《勾引找操但踢到铁板后》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一) 冯宜听到自己同桌说学校最近接到了承办奥数竞赛的活动时扁了扁嘴。 “跟我们这数学考三五十的有什么关系?到时候来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人又得被要求天天打扫卫生装模作样了。” 不过她没想到从这天开始竟真多了许多后文。 学校北区的运动场荒废已久,重建计划一直说有却从未实施,平日里都没几个人会从那儿经过,但她放学回家的那条路可以通过铁栅栏看到里面的情景。 今天她走过的时候意外看见了一个男生正在里面慢跑,看起来同她差不多大却没有穿着学校的校服。 男生并没有发现她,一瞬就转过弯到了另一边。 冯宜歪着头思索了一下,往前走了几步找到了一个视线更好的地方偷窥。 男生已经停了下来,拧开了洗手台的水龙头洗脸,水跟汗珠一块顺着他的脸颊流进领口,下面是运动后而加速起伏的胸膛。 自然没有成年男性那样宽厚,但能看出足够的少年活力。 他抬起头擦脸,冯宜看清了他的五官。并不是让人一眼惊艳的大帅哥,却有种能勾她心痒痒的斯文学弟气质。 最关键的是,他穿着很普通的灰色运动裤,中间鼓起了一个不普通的大包,与他这张脸截然相反的大包。 她站在原地看了会儿,没有出声便离开了。 当晚冯宜在某网站上翻来翻去才勉强找到一个男主长相同类型的片子,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矫揉造作,跟今天看到的那个男生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气质没法比,连鸟都没她想的那么大,看了只觉得败火。 冯宜干脆把手机反盖只听着声音,想象着是他在喘,她在叫,他脱下裤子露出了让她遐想不已的大鸡巴把她操出了这种滋滋水声。 她初中的时候就会夹被子,上了高中不仅用手还买过一次跳蛋,可是那里太窄,试过几次用手指都没成功进去后只能用来震震淫豆。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自慰只让她越来越空虚,好想来一场真真切切的激烈性爱,肉体相撞产生的荷尔蒙哪能用手替代。 可她挑嘴,现实里没有过让她产生冲动的男性,也知道现在做偷尝禁果的夏娃弊大于利,所以哪怕想得再难受也没真付诸过行动。 她用力拧住淫豆绷紧脚尖的刹那想到自己得收回和同桌的前言,这个竞赛起码让她收获到了一个性幻想对象。 第二天冯宜一下课就飞奔到那个运动场附近,在树荫背后暗暗地绕了半圈之后看到了那个身影。 她拿出手机照着捋了捋头发,确认现在一看就是一个纯情女高中生的样子后打开手机里的英语词汇app开始播放,无声地翕动着嘴唇往里踱步而去。 陆璟听到了有人过来的脚步声停了下来,看她好几秒之后冯宜才乍觉般发现对方,好像在疑惑这里为什么会有个人。 她摘下耳机,上下打量了一下似乎是在确认对方是不是坏人才开口:“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陆璟礼貌地回答:“我是来这里参加新一届竞赛的学生,觉得这里人少方便所以会来这里跑跑步,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没有,只是有些惊讶,这里荒废久了确实不怎么有人。” 陆璟看她听完之后忍不住般往他身上瞟了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戴上耳机继续一边默读一边往旁走去。 陆璟察觉到她还在看,但她不说自己更不好贸然出声,叫他犹豫一会打算拿东西走人。 冯宜见他想离开摘下耳机急急走到他面前,脸上写满了纠结和好奇:“你是参加竞赛的选手,那数学应该很好吧?我可不可以请教你一些数学问题呀?” 陆璟没闲到随便去指导一个陌生人,她有老师有同学找他干吗。 冯宜察觉了他流露出的拒绝之意急忙抢救:“我数学学得不好,又实在没有兴趣,老师都说这一门课会成为高考的短板,所以真的很好奇你这样学得好的人会怎么看待数学又怎么解题,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看在我们相逢即是有缘的份儿上拜托拜托。” 她话说得诚挚,虽然陆璟已经拿到保送名额没有高考压力,但对着一个向学的同龄人拒绝总显得太残忍。 于是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出现在这里可能打扰到她理应有些歉意的理由,还是松了口:“我在这待不了几天,更教不了你什么,只能说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会尽量解答,到时来竞赛专用的第三号教室就是。” 她惊喜地看着他连连道谢。 很快,陆璟就开始后悔起了自己的一时心软。 他真的不明白,这种他写完都不用草稿纸的卷子怎么会有人只考五十多分。 “这道题不是套个公式做计算就能解的吗?你为什么留空?” 他其实还想说你真的有用心学吗,连这么基础的计算都不会?但是他想想个人学习能力有高有低,如果她是真的努力过又学不会自己这么说确实太过傲慢伤人,便硬生生忍了下来。 她似乎被他无语的脸色吓住,声音低如蚊呐:“我知道公式是什么,但就是写不出来。” 陆璟照着卷子上的题目现编了一个差不多的让她按着今天听老师解析的思路再写一遍看看。 他看着她区间都能划错,移项更是不知道移到了什么星球捏着眉心叹了口气,现在冯宜在他眼里就犹如普通人面对一个教2*3却怎么也教不会的小孩。 “算了……你多抄几遍公式吧,包括教辅上增补的变式一起,书读百遍其意自现,你的基础太不牢固,只能先从这一步开始。” 她讷讷地点头,问他:“那我可不可以在这儿抄?” “随你。” 冯宜刚才装作听训的样子自然地坐在了他旁边,现在抄书也没挪地儿,大好的机会得思考下一步怎么做。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二) 这教室本就是这学校给腾的,陆璟想着她是这里的学生坐这儿理所应当,应下来的时候只想着空间大没想过她会就坐在自己身边不挪窝。 看她咬着笔头的蹦不出几个字的样子陆璟心想算了算了,一个位子罢了。 只不过坐在旁边难免会有些肢体接触,不小心蹭到了他的手臂,低头捡笔的时候她头靠到了自己的大腿,还能隐约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气。 陆璟以为自己是太少同女生接触才会有这样的不自在感,站起来打算挪远一点坐的时候她抬头看着自己的迷茫样子让他更不自在,显得自己小题大做了似的,于是若无其事地又坐下去。 但后几天他觉得越来越不对,她偶尔伸头来问自己时会虚虚靠上他肩膀,有一次他受不了想逃开一些,一撤开她好像重心不稳一样手寻找几下支力点一下按上了他大腿,她的尾指都放他那里上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好像乍然明白过来,手忙脚乱地收回并主动离了他两个座位远,他都能看到她通红的脸颊。 陆璟松了口气,心想她果然不是故意的,也是,他们都还小,自己胡思乱想这么多也是不应该。 而随着竞赛时间的逼近陆璟睡得越来越少,这天他居然撑不住靠在墙边睡着了。冯宜神色莫测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见确实没反应便撩开他T恤下摆,露出中间那隐隐约约的形状,手覆上去轻轻摸了摸。 感受不到太多,好想脱他裤子啊。 冯宜看陆璟眉头已经皱起,似乎浅眠马上就要被惊醒,只得怏怏收手,要不是已经花了那么多天时间接近他怕得不偿失,她都已经舔上去了。 现在只能遗憾地闭上眼,朝对方的脸准备亲下去。 陆璟睁眼就看到正在朝自己靠近的一张脸都不知道该不该醒,她注意到已经被发现后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保持着这个尴尬的距离点了点他的眼下:“黑眼圈都起来了,你还是多休息吧,按你的实力有充足的精神头才是最好的准备啊。” 说完站直身子整了整自己的东西,不给他任何反应开口的时间离开现场。陆璟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坐了好久书还停留在同一页,只得麻木地回到了住处。 更痛苦的是他居然梦见了冯宜,两人的样子好像回到了下午,只不过这次冯宜没有打算亲他,而是看着他的睡脸伸手摸上了那男人的命根子轻轻揉搓,等他逐渐支起来后拉下他的裤头放出那根颤颤巍巍的阴茎。 她看了会儿,似乎是在思考,最后决定蹲到桌子底下趴在他腿间亲了亲。 那根不争气的东西好像受到了什么鼓励,抖了一下变得更加雄赳赳气昂昂,她眼神有些惊讶,但很快弯起了眼角张嘴将膨胀的圆头吞了进去。 陆璟真是要疯了,明明是梦感觉却那么真实,女生湿热的小嘴正在吞吐自己的阴茎,她好像很好奇,像吃棒棒糖那样嘬吸几口又吐出来,舔一下茎身上的青筋,又舔一下溢出一点液体的小眼。 她咂了咂嘴,似乎在心里评价味道如何,随后又一次吞下用半生不熟的动作给他深喉。 梦里的自己被她口得舒爽,紧皱着眉醒不过来却压抑不住这股陌生的情潮闷哼几声射了对方一嘴。 她有些猝不及防,想要逃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吃下去不少但脸上没有什么厌恶之色,只是手指抹了一点嘴角的精液搓了搓,好像在看什么值得研究的好东西。 陆璟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的时候不出意外地感受到了下身的异样,他大脑放空了好一会才僵硬地挪到卫生间清洗。 他第一次梦遗是在两年前,他的学校是个很不错的学校,性教育这方面并没有落下,所以他知道这是正常现象。虽然并不耻于自慰,但他在这方面一直没有太多的冲动,不怎么看片也不怎么撸,平时都是只等着它自己积满外溢。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真实而香艳的春梦,真实到是和几个小时前一模一样的场景与人,香艳到是才认识没多久的女生蹲在自己腿间给自己口交,现在他一闭上眼睛都是她被自己的阴茎塞了满嘴,艰难地滚动着喉咙吞下精液的样子。 想到这个他下腹又是一紧,重新打开冷水阀门冲澡。 冯宜第二天再去的时候发现陆璟没来,她心想着不会吧,早知道这都能吓到他的话她就直接上手了,起码摸过能多回一点本。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班里,向同桌打听这次来竞赛的人出没最多的地方,又蹲守了好几天才在开始前一天在相关组织会议的地点附近堵到了陆璟。 他有些诧异她会这样找上门,又因免不了那一点绮思非常不礼貌的没有在交谈中直视对方。 冯宜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确定了他脸上不是不耐厌烦之后放下心来,可怜兮兮地问他:“是我太笨让你不耐烦了吗?你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不再来了……” 梦境的女主角这样问自己,陆璟心情复杂难言,最后还是狠了狠心肠回绝:“不是,只是最近可能都没空了,抱歉。” 冯宜耷拉下眉眼“哦”了一声,没再多说。他看着她转身离去难掩失落的背影心里竟不可思议地对她产生了歉疚,很想拉住她对她说,不是你的问题,全都怪我。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三) 冯宜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放弃她就不叫冯宜了。 她像个变态跟踪狂一样挨个偷窥用来做准备室的名单,终于在另一个楼层的教室里看到了正在和老师交谈的陆璟,几个地点守了好几天看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 有一次陆璟突然回头看她躲的墙角处,冯宜赶紧缩了脖子,好一会没有动静后她又谨慎地探出头去,发现走廊里的人已经消失了。 她又主动找到老师报名了学校组织竞赛活动的志愿者,帮助布置场地和给参赛人员和陪同过来的老师等做指引。 当天她穿着校服短裙和红色的印着“爱心志愿”的小马甲站在入场通道里。 冯宜知道自己长相有优势,但这种优势不是说有多美能让人一见倾心,而是那种天生带着无害感让人觉得只是一个白皙纤弱的小女生。 有个和她长得同类型的朋友自嘲过,说其实就是“软柿子”长相,路上男女老幼出来问路都爱挑她们这样的。 参赛选手们年纪也都不大,平日不爱同外人打交道的比比皆是,当有疑问时看见这一排的志愿者自然容易被冯宜吸引过去,当真叫冯宜忙活了起来。 她一边忙活一边在心里哭,自己只是想来钓凯子的,怎么活儿是真干了还没看见凯子啊。 待又送走一个之后她靠着旁边的展台哀叹时运之多艰,这时一个男生走到她面前客气询问:“你好,我们是京城四中的学生,请问方便带我们去划好的片区吗?” 对方眼神清正,一言一行都体现出良好的教养,一下拉高了冯宜的好感值。 “可以的,这边请。” “稍等。”他转头望外围叫了一声,“陆璟,丁湘,你们来。” 冯宜听到这个名字猛地抬头,就看到一男一女往这边走来。 那个叫丁湘的女生戴着眼镜神色是三个人里最严肃的那个,而陆璟只对那个叫他们的男生点了点头就一直目不斜视的,刻意到让她尴尬又奇怪。 冯宜只能先从他的同学下手打听一点消息,一路上像要活跃气氛一样问到了那个男生的名字,又夸张地赞叹他数学得有多厉害才能来这里参加竞赛,自己要是有他一半聪明就好了,弄得他脸红红的连连摇头。 在把他们送进门之前她还俏皮地对他们摇了摇手:“祝你们突破重围,一举夺魁。” 志愿者在门口一直站到结束,她累得不停扭脚抬腿,出去的人流大都在议论刚刚才结束的竞赛,没有人会注意她。 只是那个叫薛明皓的男生停在了她面前,在她疑惑地看着他像鼓起勇气一样,对她说:“很高兴认识你,冯宜。” 冯宜却在此时出神,因为陆璟从他背后走过时看了她一眼。 她分辨不清是什么意味的一眼,总感觉置之不理就会错过。 她斟酌两秒,诚恳地对薛明皓点头:“我也是,薛同学。”还不待他有下一句话又道,“只是我现在还有事,得先走一步,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见。” 说罢她便往陆璟消失的方向追去。 她穿过花圃,在后面的连廊看到陆璟的背影,叫了一声:“陆璟!” 他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冯宜急急地追上去,仰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你骗人,你明明每天都会去竞赛室,却又跟我说没时间不会来!要是我太蠢让你不耐烦直接说就好了,何必骗我!” 陆璟看着她那愤愤不平又含了委屈的神色,语气有些冷漠:“学得好的人不少,你也不是只找得到我一个,我来不来又怎样呢?” 说罢他自己都觉得这话有点不对,暗自懊恼失言。 但是想到前几天被她跟踪纠缠扰乱的心绪,看到梦里的女主角带着同样的笑容去认识别的男生,甚至连夸赞讨好的话都一模一样——“你学得好好哦,我就很笨”“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呀?”,心里跟被针扎了一样,气恼憋闷的感觉不知如何发泄。 平日里谁敢这样招惹他,谁又敢这样招惹完他又当无事发生,还假惺惺地像受害者一样来质问! 也只有这个偶然碰到的女孩不知者无畏。 冯宜脑子转了一会儿才有点明白,语气更可怜巴巴:“你不理我,那个女生也是一直看着自己的东西,我除了和薛明皓说话还能同谁说呀?我都不明白,你觉得我蠢不耐烦教我也就罢了,为什么好像还讨厌我到正眼也不愿看?” 说着她真有些委屈,好不容易花心思想追一个男生,刚开始看着还挺好的,忽然就把她推得远远的,为了见他来当这个志愿者腿都站到没知觉,一见人,嚯,头都不带往她这边偏一下。 陆璟不料她竟眼圈通红还要哭给他看,到底还年轻,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一时慌了神,道:“你到底想怎样?” 语气紧绷,传进冯宜耳朵里就像在生气责问,马上把原本悬而未落的泪珠震了下来。 陆璟直接被小珍珠砸懵了,开始思考起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什么罪大恶极欺负无辜女生的人。 但此刻情况紧急,他只能掏出兜里的纸巾递给她想让她先别哭,她扬手打掉,扑进陆璟怀里揪起他的衣服擦。 他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又不敢说话怕她哭得更凶,只能迷茫地看着天背靠着墙任她发泄。 过了几分钟她抽抽嗒嗒的声音缓了些,又揪着他衣服抹了一把。 陆璟此时已经完全顾不上干净不干净的,只觉得心终于能松一松。 不成想她直接趴在他胸前不起来,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你好些了吗?” 见冯宜不答,他又试探道:“你要不先起来一下,我们聊聊?” “你讨厌我这样靠着你吗?” 陆璟被问得噎住,这有什么讨厌不讨厌的,难道她不觉得在学校里这种姿势很不合适吗? “不讨厌就让我靠会儿,哭得有点累。” “……” 陆璟觉得自己真是秀才碰上兵,却丝毫没想到自己从来不是无力的秀才,只要拿出一半对着其他人时的强硬疏离,一个女高中生哪敢做这么多花招。 “我想同你亲近,从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很想和你亲近。” 陆璟被接二连三的遭遇震得已经不想动弹,只静静地等着她还有什么能更让他脑子没办法处理的下文。 不过冯宜不想显得自己太变态,没有说出真实目的,只是闷闷道:“能不能不要讨厌我,给我一个和你相识的机会。” 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不像是不相识的人该有的。 陆璟腹诽一句,但像不受控制一样问出了他没想过要问的问题。 “为什么?我们才见过几次,甚至不算相熟。” “我不是说了吗?我,对你,一见钟情。”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四) 陆璟心里不信她这些鬼话,想接近他的人那么多,言辞恳切、神色动人到天衣无缝的手脚加一块儿都数不过来,她都排不上号的。 况且这样的年轻女孩哪有个定性,只凭着一股气上头就说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指不定明天起来又变了主意。 他心里不以为然,全忘了自己口中的“年轻女孩”比自己还大一岁。 不过陆璟聪明得很,知道现下处境不妙,既不能对眼前人来硬的,又怕引得这人不依不饶被外人瞧见,那才真是难找脸皮。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这么虚无缥缈的词汇。”他面色不动,看向她头顶的眼神带了若有若无的审视,“我倒是想听听你喜欢的‘我’是什么样儿的,你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就考虑。” 她对这问题似乎有些诧异,空气安静了两秒后她从他怀里抬起头,仰看了他一眼后扯开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陆璟感觉有些不好,那种狗嘴里不会吐出象牙的预感萦绕着他,却又犯贱地压着耐心等待她的下文。 “你身上确实有一样东西,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很是吸引我。” 冯宜说罢又瘫了回去。 陆璟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别的话,才反应过来她卖了个关子又装哑巴了。 真想撒手让这人扔地上得了。 “还不松手?” “不!我刚才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得兑现承诺,这几天在桐城,和我……不许躲我!” “我诺什么了……”陆璟想说你这也叫回答,而且自己只说考虑一下,什么时候又承诺她了?真是无理取闹! 他很少做多余的事情,来桐城的目的就是单纯的参赛,被这女生三两句哄得去辅导她的劳什子功课带出一串麻烦已经够离谱,怎么可能还做在这儿逗留跟她纠缠的打算。 “薛同学?”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头转了向,穿过他臂膀的间隙好像看到了谁,笑容扩大似想提高声量招呼。 陆璟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瞟了一眼,身躯一震,马上把她转了个向,从身后捂住她的嘴半推半带地往廊外的树后按。 冯宜眼见着他没一点分寸,自己马上就要和树干亲密接触时骤然站停,不愿继续被推着往前,不料身后的人一个惯性直接撞上来,直接把她顶在树干上成了夹心饼干。 两人都懵了好一会,直到薛丁二人从廊道经过,飘来了几句对话。 “……怎么陆璟一下就不见了,我记得他是往这儿来的啊?” “嗯……可能有什么事先走一步了吧。” “往左,看路。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奇怪,陆璟今天也是,到这里不知看到了什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冯宜听着声音远去,背后压着的身躯却一直没动,属于男性的热度从紧贴的肌肤处传来。 她眼珠一转,故意抬臀往后顶了两下,只不过两人贴得紧,她使不上劲儿,更像是在暧昧地磨蹭。 “陆哥哥……” 腰忽然搭上了一只手,扶着她站好的同时热源远去,冯宜背上都是失落的凉意。 腰间的手很快抽走,她自己转过来,两人面对面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刚才说什么?” “陆同学,刚才是在做什么,怎么不和同学打招呼,倒是急急忙忙躲躲藏藏。” 她装傻充愣,陆璟出乎意料地没说什么,只是看她的目光有些深,几秒后抬腿欲走。 这不该出现在同龄人身上的眼神叫冯宜不安地抓了一下裙边,想张嘴叫他的时候一句轻飘飘的“冯宜同学,自重”压了下来。 冯宜晚上躺在床上发愁翻身,她当然不会为这三言两语感到羞惭,只是陆璟那个眼神总感觉怪怪的,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她也感到无从下手了。 带着沉沉心思她闭上眼很快沉入梦乡。 让她意外的是她居然梦到了薛明皓,他们是教室里的前后桌,这一刻好像按下了静音键,她听不到两人有什么对话,只见对方转过身用笔点了下她桌上的卷子,又敲了一下她的头。 她看到自己吐了吐舌头,乖顺地听他嗔自己偷懒耍滑,明明备考的时候他有想带着她做类型题,她却一个字不往耳朵进,只会撒娇让他饶命。 冯宜有若有若无的意识知道是在做梦,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梦里会和薛明皓有如此融洽的景象,难道自己其实也会喜欢这款? 到了放学时间,“冯宜”优哉游哉地穿过连廊,冷不丁被人拽着手臂按在廊外花圃的树干上。 等等,这地方…… 偷袭她的人站在她身后,忽地凑近她耳边,低声问她:“你跟薛明皓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他不会也是你的好哥哥吧?” “冯宜”梦中比现实更混不吝,笑道:“什么好哥哥,只他是个热心肠的好人,这段时间帮了我不少,按年龄叫声哥哥的也是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 冯宜在字音起落的间隔听到了磨牙声。 “那我呢?你有算过多久没主动来问过我一句了吗?他比我强在哪,叫你做出这喜新厌旧的模样来!” 想当初她站在他面前介绍自己,任凭他身边的人如何起哄也咬着牙把最后一个字说完,他从那张通红的脸上读出了一点点的“坚定”,不由微拧起眉多打量了一眼。 他怒不可遏,手臂勾住她前腰抬起,校服裙随着动作翻开露出两团看起来就软绵绵的肉,还有被纯白内裤包裹着的腿心。 两人早已尝过禁果,在某天她以学习为由,开了一间带投影仪的房,全让她拿来放一些脸红心跳的东西,美其名曰学习男女私下相处的知识也是学习,这一学就没刹住车。 一开始他还会不安愧疚,然后不安愧疚地在周末继续和她一起开房学习,然后对只有周末才能一起度过感到越发不满足。 陆璟知道这样不好,所以一直忍耐着,忍耐到了见面次数越来越少,到了前天他们在路上撞到时她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又回头去看旁边的男生。 他熟练地剥下那层阻碍,不管她发出的慌乱惊呼,用半软的下身贴上去磨蹭起来。 好软,胯贴上去动的时候像落在了棉花上,那条细缝似一张嘴,往外呼呼吹热气,把贴着的阴茎很快暖成了火杵一阵乱戳。 湿黏黏的触感逐渐明显,伞头又一次滑歪顶进了花唇中,没再抽离。 她还想再做无谓的挣扎。 “这个点……会有清洁工来这里打扫……” “那你少流些水溅在地上,阿姨能好清理点儿。”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五) 陆璟在挺胯冲进销魂窟的瞬间意识回拢到了现实,没有睁开眼,涨硬发疼的下身把他的精神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在回味着梦中软臀的绵柔触感,原来今天在自己身上磨蹭的东西顶撞起来这么……爽,另一半在唾弃自己三番两次意淫一个半生不熟的女生。 他头脑发麻,伸手进裤裆里摸向更是硬得发麻的阴茎,想象着彻底撞进去的销魂蚀骨上下撸动起来。 甚至现在还要想着她的身体导管。 等到他腰身绷紧,泄出一声难以抑制的闷哼之后,他抬起手臂扶在了额头上。 眼帘是紧闭的,思绪是混乱的。 “宝,左边一点。” 冯宜蹲下身给同桌拍校园宣传栏的照片,快门按下把笑容灿烂的女生及身后刻着“桐城中学”大匾额的校门收录进去。 完成任务后她把相机递过去,顺手揉了揉僵硬的腿。 好像有点怪怪的感觉。 动物本能的警惕让她扫视起周围,看到了一个让她惊讶的身影。 她扬起眉,慢慢弯起嘴角,却见陆璟转身便要走。 “哎——”冯宜急匆匆地想追上去,只听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响,她吓得晃了好几下才站稳。 骑着摩托通身黝黑的大叔下来打量了她几眼,见她没事用带着口音的话抱怨:“路都不看在马路上跑,不要命咯?” 冯宜也知自己的问题,正想开口道歉,就有一道男声传来:“抱歉,影响到您了,我们以后会记得注意交通安全的。” 那大叔上下看了他们几眼,瘪着嘴摇摇头,扶起摩托嘴里嘀咕“搞早恋,还在马路上你追我赶”“要是我家娃儿这样……啧”。 陆璟看那人远去之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又往原方向行去,走了几步回头看她,皱起眉。 好几秒后冯宜终于反应过来,快步靠近他,喜意沾染的脸像在绽开的小花朵。 “走路不看路,险些出事,现在还在傻乐?” 冯宜开口就是熟练地推卸责任:“还不是你……明明是来找我的,看到我又转身就走?” “你怎么这么自作多情?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来找你的?” 她可不会轻易地被这些话影响,抬起下巴理直气壮:“那你说说,比赛早都结束了,要离开的人也该离开了,还来这儿转悠什么?你有东西落这了?怎么不进去找找,就站校门口盯着两个女生看个没完?” ……他真是,没说赢过她。 陆璟不再多言,只是目视前方,自顾自地走着。 冯宜琢磨了会儿,试探性地邀请他:“要不咱俩找个地方坐坐?” 半小时后,冯宜叉着盘里撒了厚厚一层抹茶粉的千层,又瞟了一眼对面。 她还以为男生一般不喜欢这种口味,不料他好像接受程度很高,动作闲适雅观地吃完了整条毛巾卷。 “你会不会觉得带你来这儿吃得太甜腻了?” 陆璟倒不敷衍她,想了想才答:“还好,本身算不上,只不过我平日里吃这些搭的喝的是果茶,会更清爽。” 冯宜笑起来,半真半假地开始胡编乱造:“嗯……其实我昨晚上才梦见了和喜欢的人打卡这家店,现在倒像美梦成真了。” 陆璟拿着叉子的手和咀嚼的动作同时停缓,昨晚…… 冯宜察觉出了他神色的异样,揶揄:“你这副样子,不会昨晚也梦见了我吧?” “没有。” 这神态,这发言,一看就知道说了假话。 冯宜心里又乐又嘚瑟,追着问:“果然梦到我了?怎么这么口是心非,你在梦里看到什么了?” 陆璟一拳打在棉花上,实在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这实话也不能直说,只闷着头把剩下的抹茶拿铁喝完。 冯宜大获全胜,笑嘻嘻的支着颐看他,却不料他语声淡淡地回问:“你昨晚在梦里,只是和我一起来这里坐坐吗?” 冯宜嘴角的笑僵了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初:“是啊,怎么了?” 她看到陆璟又出现了前两天那种晦暗的眼神与自己对视,两人各自同时低头戳弄盘里的甜点。 好怪的发展。 她念头电转,佯装嗔笑:“不是我先问你的?不许转移话题。” 陆璟跟这没脸没皮的人打多了言语官司也学到了些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我睡眠质量还不错,睁闭眼就到天亮了。” 眼神都不斜一下,神态俨然得像个正人君子。 冯宜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倒让陆璟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她性子就是不依不饶。 “不过你倒是会挑地方,昨天拉我藏的那处,很受学校小情侣青睐呢。” 话音落下,两人都没有直视对方,气氛却浅浅地起了波澜。 不是,她…… 不是,他? 气氛在这一句话后愈发暧昧起来,冯宜眼神闪了闪,又轻轻说了一句:“你选得很好,我很喜欢。” 陆璟手上的叉子一滑,就和餐盘摩擦出了一道令人牙酸的响动。 到底还是十六岁的学生,再怎么早熟也难以在乱了心神的桃色事件前完美掩藏自己的心绪。 于是他顶着她的目光干脆地一放餐具当了逃兵:“我吃好了,正好想起来陪同老师找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冯宜见状急忙跟着起身,陆璟本来不打算再搭理她,奈何从出了门到他站在路边等车她都一直不肯走,也不吱声,就站在他三步外委屈巴巴地一直盯着他,两人的神色异常到让不少路人频频回头。 陆璟心烦意乱,微微抬高了声调:“你到底想做什么?” “今天明明是你先来找我的,现在又这样说走就走要把我扔下,还吼我!” 冯宜丝毫不怕人看,音量比他更高,回头的路人数量直接翻倍,有些一边看着他一边连连摇头,仿佛在说“哎现在的男生啊无论大小都一个样”。 “到底是谁吼谁?” 他深吸一口气,十分后悔今天管不住自己的腿来了不该来的地方,不,他甚至就不该来到这个城市,哪怕把这个比赛给推掉。 冯宜看到他的脸色实在不佳,反应过来收起了气势,又变回委屈巴巴的模样:“我想什么已经和你说过了呀,我就是想你能多看两天桐城,和……和我一起。” 她急忙辩解:“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愿意来找我一回,不知道哪里又让你不高兴了你这么急着走,看你这样我心里有些过不去才会……说话大声了点……”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六) 陆璟看她一副做小伏低的鹌鹑样子,一股气胀起来也不能撒,正被架在火上烤的时候司机开着车到了。 他马上打开车门坐进去。司机是他爷爷的勤务兵韩彬,他毕竟还没成年,外出离京家里不怎么放心,就派了韩彬带着两个人手出来照应着一路跟着南下,这人既有打点老首长生活起居的经验,又比一般的人更能担事。 韩彬跟在陆将军身边这么久,自然也有些眼色,远远的便看到陆哥儿身边站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学生,他表情虽不佳但一直没有喝退打断她,也没有示意他去帮他解决麻烦。 韩彬看陆璟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克制着自己举动的模样心里难免泛起了一丝人类天生的八卦欲望。 “哥儿,咱们现在就走?” “你想等什么?” 他一听就听出来陆璟不宁的心绪,暗自忍笑,明面应下:“是。” 韩彬一踩油门,陆璟没有偏头,但老天却让他避无可避的在后视镜里看到站在原地愣愣看着车子远去的人。 他不知怎的忽然想到:女生的这种皮鞋穿着走远路会很累吧。 冯宜眼睁睁看着车远去,还没来得及悲痛,又眼睁睁看着它倒回来。 司机走下来为她打开车门:“小姐,您请。” 是错觉吗?怎么他看起来很想笑的样子? 她对着打开的门犹豫了两秒,但里头的人转头过来看着她时她赶紧跳了上去。 令她失望的是路都开到一半了也只有司机开口询问她家在哪,想说话的那位却跟个锯嘴葫芦似的。 冯宜犹豫许久,期期艾艾地开口:“谢……谢谢你愿意送我回家。” 他抱着手目视前方的姿势未变,只扔了一句:“真想谢谢我下车之后就当我们从没见过。” “那,那不谢了。” 陆璟已经猜到了她不会应,只是自己跟她也就加了个网络联系方式,回头直接删了她也不可能再找得到自己。 “你是不是,是不是打算回去之后就把我删了,然后就再也不来见我了。” 陆璟身边都是体面人,像这么死缠烂打还把事都直接挑破的真不多见,闻言他沉默不语。 她看到他的反应也转了身子目视前方也没了声儿。 陆璟自己倒有些定不下心,想转头看清她脸上的神色,又怕松动就被继续纠缠,不知道她怎么愿意老实下来。 他将余光散过去,忽然感觉到不对,猛地偏头看去时她的泪珠已经啪嗒啪嗒的不知掉了多久。 陆璟下意识伸手去摸车上的纸巾盒想伸手替她擦泪,动作到一半的时候又停下来,最后只冷冷地整个扔到她旁边。 “不用了。”她自己伸手抹了几把,脸上一片狼籍:“既然你这么坚决不想和我有什么牵扯,那我也不想再多用你的东西。” 陆璟脸色阴了一路,现在更是山雨欲来。 “那你又哭什么?不就是哭给我看的?” 她听罢闭上了眼,深呼吸几次强行平定想将泪流缩减。 “你的情绪能收放自如吗?如果能还会脸臭了一路?” 还剩些哽咽的声音硌住了陆璟,这次不肯正眼相对的人变成了她。 轿车放缓速度停下来,事已至此,她似乎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想要的东西求而不得令她怏怏着打开了车门。 他却似在那一刻终于忍受不了这花猫一样的人就这么从他车上下去,伸手擒住她的腕子,在她惊愕不解的目光中抽过纸开始擦拭这片狼籍。 但动作很不细致,甚至有些粗鲁,像在清理什么他嫌弃的麻烦,把冯宜气得不行。 她伸手一推,头一回对陆璟冷了脸色:“你不喜欢和我接触就离远点,又嫌弃又要上手的样子你想勉强装好人我还嫌烦!” 此时韩彬已经识趣儿地下车跑路,陆璟方才的臭脸扫去,微微眯起眼盯住她。 她敢这样对他说话? 这里的市长要是知道他是谁都得急里忙慌滚过来要好好接待他,她倒好,先是装乖意图接近他,现在见达不成目的还敢对他龇牙,把不知者无畏诠释得完美。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有有心人在暗中把她推到自己面前。 冯宜察觉到了不对,但她可想不到多的,伸手指着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我不照镜子都知道红了!” 十几岁被父母宠爱的小姑娘哪遭过这种接连的挫折,她眼圈又热起来,要找他讨一个说法:“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 正思虑过度的人被她的话牵扯回了心神。 喜欢? 她为什么又提起这个词? 陆璟的目光随她手指的方向而去,发现确实多了几道红痕。 眼圈也肿肿,脸蛋也红红,新旧泪痕交错,好不凄惨,他虽然心里认定她在博取同情,可铁石心肠却诚实的经不住小珍珠的敲打。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喜欢你?” 说完他就想给自己掌嘴,她为什么会提起这个词的疑惑怎么说出来的味道完全不一样了,嘴跟有自己的想法一样自动生成语句了似的。 她似乎更不解:“有谁喜欢一个人会不想见到对方,三番两次把她推远的?又有谁会喜欢一个人看着对方难过也无动于衷,动作还这么粗鲁的?” 不想见她?无动于衷? 这两个词在他心里过了一遍,他像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起了鸡皮疙瘩。 是或不是,他竟已不敢自问。 “你究竟……想要什么?不要骗我,骗我你什么也得不到。” 最好对他别有所图,最好身后有其他的人在驱使,只要她现在能老实说出来,看在这几日的……就当是买断这几日的心神不宁,什么条件他都给她一个能谈价机会。 她蹙起了眉:“你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我说过,我想要你,想要你留在这里,多留几天,能……和我一起。” 看他脸色瞬间又臭了起来,她也恼得撇过头:“你既然就是不愿意,又总是三番两次问我做什么?看我出丑很好玩吗?”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七) 冯宜打了个哈欠。 他那天一副要把事情做绝的样子她还以为她铁没戏了才没心情继续装乖扮巧,可见鬼的是他们吵完之后她下车到家没多久她就收到了简讯: 【明天放学你校门口。】 【?】 她还以为他已经把她删了呢,这没头没尾的话搞得像什么特工接头一样。 第二天她站在校门口扫视人群,忽然又想起什么朝昨天他来的方向看去。 果然。 昨天都撕破脸了冯宜也没这个脸皮继续装纯情女高中生,走到他面前时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还是决定先开口:“你不是不想见我?约我出来干嘛?” “昨天……” 陆璟少有的不好意思开口,思索好一阵才勉强道:“昨天随便离开确实是我失礼,所以今天再回请你一次,你想去哪都可以。” 冯宜挤起了眉毛,露出了一个奇怪到让陆璟脸上像被针刺一样麻辣的表情。 他忍耐着,还好她没继续深问,只是“哦”了一声:“行吧,那咱们就去逛逛。” 这个小城市哪有什么夜晚的纸醉金迷,能去的其实也就那一条短短的商业街。 即使已走过了千百回,因多了个陪逛冯宜也不改兴致。 她自己左看看右看看,但是一直没怎么回头和他说话,直到陆璟耐不住先停下了脚步。 他不是来看她后脑勺的。 可是想叫人的时候他又张不开嘴。 不想看后脑勺,那他是想做什么? 幸好冯宜发现得很快,她回头疑惑地看他一眼,又看看他旁边的店面。 “诶,正好,你来试试看这个。” 她走进去和老板用方言一顿交流,再回头的时候给他递了一杯青绿色的汁液,陆璟闻了闻有些犹豫,但看她心情还不错的模样还是喝了下去。 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反而甜甜的带着草药气。 他还有点喜欢,跟冰镇果汁一样爽口。 “凉茶?为什么让我喝这个?” “啊,只是这种品类的凉茶外省好像很少,想来京城人不怎么喝,让你尝试点你以前没尝试过的……” 她语意未尽,看着他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走吧。” 稍晚点的时候她又带他去了一家街边烧烤铺子。 简陋的桌椅,食材来源未知的串串,自己拿一个篮子去冰柜前挑完递给烤炉前的老板。 他喝完那杯凉茶之后她好像很满意,不再把他当空气,主动开启了话题。 “你们那里的夜宵吃什么?” “也没什么新奇的,烧烤火锅小龙虾,全国各地不都一个样儿。不过,”他看向这一路过去相似的夜宵摊位,有些后头是写着“xx大排档”的店面,人们都坐在路边吃喝谈笑,整条街都是浓郁的烟火气。 “不过京城到十点大多数地方都会安静下来,只有夜宵和酒吧夜店集中的那几条街会有些人流,不像这儿,过九点半了好像走到哪儿灯光都还挺亮。” 陆璟确实是第一次尝试这种街边夜宵摊,以前没怎么见过,家里养出来的规矩更不太会在外头不熟悉的地方随便吃喝。 “这样啊。”她挠着下巴点了点头,看看他还是没忍住多拿了点猪鞭羊腰,韭菜茄子不知道有用没。 面上仍若无其事:“那你呢,你平时夜宵都吃什么?” 陆璟没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站在冰柜前犹豫着,其实他没多大兴趣,但是又不想拂她的兴致。 更没察觉到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不愿意扫她兴”的下意识。 “我不怎么吃夜宵,怕夜里不好消化。偶尔吃也是让家里的阿姨随便做点。” 冯宜的手停了一下。 陆璟家境不差只要是个带了眼睛的正常人看看他的衣着举止都能看出来,可是从他的话里证明他家起码有个住家家政,昨天他坐的车虽然车型常见,连她这个穷穷的小城市都不少人开,可那个司机却不像是临时叫来的,而是专门服务他的,还会看人眼色。 这是怎么回事? 陆璟发觉身边的人一下没了声儿,不由偏过头去看她。 冯宜被这道目光拉回神思,接道:“感觉你会是那种每天早睡早起,三餐准时准点,生活一丝不苟的人。” 他有些疑惑:“这种生活不才是最正常的吗?” “正常过头了有点。对了我今年十七,你看起来……好像没有我大。” 陆璟缄口不言,冯宜马上就明白过来,乐了:“你比我还小,为什么生活这么像那种‘老干部风’。” 他被笑得脸上有点发烫,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太想承认比她小,别扭了一会儿还是答道:“可能是受我爷爷影响吧,家里人的生活习惯都向他看齐。” 他爷爷确实是从内而外的老干部,叫老干部风好像也挺贴切。 不过冯宜也抓不住这点蛛丝马迹,有住家保姆和随程带专职司机就够她震惊了。 她递过菜篮子转身的瞬间收了笑,小幅度地甩甩头,她管这么多干嘛,自己一开始不是就馋个身子吗,别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捋清之后她眼珠一转,又找去饮料柜拿了好几罐啤酒。 “我们年纪还小,喝酒不好。” 陆璟义正词严,他不是没喝过酒,但就是不想让她也碰,而且……他怕自己失态。 他板着脸把桌上的啤酒推到一边,冯宜赶紧抓住他的手制止他,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怔了一下。 她没有松开,反而轻轻摇了摇,他垂下眼看她,听得她说:“你答应了今天都随我的。” “我……” “你再反悔,我现在就走了?我才不想跟食言而肥的人坐在一起吃东西聊天。” 陆璟从鼻腔里长呼出一气转过眼去,算默许了。 这可正中冯宜下怀了。这地方的烧烤重油、盐、辣,他肯定……会吃得有些难受吧?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八) 这地儿东西又咸又辣,冯宜一直往陆璟盘里塞腰子,膻得很,还撑着下巴笑盈盈地和他说:“听说京城人经常吃羊,你以前肯定也吃过这些,可不许现在和我说接受不了。” 他张了张嘴想辩驳他会吃羊肉但真不搞这么重口的,一看见她的眼睛又咽了下去。 算了。 这样硬塞着难免口中干渴,顺手拿过灌旁边的冰啤就开始灌,刚开始喝的时候除了后劲儿有些麻舌头还挺解渴,连着好几罐当水灌下去感觉就不一样了。 他已经全丢了犹豫,竟开始庆幸刚才没对她拿酒拒绝到底,现在喝饱了有了个借口不再动筷,再塞下去他真要吐了。 但过了会儿醉意漫上来,陆璟撑着额头拿出手机想让韩彬过来接人,只不过脑袋有些沉手指点开通讯录之后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主动说要帮他,不仅帮他打电话,还愿意好人做到底扶着他一起坐车回去。 只不过坐着没两分钟陆璟头就开始一点一点的,原本两人就肩靠着肩,她轻轻一拉让他倒在了自己身上,手伸到他背后轻拍着。 陆璟神思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潜意识提醒他这是不对的,但要细究是哪里不对时又觉得被疲累裹挟,让他放弃挣扎。 于是……陆璟就窝在冯宜胸前蹭了蹭彻底不动了。 她又笑起来。 韩彬在后视镜里看到那个摸着自家哥儿后颈眉眼弯弯的女学生,只觉得这情况十分棘手。 出身显贵的高门子弟几岁都不缺女人,别看十几岁可能在普通人眼里还太小,但京里多的是公子哥儿在这个年岁荤吧夜总会滚了好几遭了。不玩黄赌毒单纯包几个嫩模女学生女明星的在圈子里都算洁身自好的。 自家哥儿是少有的还没钻淤泥的好苗苗,陆家人平时也看得紧,这不离京几天首长都不放心别人,要指派身边跟了二十年的他来。 要说哥儿情窦初开想尝尝女人的滋味儿嘛,也不关他一个随从的事儿,可这女学生的模样一看就意图不纯,明显就是主动想把哥儿往那方面上拉的。 昨天他见她的时候还没这个感觉,也许是今日哥儿醉倒她放松了警惕,笑容和眼神里难辨的意味就散漏出来。 哥儿自己想和被外头的坏女人勾引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外头的坏女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闹出点什么事儿来他担待不起呀。 正犹豫着,他听得她对陆璟道:“你这人,昨天不是还很烦我吗,怎么今天又来找我,说补偿我就真什么都随我了?昨天回家反思到什么了良心发现得这么彻底?” 陆璟阖着眼,迟缓地哼哼一声,好像已经半梦半醒。没想到他低声到像嘟囔梦话一样重复了一遍昨天说过的话:“你为什么觉得我不喜欢你?” 不仅韩彬,连后视镜里的女学生自己都陷入沉默,眼睛里明显是惊诧。 在一片奇怪的氛围中车抵达了目的地,她该回家了。 冯宜吃力地把陆璟从怀里抬起来,他歪着脑袋,和平日端庄正经的样子大相径庭,两两相对间,她微微伸头,完成了那天在教室没有得逞的那个吻。 温热触感让陆璟忘了眨眼,忘了该如何反应,直到下唇被什么濡湿的东西轻轻挑过,下意识想伸手推开时她颇有先见之明地提前抽离。 “晚安。” 她找回了笑容,意有所指地将手虚盖在唇上,见他已经没心情给自己回安反倒更是开心,笑嘻嘻地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冯宜当时想的是照这个进度得手肯定是很难得手了,他这么难搞,她就索性抓住机会能薅一点是一点,省得他什么时候忽然又敏感了,又被刺激到了就玩消失了,自己花的功夫血本无归。 而且,他越是不愿意,就越是诱发她的恶作剧欲望,得寸进尺的时候就越刺激。 他这次倒是比她预想的抗造,只隔了一个白天就又来找她。 【你现在有空吗,我去你家门口等你。】 【?】 【你想?】 【不是你说的让我留在这你会带我游览桐城吗?我现在推了好几天的行程,你想反悔?】 嗯,那他这个样子的话……怎么能不趁火打劫? 【那怎么会,我可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只不过……带你这么多天的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得给我点什么慰劳一下?】 【不食言而肥,但坐地起价?】 陆璟看到她这样,心里很不高兴。一开始她好像满心满眼的只要他留下来就好,现在就变成要他拿东西去和她换,收买她才愿意了。 昨天晚上被她恶作剧一通,今早起来头晕脑胀着拉肚子,但扶着洗手台的时候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在距离下唇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是春梦。 他很清楚。 早晨那一瞬混乱的心律余悸仍在,可等到的只是一盆冷水。 她要钱就早些要,是故意等他咬钩才开口给他添堵她很高兴是吗。 【嗯……】 陆璟闭了闭眼,一股气闷在胸口甚至想当场让韩彬去改了安排连夜回京。 【你要多少?一天五万,二十万够不够?】 冯宜看着手机愣在当场。 她这座小城市除了旅游业之外其余产值低得可怜,她父母一个内科医生一个中学教师已经是在当地收入中上水平的职业了,两人一年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万,他才多大一张口就是这个数? 别不是青春期中二少年爱吹牛。她想,但是他那张脸和那做派真的完全不像会吹这种牛的人。 对面没有秒回让陆璟有些烦躁,只不过等了十来秒又打出一行字: 【那就从我见到你的那天起,一共几天都给你算上。】 全部算上,通通买断,回去以后就当没见过这个人,几十万买个清净,值。 【Yi向你发起通话,滑动接听】 陆璟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 他不想说话,过了好几秒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冯宜懒得跟他计较:“谁跟你说我要钱了?” 莫名其妙的钱属于不义之财,她可不敢收,万一损运怎么办。 “那你要什么?” 帮她家人提拔? “昨天的,那个。” “哪个……” 陆璟话赶话反问一句,马上就反应过来,沉默了。 “亲亲,就是亲亲!” 她倒没有什么羞耻之心,他敢问她就敢说,还催他:“你今天再给我亲一次,你以后来我都保证随叫随到!”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十) 两人的厮缠慢慢停息,陆璟靠回椅背,一手臂覆着眼睛,另一手打电话通知外头不知等了多久的韩彬换辆车过来。 冯宜缩到另一头研究哪里沾上了得擦干净,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清醒之前离远一点。 他从扶手箱落翻出湿纸巾和纯净水,自己抽了几抽后都扔给她,等两人都清理得差不多他才道:“过来。” 她不是很情愿,没动。 但她越是这样陆璟脸就越黑:“过来。” 刚才不是她先主动勾引他的吗?自己刚和她同流合污过她就这个样子?出尔反尔得能更快一点吗? 他开始觉得自己的决定真是正确,就得把这女妖占住了,让她想悔也没有悔的机会可能才老实一点。 她磨磨蹭蹭地凑过去一点,陆璟冷冷道:“现在装不熟?” 她这才视死如归地贴到他身边。 出乎预料的是他催她靠过去之后什么也没做,重新用手臂盖住眉眼,过了片刻才问道:“今天打算去哪儿?” 原来是要求她依诺履行导游的职责。冯宜看向窗外,她来的时候还是斜阳半暮,现在已经完全入夜了。 “晚上游客比较爱去的地方的话,就商业街不远的公园吧?” 这地儿人确实不少,不过对陆璟来说司空见惯,京城平日里人流就大,一到国庆他家在的那地儿,前后左右全是人从众。 刚才两人完事之后气氛反倒比办事之前更诡异,她说完目的地车内就陷入了沉默,直到韩彬来敲窗户。 车里扔的纸团和两人嘴上的小伤口一看就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冯宜在心里偷偷评价他家司机挺训练有素的,对于未成年小主人带女生在车上玩成人游戏的作为眉毛都没抬一下,只是恭敬地打开车门请他们移步。 她哪知道人司机韩哥跟着老首长真刀真枪的干过,只要别是聚众黄赌毒,掺和道上的事情等这种危害哥儿的自身安全、让他不大好和陆家交代的之外,都不值得变色。 换了辆车不尴不尬的气氛也没有改变,她不知道他脑子清醒了没,也不好意思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多说什么,陆璟见她这样心里也积了郁气,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只不过她既然答应了他当导游,就是有职业道德的。冯宜抱着手,冲对面扬了扬下巴:“喏,这就是号称‘地标建筑’,游客们都爱来打卡的地方,说是晚上亮灯的时候特别好看,不过我没看出来。” 她顿了几秒又道:“感觉不及天坛一根,好歹天坛是真的古建筑,而且天坛也会亮灯。” 陆璟随冯宜的目光看向对面的高塔。她一开口,他方才梗着的脖子便不知不觉地松散下来,即使心里还残存着不满,但嘴却诚实地接过话头:“其实我也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游客专程去找能看到中央广播电视台大楼的餐厅下饭,而且天坛在我眼里也就一建筑,没比其他的高贵多少,但我们交换来看又会觉得还成。可能家门口的东西看多了都这样。” 冯宜微偏过头,对他做出一个无奈抿嘴的动作,两人大眼对小眼几秒后她轻笑起来:“好吧,可能是这个道理。” 两人暂且言和,她指着湖边一圈围着拍照的人:“可是那里都被挤满了,我们进不去。” 越往湖边人越多,他们被挤散了一次,陆璟重新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揽住了她的肩膀,低头凑到她的耳边:“进不去就不进了,没必要硬挤。这种景区很多都有景观餐厅之类的地方,你想想有没有?” 他们终于出来的时候冯宜都要滴汗了,这才四月底,这里就已经开始有了入夏的迹象。 陆璟也有些狼狈,扶额直摇头。他在京城的时候从不会去挤景区,家门口看着长大的东西确实没什么兴趣,而且真有要进去的时候也有人安排,今天真是昏了头了。 哦,这几天本来也是天天昏头,不正常水平里的正常发挥。 虽然离了拥挤的地方,陆璟的手却像忘了一样没松开,冯宜看了一眼也没提醒他。 但在进了某高层餐厅之后他松手看她就坐好,自己正想去她对面的位子时就被拉住了手腕。 “嗯?” 陆璟低头看到她又披上了小白兔的外衣,用眼神祈求他。 反正这里没人认识。他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还以为生平第一次要在公众场合厚着脸皮和姑娘亲昵,可两人虽坐到了一起却也没有其他举动,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即使坐得很近,他们却像被一层薄纱隔开了似的几乎没有肢体触碰。 忽冷忽热,忽热忽冷,他应该气恼的,陆璟不该被任何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可现在的气氛起码还平和,他不想打破。 揪着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儿拿出来闹将也不是他该有的作风,忍忍就好了,以后……如果以后相处多了,他会让她慢慢改了的。 他心不在焉地抿一口冷泡茶,听得她问:“你还要在这里待叁天?可是明天晚上我就要上晚自习了,不是很有空一直陪你。” 陆璟动作顿了一下。 他自己是保送生,现在只等下半年入学即可,其实就算没有保送,他和他周围的一圈同龄人去不去学校也是纯看心情,看家里管不管,想不想给学校的教学秩序一个面子。 外地可能比较少了解,但京城的每一个家长都知道,以前的共建,现在的政保,小一点择校范围的是几所学校,最大可覆盖整座京城,实现指定人群子女的优先入学。 虽然只圈定在中小学范围里且主要集中在小初,但相应的门槛也没那么高,强势单位处级干部起能取得。 处级都能找到特殊升学渠道,像他或者他几个发小一样家里是带头抗枪走过林野雪地的家庭更不必说。也不仅只逮着京城里的学校薅,毕竟各个家庭的需求不尽相同,除了像他姐一样有意留外的,如果选择在国内读本,有些家里会青睐部队院校,有些家里在某地方上任,于是便想让子女在该省大学就读等等。 不限学段,不限院校层次,不限什么政策法规,只需要让人去通知意向学校,学校会自己来找你沟通,给你找办法。 中高考对他们来说不起什么作用,但偶尔也会出几个不搞花的能学得进的子弟凭自己的本事考,例如陆璟,例如那位伟人和某位开国上将的其中一名子孙。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十一) 而且他接连跳级,进尖子特招班,学习内容也跟普通学生差得多,个人经历让他险些想不起来正常高中生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子的了。 “嗯。” 说实话,陆璟有些烦躁,他的道德修养叫他不能开口怂恿冯宜逃学,但如果因为一个学叫他每天像王宝钏似的在住所苦等她晚上下课才能见会儿,又觉得不像样儿,岂有此理,他怎么能干这么丢人且憋屈的事儿,传回京里他这辈子都被那几个损货笑话。 他想起贺二那个要么在学校里睡觉泡校花要么干脆翘课找人满京城闹腾的德行,前些日子还乐呵呵和他说万一以后咱俩又是校友呢? 陆璟冷漠地回了一句那我大二的时候你才入学,你就是我学弟了,要叫我学长吗?叫他满面惊恐地思考人生去了。 陆璟这才开始正视起自己和这个女孩各自世界的差异,他们相识只是一场意外,春梦般的意外。 冯宜没等到回音便转头去看他,见他垂着目光像在出神,又道:“你应该到哪儿都能享受到当地最好的资源和服务吧,没有我你肯定也能玩得开心。我也可以给你写几个我觉得好吃的地方你自己去吃,不过我们这边的东西对吃不惯的人来说味道是挺奇怪的……” 他抬起头看着她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有空你带我去,没空就算了。” 冯宜手里的叉子戳了几下盘里的蛋糕,最后还是无奈地放下餐具,决定在所剩无几的时间里和她的羊毛小先生少些僵持,那她再薅起来的时候双方也能愉快些。 她越过了方才两人最后的几寸距离贴上去,又思考几秒抱住了他的手臂摇晃摇晃。 “你别生气啊,明天我还有空,我带你去划船好不好,亲力亲为给你当船夫!” 他捏捏她跟细竹竿儿似的胳膊,嗤笑一声:“你这模样能划得出叁米吗?” “叁里地都行,你别不信呀,划船又不是只靠蛮力……” 冯宜看到他抿起唇无奈地摇摇头,仰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要因为我不开心好不好?” “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想抽出胳膊,奈何冯宜死死抱住还在摇头,颇具打死不松手的坚定气魄。 “松手。” “不松,除非你答应和我明天出来玩。” 陆璟扶着额头,感觉一星期把他一年无语的量都用完了。 最后他还是不得不服:“行了,你这导游的签约工期还没做完,怎么能让你轻松卸任。” 她很会蹬鼻子上脸,马上凑到他面前点头:“是啊是啊,陆哥哥报酬都付完了,怎么能不将我物尽其用。” 说罢眼神瞄向了男性的象征部位。 “现在要炒员工,好像还得给赔偿啊,是不是N+1份薪资,你要是……” “没有要是。”陆璟身体不露痕迹地后撤,与她拉开距离:“你明天几点上班?” “不确定,看我什么时候睡醒。” “你这打工的还得睡到自然醒才能上工?” “好不容易过个周末,肯定得睡两个好觉才行啊。” 她撅了撅嘴,一副“哎日子就是这么将就着过”的小模样,陆璟被她哄得已经绷不住脸色,手像不受控制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仰起头看他时他才反应过来,轻咳一声批准了她的申请:“那我明天来找你。” “谢谢陆哥哥。”她开心极了,抓住他正欲收回的手,还在手背上“啵唧”亲了一口。 “还有不要开刚才换的那辆新车,停的地方最好离我家远点。” “嗯……”按正常情况他思考之后肯定要拒绝这种把自己搞得见不得人一样的要求,可是刚才濡湿的触感遗留在手背,现在她双手拢着他的手笑意盈盈。 算了。 两人回程时只是规规矩矩地坐着,车里的氛围都和来时一个天一个地。 待到车子停下,冯宜坐着没动,而身子偏过他的方向,眼神小心又期待。 好像一只小猫等着主人抱起她给她喂猫条,如果拒绝会不会让小猫很失望,委委屈屈地蜷在角落里不理人。 陆璟很快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应该是先跳起来把他抓一顿,然后趁人转头不注意的时候翻箱倒柜。 虽然心里吐槽着,可他的心律却诚实地产生了变化,脸也热了起来。 他的潜意识,他的身体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她还在等待,陆璟暗自叹息。 他认命地低下头,轻轻在冯宜唇上落了一个吻,沾之即离,可是冯宜和他都知道里头的蕴意。 冯宜笑得眉眼弯弯:“晚安,陆哥哥。” 她在关上车门前又补了一句:“今天我真的很高兴,我希望陆哥哥也是!” 第二天天刚亮,某个睡得直流口水的懒虫就被手机闹铃震醒。 她眼睛刚睁开一条缝马上又闭回去,手盲摸着把闹铃挂断。这是她的常规操作,闹铃在假期只属于一个轻轻一推就会倒的flag。 只是今天不同,房间安静了五秒后,她“呜——”着睁开眼睛痛苦地开始翻通讯录。 努力摇了这么多天的进度条,不能半途而废。 “喂,陆哥哥醒了吗?哈呜……”冯宜气若游丝,问他:“我们半小时后出发怎么样?” 陆璟听到那边像在梦游一样飘忽的声音挺惊讶,她昨天那么说他还以为起码十点后才会出门,来接人的时候果然看见她的眼皮也是耷拉着的,打开车门直接摇摇晃晃地倒在了他的身上继续打哈欠。 陆璟刚开始没说话,只不过看她下一秒就要睡过去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你不是说要睡个好觉才来吗?” 她懒懒地应了一声:“是这样,但调闹钟的时候忽然想到和陆哥哥在一块的时间得珍惜,早些起就算睡会儿也能靠在你身上睡。” 陆璟一愣,回神之后磨了磨牙,真是没绷住被她气乐了。 但是说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这人就是天生来克他的。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十二) 冯宜醒的时候发现车已经停了下来,慢慢转动视线看到司机位上也没了人,想是到了有一会儿了。 她正欲起身,忽然发现右肩上还放着一只手,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人揽住了。 手的主人很快察觉她的异动,马上就抽了回去:“醒了?要现在进去吗?” “嗯……几点啦?” “快九点了。” 她还靠在他肩上,捂着脸深吸一口气,呜呜起来。 “怎么?” “本来越早去在山顶拍到的天光云影越好看,但我是真的起不来啊。” 他的话里似乎有些笑音:“那倒无所谓。” “总不能让你白来一趟。” “唔。”她一下直起身,探身看向窗外,天气预报明明说今日晴天,可云朵却有些乌黑阴郁的模样。 她让陆璟把韩彬叫回来,给他指路开到半山腰,然后两人一起下车步行。 “偷偷告诉你,我们这儿跟江南一样,也是在细雨朦胧的时候最好看。今天虽没下雨,但空气中水汽还重,也差不离吧。” 不过一个拐弯,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道阶梯,沿着往上走了百阶,冯宜就让他转头看看外面。 陆璟顺从地望去,发现就这么一些距离景色已完全不同。 眼前一片都是缭绕的云雾,脚下是山与山之间的小块平地上建起的村落,视觉效果上就像建筑被云雾托起来了似的。 在村落的后头就是连绵不断的山岭,在飘渺雾气中相互交错林立,一重又一重,一直往后只剩下了虚影却看不到尽头。 他扬起眉,冯宜又叫他过去,像又穿过了一条山道,等他们再停下来的时候夹在群岭中的已变成了一条并不壮阔的河流。 即使天色昏沉也不掩它的十分清澈,夹在两侧青青的水田中说不出的宁静安详。 “累死了。” 她喘着气,扫视了一周也没看到能坐的地方,显然顾忌着在他面前不好意思一屁股坐到地上。 陆璟来不及惊讶她原来在他面前还剩点包袱,只听她说:“好了,就这些山村林野的东西了,可能你见多识广以前已经见过更好的了。” 他摇摇头:“各个地方地貌不同,所产生的自然景观也不同,哪有什么高下之分。我是第一次来这里,确实看到了些以前没有见过的风光。” 冯宜一边呼哧喘气一边笑起来:“那我这导游的KPI达标没?” 陆璟看着她的样子向后头招了招手,冯宜惊讶的发现这司机居然还跟着上来了!不仅如此,还带着俩人一起来的! 她震惊地瞪大了一点眼睛,看他们从带的负重背包里掏出各式各样的用品? 这都什么玩意儿。 陆璟给她开了一瓶水,然后自己又从他们手中接过一瓶,冯宜没接,只是疑惑地问道:“这几位是在?” 韩彬看到自家哥儿没吱声,便自己解释了来历:“我们几个家里都有小孩儿在上学,负担重,所以跟老先生商量,可不可以身兼多职,工资只加一半就好。” 说罢转身看后头带的两个刚退伍的优秀士官:“是不是?” “是!” 冯宜:…… 感觉他们在耍她,但她没有证据。 她看看他们,又看看一脸事不关己的陆璟,“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一直跟着吗?” “那没有。”陆璟否认得很快,“只是今天来之前他们看了地点做了点儿准备,非要来帮忙提东西而已。” “你每次外出都带这些人?” “不是……也是吧,”陆璟答得有些犹豫,“家里长辈觉得不放心的时候会指派,不过我很快就上大学了以后应该不会被当成小孩儿还要人跟着了……” 他想了想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好,干脆闭上嘴随她打量。 冯宜点点头,好像是听懂了,下一秒痛苦地问他:“他们有办法把车开上来吗?” 她这想和他贴贴的毛病改不了,刚坐下来喘平了气儿又思起淫欲,但是又顾忌到刚爬过山身上又热又黏,只得动作老实言语不满:“你为什么气都不喘!” “早起也这么有精神!” “他们带东西也不喘,可能是你太虚了。” 陆璟抬抬下巴示意她看前后的几个人,一本正经地瞎说大实话。 她翻了个白眼,闷闷地转过头看外头的风景去了。 “我累了,KPI达标的话我要回家了。” “你不是说还要给我当船夫?” “没力气了。” 他朝她看去,那紧抿着唇的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对方情绪不高,可他猜不透她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心里是在想些什么,自然也就对下一步该怎么做束手无策。 是要他哄人吗? 陆璟回忆了一下之前看到的别的子弟们都是怎么哄姑娘的。 好像很少,他们从小到大众星捧月,大都高傲,只有别人来哄着他们的份儿,看上谁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大部分人都很乐意跟他们搭上关系,哪怕只是一夜情谊。 碰到少数脖子硬敢回绝的,有些会懒得计较太多,反正新人旧人数之不尽,转眼便忘了;还有种闲得慌有兴致的会装模作样做出一副“追求者”样子来,王孙公子低头几天满足了对方的虚荣心便心安理得地投入金丝笼任人把玩。 最极端的,一方要硬气到底,一方唯我独尊的傲慢被触犯,那轻则便是折磨一通,重则是要人见血平怒了。 他和她之间算是哪般? 她对他的热情得宛如她也是捧着他等待垂怜的其中一位,可每时每刻都在偷工减料,让坐在上头的他总是忽然间就被晃得摇摇欲坠。 不说他不是闲得慌的人,就算他是,就想玩点男女游戏,也不应当找这种心里没数凭着性子给脸色的。 照旁人的处理流程应当是不高兴就翻脸,甩脱手,给教训,换下一个。 他不想这样做。更可怕的是他想做的是已经认识到愚蠢且浪费时间的——琢磨她的想法思考怎么让她重新愉悦起来。 真是哪般也不算。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十三) 两人静默片刻,陆璟迟迟才开口:“今天出了点汗,这衣服贴在身上也不舒服,要不我带你去换身新的吧。这儿有没有你喜欢的品牌店面或者商场?” 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别扭”两个字,感觉真的很奇怪,好像自己是个来骗小姑娘的乡村土大款似的,可他看以贺二为代表的爱装模作样低头装追求者的人里也少不得砸钱,只得先试探一番。 冯宜转过头,手还在唇上摸昨天被咬出来的已经结痂的小伤口,还好昨晚回去的时候爸妈没在客厅,不然真不好交代。 闻言她懒懒地睨了陆璟一眼:“我倒想,只是出去一趟就换身新衣服回家爸妈肯定会问啊。” “而且这地儿真没高端商场,怕带您去那种家庭商场会污您清听。” 他本来就不自在,她这话听着也不阴不阳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不料她又扔出一句:“你住的地方服务设施应该很齐全吧。” 陆璟一愣,思考了好几秒“设施齐全”是什么意思,在看到她一脸无辜的表情后竟奇异地领会到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任谁都知道独身且适龄的异性上门还要借用浴室换洗是多暧昧且不妥当的一件事。 可是话到嘴边,看着她不变的神色,揶揄的眼神,忽然又在心里反问自己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刚才自己还在猜她的想法,猜什么能让她转换情绪,可真当她提出要求,自己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陆璟启唇,数秒后才发出声音:“应该吧。” 冯宜进来的时候还颇有兴趣地打量起这块地方,一个竹舍庭院排屋,而且门口还有人在打扫。她左顾右盼着看到一楼左手有一个房间门开着,门口停着清洁车,隐隐露出台球桌的一个角。 这里是功能区吗? 二楼大概六七扇门,陆璟带她走到右手边最里,打开门就是一间套房。 她竟不知什么时候这里竟起了一个这样的旅馆。 她这儿市区是没有高级酒店的,景区倒是有几个野奢,这地方乍看起来像野奢酒店,房间也有些一次性用品,可是好像只有陆璟一个客人。 “这是酒店,还是民宿?” 陆璟摇摇头:“都不是。” 这是某位大商贾做出来用作家庭旅行的下脚处和招待贵客,供他们散心的地方,国内国外都挑了几个旅行胜地起建,这个算比较低调的,听说他在大溪地起的才是真令人侧目。 冯宜没有多问,她很喜欢这里的设计,房间被270度环形全景落地窗包围着,往外就能看庭前的青草地,木制长廊,再往远望就是山林。浴缸外置,不论是在床上还是泡澡,书写还是喝茶,一抬头都是满眼的山水。 “明明你这里也能观景嘛,还骗我说没看过,让我走了那么远。” “没骗你,你在这坐着看和去到山上看角度不一样看到的也不一样啊。” 他把手机放在桌上给她拿了一次性拖鞋,冯宜看着他的动作又问:“浴巾呢?” 陆璟动作停了下来,转头看她神色寻常得像问他今晚打算吃什么一样还是递了过去。 这儿的卫浴间是全透明玻璃围起来的,外层遮挡是整面镂空的木门,缝隙孔洞不大不小,不够看出什么,但能判断人站在哪,哪截儿是哪个部位,手放在身前是不是在试水温。 陆璟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像猛然醒过神一样转过了头。 这是在偷窥,不是他该做的事。 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发现这么大片落地窗都没拉帘子,万一有什么人看进来…… 一通来回之后他又把空调打低了两度,觉得这废物玩意儿今天好像不太顶用。 冯宜出来的时候哆嗦了一下,这冰冷的空气,黑暗的氛围,是来到阴间了吗? “陆璟?” “……嗯。” 她回忆了一下进门的灯在哪,摸去打开后发现他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帘子已经被拉得严严实实。 “你怎么突然把帘子拉上了,空调还打这么低,我有点冷。” “那你去把浴袍给披上。” 直男发言让冯宜沉默了几秒,又问:“那能把帘子打开么,我喜欢这面落地窗。” “你……”他终于正眼看她,下一秒又像被刺到眼睛一样转回去,“你现在这样有个过路的人不是都能看完了?” 冯宜听了看他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 陆璟被她盯得不自在,手攥紧又放松反复好几次之后才听得她问:“这种朝外的大玻璃,应该都是单向的吧?这还是下午自然光好的时候,外头的人怎么看得见。” “不行,今天是阴天,室内外光差不大,万一有人看到了怎么办。” 冯宜低头看了看自己:“本来这附近就没几个人,而且这样能看到什么。胳膊?半截背?大腿?” 说罢她又看看陆璟头朝窗帘不为所动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什么,压了压唇角的弧度,建议他:“你也去洗洗吧,虽然你看起来不费劲儿,但也出了汗。我看到你背部都湿了一团呢。” 体面人果然上钩,他转头想看身后:“有吗?我刚才没感觉到。” “你去吧,等会我俩衣服一起送洗。” 陆璟进浴室后脱了衣裤正想扔进衣篓就看见上头还躺着奶黄色的小熊内衣套装。 他果断一松手,白色的T恤就盖在了上面。 这个动作结束叁秒后他忽然又附身把T恤拿出来,翻到后衣领摸了摸,深吸一口气。 自己又信了她的邪。 外头的冯宜可不讲什么礼义廉耻,就盯着镂空木门后的人影在做什么。 脱衣服,站着不动,看到她扔在上头的贴身衣物了吗?又低头去捞刚扔下去的衣服,发现她刚才扯的瞎话会出来诘问她不? 没有。居然忍了。 打泡沫,从上到下,好像抹到小陆哥哥了。这地方都是怎么洗的,抹上去之后再揉搓吗?她可以现在进去请教一下吗? 如果他愿意指导,作为回报她也愿意教他怎么给小宜妹妹洗澡。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十四) 陆璟一出来就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目光。 她总是这样笑着,还有做出一脸无辜表情的时候,好像没有一次不是在心里打什么坏主意。 他看到她已经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抱着枕头,顺着身体的朝向就是…… 陆璟有些头晕眼花,又深呼吸一遍后去拨了内线电话叫人上来取衣篓,交代完后却没挂电话,犹豫一会儿他转头问冯宜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他们午饭还没吃呢。 “嗯哼?这里能做什么?” “大部分菜式都行。” 他挂上电话又看了眼冯宜,她因为冷已经翻出来浴袍披上了,只不过这样半躺靠在沙发上,小腿和脚丫都裸露着没个遮挡,显得有些委屈。 冯宜发现他目光奇怪地走到她面前打量,不知在想什么,于是用一种更奇怪且不明所以的眼神看回去。 不料他一番挣扎之后不好意思开口,便僵着一张脸,手伸到了她的腿弯和后背把她抱了起来,然后快步走到床边把她扔下。 真的是用扔的,冯宜在上面弹了几下还撞了头人都懵了。 她爬起来瞪着他:“你在干嘛?” “你不是冷吗?” 冯宜脑子转了转,乐了。 这外头二十来度的,而且室内的空调她刚才也打上去还披了浴袍,她这么大个人了真冻着了能不会发嚎喊人?他刚才把她脑补成什么小可怜了。 不过她肯定不会说,毕竟那沙发还真不比这床舒服,她刚才没上来也是因为别人的床不经允许坐上去都有些不礼貌。 也正是因为床具有隐私性,那他把自己放上来,是不是也说明…… 她反应很快,在他转身的瞬间就抱住了他的手臂:“哎,你不来躺着吗?” 他尝试着把手抽出来:“我不累,也不冷,有什么好躺的。” “总比在那干坐着舒服呀,别走别走,我们一起看电视。” 陆璟拗不过她,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 因为这里要把房间做成落地窗环绕,尽可能保证视野开阔,所以装设的是投影仪。 冯宜研究了一下怎么用手机投屏,弄好之后调到了新闻频道。 陆璟惊讶她居然是个会看新闻的人,结果下一秒她就翻到他身边手脚并用要缠上来。 “你干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了,我冷?” “那你多盖点被子。” 她哼哼几声表示拒绝:“不行,没有你身上暖和。” 他对她的厚颜无耻表示震惊:“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她抬起一点眼睛看他:“陆哥哥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是我舔过你的阴茎,你把着我的手撸管射精的交情了。这才哪到哪儿?” 陆璟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你的阴茎”“撸管”“射精”这几个字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 他狼狈地撇过头去,不知道什么才是和她相处下去的正确模样。 昨天发生的事是真的,他甚至像魔怔了一样前所未有的产生了占有一个女人的冲动。 可是又有些像假的,因为在正常情况下他的理智怎么允许他和一个半生不熟的女生有身体交集? 当隔天摆脱了性欲的迷雾笼罩后,他好像如之前数次春梦醒来后一般,即使梦里已经疯狂到已经在顶撞她的软臀,操弄她的小穴,但剥离出来后他们还是要维持不远不近的“现实”相处模式。这犹如他头脑下意识做出的指挥反应。 可身体却好像总是快脑子一步,不管自己怎么想,却已经在诚实地接受着她的触碰。 说起来,和她搅和在一块儿的这几天居然没再梦到过那些肉欲缠绵的场景。明明多了这么多肢体接触是更容易胡思乱想的时候,却每天都一觉到天亮,然后准备新的一天什么时候去见她。 是现实里已经相会过,所以梦中不必再牵念了吗?为什么?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没有处理“身体有些熟但精神上不熟且不是一夜情他们还要继续相处下去”这种关系的经验,不过冯宜没有对他穷追猛打,只是又看回了幕布。 “咦,这站在前面的人长得和你有点像耶。”冯宜看看那个X委副主席又看看陆璟,摸着下巴点点头,确实是有点像。 “甚至还和你一个姓!你快回去问问你爸妈你是不是有个失散多年的上将爷爷!” 陆璟还在清扫着脑子里的杂乱思绪,心烦得很,闻言没过脑子就甩了一句:“没失散,我出来之前还在家里好好待着呢。” 说罢他愣了一下,冯宜也愣了一下。 过了几秒,她指指幕布,又指指他:“这真你爷爷?” 她刚才就随口一说,这挖出什么来了? 陆璟应得干脆:“是。” “你别骗人,这种人的孙子能这么大剌剌吃饱了撑的一个人跑来这?” 说完她好像想到他是学校组织来和同学们一起参加竞赛的,而且还真不是一个人。 他看看她,居然没反驳,只是面无表情地夸了一句:“好聪明,我刚才骗你的,我当然不是。” “你别骗人,你和他长这么像还都姓陆,刚才还承认了怎么不是!” 陆璟:? 他咬了咬内颊肉:“那你说我到底是不是?” “你是不是你自己不知道问我?” 他彻底服了,干脆和她说:“其实我是秦始皇,明天封你做镇国大将军。” “真的?” 陆璟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宁愿相信我是秦始皇都不愿意相信我是我爷爷的孙子?” 冯宜松了手从他身上下去,翻躺在另一边双目放空:“因为一个肯定是假的事情面前不管你我怎么说也一定是假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再顾忌别的,也躺了下去:“你不希望我名字里的陆是那个陆?” 她真的很奇怪,普通女孩会有的羞耻避讳她一样没有,脑回路也跟正常人不太一样,旁人都指盼着身边出现一个贵人,而她甚至不希望他是现下陆姓里最显贵的那一支。 是故作清高还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意图? “也说不上……”冯宜诚实地回答,“你的衣食住行也没太刻意缩减过,看看这个房间,我作为视力智力双正常的人当然猜得出来你家庭条件好,只是没想到是这个好法。” 而且她早就打定主意不深究他的家世,意外相逢而已,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用,最多也不过对方心情好时掉些金币,如果听到的答案是超出预想范围的反倒自寻烦恼。 就像现在,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子弟说家里有多少小目标她并不会起太多波澜,因为大家都清楚,在堪称官本位的天朝,哪些人才是贵至提起都是忌讳。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十五) 她只要了一份小馄饨,想着随便吃点好消化的填填就罢,今晚回学校上自习她爸晚饭肯定不少做,留着肚子回家。 出乎意料的陆璟也只和她点了相同的一碗馄饨,各自吃了几个后她道:“这还真能做馄饨啊。” “后厨人手足,中西餐带甜点都有,做碗馄饨费什么事儿。” 她点点头,又问:“那衣服洗烘好要多久?这里就你一个客人应该不会超过四小时吧。” “不会,怎么了?” “洗好我回家了呀?我在家吃完晚饭就去上学啦。” “……” 她搞得好像真就是来借个地方清洗,洗完就走,可有没有这么简单她自己心里不清楚吗?现在又装上无事发生了。 陆璟心里又窜出了名为“焦躁”的情绪,和刚才她从他身上翻离后肌肤骤降的温度一起反复挑动他的理智。 “你能催一催吗?最好让他们叁个小时这样就送回来,这样我路上不会太赶。” “衣服打理需要时间,他们不管洗什么材质的都会慢慢烘干熨好才送回来,催不了。” 她装他也装。陆璟恨不能马上打电话告诉他们把她衣服藏起来,烧了都行。 早知道她会这样,刚才他就不会一时嘴快承认自己的陆是哪个陆。 她到底在介意什么? 还没等吃完,他手机里又跳出一条消息: 【哥儿,后天的返程安排已经规划好了,您过一下目。】 那一丝焦躁像火星落在薪柴上,噌一下把陆璟烧得火大。 【后推。】 【哥儿,全京城代表队都已经回去好几天了,首长和您父母都问我您在这边究竟是在忙些什么了。】 陆璟直接把手机反盖,动作大得引得冯宜诧异地从碗里抬头。 她看到他和善地笑了一笑:“吃好了?” 冯宜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诡异,诡异到让她发毛,发毛到都不敢撒娇卖痴,厚着脸皮乱说话了。 “应该是……吃好了……” 冯宜眼睁睁看着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又俯下身抬起她的下巴,用目光细细描摹了会儿她的脸庞后问她:“我们是不是还没有过一个真正的吻?” 冯宜被他的异常拉高了好几段心率,但又很快平静下来,她刚才应该没干什么足以被他杀人抛尸的事儿。至于别的……他这人跟柳下惠似的,真能对她做出什么别的事吗? 她眼睛闪烁几下,也笑了笑:“陆哥哥是说情侣间那种,嗯,伸舌头的那种吗?” 他一脸认真地征询她的意见:“我们现在可以试试吗?” “可以呢。”她故作顺从和亲昵语调虚假到像极了一个客服。 令她惊讶的是他竟然真就这么主动吻了下来。 不过显然他很生涩,连理论知识都不及她丰富,两人双唇相触时停顿了好几秒似乎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然后试探着开始啃吮她的下唇。 轻咬一下,又吮一下,轻咬一下,又吮一下,他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将这动作熟悉过来开始扩大范围,冯宜在心里暗骂他像条狗一样把她咬得嘴上泛起丝丝缕缕的疼麻感。 她不满意,身体慢慢地想往后躲,陆璟察觉到她的意图之后无师自通地将手按在她后脑勺上堵死她的退路。 随即有个濡湿的东西撞上了冯宜的齿关,对方发现方向不对马上调转方向,终于闯进了理想桃源。 他在里头左勾右挑迟迟不得要领,把冯宜搞得像有羽毛在挠她的脚心一样,撩得她又烦又痒,一怒之下就含住了他的舌尖使劲儿吮吸起来,不许再继续挠她。 陆璟冷不丁被她这么一吮,舌尖上的酥麻像电流一样从嘴巴一直过到尾骨,带得下面有些发涨的感觉,鼻腔不受控制般哼哼了一声。 他又更深一步了解了接吻的步骤,马上就想反客为主,可冯宜又怎么服气? 两人难免开始一番厮缠,房内的啧啧水声证明着这场唇舌争斗战况是如何紧急和激烈。 “唔……!” 冯宜被他磕到了唇,推了身前这条狗东西好几次想让他放开,可陆璟正深陷暧昧争斗的漩涡,误以为她要做逃兵。 这他怎么允许? 冯宜被他勾缠得急眼,反嘴就是一咬。 “嘶……” 陆璟一下将她推开,捂着嘴闭上了眼。 就那短短一瞬冯宜都舔到了一点铁锈味儿,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下嘴的轻重。 他就这样站了一分钟,再睁开眼的时候冷冷地俯视着她。 冯宜有些怂了,她忽然想到自己这算不算伤了王孙公子的千金贵体?那他现在是不是有把她杀人抛尸的动机了? 她缩了缩,陆璟眼又一眯。 冯宜浑然不知自己这动作落在他眼里已经是清晰的防御、抵触意味。 下一秒冯宜又被他抱起,重复了一遍被扔到床上弹了好几下还撞到头的经历。 只不过刚才他扔完就想离开,而这一次他竟然直接压在了她身上! 还开始继续亲她,撬她的嘴,吮她的舌头,那一点点的铁锈味在她口腔中清晰起来。 半生不熟的男性气息笼罩住了她,他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模样让她慌乱得想逃离,可贴在她身上的滚烫躯体将她压得很实,实到她能感受到小腹上正有什么异物硌着她。 他还在不停地从她的嘴里抽取氧气,很快将她索取得手脚发软,头昏昏沉沉的什么也思考不了,只隐隐感觉身上火炉一样的躯体逐渐把她烫化,烫成了一滩水,叫她不得不伸出手脚缠在他身上维持一下人形。 肉体相贴、唇舌交缠间冯宜隐隐感觉他呢喃了一句什么,可神思不属的她已听不清。 待到身上一凉,她只剩下了里头的浴巾,迟迟地察觉将要发生什么,被打成浆糊的大脑也终于意识到:男人床上床下两副模样,从不是什么新鲜事。 陆璟从她身上起来一点,带着她的手拉开了浴袍,冯宜看到了方才一直硌着自己的东西正高高抬起头向她打招呼。 方才手脚发软的感觉又席卷而来,她咽了口唾沫,身上还有一个人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犹如一只待捕食的野兽。 而这野兽的爪子已经按在了她身上,下一秒轻轻一拉,礼尚往来将她的身体也彻底暴露在灯光下。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十六) 她颇不自在地抱着双臂开始躲闪起来,不,她不抵触和身体有感觉的人发生关系,但这副境况不在她预想的范围内。 被忽然性情大变的他压到床上索取,在匆忙的时间里,两人没有任何准备。 她被他抓住手又是一阵亲吻,但她始终不肯再配合,一直左躲右闪不想让他的吻落到实处,陆璟停下来面容平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看得她有些忐忑,然后他把浴袍上的系带抽出来,绑在了她的手上。 再学着她之前在他身上作乱的模样,从唇到脸颊,又到耳垂,往下到颈部,一路舔吮。 抵达胸前时她颤了一颤,这反应如又一把火将陆璟烧得浑身难受,忍不住咬上那一点粉色尖尖用牙碾磨着出气。 “啊~”冯宜发出一声奇怪的喊叫,手被绑得动弹不得,两条腿分开在他身侧,连蹬人都不好蹬,忍不住开口祈求他:“陆璟,你别这样。” 陆璟被她叫得微微仰起头,喉结滚动着,下身那根东西翘得极高,他没有硬得这么难受过。 他知道这是和她性交的冲动,想像那个梦里一样,把她的屁股拉高,然后狠狠插进她的阴道里。 应该的,反正她就是一个骚货,才十几岁就敢勾引一个陌生男人,主动给他舔阴茎,要求在他的住所洗澡还只裹着浴巾,毫无顾忌地在他的床上邀请他。 她肯定早就等着挨他的操了。 “别哪样,我接受你的勾引,你不该高兴?” 血液里陌生的鼓噪让他拧着眉开始在她身上探索,准确地说,是打开了她的双腿,在里头开始探索男女交媾是如何实现的。 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观察女性的私处,她的皮肤很白,这处不仅白还肉嘟嘟的,和她的身量截然相反。 她咬住下唇,有些受不了被这样当成猎物来打量,趁他低头的时候一脚就踢在了他的肩上。 他不防这偷袭往后倒了倒,很快稳住身形抓住她的小腿,看着她道:“你越是这样,我今天越要操你,别再挣扎让我找别的让你乖乖张开腿的办法。” “你不会想听那些办法的,所以,乖一些。” 陆璟拍拍她的大腿,见威胁奏效便托高她的臀继续研究,手小心地掰开了紧闭的肉唇。 刚碰上去手指就沾了黏腻的液体,陆璟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这就是女性情动时会分泌的体液,可以做润滑,让性交更顺畅。 她也有和他一样的欲望冲动。 下头已经涨得生疼,但他必须得仔细看一看,找准到底哪里是能容纳他的位置。 打她像打开一个蚌一样,寻找里头的藏品。他看得仔细,还真叫他发现一颗小白珠,手指一捏她就浑身发颤。 这就是女人的阴蒂。 那再下面这块应当就是尿道口,再往下又有两片薄肉紧阖的,还在往外流着刚才摸到的黏腻液体的就是阴道口了,男性……不,他的阴茎就该从这里进去。 果然,每一门课都有它们的用处,例如生物课,性教育课,陆璟是不偏科的好学生。 他又蹭了一把上头的透明液体,抹在自己早已硬热得像烙铁一样的肉棍上撸了几把,马眼上溢出的清液昭示着他此刻的情欲汹涌。 陆璟正要抓住她的腿尝试冲撞的时候她忽然趁他不备一扭腰缩到了一旁。 他脸沉了下来,到这关头了他还能让她跑了?! 陆璟马上压了上去,她再怎么推也不可能放过。 冯宜身体不停地摆动挣扎,嘴里急促地喊:“套,你戴套!” 他停下来,她以为他会想起一点分寸,不料他又对她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为什么要戴套?宜宜,我今天本来就是要内射你的。” 冯宜愣住,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不是早想让我这样操你了吗?我现在遂你的愿。只是太过顺利平稳得到的东西,也不会给人留下太深的印象,尤其是你这样的人,对吗?所以我也得想些法子,在你身上留下些印记才好。” “不知道这样操你几回,内射你几回才能叫你记得我?我还要找人把你看起来,不许你吃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如果有了……” 他笑得更深,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天,这模样叫冯宜像被冰水泼了一样发寒打颤。 “宜宜,你知道你会得到什么吗?到时你来京里,肯定能让我家里人大吃一惊,他们想不到自己的乖乖儿子、乖乖孙子出去几天就学坏到能做出把未成年女生搞大肚子的事来。他们很看重我,所以无论留与不留,这份震惊都会让他们对你大加补偿。” “到时你不用再上这个学也能进入着名学府,可以再要一笔钱或预订以后有一个能平步青云的位子,甚至让你爸妈也跟着提升。” “宜宜,你抗拒的是这样的陆家吗?” 她真是听不下去这些混帐话,想扇他但手被绑了,想张嘴骂他但是又物色不到好词,在她思考的间隙陆璟已经扶着硬涨的阴茎,眯着眼对了几下,发现这里太窄,两人根本不是一个尺寸。 冯宜被灼热的摩擦感拉回神,察觉不好正想开口阻止,却不料他下一瞬直接用蛮力开始硬挤,直接卡进了大半个头。 “啊——!” 她哀声尖叫,下头像被砸开穿透了一样疼,整个人险些撅过去。 陆璟被她叫得手一抖,还未来得及思考下头就是阵阵的被箍得生疼的感觉。 “你叫什么?” 他拧着眉,没等到她的回答,又不甘心就此离开,今天他必须占有她。 下定决心后他咬牙忍着陌生的痛感,蓄了力一口气冲进去。 陌生的肉壁触感拢住他,可里头夹得太紧,根本来不及品尝出些什么快慰,叫他急急动了几下就尝试抽身而退。 他被逼得额头都冒起了薄汗,退到一半时忽然发现冯宜刚才叫了一声后好像就没动静了。 他反应过来后马上探身去瞧她,只见她已经闭上了眼,下唇被牙咬出了血珠,手还紧紧攥着床面。 陆璟想伸手去摸她脸侧的时候她偏过了头。 他顿住,过了几秒才沉默地将东西拔出来,下床拿了纸扔到她旁边,转身进了浴室。 他站着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打开花洒,在明亮的白炽灯下他心烦意乱地开始清洗时忽然发现上面沾了丝缕的血迹。 陆璟愣了一下,又仔细查看起来,不是自己身上的伤口。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十七) 冯宜紧闭着眼躺在床上大脑空白,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蠢货。 陆璟前面的表现让她有了错觉,觉得身为高门子弟的人会没有攻击性,没有獠牙,觉得他会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一直这样克制,她不会吃亏。 冯宜听见了脚步声响起,朝她逼近。 如果他今日真的要将她折磨到底,她根本无法反抗。 这个设想让她心里掀起了恐慌,但房内陷入沉寂好一会儿,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碰她。 她掀起一点眼帘,看到他就站在床边静静地盯着自己,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叫她忍无可忍,厉声呵斥他:“你还想怎样!” “疼吗?” 当然疼,她都不知等会该怎么下地。 所剩无几的骨气让她重新闭上眼不想回答,陆璟又道:“抱歉,我刚才没反应过来你是疼得受不住。” 他的宜宜也实在够有骨气,只叫了一声就死死忍着,不愿意被俘获后还对他摇尾乞怜。 她还未来得及冷笑鳄鱼吃完人也要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垂泪,就听得他又道:“但是回到刚才,我还是会那么做的。即使我还没把你的穴彻底操开留下精液,我也肯定你现在已牢牢记得我了。” 冯宜睁开眼,抬手示意他离自己近些。 他顺从地靠过去,不出意料的领到了一个耳光。 她的力气恢复了些,好歹是让他脸上很快泛起了红。 他又笑了笑:“抱歉。” 冯宜的心路历程已经从想把这个用蛮力强来的混帐东西千刀万剐,到恼恨自己愚蠢的脑子与无力到下地都难的身体,再到陷入了一种自暴自弃大脑放空的摆烂状态,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混帐东西看起来不太在乎她的脸色,伸手捋了几下她的发鬓后将她抱到了浴室里。 “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 冯宜很烦,她根本就不想动弹,他还不打个招呼又把自己倒腾起来了。 她胸膛加速起伏几下,自己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去,他也没多拦着,只是她自己脚踩到实地的时候下身酸痛得直打颤,着实让人羞恼。 陆璟看着她把自己当瘟疫一样忙不迭地甩开他的手臂去扶墙,眼睛快速眨动几下控制着心里产生的躁郁和阴戾,等她站稳马上甩手离开。 她扶着墙一瘸一拐出来时看到陆璟正站在窗前回消息,听到动静抬起头时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处,黏着了好几秒后才几乎同时撇开头。 最终还是他先放下手机,快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抱起,接送业务愈发熟练起来。 不过他这次倒没直接扔,而是顺势和她一起倒在床上:“你不舒服还是别去上晚自习了,明天再说。” 冯宜推了推没推动,手又想去掰开他放在身上的手,全部无功而返。 反倒是他一察觉她的动作又低头咬住她的唇瓣,碾磨一圈后在她耳边道:“别挣扎,别推我,每次你这样我都觉着心里冒火,很想找个地方发泄出来。” 她在心里骂了一声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冯宜倒不是真热爱学习,其实她在学校老实读书的时候也没多少,只不过总得有个理由先从这里脱身。 她被迫懂得什么叫能屈能伸,终于愿意干巴巴地开口和他解释:“我不想回家,这样回去肯定会被我爸妈发现不对,只能先找个托词不回家吃饭直接去学校,到晚上下自习也很晚了那时爸妈才没空盯着我瞧。不去上学凭空消失一天我交代不了。” “那我……” “让我自己来,你办法再多我也是要回家的,配合不好露馅儿怎么办。” 说罢她看见他眉宇间的阴霾,又放软了一点语调:“我感觉好点了,我真的不想翘自习。” 陆璟就这么定定盯着她好一会儿,松了手翻身平躺在床上。 冯宜知道他这是放过她了,赶紧撑起身去找手机现编了个今天和几个同学约好提前到学校搞板报的瞎话发给爸妈说不回家吃晚饭了,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答应他们晚上回家会把下午煲的鸡汤喝完才算完事。 解决第一步后她倒回床上松一口气,殊不知这只是开始。 她在校门口和同学打完招呼,一背人她抬脚就没提住气,险些软到在地上。 为了不让认识的同学朋友看到她的别扭姿势,冯宜一整晚除了上了趟厕所就坐着没动过,在进出校门这段路更是像上岸的小美人鱼一样小心翼翼。 她还思考了会儿要不要先去后头隔了一条街的地方买点甜品带回家里和爸妈表示一下“虽然我辜负了二老费劲儿下厨的心意但我没玩疯还惦记着你们”给他们顺毛,扶着旁边的树刚站稳就有位人高马大的大叔挡在了前头。 她脸部表情抽搐了一下。 不过她算识时务,知道自己跑不掉,便老老实实被带上往那辆自己已经眼熟的轿车。 陆璟手臂撑在车窗沿上,支着颐和站在车门处的冯宜对上目光。 “你这儿的自习怎么到这么晚。” “还不是你们附近某个高考工厂太出名,带得全国各地的小城市高中纷纷效仿。而且我们这作息时间确实不太一样,午休长睡得晚。” 她手撑着座椅皮面小心地坐进去,车内安静了几秒。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说罢他看她的眼神沉下去一些,似乎是很不喜欢她问的这个问题。 不过他很快垂下头看搭在大腿上的手掌纹路:“你那儿还是难受?有没有什么别的症状?” 冯宜道:“我没事,你不用特地来看我。” 最好明天别来后天也别来,再过两天就可以回你的京城了。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十八) 她好奇偷摘禁果是想探索一下真实交合的成人游戏快感在哪,今天被他一干全干碎了,以后再也不敢玩了。 当然,这个代表了失败案例,平日里收起祸心包藏爪牙的禽兽她也不是很想再见了。 不仅影响心情,她也是真的感觉太危险,用教训换来的认知。 陆璟显然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半侧过脸睨着她,平平脸色下的暗涛已经涌起。 冯宜便补了一句:“就是上厕所的时候会擦到一片很淡的粉红。” “你想个由头明晚请假,我来找你。” “我不……” “你要是不想我直接在你家门口堵人的话你就自己请假。” 十来岁正是最容易情绪化的时候,她听到他犹如发号施令般不容置喙的语气也压不住不快了:“怎么,你也想学以前的恶霸王公当街强抢民女?” 不仅她是,陆璟也是,太年轻就是容易沉不住气,谁也不服谁。 “我要说是呢?” “嗬,扫黑除恶没扫到你家?” “我家?”陆璟皮笑肉不笑,“那不用明天了,就现在,你别想再下这个车。” 他敲敲车窗,示意韩彬现在就过来开车,她看他的样子怕是真敢这么做,尖叫起来:“我不想和你走!你能不能别来找我了!” 陆璟霍然转过头盯着她,一字一句像牙缝里咬出来般切齿:“你费劲心机接近我,爬上我的床,现在做梦想跑就能跑?放心,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一定不会再放过你。” 真是奇耻大辱,被一个平平无奇的女生钓翘了嘴还要被她言语挤兑,还想着先上脚让他被踹。 好得很。 韩彬一过来陆璟向他做了个手势,他似乎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行了个礼转过身去。 冯宜心头有股不详的预感,随即听到他讥嘲一笑,问她:“来,让我看看,你现在有什么办法能离开这里。” 她身体面对着他,背往后贴住车门,手摸了几下打开门就想跑,结果头刚探出去就见着车尾站一个车头站一个,驾驶室外头还有那个司机大叔。 虽然都距离好几米远,但她迈出一步她这边的两个就围了上来。 冯宜被请回座位,里头陆璟已经褪去了那副假笑模样,冷冷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这就没办法了?你没办法可轮着我来了。” 说罢伸手就擒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身边拽,冯宜慌乱起来,可是力气没他的大挣不脱,情急之下另一只手一爪子就往他腕上挠出了血痕。 抓完她都有些怕,这大晚上旁边都是他的人,万一他怒气上头她这辈子就没了。 陆璟神情果然更冷,但仍没放手,将她拉过去后就掐着她的脖颈亲吻起来。 哦,比起亲吻,其实更像是啃噬。冯宜有点懵,被陆璟禁锢着咬得嘴唇又开始充血,只怕刚掉痂的伤口又要裂开。 而他似乎看不得她这副模样,手探入她的衣摆,轻佻地在后腰上一捏,将她偷袭得一个激灵。 冯宜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他亵玩一通,好像玩具或他人脚下的蝼蚁般任人俯视戏耍的即视感叫她又开始拳打脚蹬起来。 开什么玩笑,她是出来找刺激找乐子的,不是出来被别人当乐子找的! 真是怪自己眼瞎了,招惹来个深藏不露的恶霸! 而他似乎早有预料,她一动就一个侧身,直接将她压倒在车座上,放在她腰后的手还就着往下,开始拉扯她的裤子! 她挣扎得厉害,他就一只腿撑着一只腿跪在座椅上,从后座搁板上拿出一副镣铐直接把她的手铐了起来。 显然是有备而来。 冯宜震惊的时候他俯身,一手撑在她头旁,似笑非笑:“脚就不铐了,毕竟还得张开。” 这恶劣的情况逼得她快要厥过去,见他真继续扯她的裤子,自己的臀都露出来半截儿她才忍不住变调如哭腔般的嗓音叫他:“陆璟,陆璟!我那儿还痛,别弄我了。” 他又捏一下她露出来的那一点臀肉,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怎么和刚才的说辞不一样?你不是说没事吗?” “我,我……” 她一时间找不到话辩驳,他无声地呵了一口气:“撒谎的时候倒是眉毛都不抖一下,是不是非得让你怕你才知道好歹?你这种人真是……” 他嘲讽地摇摇头:“晚了,你前面的话我都当真了,疼你也得受着。” 说罢他把她的裤子拉到腿弯,少女隐秘的私处再次暴露在他眼前,只不过一打量确实不如下午那时白嫩,而是带了点红,更显旖旎。 引得原本只是带着怒气的陆璟目光停顿。 “你怕我怎么弄你?” 他的手在她大腿内侧摩挲,叫她开始发颤。 “不说吗?不说我就自己研究了?” 他的拇指和中指翻开如蚌肉般的两片阴唇,把里头的肉花露出来,食指指尖在穴口轻挑着,她身下的酸痛叫她不得不畏惧屈服。 “别,别像下午一样硬插进来……” 冯宜人生第一次在男女之事上感觉到了羞耻,她还幻想过下了床他就能清醒一点,回到几天前那副克制守序的模样,她如何在他身上嬉笑挑逗都隐忍着的模样,可事情的发展越发超出她的预料。 “什么插进去?” 他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她,但眼里的讥嘲藏也藏不住。他就是故意的,那又怎样? 冯宜闭上眼睛,咬着牙关忍住令她无地自容的羞耻感,声音一字比一字低:“别像下午一样,用……用阴茎插进来,想操我的穴,疼……” “这样啊……”他的声音也低沉下去,下一刻又问她:“可是你这里为什么又流水了?” “……” 冯宜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一开始还以为陆璟故意说假话羞辱她,结果他在那里划了一下,将手放到她的眼前,再次询问。 “你不想被操,但是为什么又流水了?” 她下意识缩了缩穴,也许是下身的酸痛更为明显,遮蔽了她的感官,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了湿润。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什么时候出的水。 刚才她明明只是因为被他强迫说出淫言秽语而羞耻欲死,怕他真的在车上又将她强要,怕自己下头还痛得要死也不得不承受他那粗长的阴茎,野蛮的力道,怕外头盯着的人都看到这辆车异常的动静,怕万一他今晚真的不让她离开…… “还在流。你在想什么?” 陆璟眯起眼,手扣住她的下巴逼问,随即像想到了什么,指尖拧了几下她那颗白珠,下头用来咬男人命根的小口便诚实地吐出一小股透明液体,滴在了车座的皮面上。 他也僵在了当场。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十九) 淫贱的骚货,这张脸倒是会装清纯,像被侵犯了一样要死要活,要不是这裤子一扒他还真看不出来她期待得很! 他恼得要死,自己明明不是没见过形色花样的人,即使是和她相同年纪的,他也在他的同辈、父辈甚至爷爷辈身边见过不少,不过大都是下面进献来的瘦马或进了京里的学校见识到了富贵迷人眼的学生。 但这样的交际花也没有一个能叫他总是想看又觉得看不透,想猜却又猜不准,显得自己在她面前格外愚蠢。 是因为她平凡且无聊的来历背景经得起他再叁翻看,定论后总是陷入惯性思维,还是因为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太具迷惑性,又或是兼而有之才让他总是不知不觉松动了戒备,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更可恨的是即使自己已经对她恼怒,小腹的热度却还因着这个骚货的模样越烧越高。 “啪”一声,他一巴掌扇在她腿根上:“下面都湿成这样了,还想编什么瞎话骗我!” 这情况她还能编什么瞎话,冯宜是真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被他一巴掌扇醒之后她羞恼得想瞪人,可是一对上陆璟嗔怒的眼神那火辣的感觉竟隐隐有了酥麻感。 冯宜辩无可辩,干脆闭上眼睛装鹌鹑,挺过这一劫再说。 她都这样了,他还和她客气什么? 陆璟快速解开了自己的裤头,露出已经被她的骚样勾得立起的阴茎,贴在她私处蹭动。 她身上虽没几两肉,这处倒是生得肥厚。 贴上去的软滑触感叫陆璟闷哼出声,掐着她的大腿本能般律动起来。 那儿的肉本来就嫩,冯宜被他粗硬的阴茎一烫就够受不了了,偏生他还前前后后蹭得厉害,叫她既带着内伤的痛又得忍耐外面那层皮点起火星子。 冯宜微低下头就能看见通红胀大的龟头在自己小腹上不断前进后退,而且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加快运动的频率。 她只能控制自己闭紧上面的嘴,下面的非要流她怎么夹也夹不住,有了润滑他动得更着急,一时没控制好龟头就划过了她的花唇,狠狠顶了蚌肉上方一下,顶得她的呻吟脱口而出。 “啊!陆璟,啊……” 冯宜现在才知道原来用男人硬起来的阴茎弄这里跟自己的手来差这么多。 不敢想象,如果他用刚才的力道和速度连续撞击,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陆璟被她尖细哀媚的声音叫得发愣,像羽毛一样撩动小腹,诱他将她狠狠占有,让她继续在他的耳边呻吟,只能在他的耳边呻吟。 而她正咬着指尖看着他微蹙眉,腿勾上他的腰侧,像难以抑制一样往他身上蹭。 很想插入她,只有她因容纳他而产生的感受反馈才能淡化他内心升腾的躁郁,只有交合时皮肉的紧密接触才让这一切产生有别于梦境的实质感。 理智像被烧干了般牵得太阳穴隐隐发痛,他耐不住对了对方位,冯宜还没察觉到他的意图正忐忑犹豫着,下一秒就被捅进了身体里。 “啊——!” 瞬间耳边娇媚的声音偏了调,陆璟又被卡了大半个头,进退两难之际她刚才已经逐渐软下的身子又起了挣扎,带了哭腔叱骂: “疼啊,滚,快滚出去!” 他偷袭她! 冯宜现在像一个被大吸管反复破开拉扯的塑料小孔,感觉自己是离去世不远了。 刚才磨蹭出来的快感一下被痛觉驱散,她一边尖叫一边拼命扭动,手上的镣铐被挣得叮铃作响,陆璟被踹了一脚清醒了些,反手抓住她的腿一咬牙全拔了出去。 他闭上眼缓了会儿,伸手去拿纸想清理一下狼藉,这一抹又抹到了血丝。 再看冯宜,她已是眼眶微红,但神色忿恨,似乎是在咬着牙看他。 陆璟沉默,停顿了几秒想帮她把裤子穿好时就被她一把掀开了手。 他再伸手,她就再掀,细白的腕子反复和镣铐摩擦显出一片红痕。 他便不再和她继续做没意义的僵持,拿了钥匙先帮她解开,她刚得了自由就翻跪在车地面到处找手机。 一边找一边还警惕地盯着他生怕他又扑上来阻止或又做些什么别的事。 但出乎冯宜意料的是陆璟只这么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眼底的情绪极为难辨。 她正盯着刚捡回的手机屏幕时车窗忽然被敲了几下,把杯弓蛇影的她吓一大跳。 “说。” 陆璟已经偏过了目光,只盯着放在大腿上交迭的双手。 “蔡警官已经带着人到了。” “嗯。” 蔡警官?冯宜听罢仰起头看了左右车窗,什么也没有,但有什么光映上来在闪烁。 她愣愣地起身,跪在座椅上透过后挡风玻璃终于发现那队不知什么时候已停在后头的警车。 外头看不见车里的情况,即使知道也要装不知道,继续说了下去:“您现在启程吗?如果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准备开道护送。” 陆璟在这时抬起眼,话虽是朝着外头的人说的,动作却是对着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去吧。” 冯宜猛然想到陆璟方才对韩彬做的手势,和看她的眼神。 嗡鸣的警笛响彻即将入眠的城市,经过热闹的夜市街道时还引得路人纷纷围观拍摄。 她已经坐正在椅上,手抓住腿上的布料揉出褶皱。 她已经恍惚明白过来,自己说过的“这样的人的孙子怎么可能一个人离京”无意中点出了真相。 虽然他从京里只带了叁两个人过来贴身保卫,但这样的家庭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就是大事,自然还有能力要求当地部门联合进行安保工作。 可都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他只有现在当着她的面请了警车开道,显然是他不需要,但要给她看,告诉她—— “你要找谁来救你呢,冯宜?” 找警察?他们现在就在外面,说不定还看到了刚才车上的动静,你要现在就去和他们报警说我强迫你么? 找父母?连警察都管不了的事,你去告诉他们,除了让他们担惊受怕,为了自己无力保护女儿的事实垂泪以外,能怎样呢? 一个普通的女学生,你还能怎样呢?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二十) 她明白,但内心深处的不甘叫她猛地转过头,恨恨地盯着他道:“你们这样无法无天的人,我咒你们迟早有一天因为家里倒台受不了去跳楼去死!” 陆璟听着也不恼,想了想认真地同她讲起来:“其实还真有一个背景和我家差不太多,跟老婆去藏区旅游时嫌边境刁民多全程警车开道护送的后面家里倒台了。” “但他爸倒台后上面在内部建设时名义虽是反腐败斗争,但会上反复强调的倒不是他家有多奢靡平时怎么欺男霸女,而是说‘某些干部政治野心不小,扬言活进府右海,死进七宝山,与内部同事结党营私,在主政地方建独立王国。’” “那时还是在刚改朝换代的时候,难免会有些动荡,现在么……我感觉我起码十年以内不能实现你的期望,抱歉呢,宜宜。” 其实这种话他任何时候都不该说,哪怕这是在他的车里,他可以完全掌控的一方空间,也不该说。 今天办的这事儿也十分不符合他爷爷在家一直强调的在外行事要低调,不将家世显山露水的准则,回去之后怕免不了一顿教训。 但看到冯宜脸色越发难看的时候他由衷地感到好笑,仿佛被她压在自己五指山下的困境所取悦,从未有过的带着恶意的感觉。 “说起来,那人也没因为家里倒台就去跳楼,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他现在正拿着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在米国逍遥自在呢,他爸妈算算日子好像也该刑满释放了。宜宜,说真的,十年还是保守了,只要我想,你这辈子都跑不了。” 陆璟那模样都恨不能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了,冯宜即使再不情愿第二天晚上也请了假。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昨晚上她又晚归,幸好她还能站得稳,又随便打包了点东西带回家谎称在外头和同学一起吃完了才回来的,趁爸妈转身在餐厅开包装她连忙鸭子跑进了房间。 今天又去找班主任撒谎,她班主任不卡假条,她就随便胡诌了一个肚子痛,只是走路的时候不知道她看出来什么没有,问了一句:“你不仅肚子痛还撞到了腰吗?” 她胡乱地“嗯”了一声说撞到了桌角。 骂着骂着她心里真有点难过,觉得自己是真命苦,哪怕是碰着个睡完就跑的渣男都好过这种没技术让她白遭一通罪还威胁她敢跑就当街强抢民女还说得理直气壮的类人啊。 她越想越委屈,从出租车上下去的时候司机大哥还好心地送了她一包纸巾鼓励她年纪这么小不要太把挫折当回事。 她就这么被一楼早已等待着的指引人员带到了他的房门口。 陆璟今日换了更休闲的套头T恤和牛仔裤,打开门的时候脸色还正常,一看到她脸就臭了起来。 装什么装!不是你非得让我来这儿的? 她更恼恨委屈起来,只听得他道:“来见我你就感觉如丧考妣?” 冯宜动了动嘴,已经连跳脚的力气都没了,就这么怏怏看他一眼:“嗯。” 陆璟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应,指着她想让人把她扔出去,又转念一想把她扔出去不就遂她愿了吗。 下一刻她还补了一刀:“那我给你笑一个。” 说罢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扭曲到难以形容的“笑”。 陆璟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没被气到眼前发黑,厉声道:“滚进来。” 冯宜看他那模样根本不敢抬脚,怕自己是个有去无回,但他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一犹豫就自己抓着她的手把人拉扯进门。 出乎冯宜意料,里头竟还有一个人。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约莫五十左右的女性看到她时淡定地道了一句:“您好。” 还不待她反应,陆璟又对她冷冷道:“脱裤子。” 她瞪大眼睛看他,叫她当着外人的面脱裤子?他还是人吗? 他们从门口一直拉扯到现在叫那中年女性似乎看出了什么,适时开口打断他们的僵持:“您好,我是京城京大附属医院妇科医生,姓陈。” 冯宜表情停顿了一下,用一种更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找医生干嘛……” “你爱看不看。” 说罢他又看向那位医生:“麻烦您一趟,现在没事了,您去休息吧,明天我们一起回京。” 那陈医生在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医院干了这么久自然也有些眼色,闻言没有应,而是先点点头表示承了陆璟的意,直接对冯宜开口:“小姑娘,初夜之后疼痛流血虽然常见,可也会有撕裂、黄体破裂等情况,既然你现在都见到我了,让我面诊一次也不费什么事,不是吗?” 冯宜听罢更别扭起来,他怎么还专门去找医生了,但心里也认同对方说的理儿,身体是自己的,不看白不看。 她扭扭捏捏地看一眼陆璟,又看一眼陈医生:“那我……” 陈医生已经大致摸到了一点这对少年人的心思,闻言示意她:“来,脱了裤子躺在床上。” 冯宜听话照做,仍有些忐忑着去找陆璟的身影,发现他已经背过了身。 一番查探和问询之后陈医生站起来:“没事,只要这几天好吃好睡,饮食清淡点养养又能活蹦乱跳了。” 她就知道。冯宜心里又有些羞赧,又不是出血不止长时间的疼痛这种,他还特地叫了医生从京城过来。 “昨天晚上我刚吃完晚饭就接到了电话,说有人请我南下一趟,今天就得赶来,我……” 她从医二十多年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推不了的问诊,千里迢迢来看一个只是初次性生活在常见不适范围的小姑娘,便也真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还没说完就被转过身来的陆璟打断:“陈主任,还有其他要注意的吗?” 他问得正好。 “进行性生活前还需做好润滑和扩张等准备措施,太过急躁很容易出现事故,尤其是在双方年龄较小,性生活经验较少的情况下。在任何一方身体不适时应当及时停止,未完全恢复前不要再次尝试同房。如果没有备孕需求要做好避孕措施。” 冯宜听得连连点头看向陆璟,随即又在心里默默为陈医生担心:万一这刚愎自用、专横跋扈的公子哥儿恼羞成怒怎么办,要不还是别说了。 “有劳。”陆璟根本看也不看她,只对着陈医生微一颔首,“那您慢走,我不送了。” 没恼羞成怒,就是有礼有节地下了逐客令,好一个用完就踹。 冯宜腹诽得厉害,不过好歹还能客气两句呢,怎么他现在对着她就没一句好话。 我是你姹紫嫣红游园时的惊梦(二十一) 人走了之后他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桌面上的果汁边吸溜边哒哒哒地点着屏幕,不让她滚也不搭理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才陈医生说她是吃完晚饭接到的电话?那他昨晚来接她下自习是为了这个? 那他为什么不能直接和她说,最后他们又争执起来,闹得这样狼狈。 是他这样的人觉得不需要旁人理解,只需要旁人照做就可以了吗? 冯宜犹豫几番,最终决定先开口:“你明天就要回京?” 他猛地转过头冷冷盯着她:“你现在才知道?听到了是不是感觉很高兴?我告诉你就算我回去了你也别想摆脱我,我还会回来找你,最多一年你也会进京,彻底绑在我身边。” 听着他连珠带炮一样的话她隐隐察觉,自己好像问对问题了。 “哦。” 她这声像一桶油一样彻底把陆璟点着了。 他站起来,神情越发恼怒:“果然你早等着这天了,我一定会找人看着你,你要是敢又在别的男的身上玩对我玩过的花招,我会马上让人把你绑到京城,哪儿你都不用再去了!” “不会。” 太疼了,她第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想和男的继续尝试这方面的活动了,而且他第二次来的时候还是一模一样的痛! 陆璟没想到她应这么快,火发到一半无以为继,只能又悻悻地坐下去。 “谢谢你帮我找医生。”冯宜声音低下去,大眼睛诚恳地看着他:“我会等你回来的。” 她看见他神色一僵,眼底多了些怀疑和不确定,最后什么也没说继续低头看手机,但手叁分钟没点过一次屏幕。 冯宜好像明白了什么。 两人又沉默下来。 冯宜隐约懂了他想听的话,可他不义,她也不想再费心去讨他高兴,他要威逼她就主打一个躺平不主动不拒绝,他要真想把她怎么样她也没办法不是? 过了片刻,他似乎对现状失去耐心,终于抬起头看她,冯宜装不懂跟他大眼瞪小眼,你看任你看,不说话我就是不知道。 “过来。” 陆璟不再对装瞎的人使眼色,直接道。 冯宜磨磨蹭蹭地从床上抬起屁股,刚走到他旁边就被搂着腰朝他身上倒去,直接坐在了他身上。 两人的脸登时相距不过几寸,陆璟眼帘微垂,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数秒后不出意料地吻了下来。 这个吻没了拆骨入腹般的情欲,也没有想要寸寸吞食的怒气,只是很平淡地亲昵着,就如同冯宜也会将很可爱的小猫小狗抱着用脸不停地蹭他们软软的身体。 刚这么想完他还真的停下亲吻,脸贴着她的鬓边轻蹭起来,还深深一嗅。 自己是他选中的小宠物吗? 如果是这样好像就说得通了,他有什么不会先和她沟通,无论上床还是找医生,都是先做再通知,她一反抗就发疯。 他察觉到她的任人施为,毫无反馈的僵木又对她发号施令:“说,说你舍不得我。” “我舍不得你。”冯宜马上顺从,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不想你走,我怕我会想你。” 她的眼睛被捂住,良久后他才道:“冯宜,明明是你非要缠着我的。” “我要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会选择认识你。” 刚说完她的汗毛就竖了起来,虽然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但其余四感都在调动身体在察觉危机时的本能反应。 “什么样儿的人?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儿的人?” 冯宜听到他森冷的语调,咬紧了嘴唇拒绝回答,只感觉握着她腰的手越来越紧。 “说!” 她仍是不答,直到眼前又恢复光明被他压在身下的时候她才道:“你就是这样的人。” 陆璟的手停了下来。 他先是一僵,愣愣看着她,原本因怒意而发红的眼尾没了怒意只剩迷茫,反倒像是他被欺负了一样。 他扬起头深吸一口气,嘲讽地笑出来:“冯宜,那你一开始找上我又是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献殷勤总会有点儿图的,不是钱权,那就是想找个消遣。你后悔认识我是后悔踢到了铁板吧。”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你要的时候我就接受,你不要的时候我也要乖乖松手?还是那句话,你凭什么?” 冯宜看着身上的人好一会儿,点点头:“你说得对,你有这个背景能让任何不把你当回事的人付出代价。” “你可以用你的逻辑对我进行强压,但你管天管地还要管我的心里怎么想吗?我动机不纯就不能对让我遭受胁迫和身体痛苦的人产生不满了?” “你非要我像一开始那样心无芥蒂地黏着你,那你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不想黏着你的吗?对一个让我的初夜体验感像被强暴的人我需要有好脸色吗?” 出身富贵的男的是这样的,他们本来就在同理心上有先天欠缺,精英教育或许会让他们有学识、社交礼节或业务能力,但没几个人会给他们灌输这种无益的、多了还会显得“优柔寡断”的东西。 陆璟怔怔地看着她,冯宜翻了个白眼已经失去大半diss他的激情。 “或许有人会真的不介意你怎么做都随着你,让着你,给你的笑脸永恒不变,但这种人不是天生的大脑缺陷就是恨不能通过你和你爷爷重婚。” 她抖抖腿示意他下去,结果他就坐在原地不动,她只能看着天花板发呆等待公子哥儿下一轮恼羞成怒。 出乎意料的他竟没发火,而是沉默地起身坐到沙发另一边。 冯宜懒得管他,她现在腿麻得很,干脆躺着没动自己用手锤锤。 “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每当我想要触碰你你都尖叫着要逃离。” “对。” 即使她理智知道惹不起这个人,但不知为何此时有胆子应得干脆。 陆璟又沉默半晌。 “可我不想放手,起码这一刻,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不打算放过你。” 冯宜深吸一口气重新望天,彻底破罐破摔。 “哦。” “你讨厌我只是因为那一次太难受了吗?”说到一半他闭了闭眼,“还是,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什么叫只是?你眼里没觉得这是严重问题吗?” 两人都望向对方,发现各自的思维不在一条线上。 “你当时为什么在我承认我是陆家人后就不抱我了?” 陆璟有些难以启齿,这问出来无异于承认他一直在口嫌体正直,果然躺着的冯宜都够着伸头看他:“你还在乎这个?你家这个来历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确实是有点吓人了,我感觉招惹不起。” “但你已经招惹了。” 那她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建议大家原地失忆吧。 她停了一下:“难道你认为我一个屁民还能做阶级斗士?你不用你的特权强按头轮得到我讨厌什么,我可不敢。” 两人大眼瞪小眼,陆璟再也无话可说,当时冯宜忽然冷下的态度,她不回应自己的沉默还有家里边在催他回去继续变回循规蹈矩的陆璟,这些烦躁交迭在一处后他的行事已完全没了准则。 此时的他心里有的不仅是对冯宜的歉疚,更是对自己轻易便丢了理智、丢了对情绪的掌控的挫败,他不应该这样,可是又确实这样做了。 “抱歉给你带来了伤害。” 陆璟攥了攥手,并不耻于承认错误,解析错误是寻找正确答案的起点,这是他一以贯之的学习方法,放到现实生活里应该也不会错。 “但我的决定还是不会变,我不准备放手。” 而她作为以往人生中未曾出现过的新困扰的题眼,值得慢慢研究。 “我讨厌你。” 早知道他这么顽固她就不说话了,多一个字都是浪费口水。 陆璟没有作色,反倒认真询问起来:“但你可以告诉我,你希望我该怎么对待你,我们之间会有什么样儿的相处模式,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帮你拿到。” “我的生活经验很少,别说女生了,就连平常与人相处的方方面面我都懒怠去考虑,所以你的意见会为我提供很大的参考性。” 好官方的措辞,快让冯宜误以为他谈论的不是男女之事而是在听取群众意见。 “你在做所有与我有关的手事之前同我商议一下?虽然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可能会觉得脚下的蝼蚁不配‘尊重’这个词。” 陆璟摇摇头:“好,还有别的吗?” “……” 她还真想不出还能跟他说什么了。 “那你有银行卡吗?卡号发我吧。” 冯宜睨他,他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以后我们要是真的继续见面,就算只是在这小片地儿走走逛逛也肯定免不了要花钱的地方,既然是我提出维持我们的关系,那我也有义务避免你会因这段关系而产生其他的负担。” 冯宜开始苦中作乐,心想公子哥的生活肯定充足,现在说那么多肯定是不甘心说两句逢场作戏的话来,等回京早不知她是哪头蒜了。 她想随便应两句给他打发走,又不想暴露太多信息,就算这些信息陆璟真想查也是能给她底裤扒光。 她道:“你绿泡泡转我就行。” 就当他非要多给的导游费。 他似乎有些踟蹰,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这晚陆璟按时把她送回了家,因着想到他快滚了冯宜睡觉都香了些,第二天醒的时候一看手机才看到陆璟直接给她v了二十万,她又眯着眼数数这几个零,比闹钟叫醒功能都强。 怪不得找她要卡号。 【?】 她发了一个问号就去洗漱,回来时看到他回: 【少了么?那你给我卡号。】 【多了,我这种资质的地陪最多50/h】 【我也不止来这一次,下次你的工资和陪同时的花费报销也在里头,哪儿多了。】 【退还我就让人找你银行卡号再转。】 【彳亍口巴。】 冯宜放下手机拿书袋,装着装着动作就停了下来。 算了,看在钱的面子上给一个告别仪式。 【你什么时候到机场呀?】 这儿没有贵宾楼,他正坐在机场人员临时给他腾的办公室里揉眉心,看罢回了句: 【已经到了,你没上课?】 【啊,你已经进去啦?我在门口等了好久怎么没见你?】 陆璟蓦地站起,大步往外走去。 他叫来工作人员帮他一起找,真在另一个口里找到了正靠在柱子上一脸生无可恋的冯宜。 “你……” 陆璟想说什么,但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即使逃课过来找他,她也没有对他忽然出现在眼前表现出什么惊喜,只扁着嘴歪着脑袋看他,好像在说“唉,这个人可终于来了”。 她总是如此,叫他看不明白,读不懂。 于是他摇摇头,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不顾周遭往来人流的眼光吻了下去。 几回魂梦与君同(一) 冯宜人都麻了。 她从机场回去时抓着麦当当的早饭时间尾巴坐下来补了个餐,没想到就被她妈的大嘴巴同事看到了,小城市就是这样,街头巷尾都容易碰到面熟的人。 她妈知道后很快就发现她撒谎两头骗逃课,气得要请家法,虽然她爸拦着没打几下,可也是看着她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少有的跟着斥责了她。 他们还以为她又偷跑去网吧,冯父痛心疾首:“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老想去那么乱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 她嗫嚅几下嘴唇,辩无可辩。 若是说实话,告诉他们其实自己是去送别一个临时来到这里的陌生男性,且自己已经和他发生了实质性关系的话,那才是真要把她打断腿了。 最后冯宜被收走了手机,上下学爸妈轮流接送,仿若被严密看守起来的囚犯。 一开始她过得生不如死,她最恨无聊无趣的生活,在学校每天坐十几个小时的牢已经足够痛苦,现在放学都不能跟着同学一起在路上吹水聊天,被爸妈马上拉回家后连刷刷网络平台这种消遣活动都失去,烦躁得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世界毁灭吧。 过了快两周本该是她的经期却迟了好几天都没来,给冯宜吓得够呛一直胡思乱想,心道他进去两次加起来也就一分钟不到,顶多就在里头滴了点前液,这都能中这运气也是逆天了。 当时陈医生给她检查完后她也低声询问过,对方斟酌了一下后答道:“几率不大,而且您这过了有点久了,就算用药效果也……如果您真有需求……” 说罢用眼神示意她看向那边背着的陆璟,表示我个临时被拉来的大夫怎么能拿主意。 冯宜想到当时他说的那些浑话,扯了扯嘴角不吱声了。 后来她自己去药店找到,看看上头这么多不良反应还是没狠下心买,现在被爸妈当犯人看起来没空去药店更没空去医院。 冯宜无法想象自己肚子真鼓起来到藏无可藏爸妈发现的场面,更无法想象她挺着肚子去找这个连男朋友都算不上的人负责的场面。 好在胡思乱想了五六天之后她终于见红。 又过了两周,冯宜可能是彻底麻了,被关老实了,已经以为自己完全没有了世俗的欲望连毁灭世界的冲动都消失了时,有天她上完厕所看到了内裤上明显的黏稠分泌物。 更见鬼的是,她以前也有想入非非的时候,但很少会做春梦,可这几晚不仅做了还越梦越离谱。 这一夜她在梦里居然真大了肚子,睡在陆璟旁边。 两人的面庞成熟很多,起码得比现在的他们长上十岁,只是似乎关系不太好,床的中间隔着一条银河。 这模样她都要怀疑她肚子里装着的是别人孩子,两人没床可睡了被迫凑一起。 忽然她睁开了眼,小心翼翼地坐起来想下床时被另一边原本隔着老远的人抓住手腕。 冯宜听不见他们对话的声音,但看模样应当是问她要去哪。 而她不知怎么缩起脑袋,和尚且躺着的陆璟说了什么后他的表情也落下来,甚至还有一丝错愕。 然后梦里这二十多岁的、挺着大肚子的她重新躺下,陆璟跪在她腿间,脱下她的内裤拧着眉端详起来。 竟然已经湿透了。 他伸手抚摸起她的阴户,神色仍是那般疏离,而她似是对这尴尬境况不太忍受得了,悄悄地抓紧了一旁的被单。 为了查探具体情况,他又进一步插了两根手指进去,先是左右旋转两圈,又前后抽送几下,一小股水就喷到了他的手掌上。 她的身子不便不敢随便动弹,但脚已经诚实地蹬了床面好几下,感情不好的冷淡丈夫……也许是丈夫的人指奸自己的尴尬和羞耻不知如何排解。 陆璟的手停了下来,而后俯下身,头埋在她的腿间,先是不紧不慢地舔掉她私处周围的水渍,她又羞耻又有些说不出口的空虚情急,刚才已经被他用手指玩得微张的小嘴耐不住,当着他面翕动起来。 下一秒他手指掰开阴唇开始大力吮吸,一边吸一边用舌头不停地戳进那条小缝,冯宜被他吸得发麻,那股麻一直从穴道浅处一直往全身蔓延。 陆璟不管她的挣扎,像沙漠旅人刚寻到水源般要将她身上的每一滴汁液都索取干净。 她这口泉眼一旦流得不够快他就要咬她的淫珠惩罚她,牙齿故意在上头来回碾磨,直到她再次喷水。 来回几次后她终于耐不住这样的折磨,一股水柱淋在了陆璟的脸上。 下一秒冯宜惊醒过来,看着暗沉的四周大脑空白了几秒,赶忙掀开被子去摸自己的小腹。 平的。 她松了口气,只是不太睡得下去了。 其实她这段时间都没怎么想起过他,偶尔想起基本是因为冲天怨气想在脑海中找个人拉出来心里枪毙。 陆璟则是首要目标,罪魁祸首,刑场一号。 都是他害得她被抓包,还害她担惊受怕好几天。 完全没有旖念。结果现在一梦梦到水流一裤裆,冯宜只能归因为激素太强大了。 她一直很认同人本动物的观念,人类不过看起来大脑高级一点,实际上动物习性是戒不掉的。 例如女的会因身体激素水平周期而出现性欲高峰,男的发起情来性欲更是女性的2.5到3倍。 女的还会在怀孕时会被激素水平和沉没成本操控产生莫名其妙的母爱,冯宜见过的实例就有一个远房小姑姑,一开始是个打扮精致入时每天一问都是拒绝生育的现代潇洒女性,亲戚家的孩子在旁边自动启动应急躲闪处理系统,嫌人类幼崽大部分都会流口水,爱嚎叫,多事,反正没一点好。 最后跟一名男士看对眼闪婚,熬不住两边家长外带七姑八姨的议论还是生了。她孩子满月冯宜去看的时候她不饰装扮地在给孩子喂奶,乳头已经是被反复咬破的迹象。 她这位小姑姑满脸慈祥,一副母爱焕发的模样,显然已忘了当初的宣言,还和她母亲说:“刚怀上时我决心为了身材恢复和避免乳腺炎想用奶粉哺育,可是当把他生下来看到他的脸,我就产生一股亏欠感,觉得不母乳是亏欠了这个孩子,即使我已为此一个月没睡上一个整觉,可他躺在我的怀里我就觉得无比幸福。” 过了叁个月她的社交网络ID全部改为“XX宝妈”,这不禁令冯宜想起这位小姑姑从前的模样,从那时起肯定了人的动物性,男男女女从无差别。 几回魂梦与君同(二) 陆璟最近再次陷入心浮气躁的困境。 他已经一个月没联系上冯宜了,刚回京的时候因为在那头闹出动静,主要还是一队车直勾勾从市中心开过有不少人拍了发网上,议论多了总是不好看。 虽说有宣传口那边在管控着高官政要相关的一切舆情,又是在不敏感的地方,他一直在车里没露脸,事儿大不了。但这违背了家里立的规矩,定是他人还没到,情况已经漏了个七七八八。 故而陆璟前几天一是在等待家里人会怎么训斥他,怎么组织语言交代和冯宜的事,二也是刚分别,他想看看冯宜会不会主动来找他说话。 “小璟,你向来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所以我们一直以来也几乎没有斥责过你什么,可你这几天做的事未免太过精彩。叁番两次找借口推诿回京也就罢了,你是要上大学的人了我们也不想再像管小孩儿一样管着你,但你在那边是碰到了什么紧急事件要地方部门为你派警力协作,还开了一路的红绿灯管制?还专往人多的地方窜?家里叁令五申不能在外行事高调,尤其是公开场合高调被人拍摄,你离京几天就全忘了?” 王女士面容稍肃,少有的对自己这个儿子长篇大论进行训导。 “抱歉。” 陆璟垂首立在几人面前,认错十分干脆。 “你现在知道错了?当时是怎么想的会这样做?” “……一时冲动,确实不该。” 不该没有和她好好沟通就想发疯用极端手段控制她。 “一时冲动?” 陆书记皱起了眉,他的面前不允许出现这种极不负责的词语。 “行了,别说了。” 陆老将军出声止住他们,陆书记仍是不满:“爸,他这样子哪能不说?您这也要惯着他吗?” 陆老将军递了个眼神,陆书记只得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过了两天,陆老将军叫他陪着出去钓鱼。 陆璟听话地跟着去了,开始之前他爷爷同他说:“干钓也没什么意思,要不我俩比比,谁赢了谁答应对方一件事。” 他不由诧异地转过头,他爷爷的一个允诺能让多少人趋之若鹜,今日竟想起要与他作这两边筹码完全不对等的赌来。 陆璟转念一想反应过来,前日的事还没了。 于是他回头盯着没入水中的钓线,过了半晌才答:“爷爷,您若是有什么想让我去做的事儿,或想训诫的话,直说便成,我还能反对您吗。” 何必绕个弯子打什么赌。 他能让冯宜没有任何反手之力,但同样也有人能让他不可违抗。 陆老将军听罢笑起来:“我说了,干钓没意思,什么事儿干巴巴的做来都没意思。” “您是不是要退休了?” “对,我手上很多活计都移交给老钟了,也就等个半年开个会宣布的功夫。”陆老将军不介意孙子话里隐藏的冒犯,痛快承认,“只有闲时间多的退休老人才有空来钓鱼。” 今日日头好,虽然有人为他们扎好了遮阳装置,但户外的热意却没那么好阻隔,陆璟手掌都起了一层薄汗。 “钓鱼最忌讳的就是心焦,你这样下去必输无疑。” 他听见爷爷的话默默地拿出湿手帕,陆老将军也只看着手里鱼钩的方向:“你怕什么,怕输了我会让你再也不能去见那个小姑娘,还是会对她做什么。” “您不会。她哪里值得被关注?” 陆璟答得很快,但神色却没有丝毫松懈。即使嘴巴和理智都这么认为,但心底还是有一个角落在犹豫万一有万一。 “是的,她不值得。你这年纪不大不小,在外头是怎么交‘朋友’的我们也没功夫一一过问,所以你的父母前天甚至一个字也没有提及那个女孩,我也没兴趣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一切只取决于你。” “你跟她在一起才几天,再喜欢又能情深意重到哪儿去?闹将出的事儿究竟是为谁而做?” 陆璟沉默下来,浮标晃了好几下也没叫他回神。 “这确实不是大事,无非是网信办舆情局加点班,可我们要和你反复说道你想过是为什么?是尝试放纵滋味这种事有一就有二,直到这个约束已经完全不成约束。别拿别人做理由,对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来。” “在你有能力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后,你想对谁好,想自制还是放纵,我们这些老东西也懒得再去管喽。” 对话就此结束,爷孙俩一直在河边待到日暮。 陆老将军站起来松了松筋骨,低头看一眼鱼箱:“你输了。” 陆璟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爷爷。” 跟着过来的韩彬带着人去给他们收拾东西,陆老将军背着手往外走,陆璟老实跟上。 “刚才的话你能听进去就听,我只说这一次。还有你最近就别再离京,让你父母担心了。” 陆璟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应下:“是。” 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拿起了手机,点进粉色kitty猫头像聊天记录仍停在他离开的那一天。 【你这几天在做什么?】 虽然话有些干巴,但这确实是陆璟想问的,这人真有这么无所谓,自己有事耐几天不主动开口,她便也一声不吭! 他就暂且当她此时已经睡下,明天起来再看看。 明天起来还是等不到回复,好,陆璟就当她可能一样有点事来不及看,再等一天。 又次日冯宜还是没回,陆璟发了个问号。 就这样又过了叁天他已经生了恼意,心想她要他尊重她,他照做了,先低了头,但这一切可不是为了方便她摆脸玩消失的。 真是脑子不清醒了,跟自己非得找棵歪脖树上吊似的。 陆璟手指停顿几秒,最后左滑对话框,点击删除。 几回魂梦与君同(三) 到了周末陆璟几个发小叫他出去聚聚,坐下来还没一会儿呢贺城就开始撺掇着他们一起去工体玩儿。 “哎哎哎听说那边儿又新开了一家,据说专挑有料的熟女姐姐免单,要不我们……” 宁以麟“噫”了一声做嫌弃状:“你真想玩这种怎么不去春满堂,那儿环肥燕瘦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贺城回啧:“不同风情嘛。夜场里边儿的初看来是培训过‘专业素养’高,但看多了就会觉得太……太整齐划一,感觉都能闻到她们身上那股‘技工专业’的味儿来,哪样外头的野花新鲜有劲儿。” 赵书怀年纪最大,看看宁以麟面前的气泡果酒还是忍不住道:“别介,毛都还没长齐呢就想这么多花的,差不多得了。” 宁以麟原本没那个意思,但听赵书怀这话总觉得被嘲讽了,正不服待反驳,一旁的林熙和补上:“兄弟也不是拦你们,就是体贴一下怕你俩现在搞多了以后不行,多养养身体吧。” 急得宁以麟都要和他们打起来,贺城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个个都跟咱装纯是不?私底下你们摸过多少姑娘的手了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哈。” “我可向天起誓,我确实摸过手但没做过别的出格的事儿。等以后你们碰见想努力的人但是阳气早泄导致肾亏就知道苦了。” 赵书怀脸皮皱起:“好心才让你俩注意身体!” 陆璟一直不吱声,只是侧着的脸在旁人都没注意的时候皱了眉。 阳气早泄?肾亏? “你被你家养的那老中医洗脑了还拿来跟我们说?不稀得理你。” 贺城觉得自己已经跟他无话可说,又转头去骚扰另一个:“诶,叁儿,你不是爱学习吗,咱带你去学点新知识怎么样?这一圈看下来只你有变成老处男的风险,真怕你以后被女人骗呀。” 被陆璟一个眼神盯得悻悻止住了欲拉扯的动作,他左右碰壁,便抱着手靠到椅背上闷气。 “你能怂恿到他去?还不如他南下碰到艳遇的可能性高。” 贺城听了又好起来:“诶诶,叁儿你碰到艳遇了吗碰到了吗?” 原本大家故意臊他一臊,心里都觉得他哪会走这种桃花运,没成想陆璟竟真不吱声儿了。 “不是,陆璟你快说话呀,你不说话我这心慌。” “你喊一句‘老公你快说话啊’他就回答你了。” “去!难道你不想知道?” “当然想。” 林熙和也不管贺宁二人来回贫嘴,只变了点脸色探过身询问:“你还真在南边儿看上姑娘了?” 他了解陆璟,如果不是真和旁人有了首尾哪会是这副样子。 “你俩别吵,赶紧出去看看晚上是不是出太阳了。” 同林熙和满脸难评不同,赵书怀听了倒乐,开枪扫射:“你们要是陆叁儿这样有分寸的也不至于天天被家里人追着上家法。陆叁儿你说,这段日子在那儿摸着人家手没。” 贺宁二人的打闹停了下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八卦。 气氛在一片沉默中变得尴尬了一点。 赵书怀没想到他居然又不吱声,还不是那种被说中的难为情,刚才扫射出去的子弹疑似拐弯打回自己身上,他干干地“哈”了一声挽尊:“也是,现在小学生都有摸摸小手亲几个的,咱们又哪至于了?” 陆璟皱起眉流露出几分已经积攒了大半个月的不耐:“行了,我和她有没有下一面都不一定,少逮着我试探。” 几个人平时打闹归打闹也不至于故意在各自头上浇油,且都没想到陆璟居然做出了和他平时人设完全不同的事儿来。 气氛更沉默。 贺城性子格外憋不住话,小心翼翼地开口:“叁儿,你这样子,不会是你一回来,她就不搭理你了吧?” 陆璟当场起身就要走,几人伸手忙拦住他。 “哎哎哎,嘛呢?别人给你气受来找咱们甩脸子?” 林熙和对他这模样很不满,被甩脸的贺城倒是险些没忍住乐,连忙道:“你看你,问一句就急,怎么不想想兄弟清楚情况之后能帮你琢磨个主意。” 陆璟满脸冷漠:“能怎么办我不比你清楚?我爷爷已经禁止我离京了,我既不能亲自去抓她,手上也没有好用的人代办,难道继续手机上贴她的冷屁股?” “啊?真是你一直发消息人家不搭理啊?” “哎哎哎哎你别走,行了你俩,别给他浇油了。” 赵书怀又把陆璟拽住,林熙和嗤笑:“你不会还在那头为了她干出点什么好事才被你家老爷子禁足的吧?” “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脑子不清醒要做的。” 陆璟想起爷爷对他的训导,把责任背在身上,林熙和却好像理解歪了嗤得更响。 贺城歪着身子撑在扶手上,同他道:“别管男的女的,你不知道该说什么让对方回复的时候直接转账不就完了?废话一万句不知道对方爱不爱听的为什么不直接V钱。” 此言一出,其余四个人还真都思索了一下,觉得还是他野路子多。 “你之前给她打过钱没?” “给了二十万。” “收了没?” “收了。” “那再转二十万试试。” 陆璟顿了一下,还真掏出了手机。 林熙和疑惑地看着陆璟:“你家一个月给多少现金啊,能让你这么轻易转四十万给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的。” 他们衣食住行能维持高水准是因为多人主动贴上来孝敬且没人敢收他们的钱,若论现金流肯定是比不上那些富商巨贾。 再说了,家里讲究点的,即使有都不会给他们太多在国内宣扬,不少都是到了国外读书生活才能放开些。 “我舅给我的分红我妈准我今年开始取用了。” 陆璟转完之后在对话框停了几秒才熄屏,贺城看着他这优柔寡断的动作咧了咧嘴,话却是对着赵书怀说:“赵大,你不觉得也该劝劝劝他注意身体吗?” 赵书怀已经彻底被自己打出的子弹经由一面叫“陆璟”盾反弹回来重伤,实在是知道贺城说得对,提议个无脑砸钱的馊主意都说干就干,按陆璟的性格如果不是这女的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亲密不然无法解释。 “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几回魂梦与君同(四) “那万一她要是不领呢?” 贺城仿佛听到了什么很愚蠢的问题,对宁以麟说:“地上有钱不知道捡的都是精神不太……咳咳,异于常人,何况对方背景普通估计没见过几个钱。如果有别的目的或要表现一下清高不收的也会说点什么,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发也不收的除非是有事一直没看绿色软件——当然啊这是我根据常理的推测。” 陆璟忽的脸色一沉:“或者没办法看。” “这才刚发出去,你想这么多做什么?” 这个可能性是有,但贺城觉得不高,赵书怀也附和:“能和你碰上的多半就你考场那附近的女学生吧?我就不信你在外头逛几天口味就放开了哪儿都能捞女人艳遇。这种家里学校两点一线的小女生能出什么事儿?” 贺城想想又是一个馊主意:“哎,这样吧,如果她连钱都不领,咱们就找个人去她那寻摸一番。你家老爷子下了令你身边的人是不敢帮你办事的,合计合计,谁家有能帮忙跑一趟把姑娘请来京里给咱们开开眼的人?” “找个人跑一趟还不简单,”宁以麟想不屑哼哼,但是变声期还没完全过去的公鸭嗓听起来威势全无:“我让钟叔亲自去。” “不行。” 陆璟想阻止,他离开时刚应了她有事先商量,真能把人直接掳过来还用等他们动手? “我再点个人一起去打点学校,一个学生消失还是有他们出来做幌子最合理。” 原本最无法理解最看不上的林熙和竟然悠悠地扔出一句。 “你们……” 眼瞅着他们都能跳过他安排完了,陆璟眉峰一聚正待再说,贺城马上就把他话头堵住。 “哎,哎,我们就是先做个假设,如果她今天把钱收了,出现了,那也没我们事儿,但她要还是杳无音讯,难道你不想知道她到底怎样了?” “那点个人去看一眼递个消息不就完了吗。” “这也有说法的,消失这么久谁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好心把人带你面前让你亲眼看着放心你还不领情?行了啊我们要帮只能这么帮,要不你就自己想办法。” 贺城边说边对旁边几人使眼色,他们意会纷纷捧哏“对啊”“挑什么挑你”“就是”。 陆璟被他们噎住。 冯宜这天一睁眼懵了,这是给她干哪儿来了? 她环视一周,自己竟坐在只有十几个位子的飞机上,手还被人铐了起来! 更诡异的是这么大的机舱却十几个位子都没坐满,乘客除了她只有坐在她前面三排的头发盘在后脑勺的一位女士,看模样是哒哒哒地在笔记本上打着字;这女人的左侧是一个穿着行政夹克的男士在给旁边两位更年轻的一男一女低声下达指令,一切那么和谐,被绑着的她在这里是那么格格不入。 冯宜大脑又空白了一下,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她蹬了一下地板,飞机发动机运行时的轰鸣绝不是作假,外头的白云也在飘动着,在它们的缝隙中被缩成一点点的城市建筑和村庄时隐时现。 这一切到底是真还是幻? 那个穿着行政夹克的男人很是灵敏,听到了她蹬脚的动静,对旁边的两人做了个手势之后带着他们走到冯宜面前。 “冯小姐,您有什么需求吗?” “你们知道我是谁?你们是谁?!”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但冯宜知道不论是什么原因的劫持哭闹都没有用,只是她不明白,他们明明知道她是谁,那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有什么值得被人盯上绑走? 那男人当然没有就此对她进行什么自我介绍,只是和善一笑:“别紧张,我们对您没有恶意,只是有位贵人想见见您。” 贵人? 冯宜咬了咬下唇,试探着问了句:“这趟飞行的目的地是京城?” “是的。” 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恐惧忽然便消了一半。 只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对某人的恼怒,他又这样! 此时冯宜再开口带出了些嗔意:“他是不是还姓陆?” 出乎意料的对方竟摇了摇头,她心猛地一跳,但这时不管她再怎么追问对方都不再开口,转身走回了座位。 冯宜急得又喊又叫都没人搭理,想起身又被连着座位的手铐扯回。 大起大落的情绪,孤身一人的处境。 她这才意识到纵使自己总觉得陆璟骨子里霸道,不尊重人,但潜意识里她却还是相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如果是他她还能嗔怒埋怨,但不是他…… 等她喊累了消停下来刚才那一直在打字的女性才站起,冯宜看清了她的面容,是跟那穿行政夹克的男人差不多的年纪,只不过她表情更冷厉。 “冯小姐还是多歇一歇,贵人说了只要您全须全尾的到就行,我们找些什么东西塞您的嘴或再用药让您睡会儿也不算违背指令。” 冯宜大口吸气,她不要让害怕控制自己,可是她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摆脱眼下的困境。 两个小时里冯宜度秒如年,直到那长长的巨型机场在眼前逐渐清晰,她才恍惚确认了自己数小时之前才从家门口出来,现在已经跨越两千多公里来到了大陆的北端。 冯宜一下机就被人带着快步走向停车场,她想喊叫但是又看到从贵宾出口始途径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恭敬有礼地弯下了腰。 应该是没有用的,陆璟已经向她演示过。 她就这么被一路押送着上了一辆平平无奇的黑色轿车,和陆璟在她家那边时用的一样平平无奇,冯宜心里的那一点感受明显起来,指使的人应当也是和他有相似背景,一定是同他有什么交集才绑到她身上!不然她哪值得这阵仗! 都怪陆璟!他要是再不来救她,她就,她就恨死他了! 几回魂梦与君同(五) 这些人倒没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给她上个头套不准她看到什么秘密地址之类的,冯宜看着窗外的景象飞速掠过一直到进了市区,又七拐八绕地开进了某个胡同的四合院。 身后那一男一女面上看着没什么表情,除了那句威胁外也没再和她说过话,这进来也是他们让她先进,他们在身后盯着。 这种跟变相的押送囚犯一样让她很不适,再迭上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她难以形容的感觉叫冯宜想离他们远点儿,心思一游离就被厅堂的门槛绊了好大一个狗吃屎。 “哎啊!” 冯宜倒在地上这一声叫得抑扬顿挫。 只不过她滚进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两道目光定在自己身上。 冯宜抬起头就看到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正分坐在里头的茶几旁,一人拿着一个紫砂茶杯诧异地看着地上的她,其中那穿着细条纹西装的先反应过来,笑着揶揄,“老贺,你这是在?提前说一句我可不好这口。” 他对面的那位同样穿着黑西装但选择了看起来更为沉稳的纯色,冯宜不适时宜地注意到二人还都扎了和领带颜色相适口袋巾,但出乎意料的是形状都很随意,类似于泡芙型。 至于腕表她哪认得出什么品牌款式的,只看到了条纹西装的那位表盘上有很多看不懂的数字,想也知道是她这种穷人没必要了解的领域。 性格看似不同但都有余裕在穿戴细节上花心思,又坐在这里谈事,看起来像是主人家,难道是这二人将她绑来的?但他们似乎对她的出现很惊讶。 穿纯黑西装的这位似乎对冯宜抬头直视他的目光有些不快,但最后还是先偏过了一点头。 她察觉到他好像是在自己身上的哪里停顿了一下才选择的撇开眼,不由伸手去摸摸。 想死。 刚才摔进来的时候裙子都翻到腰上了。 冯宜赶紧跪坐起来理裙子,慌忙间察觉条纹西装的目光居然还放在她身上,她下意识瞪了那人一眼。 真没礼貌,这样盯着看,果然衣服穿得骚包一点人也更不正经。 李眠原本没多想,最多就是对门口突然滚进来一个姑娘,胸前还别着像校徽一样的胸针有点惊奇,还当是贺之垣想到了新玩法,可她这姿色,说实话连排队摇号等他宠幸的资格都没有,他又多嘴问了一句:“还是说你改口味了?” 结果只见这东道主蹙起眉往门口看去喊了一声:“外头都是谁在,滚进来!” 李眠忍不住取笑:“你是不是经常床上多了个光溜溜的女人都不清楚?” 话音刚落就看到地上这位在瞪他。 哟,还是只没调教过的小野猫。 他并没有察觉出自己对她漫不经心的打量有什么不对,如果李眠能知道冯宜内心的想法必是要大大地嗤一声,不识好歹。 跟爷谈礼貌,你配么?贺之垣那模样也就是为了骗自己,可跟你本人没什么关系。 外头安静了片刻才响起脚步,贺之垣好好的心情都生了恼,这帮废物点心今天是在做什么?! 但随后出现的却不只是下属,他那不成器的弟弟和同龄的其他几家子弟前后脚出现在了门口。 他弟见着了他显然很惊讶,喊了一声:“哥,你怎么回来了。” 而在贺城旁边的,他隐约记得是陆家的独苗,竟不顾礼节径直走了进来,贺之垣还以为他怎么了,没想到是蹲在刚才滚进来的女生旁边旁若无人地同她说起小话来。 “宜宜,你怎么趴在地上?” 冯宜刚才听见动静回头看到他的时候不自觉松了口气,但他进来这么一问又要把她气死了。 还不是都怪你! 她幽幽怨怨地盯着他红了眼圈,把陆璟看得一愣,马上伸手从她臂下穿过半抱般把人扶起来,而且他没想到冯宜站稳后不仅没放开还顺势死死地靠进了他怀里。 贺之垣哪忍得了眼前就自个儿的地盘上莫名其妙出现此等乱象,他不用看也知道旁边的李眠又在用什么表情瞧热闹,瞧他的笑话。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后才道:“是我回来妨碍你胡闹了?” 贺城挠头,这地儿其实是他哥的,只不过他哥平时都在米国所以被他鸠占鹊巢,经常在这约人聚会开party。 陆璟听明白了贺家老大想说的不是“你”而是“你们”,自己不请自入还当人家的面拉拉扯扯起来实在失礼,但冯宜这样怯怯的依赖模样还是头一遭,别说质问她这段时间是在玩什么消失了,他都硬不起心肠在这不恰当的场合将她推开。 于是陆璟轻轻拍了拍怀中人的背,对贺之垣道:“打扰,这是我朋友,我现在就带她离开。” 贺之垣就是敲打一句想让对方注意点身份,但这句话应和下去像是给下逐客令,那也太过落陆家面子。 他也没了继续在这闹哄哄的地儿坐下去的心情,便客气一句:“看这姑娘像受了惊,你们先坐吧。贺二,好好招待你这些朋友。” 他站起来看向李眠,对方果然一副瞧热闹的模样,但也没拒绝他欲挪窝的暗示,吊儿郎当地同他们道别:“行,我俩不碍着小朋友们玩儿,贺小弟,我和你哥先走喽。” “啊,啊?” 贺城也没敢起把他哥这正主赶走的心思,但李眠一说完他们就利落地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打火机走人,他没忍住又挠挠头,道:“得,张姨您收拾一下,安排大家先坐吧。这位妹妹也先缓缓,给咱说说这怎么委屈得趴陆璟身上不起来了是。” 冯宜没动,还是陆璟先轻轻摇了摇她:“宜宜?” 她这才慢慢地从他怀里抬起头,先发制人:“把我绑来的人到底是谁!你知不知道我快被吓死了!” 说着指了指手腕上被禁锢出的红痕,又看看他,眼里的泪已经蓄势待发。 陆璟皱了眉,抬头看向刚才一直没说话的林熙和明显是在问怎么回事? 林熙和很快就明白过来估计是他递话的时候语气太不爽,下面的人看他脸色给了这女的一点小鞋穿,但陆璟才认识她多久,这还要为了她质问自己吗? 他便抱了手不答,这女的还指着他身后的莫兰钟厉道:“就是他们,他们凶我~!” 那尾音,啧啧,别说林熙和了,连刚进门的宁以麟都顿了脚步。 婊里婊气。 第一次有人敢跳他的脸表演这词儿。 几回魂梦与君同(六) 这头的林熙和朝天翻了个大白眼,那厢的冯宜还在摇着陆璟的胳膊“诉苦”。 宁以麟倒没介意她指着的人里也有他宁家的,屁股一歪坐到了贺城后头的观战席叫张姨上茶点。 不过不论他俩介意与否,莫兰钟厉到底还是林宁两家的人,一开始也是为了帮陆璟才差使他们去的,如果他真昏了头为点小细节开口为难就不美了。 贺城义气还是有点儿,热闹看够了便开始给兄弟们打台阶,在陆璟拧起眉看了二人好几眼后佯怒:“莫姨,钟叔,怎么让你们请客都把人姑娘吓成这样?” 那两人马上就坡下驴:“是,我们这回办事确实太过鲁莽。” 然后又朝冯宜弯下腰:“抱歉,冯小姐,我们没个轻重把您惊着,还请您见谅。” 他们岁数看起来都有她爸妈大了,这样给她鞠躬道歉她还真有些尴尬,原本结下的气都不好发了,只能别过一点脸含糊地“嗯”了一声。 “还留在这碍眼?也真是,怎么能在十来岁的小姑娘面前抖威风。妹妹,咱别和他俩一般计较。” 冯宜被这一遭闹得脸有点红,感觉点头又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不点头更不是。 “没,也没那么严重吧,他们道歉就算了。” 贺城笑眯眯的,说两句不痛不痒的就能轻松让个不懂事的小女生不好意思不揭过,比糊弄陆璟简单多了。 然后就是自然地转移话题:“对了妹妹,这段时间你想住哪?” 冯宜听了反应过来自己现下的情况,看向眼前的陆璟皱巴了脸:“这段时间?我怎么能莫名其妙在外边儿逗留这么久?今天我爸妈放学没看到我人肯定都急死了!” “你……你怎么不声不响就……” 她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同他争执,只能小声嗔怨一句。 陆璟正想说什么贺城先一步开口:“没事的,等会会有人带你去个挂了展板的会场,你在那儿打视频给你父母和他们说来参加某文创活动,重点强调一下有什么院校青睐这个奖项,虽然不一定得奖但学校挑你来参与参与见个世面也好,具体内容带你的人还会给你纸你记一下照着念就行。” 安排得这么明白? 陆璟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倚回沙发扶手,冯宜撅起嘴又瞪他一眼也暂时偃旗息鼓。 只是她没注意到自己侧背着的贺城已经给陆璟递了眼色,意思是:瞧着吧你。 “妹妹就当来这儿旅游一趟,最想到哪儿玩呀?落脚的地方肯定要选离想去的地方近才方便,你选好了我可以帮你去定。” 冯宜看得出他这朋友的肯定也是哪家的子弟,对方这么热情还真让她有些无措,故而先转头无声地询问陆璟,满眼都写着:这可以吗? 他点点头。 “南锣鼓巷!好像那附近有个公园?肯定又热闹环境又好!” 好,很经典,土着必会被外地人催使着带逛的几个地点之一。 其他三人都看了陆璟一眼,贺城因为正面对着和冯宜说话得格外努力绷笑:“确实不错,不过你说的公园是什刹海那块儿还是北海,还是景山?” 冯宜已经被接连的地名问住,他贴心地打开手机地图给她指:“这儿是南锣鼓巷,往西是什刹海,往西南是北海,往南是景山,而且往北偏东还有地坛公园,再往东就是簋街。你说的是哪里?” 她咬着指尖纠结几秒,往北一指:“就这儿吧,再往南那地块儿感觉跟被围住了一样。” “好,你有喜欢的住所类型吗?四合院儿?” “有那种高层景观的吗?” “嗯?” 冯宜看见贺城眉头挑高了些,认真解释:“我知道现在都时兴什么返璞归真,很多人都往郊外山林去,带起酒店野奢风都吹得很大。但我家那边就是那种所谓山水田野出名的旅游城市,从小到大我看得够饱了,现在对住所的审美就是那种可以俯视脚下建筑灯光车水马龙的那种高楼大平层,四合院都不行!” “村姑,要求还多。” 某人嗤了一声,音量不大但包准她能听见,但冯宜天赋点魔法防御点得极高,完全就是刚才有狗在叫吗我没听见的表情,叫刚想打断的陆璟放松下来,只看了林熙和一眼。 林熙和攻击无效还被陆璟这样瞧脸色更不爽,马上回瞪一眼后抱手侧身过去一副嫌他们糟心不想多看一眼的姿势。 贺城不想拱火也只当没听见:“有点难啊,你说的这种得往国贸那边找。” “国贸?” “大裤衩听说过没,就那儿附近。” 冯宜想起陆璟发表过的“真不知道游客怎么这么爱怼着中央广播电视台总部大楼不放”的言论,转头时果然见他摸摸鼻子轻咳一声,诚实地搭腔解释:“你要是真喜欢这种的话确实得往那儿找,就东三环国贸到亮马桥这一段是最符合你要求的。主要是京城城区规划和其他城市不一样,其他地儿越到市中心越热闹,而京城中心地区主要是政治用途,二环里限高很严,最早的CBD划定区都在东二环外,现在扩建都往四环扩了。” “总而言之,妹妹,你说的这两个条件是冲突的,南锣鼓巷在北二环里,其实那地儿市面上像样儿点的酒店都少,你要是住四合院我都好给你寻摸点儿不对外开放的,这高层就算找到让你住进去了,你打开窗,往南是不能看的地方得全部贴膜或者封死,往其他方向也是被限高的平房多。想要CBD那种感觉咱真只能去CBD找。” “其实就算是国贸附近都有不少没清退的老破小,而且京城限高这块一直走严,那一圈儿原本规划除中新大厦外还有几座三四百米的建筑做成天空连线都整改削减了。你喜欢城市建筑群的灯光效果其实京城不是很好的选择,等我……” 陆璟说到一半忽然停下,而一直在角落里炫茶点的,冯宜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的人边嚼边插嘴问了一句:“等什么?哦,你家老爷子还没给你解禁足?” 禁足? 冯宜不明所以,陆璟不仅没有解释还转开了眼,直接当失忆失聪一样没了下文。 倒是那边好像看她很不爽骂她村姑的哼了一声。 贺城看够了陆璟少见的要面子反应,对着沉吟的冯宜又道:“嗨,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来都来了,咱们全都要就是了。” “嗯?” “什刹海住几天,国贸住几天,无论什么样式都亲自看看呗!” 她被岔开了注意力,歪脑袋一想觉得还真不错,扬眉笑起来:“好主意,谢谢你帮我琢磨,你真是个好人!” 却没看到旁边的陆璟沉下眼角。 他给她转四十万她想住哪想玩哪不行,她都没这么承情对他这么笑过,贺城就扯几句淡她就这么受用? 几回魂梦与君同(七) 来之前陆璟在车上一直看着外头的街景走神,手臂搭在窗沿上指尖一点一点的。 贺城觉得有意思,故意揶揄:“怎么这么安静,还是说在心里模拟演讲?” 陆璟头先向右偏45 °,对他面无表情地扯扯嘴角又向左偏45 °回归原位,懒得鸟你的潜台词呼之欲出。 “你信不信我第一次见你那小女友就能让她对我喜笑颜开?” 陆璟手一顿,他知道贺城泡妞想法多,但冯宜……冯宜会被这些“套路”打动吗?如果会,又是哪一套才能得她心意? 他的确好奇。 贺城跟他打穿开裆裤就认识,即使还是那副表情他也知道陆璟心里生了波澜,笑容奸险起来:“不如我们就这来打个赌。” “赌什么?” “赌今晚我和你谁更能让她眉开眼笑,赢家当输家叁天义父。” “……” 好歹毒的赌注。 陆璟不想答应,但贺城还在旁边继续怂恿:“你不想知道你的小女友容不容易被我这样的坏人骗走吗?” “你不好奇她和你说话和别人对比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吗?” “一天。” “一天就一天。” 贺城幻想到平日经常对他露出懒得理你表情的陆璟叫自己义父的时刻就有劲儿得不行。 “那你就先住在这儿吧,”他打开手机点了点给冯宜看,“很符合你的要求,我告诉你这儿往南有一家涮肉,在京城人里口碑特好你可以尝试一下。” “还有你想换地儿住的话就选这,正好你没带什么行李下楼就可以购物,有几家买手店我常去选款类型很广,你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冯宜原本一直在点头,但听到这处时下意识道:“陆璟呢?” 她像反应过来了一样,转过去问他:“你对京城不熟吗?怎么一直麻烦你朋友……?” 陆璟闻言只睨了她一眼:“你想让我带你去还是他带你去。” 冯宜:? 她差点没忍住当场问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炫茶点的那位又冷不丁来了一句:“这是你女朋友还是贺城女朋友?” “难说。” 而坐门口沙发的维持抱手侧身的嫌弃姿势,语气里的嘲笑都要藏不住了。 她怎么可能是对面这人的女朋友?!连他的名字也是刚才另一个说的时候才听清的。 但是她好像也不算陆璟女朋友,他们……他们也从没明说过两人之间到底算什么。 冯宜看了一圈,陆璟表情不咸不淡,贺城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合着尴尬的只有自己。 她有些悻悻,但按捺住了欲脱口而出的“我谁的女朋友都不是”。 这人这么称她肯定是有原因的,这群人怎么也是在人精堆中长大,就算是朋友间起哄也不至于替对方给没有那方面意思的人上个头衔,多半是他们私下相处时陆璟默认的说法? 冯宜想起自己被威胁时惊觉对他的信任度,和那几个人对她的道歉和他朋友对她的热情,都说明于情于理在这个地盘上她能抱的大腿只有他,就算现在当场回家,她也需要他来做善后工作。 那,即使有些异议,当他朋友面前说出与他意思相反的话来打他脸似乎也不是明智之举。 能屈能伸吗? 冯宜唇角向下,显见的心情低落下去,小心翼翼地勾住他放在沙发上的右手小拇指:“你不陪我吗?” “你来一趟麻烦,谁更能叫你开心就和谁去好了。” 陆璟不见着恼,反手让她搭上自己掌心,冯宜还没蠢到会傻乎乎地应下,小幅而快速地摇头,又怯怯地对贺城道:“真的很谢谢你给我介绍这么多好吃好玩的。” 直接给他发好人卡了这是? 贺城仿佛已经看陆璟用眼神发出的回复邮件,上书:瞧什么? 他磨磨牙有点被气笑了。 其实这赌他算是先天不足,毕竟他俩人关系更近更亲,怎么也是比自己一刚见面的更容易调动情绪,但一开始贺城从陆璟的表现判断对面这妹妹不怎么买他的帐,且实在对当陆璟那声义父心动才行动的。 不过她的反应来看她分明已经被自己说动,就是转眼便翻脸不认人了。 “妹妹,你可真让人伤心,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空我可以给你分享些京城里我觉得好的东西,哪就像某些人似的莫名其妙逼你搞起什么二选一?” 宁以麟继续嚼嚼出主意:“不如你们仨一起,午饭带午后的时间陆璟定,晚饭带晚上的时间你定,早上她选睡觉还是起床,很充实很完美。” 冯宜越听越觉得荒谬,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再看陆璟,他捏捏她的手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眼神似乎等着她说什么。 到底要她说什么?! “我,我是阿璟的女朋友,当然,当然只能他待在一起呀……只要在他旁边,就算哪也不去,只这么坐着不说话也很好。” 她犹犹豫豫的,话音越来越小,模样在外人看来已是羞怯极了,最后实在忍不了晃了好几下陆璟的手。 他低头似乎短促而无声地笑了一下,重新揽紧她的腰。 “闭嘴吧你俩。我现在带她去会场那儿,有事再说。” “这么快就走?” “你看看几点了都,再不去学生散完哪找视频背景板?” 几回魂梦与君同(八) 他们走后厅堂里安静了会儿,贺城忽然转头去问宁以麟:“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宁以麟刚吃完,牛嚼牡丹般把上好的漳平水仙当白水一样咕咕灌了半壶,“哈”了一声后才答:“被留堂了。” “哦,还有人能管住你的脚?” “甭说了,我学校最近的教导主任换了个四十多更年期的大妈,还是我什么七堂叔的表姨,能直上我家的天听。” 贺城笑了两叁秒才道:“没事了,玩去吧你。” “我真不懂,你们那么惯着个村姑干嘛?” 贺城看开了匣子那边闷了一晚上气儿的人终于肯吱声儿,一挑眉:“是吗?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打进门儿以来你献多少殷勤还问我为什么这么以为?”林熙和左眼下的肉随着他皱眉的动作跳动,“真是,陆叁儿居然还为这么个村姑瞪我!” “那陆璟都愿意让我们把人带过来,就在我们面前抱上让我们认脸了,不就是打定主意要抬举她?有句话叫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这么当面给他想抬举的人找不痛快不就是在下他脸?” 林熙和脸皱得更厉害,正欲辩驳又被贺城打断:“我知道,我知道,你觉得她配不上陆璟,陆璟不找个天仙你都不是很认可,但他就好这口就喜欢你管那么多干嘛?个认识没多久的小女友而已,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不说别的,就她那样子,想也知道后头会跟陆璟有多少谈不来的时候,他刚碰上可能还觉得是情趣,有意思,宠着一次、一天都简单,但是千百次呢,千百天呢,有的磨的。你又何必在他兴头上的时候非得插一脚挤兑?” “再退一万步说,陆璟以后娶老婆了,不管是这个妹妹还是别的什么女人哈,那又怎样,娶了就是一辈子?你自己想想就我们身边儿的,能捆一起超过二十年的能有几对?这还不论是没感情只不过各种利益相关离不了还是真恩爱到不想离的情况,我们这样的人一张证就能绊住脚吗?但咱几个从认识到现在都有十二年了吧?我都不知道你刚才臭着张脸坏兄弟情份是干嘛,我们的关系才是他除爹妈外最长久的。” 贺城苦口婆心长篇大论地劝说完可算是见着林熙和眉头松了许多,只不过他还是不解:“那也不是你这么献殷勤的理由吧?” “这是另一码事儿了,妈的,刚才差点儿成陆璟义子了。不行我还是得和他说道说道,这赌我是绝不认我输的。” 车后座上的两人很安静。 或许是一段时间的分别叫他们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愈发明显,再加上这段时间各自的顾虑和刚碰上的突发事件,以至于头绪像毛线团般不知从何处揪起。 冯宜也被这气氛渲染得不自在。真奇怪,明明来之前真没觉得自己有多想他,甚至想到他的时候只想左勾拳右勾拳,当然做那种不可言说的梦的时候除外,但……但碰上真人这么说上几句,离开人群私下相对就能明显感觉到不同。 就如一出了门他放下揽在她腰上的手,又在经庭院前的水景小桥时自然地牵起她走过;和她去场馆给爸妈拨完视频出来,打开车门时两人四目相对,仿佛周遭的空气都要黏稠一些。 她手搭在膝上危坐着,小心翼翼地转过一点余光想偷窥的时候一声“叮咚”就响了起来。 她本就做贼心虚,轻易就被吓得心脏猛跳,但渐渐缓过神后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看他要偷偷摸摸地看? 各自光着身子的样子都见过了,爹的,她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于是冯宜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去,等陆璟发现时看到的就是她冷着脸满目凶狠地盯着自己的样子。 “……” 他正想给贺城回复“乖儿子”的手都停了下来,真诚且疑惑:“我做错什么了吗?” 冯宜一愣,上方后视镜正好照出自己宛如刚手刃完叁个老公的神情,她赶紧揉揉脸调整表情:“没,没……” 陆璟的眼神虽奇怪地打量她几下但也没追问,只道:“你刚才表演得不错。” 冯宜眼神一顿,马上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但她还是要装一装:“啊?” 他边把剩下的音节拼完点击发送边扯着嘴角笑了一声:“啊什么,以为我傻到觉得你消失的一个月是在对我的爱河里来回徜徉?” 冯宜语塞,此时陆璟微微探过身躯贴近她,低声询问:“还不告诉我?到底你这一个月里在做什么,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至于不理不睬到像凭空消失吧?” 不知是不是小聪明被他挑破的原因,冯宜感觉脸有些热热的,怕自己脸红的样子被他看去太多招笑,于是头越来越低,殊不知越是这样越有叫人牙酸的小儿女姿态。 她迟好几秒才开口:“你是因为这个才把我绑过来?” “……” 他是想让她过来,但是没想到那些的人会真用“绑”的,但这锅也甩不到别人头上,只能选择默认。 而他有想法,她也有顾忌。 亲口说出自己像小学生一样被管着,有点丢人哦。 冯宜犹豫不答的模样叫陆璟心绪一沉,忍不住开始各种猜测的时候听她忽然道:“你被禁足是怎么回事儿?” 车内安静下来。 几回魂梦与君同(九) 两人大眼瞪小眼。 “哎,你是不是因为前些日子在桐城有什么事办得家里人不满意了?不会……还和我有关系吧?” “虽然知道你这人没脸没皮惯了说了也不会听,但我还是不得不说——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他面容瞬冷,冯宜先是微撇下嘴角点点头,仿佛被他凶到了一样,然后点着点着没绷住“嗤”了一声。 旁边人的目光快化成实质的刀飞过来,她轻咳一声没敢继续跳脸刨根问底:“行,这个跟我没关系,但是我没联系你是你的问题啊。” “哦?” “我那天在机场送完你之后就被我爸妈抓到逃课了,然后他们没收了我的手机,把我看管到几乎出了校门的每一秒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 陆璟的脸颊肉抽了抽,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 “是的,是的,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认知超纲了,但我们这种小学鸡就是难免被家人管管嘛,你看你不也……” 她看到陆璟的脸色赶紧双手抬起作出一个停止的手势,用口型表示“我闭嘴,我闭嘴好吧”。 然后车内是足足叁分钟的落针可闻。 陆璟额头从手背分离后的第一句话是:“你是你,我是我。” “行行行,只有我是小学鸡,只有我会被家长管。” 她顺从得极快,陆璟嘴张合几下果断放弃这个话题,很快又轻拧起眉:“怪不得,我说你怎么对被人绑进京的事实接受这么快,也不跟我闹腾。” “你什么意思?我就是在上学路上莫名其妙被坏人绑架的无辜少女!” 陆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已懒得再同她继续打言语官司,只道:“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好受些的话。” 冯宜讪讪,见好就收。 过了会儿他似平了气才又有心情再同她开口:“你行李手机一样没有,是想去商场逛逛找喜欢的还是累了先去酒店歇脚,我让人送?” 她想了想,还真有点纠结。 其实冯宜想洗香香吃点东西就躺了,电子产品这种玩意儿倒无所谓,定了款和颜色谁去买都一样,洗护用品同理,衣服她也不挑,有穿就行,但是内衣让别人买的话世界上岂不是要多出好几个知道她小学鸡尺码的人? 冯宜在心里想象了一下一激灵,让柜姐量可跟她告诉他他又告诉别人别人再告诉柜姐是两码事!而且到时杯型穿得不舒服还得重新倒腾。 这次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的人变成了冯宜,陆璟对她点了点屏幕上的时间:“建议你有话快说。” “我要去商场,但是你得陪我去。” 他“呵”了一声:“你就带了个人来不陪你去你拿什么付钱?待会儿要是人丢了我还得大海捞针。” “你的意思是,你今晚要一直陪我?” 冯宜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陆璟总觉得不对,思索几秒后谨慎道:“……我今晚还是得回家的。” 他明显想歪,但冯宜没说什么,只又用那奇怪的眼神看他一下后点点头。 两人和商场过来接待的工作人员站在电梯里。 其中那名女工作人员说自己叫Lisa,男工作人员叫Mike,刚才还在大堂的时候一直在问冯宜有没有什么目标的品牌和款式,他们可以现在先通知该品牌店的SA提前准备,等您一进门就可以直接掌眼。 说真的,一路走过来看到的一半像HERMES、LV、CHANEL、GUCCI这类着名品牌她不至于没听说过,但只限于听说过,懂个什么的新旧经典?另一半她不认识的更别提,还目标,她临时且第一次过来哪有什么目标。 冯宜揪揪旁边人的衣角,他看过来。 她又揪揪,他眯了眼示意Lisa和Mike先过去,等他们走远些才俯下身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他们问我要什么,我都不懂怎么说诶。” 这话一说反倒引得他笑起来:“你们女生不是都很爱逛街?难道每次去逛街之前都已经想好自己要买什么了吗?” 冯宜一愣,好像自己是不知不觉局促起来思绪都被带着走了。陆璟又道:“他们就是例行询问,类似于介绍自己的服务项目,你有需求就说没有就别管,也没必要看店门招牌写的是什么名字,了解不了解又如何?你现在就是来找几身舒心的穿戴,有喜欢的就试试,合心意的就买。”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人并肩往前走。 “那你有没有一点审美心得什么的能帮我参谋参谋?” “显然没有。我会对你这么说是因为我也不了解。” “啊?” 她诧异地抬起头,陆璟道:“我平时也不怎么花功夫研究这方面,临时想换身衣服都是就近看到什么就买什么,进大悦城还是SKP对我来说除了账单区别还真没太多别的感触。所以你之前对我说的话只是你的个人偏见。” 冯宜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之前说怕家庭商场污公子哥清听的话来,虽然当时是有点阴阳的意思,但就算他没那么傲娇,也不至于这么随性吧? 似乎是看出冯宜眼里的怀疑,他认真补充:“真的,如果是出席一些重要的场合我妈会叫裁缝上门给我量体,然后我等收衣服就行;偶尔和贺二他们出去玩他们想选些时兴衣饰的时候会顺便给我也塞点觉得合适我的,这样下来是能满足基本需求了。” 天啦噜。 “那你怎么知道要带我来这?” “知道什么,我就是不知道才带你来这儿,品类齐全可以从头到脚包办,看上什么拿什么就行。” “被你说得好像在逛超市。” “有什么本质区别?”他听了很疑惑,“它们甚至都在同一栋建筑里,只不过在下面的超市是给人选购水果日用品,上面是给人选购衣饰箱包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加上贵点便宜点的区别。” “在你眼里这么没区别你还知道选这儿而不是别的什么生活商场?” 冯宜胳膊捅捅他,被陆璟一把抓住。 “因为是给你的。” 她原本还想挣扎,听到这话不由愣了神。 “我只是很少给女孩子送过东西,不是很少给旁人送东西,朋友同学或是同龄的亲戚生日升学各类庆祝,还有家里做人情往来也看过,在不确定对方喜欢什么的情况下肯定选世俗定义上价值更高的会更稳妥。” “我又不至于故意苛待你,对旁人和对你两套标准。” 冯宜刚吊起的一口气又吐出来,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想得这么多,居然有一瞬会以为这种榆木且傲慢惯了的人会在这时说出什么肉麻情话。 魔怔了真是。 “好好,谢谢陆哥哥。” 她一脸高兴地抱住了陆璟的腰。 几回魂梦与君同(十) 工作人员指引着他们走到一个区域,她看到CHANEL和LV这两家的名字不由得摸摸下巴,疑惑:“一楼有,这里也有,是卖的产品不一样吗?” Mike满脸的热情洋溢:“您好小姐,品牌确实会根据我们商城的分区进行不同品类产品的布局投放,例如您在一层看到的Chanel是他们的精品店,四楼还有他们的鞋履店,现在我们在的叁楼是他们设置的VIP尊享室。” “哦……” 冯宜看看旁边抱着手似乎已经有点无聊的陆璟,问他:“这种VIP室是不是只有消费过很多的人才能来?” “应该是吧,他们对能进这里的客人不叫VIP叫VIC,说能看到很多外面店铺看不到供不上的款。” “你还说你不了解?!” “啧,我不买我妈买啊?就是陪她出门的时候听过几耳朵。你没被你妈拎出门扫货过?” 那还真没有,她小点的时候她妈确实经常出去买东西会带她一块儿,顺便看看有没有长高要不要换新衣服修理头发什么的,但“扫货”这种行为她真没见识过。 “咦,你妈如果是大客户的话电视上不是会有那种sales带着衣服上门的那种情节嘛?” “是可以,但那一般是上新sales来给她示好推销或者就是不方便出门,平日她还是会自己来买。” 陆璟想了想忍不住又来一句:“女性真的好像天生对逛街这一活动有极高的热情度。” “那我,那你……”冯宜指指他又指指自己疯狂暗示。 “你这……你是对上门服务这一项目有执念?人家上门带的一般都是有圈定范围的,例如新款、秀款,例如个人风格喜好,我刚才说让人给你送也就是给你送套合身的先换置第二天出门再买全。你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临时无目的且需求量偏多的购买不来门店怎么看到最全的款?” 她皱皱鼻子老实了。刚才也就是想体验一下富婆的生活发个癫,但想想进这个“尊享室”好像也是富婆的体验之一又高兴起来。 他们从片区出来的时候那两个工作人员手上已经拎了好多个袋子,冯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灯光簇拥下的门匾。 她在今天之前还真没想过自己还会有进这种地方“扫货”的时候,甚至当SA蹲在她腿边给她端水介绍时都感觉不自在。 反观陆璟仍抱着手半靠在沙发上,一副“陪女人逛街就是这样已经习惯了”的百无聊赖样子,看着天花板和墙面的连接处出神,半分眼风都未分给他旁边的工作人员和SA。 而他们没因陆璟注意力没在他们身上而懈怠,两个人双手交迭放在小腹下方维持着嘴角弧度偏差不超过1 °的热情微笑站在旁边,另一个则同样面带微笑蹲在他腿边奉水,即使问候之后他没搭理也没动,直到五分钟后他回神摆了摆手才站起来退走。 果然人和人的差距都是靠对比出来的,平日里两人的相处快模糊了她的认知,就算他刚才用穿着方面向她表示“我们没什么差别”“我不讲究这些”,但在优裕环境下被供养日久的配得从容,他人小心翼翼对待宛如天经地义的态度不经意间就划出两人的差别。 “你看看还差什么。” 此时司机已经过来带那两个工作人员去停车场放置,陆璟慢吞吞地问了一句,冯宜一脸老实:“内衣裤。” “……” “我记得就在前头,你自己去,等会儿Lisa回来我让她去找你。” 陆璟只沉默了一秒马上做出决定,冯宜继续一脸老实地问他:“你不是说今晚一直陪逛到结束吗?万一我丢了怎么办?” “我会让人把你找回来的,我会忧心地翻看监控寻找你的下落的。” 晚上十点十分,某辆从灵境胡同开出的黑色轿车上。 刚才林熙和到门口已经下车,车里只剩了贺城和他旁边的宁以麟。宁以麟眼睛盯着屏幕里的音频游戏,竟还能分出心神贫一句:“哎哟,今天真是辛苦您。” 贺城听了刚舒到一半的气呛笑出来,等笑完后一本正经地点头承认:“那可不,这个家没我啊,得散!” 才说完,手机又跳了一声提示音,他打开看了两眼一边回复一边对宁以麟道:“看看,还没说完呢,这又来事了。” “什么?” “陆璟,来找我要酒店预订信息。” “你还真够热心肠的。” “可能我就是太无聊太闲了。”贺城主动检讨自身,说着又乐起来:“因为我已经决定一碗水端平,以后你们还有哪个人带妹妹来给大家相看我统统都照应着,当然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宁以麟听罢差点被口水呛着,微眯起眼睛用余光睨他,一脸狐疑:“你不会是,有那种癖好吧?!我先说哈我暂时不想了解共享这么刺激的。” 贺城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是好人家的男孩子,而且不吃窝边草,你不要污蔑我。” “呵呵。” 公子王孙何必问(十一) 司机和酒店工作人员帮他们搬完东西已经出去,两人在客厅里,她站着打量四周陈设,陆璟则坐在桌前从袋子里边掏东西边嘱咐。 “这是新手机,这是新电话卡,你先把这个捯饬完存好我的号码再发身份证号过来,我明天让人去帮你补你原来那张卡,不然软件账号锁着做什么都麻烦。” 冯宜眼神转去,他身后就是客厅落地窗,正如她所想过的那样从这里可以俯视繁华地界的车水马龙。 时至深夜的首都CBD区华灯依旧,流光溢彩。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陆璟久久未得回应,抬头发现她的目光已经越过了自己不由拧起眉,又听得她问:“那儿是什么地方?” “什么什么地方?”他感觉她有点莫名其妙,回头看了一眼,“国贸桥?” “噢……”她点点头,旋即踱步到他左手边的沙发坐下,手肘撑着大腿,掌心打开捧着脸看他。 陆璟头没偏转半分,只是斜她一眼,脸上写满了“你又想怎么着”。 “你为什么对我好?” 他眉一蹙,这是什么问题? 冯宜见他露出“莫名其妙懒得回复”的表情,又继续说下去:“几个小时之前我是真的被吓得要死以为自己被绑架了,心想你要是不来救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不是,你‘被绑架’为什么能想到做鬼报复我?” “因为有专机来绑人的劫匪不会吃饱了没事去绑无冤无仇的平头老百姓,想想我认识的人里面,好像也只有你能害我……哦不,让我享受到这种‘待遇’了。” 陆璟哑然,冯宜又道:“一开始我问他们,下达指令的贵人是京城人吗?他们说是,我的心就落回了一半;再问,他姓陆么?他们否认的时候那一半又瞬间就被重新吊起来。” “我好像对你有些奇怪的信任感,你好像又对我太过周全。” 虽亲密接触过,但他们的“交情”说不上深,冯宜甚至认为,如果今天真是莫名其妙的跟他没关系的人把她绑了,他不管的话虽会让人觉得冷血但好像说不出什么具体的错处。 “我是你男朋友,你信任我,我顾着你不是应该的吗?你刚才晚饭吃得太饱了才能想出这种问题?” 冯宜一时没说话,仔细观察着他的面庞,只有不解和理所当然。 “你是要和我谈恋爱吗?” “我们不是已经在谈了吗?”他下意识应答,说完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脸色当即沉下,“原来你连当时跟贺二说的那声‘男朋友’也是表演?” 他才意识到她和他的思想早已不知什么时候分了叉,他当时说她演得好是指那股矫揉造作离不开他的劲儿,没想到这人是半个真字儿都没往里掺的。 “不对,那你前头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嘴里的‘男朋友’是哪种‘朋友’?” 她看他脸色迅速转阴,才明白过来这算说错话了。 她和他越熟,就越多控制不住的忌惮。之前她确实是不知者无畏,且他在外人面前有礼有节,一开始对她也算克制所以敢再叁招惹,但她现在已经明白锋刃总有出鞘的时候,他真疯起来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况且吧……这地上一溜的袋子,和这个房间,和她账户上躺着的余额,确实是有点拿人手短。 但说真的,她从十五岁尝到性刺激的甜头起经常发情想和男人做点爱做的事儿,但对“谈恋爱”这一活动却很缺乏想象,更何况是和陆璟这样与自己天差地别的,俩人能碰面都属于老天开的玩笑,哪怕他默许他身边的人将她认作谁谁的女友,她的潜意识里也只有对他们以上床为主的相处场景而构思不出其他。 她在脑子里紧急搜寻应对方式,但那撇过头不敢与他相视,目光闪烁的模样叁岁小孩儿都觉得十足心虚。 他直接伸手掐住冯宜的下巴把她脸拉近,语气平淡但眼神紧锁着她:“你既然这么想,那这个点儿正是咱俩‘交流’的好时候,你觉得呢?” 冯宜咽了咽唾沫,说是怕要挨干,又不是很敢反对,而且她总觉得自己不管说是还是不是他都不会满意。 不料陆璟变得更不快,腮帮子鼓了鼓像在磨后槽牙,她下巴一紧就听得他逼问:“说话,你不是让我有事和你商量吗,我跟你商量呢你装这嘴巴被人锯了的怂鹌鹑样子?” 冯宜真是要昏厥了,在心里跳脚大骂:这是不是商量样子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其实要换两个月之前,她包大声应是的,甚至敢主动爬到他身上对他说要陆哥哥的大鸡巴狠狠操宜宜的骚穴,但他一看就知道现在的技艺比起一个月前不会有任何进步,想想上次被他蛮干的时刻她下头都隐隐作痛。 说话不是,不说也不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冯宜麻了,十分后悔起刚才没真把嘴锯了要和他说话。 “我觉得不行。” “理由。” “今天天气不好。” “我们在屋里。” “太晚了你要回家了。” “没事我有计划。” “我就是不想!” “不行,我们是这种‘朋友’的关系怎么能不抓紧机会‘交流’?” “我跟你没关系,东西我都不要我要回家!” 陆璟步步紧逼,她急了眼要破罐破摔,终于他这回没有马上反驳,只是定定看了她几秒,眼神温度骤降到像给她扔到了南极,快给她冻成冰棍时才慢悠悠道:“不行,你和我有没有关系是我说了算。” “你只会乱捅,我和你怎么交流!” 完了。 冯宜一哆嗦,感觉自己已经被埋进了南极的雪坑里。 出乎意料的,陆璟很快就放弃了给她填土,而是转手把她从坑里拽出来,拽到自己面前放到腿上。 “那你说,得怎么捅?” “……” 不是,哪有人这么问的? 关键陆璟的表情还挺正经,像是真在疑问求解而不是在说骚话,叫冯宜一口老血哽在喉咙。 她挺想说你这个问题问得我就有点萎了,但想想自己从他魔爪下逃离的可能性不太高,今晚跑了也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真能给他早点捅明白喽她还能少受点罪。 其实她也不太明白,因为她也还没有过完满的性经验,叫她都怀疑那些说有多爽多爽的是不是都在骗人。 不过她现在要求也不高了,能是正常人干得下去的就行。 丧权辱国般的退让。冯宜忍辱负重:“要不我们一起上网研究点学习资料?” 公子王孙何必问(十二) 冯宜慢吞吞地捣鼓着新手机,好不容易进了桌面又一直划前划后没个动作。 “你在干什么?” 陆璟眼见着不说她她就能装蒜到明天,开口开口冷冷质询。 “我现在哪儿登得上水果ID,怎么下载软件,怎么登账号?” 他直接给她手里一塞。 “用我的。” “这没……” “外网也能上。” 连要说什么都被他算清了,冯宜哪还能不老实。 但她看了几眼还真发现上头常用的外网交流软件挺齐全,她忽然想到,他既然能猜到她要用什么学习工具,那他是不是也…… 可惜她现在背对着坐在陆璟腿上,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否还平静无波。 冯宜打开某APP,搜索自己的用户名称点进去后开始划拉转发过的动态。 陆璟在她身后看着,发现她点开的这个用户头像昵称都是默认的,4关2粉18推文,全是一些情色tips或者小视频,显然是专用来搞不正经东西的小号。 他忽然伸手到她身前把屏幕回划,寻找了两秒之后锁定目标。 这是半年前转发的动态了,封面是穿着白衬衫的一男一女,女生打着短领带裸着下体,被男生掐着下颌按在全身镜前。 点开就是男生在打耳光,一下,两下,叁下。 “乖不乖?” “啊,啊~乖。” 那男生手一转又伸进女生的腿心处拍出清脆的响声:“刚才是不是不听话?” 啪啪又是两下,扇完之后手掌停留在原处揉弄亵玩。 “该不该罚?” “该……” 女生声音怯怯,但那男生丝毫没有心软,掐着她下颌的手半分不松,口气冷硬:“自己掰开。” 女生似乎羞耻得要命,手犹犹豫豫地刚掰开一点阴户就被扇了好几下,声音远比刚才响亮,想是男生用了好些力气。 “还敢犹豫,不怕骚穴被扇烂?” “嗯呃,小狗错了,主人……啊啊~” 啪啪啪啪,又是数下抽打后女生原本白嫩的阴户已经有了明显的泛红,她受不住微微缩了缩身子想夹腿就被男生反手抓着头发提起头厉喝。 “掰开!” 女生只能忍着羞耻重新用手掰开肉唇,对方又扇打几次后手指停在里头戳弄好一会儿,叫她“嗯嗯”呻吟个不停。 男生亵玩够之后又把手指塞到那女生嘴里:“被打都有这么多骚水?谁准你流这么多的?” 女生一边乖乖地给他舔手指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是,是主人的骚母狗穴太骚,被主人打都会痒!” 两分多钟里冯宜从欲言又止到坐立不安到不知该如何狡辩,手指抬起好几次想关掉都被陆璟挡下,最后她的手被他紧紧按住托着手机,在外放的淫声浪语里两人一起看完了全程。 最后几秒是女生被男生抓着肩膀翻过去,手撑在镜子上露出饱满圆润但红肿不堪的肉臀,男生边解裤头边站到她身后,黑色西裤挡住了所有旖旎景象,只能看到他挺了挺腰身将女生撞得一个摇晃。 “本来不该这么快奖励你的。” “主人……求主人用大鸡巴狠狠奖励骚母狗啊啊~” 在女生尚未止住的骚叫声里陆璟附到她耳边轻声询问:“这就是你保存的学习资料?这是你想让我知道的‘交流办法’?” “不,不是……” 冯宜原本是想找之前保存的一个情侣调情小条漫的,没想到他眼这么尖就那么一秒叁五条推文滑过的速度都能准确从其他普通的嗯嗯啊啊中捕捉到能让她不敢抬头的。 “不是?” 陆璟反问,手直接往她裙下探,但在即将伸入腿心之前又礼貌地停下征询她的同意:“可以让我用手考察一下实体确认吗?” “……” 他想起之前在车上她莫名其妙流水的场景似乎隐隐发现了什么,见她咬着唇没说话又道:“你刚才说的,要研究,要学习,现在资料看完不是该到实践环节了?” 说罢他等了几秒,见她还是不吱声就自动探了进去,摸索到她腿心后手指前后滑动着寻找那条细缝。 陆璟循着记忆,手指隔着薄薄的一层棉质布料搭在她的穴口上,总感觉有股潮湿热气往外透,于是没忍住往里一顶,叫冯宜蹬了一下腿全身轻颤起来。 很奇妙的肉体反应,她身上似乎到处都是开关等他发掘。 他戳了几下越发不满这层阻隔,便将其拨到一边进行肉贴肉的接触,只不过刚重复起刚才的动作顶进去一点,指尖就沾到了一点粘稠液体。 陆璟把手拿出来,两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上头挂着的一点透明水液。 “你湿了。我知道女性流出这种分泌物是有性欲的表现,你看这个有反应,真的不是吗?” “……” 陆璟没继续逼问,只是两根手指相互捻搓几下又分开,将那一点液体在两人眼前拉成银丝:“可你上次也流了,但我插入的时候你还是很难受,为什么?” 他以为她这次还是不回答的时候她竟开了口,声音有点干哑:“我下面窄,你太粗了,我们不太合适。” “想想办法,宜宜,不然最后难受的还是你。”陆璟语气平和,但话语却是十分的不容拒绝:“你总要适应我的,你必须要适应我。” 她闭上眼破罐破摔:“陈医生上次不是说除了润滑,还要扩张吗?” “扩张?” “嗯……就是让我先适应一点,再……” 她语焉不详,毕竟之前自己塞跳蛋失败,初夜更失败,真没什么信心。 “就是想办法让你的穴先打开一点?” “要做适应性测试的话,应当是从低难度开始,那就是先让你能含住小的,再逐渐加到我的阴茎大小?” “对,对,你说的都对……” 冯宜已经在他一字一句的剖析里彻底放弃挣扎。 公子王孙何必问(十三) “先放一根手指,可以吗?” 他虽是问着,可指尖已经顶在穴口戳探。 装模作样。 冯宜恼得搭在他小臂上的手收紧,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 陆璟只轻轻“哼”了一声,手指猛一刺卡进了窄穴,叫冯宜浑身一僵,本还在出气的指尖软了劲儿。 “嗯……呃!” “一根手指也疼?” 冯宜没答,只是有气无力地嘤嘤几声。 他此时也进了两个指节便不再勉强,左右旋着手通过触感开始辨识女性的阴道究竟是什么模样。 只不过等初时被异物闯入的痛感过后冯宜竟隐约从被反复轻撩的地方咂摸出不一样的滋味儿来,身体慢慢松弛而浑不自知。 忽的,陆璟感觉手指似掠过了一块凹凸不平的地方。 他有些好奇地返回寻找,来回摸了好几下才找着,忍不住一抠。 她像被电击了一般哆嗦好几下,陆璟感觉到里头的湿热肉壁明显的收缩感,紧紧夹着他的手指,还有水液汩汩涌出。 要是被这样夹着喷水的不是手指,而是他的阴茎呢? 这个念头一起,下腹就像点了火一般烧得陆璟喉结滚动。 他开始深入研究,盯着她的侧脸又抠了好几下,每一下都让她颤抖得更厉害,眼神飘忽着落不到实处,最后用莫名其妙细软下的嗓音让他停手。 “别抠了,我,哈啊~我……” 冯宜“我”了好几次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陆璟停下来,指尖按在那一点上在她耳边低声道:“好,我不动。不过宜宜得告诉我,刚才被抠到这里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忽然把我的手指夹那么紧,又为什么忽然流水?” 她垂下头似乎不想回答,陆璟又道:“宜宜,实践过程中不做记录怎么行?” “……说不上来,一点点被抠到肉的不舒服迭上很强的酥麻,一阵一阵的过后就有点,有点痒。我讨厌你。” 他仿若未闻她抵触的字词,只若有所思地喃喃着:“痒?” 下一刻冯宜被下体剧烈的刺激逼得抬高了好几个音调:“啊~陆璟,你!嗯啊~你想做什么?” “痒的话就尝试多抓抓不是人之常情?” 他动作间指节不经意弯起,竟发现她内里肉壁已软了许多,不似原来直着插入都紧绷着。 于是边抠边模仿着抽插的动作朝外退,果然湿润柔软起来的甬道变得畅通。 冯宜哪儿知道他又研究到什么地方了,只觉得那里的温度被他摩擦得逐渐升高,而且每一次被弄到那里的刺激都让她忍不住夹腿想缓解泛起酥麻瘙痒。 不料下一刻明显的胀痛再次传来,他,他好像又加塞了什么东西! “你……唔!” 她正想骂两句就被他另一只手按住脸侧,维持着半偏过头的姿势被他堵住了嘴。 上次的经历叫他对接吻有了点经验,上来就咬住她的下唇,趁她吃痛不备时轻松撬开齿关勾缠她的舌尖连番吮吸,这时下头就算他再怎么搅弄她也叫不出来了。 冯宜的大脑像转变成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只感觉舌头发麻,被身后紧贴着的身躯带得浑身发热,引得下头越发酥痒难耐,像有什么要夹不住了一样。 “宜宜,你看。” 陆璟暂时松了对她脸的桎梏,撩起她的裙摆后拿起一旁的手机对着她的腿心打开前置摄像。 她清晰的看见他两根手指插入她原本细窄得只剩一条缝的阴道口的景象,他抽动的频率深浅交错,有时候深得快整根没入,有时候浅得只插进一个指节,每次抽插都能带出里头的水,他的手指已经全部被浸得湿漉水亮。 亲眼见证自己被如何亵玩使她的气息更为急促,在陆璟又一次深入弯起指节抠挖时冯宜全身战栗,就这么看着镜头前自己被撑开的穴是如何将一股透明水液喷到了他的掌心。 陆璟停了下来。 冯宜像被抽去所有气力彻底瘫软在他胸前,眼眶发热呼吸急促。 “这算是‘扩张’做得好吗?” “……你硬了。” 她的声音还有些颤,像刚哭过一样,叫陆璟心尖痒痒的不知该怎么说。 “嗯。” 除非是太监,不然抱着个姑娘看情色视频哪能没反应的。 “你现在很想操穴。” “嗯。前两次插入你我并未射精,更遑论体验到什么快感,只是对你容纳着我的模样感到满足。这一次我耐下心来同你学习,是不是能有改变?” 陆璟放下手机将她放倒在她刚才坐过的长型沙发上,冯宜看到他宽松的休闲裤都被顶起了明显的叁角形,刚一拉下裤头那涨得通红的阴茎便弹跳出来,等稳住后茎身高高扬起,她都能看到隐约凸起的青筋。 显然他忍耐了许久,等束缚完全解去后半跪在她腿间腮帮鼓动,还是没忍住将硬热的阴茎贴在她私部蹭动起来。 “哼……嗯……” 他越蹭越用力,喉间溢出低喘,好一会儿后才想起补票:“可以吗宜宜?” 近在咫尺的灼热大鸡巴在穴缝上疯狂摩擦的感觉叫冯宜刚喷过水的地方更酥软难耐起来,他准头稍偏一点她就得叫一声,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又开了水龙头。 陆璟看着自己已经沾满了她水的阴茎蹭动着往下一顶就停在了入口处。 他已经完全摸清了方位,直接伸手去掰开她那张还在冒水的小嘴准备开始最后的实践学习,不料她竟扭了下想躲。 箭在弦上的时候哪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性能受得了这种刺激,陆璟直接掐住她腿根一个沉腰。 “套,啊……” 公子王孙何必问(十四) 刚才的功夫没白费。这是陆璟入巷后的唯一想法。 他从未体验过这种被湿热软肉死死包裹的畅快,犹如无数羽毛和小嘴在最脆弱也最勃发的地方温柔抚慰,爽感瞬间从茎身传至尾椎,催促着他进一步深入,获得更多的快慰。 此时挺腰成为了身体最基础的本能。陆璟用力向前一顶,胯部重重拍打在她的腿心发出一声闷响,阴茎已进了三分之二。 “呵!……” 被包裹得更多了。 “套!陆璟,别操了……啊,戴套……” 冯宜语调艰难,这根东西当然比他那两指粗得多,即使方才被开发了些许也只能说好点儿,强过上来就开干,但再次吞进的时候还是隐隐胀痛,像要被撑裂似的。 “你……嗯啊~你轻点……别,我受不了……” 他这样禽兽,不仅又想无套操穴还上来就使劲儿撞她! “宜宜,你这里又软又热,包得还很紧,平心而论这样插进你的穴里就已经很舒服,等操起来鸡巴磨在湿湿滑滑的软肉上更是说不出的爽快,难怪这么多人在女人身上起不来。” 陆璟抓着她腿根的手越来越紧,说话时也一直眯眼盯着被撑得发白的穴口,一下一下摆动腰身顶撞,把她操得摇晃不休。 那粗硬滚烫的大肉棍在她内里来回摩擦,继续升腾的温度叫她忽略了初时的胀痛,快要被烫化。 不过十数下,胀满她的粗大鸡巴开始弹跳,冯宜隐有察觉,急急开口央求:“陆璟,你先出去戴套好不好,别射在里面。” 一句话尚未说完她就被连续撞击,他一次比一次深,叫冯宜语不成调,到最后一下直接顶到了她里头的小口,她从未被触及过这里,大脑一片空白。 “求你……啊,嗯,停下来哈啊~别内……射我……” 这一次陆璟撞上来没再抽离。 他紧咬牙关,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起了薄汗隐有青筋浮动,是平日里几乎见不到的狰狞。 两人肉体紧密相贴,冯宜甚至能感受到他腰胯细微的抖动和穴里阴茎的弹动幅度。 一切都让她清晰的知道,自己被灌精了。 陆璟射完后忍不住又耸了耸腰,舒服得低哼好几声。 和用手撸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这才是销魂蚀骨的情欲畅快。 只不过结束得有些快,他还没尝足滋味儿就已经缴械,实在是里头太会咬。 再看冯宜……她不知什么时候撇过头,紧紧闭着眼咬着唇,就像初夜那样抗拒。 “宜宜,还难受么?” 他倾身过去想亲她,不被搭理也不恼,吻直接落在她唇角,一直往下颌,又到脖颈,尔后把她的衣摆掀起推高,露出了里头被胸衣裹着的小乳。 他尝试去解她背后的扣子,可她不配合很难得逞,便干脆一起撸上去,但只到刚露出乳尖的时候就卡住了。 那对粉色的尖尖十分惹人牙痒,陆璟咬上去用牙碾了一遍又像嘬吸起来,叫她终于忍不住发颤低吟。 他停下来去亲她的脸,在她鬓边柔声低问:“宜宜,再来一次好不好?” “我拒绝的话你就不做了吗?” 冯宜终于睁开眼,只是依旧不肯看他,眼神只木楞地放在天花板上。 陆璟语气迅速平淡下来:“我都已经照着你说的去做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压住了欲尖叫的冲动,维持平和模样反问:“都?刚才让你戴套你是没听见?你真想让我挺着肚子上你家门,等我们三十的时候已经有个十几岁的孩子?” 陆璟听罢直起身,摆动腰腹将阴茎抽出。 虽下头没了堵塞冯宜已经明显感觉失禁般一直往外涌着什么,但是松了口气,以为他考虑明白了。 但下一刻她就被翻了个面,腰也被掐着抬起,陆璟伸手抚摸她的小腹。 “宜宜你这么说的话,我还真很好奇这里被我灌大的模样。” 冯宜因背对着看不到一切,可触感愈发清晰起来。 她能清晰感觉到他湿漉的阴茎在臀上拍打,几下后他似乎不太满足,又抓着龟头在臀尖上轻轻打圈,过了会儿戳进了那处的肉里。 热得有些发烫,分量也变得不一样,他好像又硬了。 果然他下一刻就放弃了对她臀肉的亵玩,手抓着她的腰又抬高了些似在找准位置,等到他重新捅进来的时候她大脑麻木,无声地张了张嘴。 重新勃起的火热丝毫不逊于方才,而她已经被操开操软,他不用扶都能随便顶到底。 冯宜虽用沉默表达不满,但这张软嘴却不管大脑什么意愿,自发蠕动按摩着逐渐熟悉起来的闯入者,叫陆璟又是一叹。 他握住细腰耸动起来,忽然发现这个姿势十分好出力,很快摆动腰腹的动作变得放纵,宽阔的客厅里回荡起了噗呲噗呲的交媾水声。 陆璟这儿确实大,一开始叫她遭了罪,现在也是因为他大才能叫她尝到内壁每一处褶皱都被彻底撑开摩挲的滋味儿,而且每次抽出,膨胀的顶部都能擦过他方才用手找到的敏感处。 她顾不上对他的不满恼火,只赶紧咬住了手背不想呻吟出来。 几下之后他敏锐察觉到不对,放缓了抽插的动作,当到某个地方时她抖了一下。 “又是这儿……” 这就是女人喜欢的地方么? 陆璟一顶,手中的腰直接塌下去,酥软的肉壁也绞紧自己一股股地涌水,爽得他轻轻吐气。 他继续操干,不讲什么章法,只知道更快和更用力,一下一下把她撞得身子一直往前,每三下就会勾一次这软处,龟头停在上头研磨震颤,叫冯宜快把手背咬出血了都没压住喉咙里的呜咽。 “你在忍什么?” 他俯下身压在她的背上,手也能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松嘴。 “你不是难受吧?没有血,越来越多的只有你的水。” 又是一下深撞,嘴上没了封锁她终于叫出来。 像是万般忍耐,可又比痛呼多出太多娇媚。 “这就是叫床吗?你刚才为什么不肯叫,被我操出感觉让你很难受吗?” “对!我讨厌你!被你操就算高潮也只觉得难受!” 不满、快感、羞耻交织在一处,叫冯宜血一直往头上涌,胆子一奓就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哈。”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说不出是对她勇气的嘲讽还是肯定:“那你今晚,不,后面成百上千个日子怕是有得难受了。” 说罢他按着她的臀开始不管不顾地狠劲儿操干起来,很快她这穴里被捣出一片片白浆,随着他抽插的动作被拉出晕湿了身下一大片沙发布面。 有时操得急了还会带出一截儿黏附在茎身上的软肉,殷红淫靡得叫陆璟眼睛发痛。 他全身的力道都调到腰腹上,用更快更深的操干缓解血液里的鼓噪,插得冯宜浑身逐渐泛起了红色,眼神恍惚。 她快以为自己要被干穿肚皮,大鸡巴在体内摩擦搅动得太久下身都隐隐发麻,除了流水软得做不出一点反应。 陆璟半点没收着,这么干了她数百下后尾椎酥麻直接一阵急捅,最后深顶在她宫口第二次喷射。 她现在只恼恨自己没用,被他操得全身无力话都懒怠说,下面却还因被内射的刺激开始痉挛绞得他越发紧,引他低喘一声又是一顶继续喷射,掐着她腰的手用力到陷进了肉里。 公子王孙何必问(十五) 陆璟趴在她身上,头靠在她的后肩喘气儿,软下的阴茎仍不舍得抽出。 冯宜已经没力气再骂,只哼哼着手往后推了他好几次,再这么压会儿上不来气的就是她了。 他纹丝不动,又过了半分钟才咬了下她的耳垂起身。 那堵着的肉塞甫一离开,红艳充血的穴口便汩汩往外流出白浆。 陆璟垂下眼眉盯了许久才艰难抑制住重新插进去给她堵穴叫这张嘴含上一夜的精里里外外都只剩他气息的冲动。 冯宜不察,只看他将自己抱起走进浴室,以为今晚的折磨终于结束,但一阵简单冲洗后他的视线定在她仍滴滴答答往外流东西的私处。 他想了想抱着她半坐在浴缸边缘分开腿,一手拿下花洒一手尝试翻开她的外肉唇。 冯宜脑中警铃大作,抓着他的手臂问道:“你想做什么?” “你里头残余的东西好像有点难洗,我研究一下。” “你……我……” 她一时间竟真不知从何处开始反驳能阻止他,正张口结舌之际他打开开关,直接对着她被分开的肉花冲刷。 高水压花洒喷出的水柱力道洗澡刚好,可用来喷射方才被折磨得泛红微肿的私处就有些太超过了,更何况有几柱还精准打在阴蒂及其周围,冯宜急得又踹又抓。 这点力道的挣扎轻易被身后人按下,可同他说出自己此时的“难受”想也只会叫这人继续兽性大发,绝不会停下对她的作弄,她只得咬紧了牙,却抑制不住传到骨头里的酥麻酸软一直哆嗦。 “嗯?” 陆璟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她私处垂落的汁液颜色逐渐变淡,但一直没停。 于是他关上阀门摸了摸,一勾就是一手的黏腻。 他两根手指往穴口挤了点探查,她轻轻地“啊”了一声,又有水滴了出来。 “你总是能在我想不到的时候湿。” 陆璟将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见她不说话便当作了欲求欢的默认,殊不知冯宜是有口难言。 他便开始撸动蛰伏着的性器,但很快停下来,想了想抓过了她的手。 冯宜清晰感受到手心的阴茎逐渐硬挺滚烫,心跳得厉害。 “我,我真的不行了……”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被按着操了两回里头酸麻得厉害,还有丝丝缕缕被超额撑开太久的痛,怎么能再来? “可你还在流水,女性流水就是想要,不对吗?” 他问得认真,冯宜也想和他讲道理:“有感觉不一定真的要做,吧?” “为什么不能做?” “你刚才一次就操了我半小时,我真的会累。” “可是你都没动。” 他这动的人都没喊累呢。 “……” 冯宜要疯了。 陆璟看她已无话可说,伸手托着她的臀部调整位置,两人腿心相对,她穴缝湿滑,那根东西总是滑前滑后顶不到地方,他道:“宜宜,我腾不出手,你可以自己扶着它吗?” 她默了一默,竟妄图和他谈起条件来:“可以,但你不能射在里面。” 陆璟抬起眉眼看她,她被一盯就有些慌,眼神闪烁间他直接抽走一边手,只用另一边托着她。 冯宜身形摇晃就要倒,下意识自己扶在他肩膀上保持平衡,就在这时他空出的一只手已经扶好阴茎抵住穴口,另一手也跟着放开。 “啊——!” 冯宜直接一屁股坐了个满,他膨大的冠头一瞬间就狠狠冲撞到宫口,几乎将她插得白眼一翻要昏过去。 性交是动物本能,正如操穴,再没有经验的男人都会随着本能的指引挺送腰身,陆璟便在这湿热软处的绞吸下一刻也耐不得,不停地向上耸动。 她水真的很多,这么插几下就一直淅淅沥沥地往他胯上滴,也还好她水很多,这么紧窄的地方不够湿滑怕是禁不得他这样进出。 但纵使如此,他每次将她顶起,阴茎也拉扯不出去太多,因为里头不仅紧窄软肉还黏附纠缠得厉害,也就方才后入她时好使力才能抽离到只剩龟头卡在穴口,再一气儿捅入这样大开大合的操弄。 陆璟眼睛盯着两人火热黏腻的交合处,神智尚清明地思索着:她下面的嘴分明舍他不得,但上面的嘴又总是抗拒,女人都是这样口是心非吗? 而冯宜因被入得太深眼眶都被逼出了水渍,即使已经被他干得穴酥体软手也要捂着嘴,仿佛发出点什么声音就是在他面前丢脸,彻底服从于他。 陆璟此时眼神抬起,看了她这样子一会儿,忽然拉开她的手吻上来。 他三两下就闯进去,舌尖先她的颚腔上勾蹭,又往她的内颊转,真是像找着了什么蜜源般一边扫一边吞咽,差不多的时候挑起她的舌尖继续吮吸。 冯宜上下两张嘴都麻得厉害,脑子逐渐被打成了浆糊,嘴被迫张开无意识地“啊啊”着,而他竟还嫌不够,下一刻直接把她抱起。 她吓了一跳,内壁不由自主地连续收缩,把他箍得倒吸一口气,停滞在原地腮帮鼓动等待这阵绞得自己头皮发麻的节奏过去。 “不想让我内射你还敢这样绞?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你里头已经又满了。” 陆璟同她唇舌稍分,声音低哑。 两人此时不仅身体贴得紧,脸更是近到呼吸相闻,冯宜被作弄得下身的热度一直烧到头顶。 “还不是都怪你,你忽然,忽然站起来做什么?” “刚才的体位没有后入好,不方便使劲儿,”他虽脸上沾染了情欲意味,但点评性交姿势的语气仍自然得有如点评天气,“我看看换个什么姿势会好些。” “……” 冯宜真觉得自己的脸皮没有他的厚。 公子王孙何必问(十六) 他说罢用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冯宜一愣,但下一秒就被急快的顶送节奏逼得连连呻吟。 “你……你轻点儿,哈啊……” 她此刻被他抱在怀里双腿悬空,除了托在臀下的手便只有正深深插进身体里的,将她涨得极满的粗硬肉柱做支点。 随着他每次有力的耸动她都被小幅抛起,随即在重力的作用下直直套回这根肉柱上,无一例外会被深钉到宫口。 “别操这里了……求你……陆璟,哈啊……我,我不行,求你……” 他充耳不闻,不仅越顶越快还来回走动起来,虽洗浴区面积不大走不了几步,但那种挂在人身上挨操的刺激叫冯宜没几下就带着哭腔哀吟着又小泄了一次。 “女生喷水是不是和男生射精一样会消耗精力?”他动作没有丝毫停滞,顶着一股股涌出来的温热水液一边抽气一边继续操弄,这种境况还不忘询问她:“如果是这样的话怪不得宜宜会累,今晚你喷的次数确实比我多,等会我会监督你多喝几杯水补回来。” 被操得好狼狈。 冯宜所剩无几的自尊心隐隐作痛,刺得眼眶里已含了许久的水意失了禁锢不停滚落,这掠夺啃食了她大半个晚上的禽兽终于缓下顶操的动作,将她压在了玻璃隔挡上。 冯宜背脊被冰得起了鸡皮疙瘩,抬起眼发现他正定定地盯着自己,两人视线相交后原本肉欲纠缠的氛围都去了些许。 她暗自压抑抽泣声不想再进一步显现自己的软弱可欺,忽然听到他说:“你第一次在我眼前哭不过是一个多月之前,但想想竟总有过了许久的幻觉。” “……” “当时你还会因为我不希望你靠得太近而哭,现在……”他松了托住她的一边手选择去抹她眼角的湿润,“现在又因我靠你太近而哭。” 的确太近。 因为少了半边支撑,冯宜不得不尝试调动气力用腿盘住他的腰,两人自然交缠得更深,身体贴得更紧。 冯宜以前只听说能找着个鸟大能干的受用不尽,却从没考虑过会不会受用太过自己要不起! “我当时怎知你是个禽兽,这么能折腾人?” 她现下的声音又软又颤,是饱经情欲折磨后才能呈现的模样,与平日里的她判若两人。 只有他才能见的模样。 陆璟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耸了耸腰将她身子又晃成波浪,动作说不出的轻佻:“你自己缠紧点,别一会儿倒下去了。” 说罢就抓着她的大腿重新顶撞起来,冯宜被他力道掼得一下一下撞得身后的玻璃门砰砰作响,甬道再次进入被粗硬鸡巴反复破开熨烫的循环中。 “你还有完没……没完?” “嗯,没完。” 她被陆璟顶在浴室玻璃上灌精时人已经被操懵了,被抱到床上时才能发出些喃喃细语,甚至双眼都还放空着:“不,不是说好这次不会内射吗?” “我们什么时候说好的?” 他胳膊从她颈后穿过半揽着她,又抬起手捏捏她的脸侧。 “刚才,刚才……” 冯宜在脑子里搜寻证据,但努力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还真没答应过。 她跟他谈条件的时候他一个字没说自己动手了,而且……而且说她这样绞容易射也只是在陈述。 她懊丧得不行,这一晚上是真被他翻来覆去吃了个干净,现在她连想词张口骂人的精神都没了,被他这样抱在怀里枕在热热的胸膛上眼皮都开始打架。 这时额上落了一点濡湿的触感,她听到有人在耳边轻笑:“真累着了?” 冯宜的意识混沌了许久,但身体下方一直传来异样的摩擦感,触感从模糊到清晰,越来越热,像一根弦一样强行把她从黑沉的识海里打捞拉走。 一睁眼看到身上的男人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一觉睡醒床上怎的还多了人?! 冯宜眨了眨眼,看到周围与家里截然不同的陈设时才慢慢回笼神智,想起这里是哪里。 “你……” 昨夜没少叫,她的嗓子又干又哑,只说了一个字又停下。 不过陆璟还是那样,不装聋的时候耳力很好,抬起头看她一眼后俯身过来亲了她脸颊一下:“醒了。” “你怎么还在弄,啊……你,我下面都要被你操破皮了!” 这话是说真的,她都不知他趁她睡觉的时候又操了多久穴,下头一片火辣辣的,才会叫她在梦里都觉得那一寸皮发热难受。 “我醒了才插进来的,真没多弄你。” 闭眼之前在挨操,一睁眼还是在挨操,冯宜恼得想和他同归于尽,但想想自己如果死在这里那就是被他操死的,做鬼都是只丢人鬼。 她只能忍下自尊心丢掉脸面哀求他:“你放过我吧……我,我都是你的人了,想做什么后头可以慢慢来,一次把穴操坏了就,你就没有我了。” 陆璟一顿,侧眼看她时她的目光并未直视自己,而是半闭着眼紧紧咬着下唇,不难看出刚才说的那番话令她羞耻。 这意味着无论本心如何,她都承认了他对她的占有。 他的心又出现了那种痒痒的,像被一个个小钩子挑动的感觉。 不知该如何排解。此刻只有两人相连处那种皮肉紧密相贴,她体内的嫩肉一直在他的阴茎上娇缠蠕动的触感仍清晰缠绕着他。 他忍不住一挺腰身,身下人的气息立时急促起来。 就是这样,肉体的缠绵一直有最快最诚实的反馈。 陆璟俯下身,手撑在她的头侧发了狠顶撞着肉穴,十数下稍解了渴后才低喘着同她商量:“真的是最后一次,宜宜可以抱着我吗?” 他抓起她瘫在床上的胳膊示意她放在自己颈上,冯宜一咬牙缠了上去,不仅手,酸软的腿也努力了一把,蹬好几回终于挂到了他腰后。 这紧密的姿势叫陆璟放开了手脚操穴,闷着头只顾挺送腰腹的样子像把她当成桩来打似的,叫她比风浪中的小舟晃得更厉害。 她一边晃荡着一边回忆那儿是如何收缩的,一个提腹便叫身上的人动作僵滞,随即撞得更急,猛一下都把她顶到了床头。 “你……” 他还未来得及质问,她便做出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声音断续:“陆哥哥,别,别插了呀啊~真的要被哥哥的大鸡巴操坏了……” “宜宜的骚穴只给陆哥哥一个人插,哥哥,哥哥以后可以慢慢操,呜呜……今天就先射给宜宜,求求哥哥……” 他额上青筋和埋在穴里的阴茎同时一跳。 陆璟咬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但她还能用眼睛继续委委屈屈地看着他,然后他的手心略过一瞬濡湿感。 下身粗硬跳动更急,他转而掐住她的下颌开始冲刺,数百下后低头封住她的唇再次释放在这湿热销魂窟。 公子王孙何必问(十七) 京城CBD的某栋建筑高层内,一个模样只有十来岁的女生双目无神,四肢无力的散在床上。 她全身赤裸,腰腿根全是青紫,私处更是一片狼籍,肿得像个馒头的穴口正缓慢地往外滑出精液,活像一个被过度使用的性爱娃娃。 12个小时不到被无套干了四回,下头除了火辣抽痛已经没了别的感觉,冯宜也不知道有没有弄出什么毛病,她已经懒得去想。 飞机杯都比她有人权,杯子都运作不了这么久得散热充电呢。 陆璟接完电话回来就看到她仍维持着他出去时的姿势,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脚步有一瞬停滞。 他坐到床边摸她的脸:“我现在抱你去洗洗然后叫人送早餐来?” 冯宜眼珠动了动,对上他的视线时空气安静了会儿,她又撇过了头。 陆璟眉目掠过一丝阴霾,正想说什么时就被一个轻轻的鼻音将话堵在嘴边。 她靠在陆璟怀里任他摆弄,等从浴室出来餐食已悄无声息地摆好在桌上。 陆璟走到桌边想把她放下时她忽然道:“刚才看你电话接得匆忙,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动作一顿。 接收到陆璟转来的目光,她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声音疲懒:“我没想打听什么,就是,你有事去就行,不用管我。”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家里老太太要到京大见见老朋友,正好家里剩他一个下半年就要入学京大的闲人,就拎着一块儿去呗。 哪料问了宋姨才知道他昨儿个晚上到现在都没回,一个电话追过来了。 陆家长辈都是大忙人,手头要过眼的重大事项、外头等着接见的人能绕二环一圈,一般陆璟去哪儿干嘛了他们也没功夫天天盯着,除非是像上次迟迟不见人回家还搞出动静传耳朵里了。 这次赶巧,回家还得和老太太扯几句皮。 他思量会儿本打算陪她用过早饭再走,她这么一说总觉得怪怪的。 “急着赶我走?” 她打了个呵欠,头在他胸前蹭了蹭:“因为我还想休息会儿,等你办完我应该也睡饱了,挺好。” 陆璟想想也好,他超过24小时不换衣服全身都萦绕着一股黏腻感,现在穿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隐约感觉身上都要发痒了。 “行吧,你等会儿休息好了给我发个消息。” 他把冯宜放到椅子上,自己转身在房间里逡巡一圈确认没落东西后才又走回她身边摸摸她的头:“早饭吃好了再睡,别一会儿下午才醒饿着了。” 冯宜漫不经心地用叉子乱推盘里的班尼迪克蛋嗯了两声,忽然唤他:“陆璟。” “嗯?” “我的手机卡什么时候能补给我呀?” “今天应该行,但不确定几点能送过来。” 她放下叉子转身,抓着他的胳膊摇晃:“那我一个人在这儿,不是想买杯奶茶都不好付钱?” 他沉吟几秒,对她道:“那你现在用这个号码注册个新账号吧,限额低也好过一分花不上。我再给你分几笔转点,你看看能收多少是多少。” 冯宜马上捣鼓起来,陆璟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手机,见状呵笑一声:“你这是已经想好了要买什么急着要钱吧?还不如现在让我给你下单。” 她不答,点开二维码让他扫,领了两笔转账后他直接发了个亲属卡:“不知道这新号限制有多少,你自己看看哪个能付用哪个吧。” “行。” “那我先走了?” 似乎是因为满足了她的要求,她现在乖巧了许多,还主动抬脸蹭了蹭他的掌心:“好。” 他着实喜欢她这副模样,好像只小猫般蜷缩在他腿边欢迎他揉头撸毛。 陆璟低头亲上她的脸颊:“我尽量晚饭前过来。” “好。” 他在出门前最后看了冯宜一眼,她依旧坐在原处目送着自己,关上门走入电梯的那一刻他甩甩头,想将心底的古怪感甩掉。 门阖上三秒后冯宜马上开始龇牙咧嘴,刚才为了让他快点滚下头难受得根本不好坐也是一点没吱声。 但她没有第一时间找地方躺下歇口气,而是先解锁手机注册了个新ID开始下载某外卖软件,等下单完毕后她拿面前的餐盘出气直接掀翻,因为这药吃前吃后都要维持空腹状态,放桌上只会勾得她又烦又饿! 她刚才躺在床上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被人压着随意操弄亵玩一夜后连买药的钱都没有,她还不敢对这禽兽直说,真怕他一听更来兴致把她一绑再灌上两次精叫她好好养胎! 这人一提起裤子倒是满脸写着温文有礼,但冯宜刚被他熬了一晚上可不想再赌他的下限。 羁留京城,纵然可以躲避原本日子的压抑与索然无味,却无疑是落到了他的掌心随他把玩。 可提桶跑路的难度太高,她现在连身份证都没有,就算能插上翅膀飞走了,只要没出这片国土被逮回来也不过分分钟。 冯宜和水咽下药片,脸皱成一团。 她该怎么办?总得挣扎一下吧? 公子王孙何必问(十八) j ile da y .co m 陆璟最后还是没能在晚饭前赶到,他从车上下来看了看时间,只能说是赶个夜宵。 今儿晚上难得家里晚饭到齐了人,平日里陆家忙人多也不讲究凑桌吃饭,但既然长辈们都到了他哪儿能走。 不过没人过问他昨晚上跑哪儿去了,就算是白天给老太太解释的时候也就说了句碰上许久没见的朋友待晚了就睡过去了她就点了点头。 他给冯宜发了个消息告诉她晚点去但一直没回复,随时间迭加心里的躁郁愈发明显。 动辄不回消息的毛病他真得马上叫她改了! 进房之后他看房间里一片漆黑还以为她出去玩到连一二叁都想不清,但打开灯低头看到玄关处的鞋子摆放,便皱起了眉大步往里。 “冯宜?” 他唤了一声不见应答,从门口一直找到卧室,直到看见床上拱起的一小团才略松了口气,随即打开卧室灯走过去。 “你窝在这儿不吱声故意吓唬人呢?” 但到了床边才发现她原本阖着双眼,似听见了动静才慢慢睁开,因灯光刺激还眨了两下眼。 他一愣:“你从早上睡到现在?” “唔……” 冯宜懒懒地垂着眼帘,手肘撑着床欲坐起,陆璟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等反应过来后干脆坐到床上把她拉进怀里。 “人哪能睡这么久……只是躺到现在,中间醒了两趟随便刷了刷手机,六点多的时候叫了晚饭随便吃了点。”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又问:“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冯宜翻了个白眼,但因为眼睛半闭又垂着头没叫陆璟看见。 “没,可能是昨天事情太多,又到了新的地方水土不服?” “是吗?”陆璟真有些疑惑,“原来水土不服的症状出现这么快?京城现在还不是最干燥的季节,你也这么受不了?” “嗯嗯。”她胡乱应了两声,又道:“你这么晚还过来?” 他这才想起自己来之前的决心:“你刷手机的时候没看到我发给你的消息?”想看更多好书就到:j iledi a n.c o m “看到了。” “看到你不回?” 他太阳穴一跳,手上使了力抬起她的下巴,她神色不变,就这么扇动几下睫毛:“回了,‘已阅’就是我的回复。” 他深吸一口气,看她精神不佳的样子还是没撂什么狠话,尽量维持着自己有商有量的“民主平等”形象:“就算是‘已阅’,你也得把这两个字打出来,让我看见,行吗?” “好。” 她应得干脆,又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恢复乖巧模样,叫陆璟似一拳打在棉花上,火烧到一半就无以为继。 “到底是不舒服还是倦?我找个人来给你瞧瞧?” 冯宜掀了掀眼皮,过了几秒才答:“不如你现在别说话陪我睡会儿。” 她今天起来本就全身酸软,尤其下面跟不听使唤了一样从餐桌到卧室这么点儿距离都是一步一打颤,跟刚上岸的小美人鱼似的。 而且药吃完没多久她就开始一阵阵的反胃,头昏昏沉沉的,干脆被子一蒙在床上摆烂了一天,实在饿得受不了才拨了总台叫人送了新的食水来。 陆璟听罢不自然地眨了好几次眼,一起睡么…… 虽然他知道就是纯躺在一起不干别的的意思,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只要是相关的字词都容易让他产生联想。 以前还不会,但从昨夜的过度交欢之后,他有端联想的东西越来越多,脑海中画面呈现的速度也是飞快。 等他略定了心神,他的身体已经诚实地褪去外衣躺在了她身边。 他抓住她的肩膀,冯宜没说什么,顺着他的力道翻过去,两人面对面侧躺抱在一块儿,却都没说话没动作,只维持着这呼吸相闻的姿势。 片刻后还是冯宜先开口:“你今晚还留在这儿么?” “……不,我就是来看看你在做什么,待个把小时就得回去。” 她默了几秒,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雾蒙蒙的,不知是没睡醒还是因为什么:“你家里管着不让你出来吗?那你后几天还会不会来陪我?” 陆璟手放在她后颈上揉了揉:“当然会,我不见你不就白费了功夫叫人把你带来?” “噢……” “而且我家人也没空管我那么多,只是我不好连着夜不归宿到真让他们问起。” 真到他们问起的时候就不好看了。 其实昨晚上他一开始也没打算留下来,只不过折腾着折腾着就在她身上起不来了,他承认在这方面自己自制力还不够强,但暂时不想改。 反正……她是他的,即使有时放纵,但只要没耽误正事儿,就不着紧,不是么? 唯一的错处就是没提前跟宋姨交代一声,如果家里人问他在哪记得马上给他来电话,别叫他们亲自寻人。 冯宜又问:“那你后几天怎么安排,几点来找我呀?” “怎么?” “我网上搜点攻略看看哪里好玩,先问问你时间好计划一下。” 他有了点笑意:“要围绕着我的时间来做计划吗?” “啊,我在这里有的伴儿就你一个呀?不和你……还能和谁呢?” 冯宜眼里的雾褪去一些,多了不解,叫陆璟忍不住开始捏她的鼻子。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他得的新奇玩具,两人相处时他上手得越来越自然和随意,对她这摸摸那捏捏,要不是昨晚上胡闹得太过自己精神头不好,估计他又要压上来了。 冯宜往后躲了一下,他马上按住她的后脑亲下来。 不过他没有深入,只是在她唇上浅尝厮磨,慢悠悠地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我这段时间都没什么事儿,不过偶尔家人或朋友会叫我去见见人参加点宴席活动之类的,闲事居多,给你当当导游是没问题的。” “那你没空的时候记得提前和我说哦,不要让我白等。” “我今天不就和你说了?你连已阅都没给我回。” 她讨好地抱住他的脖颈回应起来,舌尖轻轻舔着他的唇角:“陆哥哥再饶宜宜一次吧,宜宜不敢了。” 公子王孙何必问(十九) 冯宜还没舔几下就被他反过来含住舌尖,片刻纠缠后就有什么东西隔着布料在顶她。 “唔……你,别……” 他到底哪儿来这么多精力啊,会采阴补阳么?怎么只有她觉得再做就要死了? 冯宜是真不理解昨天一晚上没消停过的怎么现在亲两下又能勃起,一急眼手不停地在推他的臂膀,不料他直接翻身压上来,捧着她的脸唇舌继续深入吮吸,像她齿关后蕴藏的是什么蜜液琼浆,品尝时的动作愈发急切飘出阵阵“啧啧”的响声。 更过分的是他上面在啃食,下面还一下一下缓慢而沉重地撞击她的腿心。 “唔!呜呜呜呜……” 她刚歇了一天好不容易适应了些下头的火辣肿痛,这禽兽一过来就没轻没重的直往这儿上头撞,偏嘴也被他堵住,连呼痛都不能,只能发出逐渐颤抖扭曲起来的含混腔调。 她皱成一团的表情和逐渐有气无力的哼唧声终于叫陆璟暂止了掠夺,停顿一瞬后干脆利落地剥掉她的内裤检查起来。 这处洗去了昨夜糊满的浑浊液体,也正是因此没了乱七八糟的遮挡,更能叫人看清整个花户的通红肿胀,原本紧闭的细缝因长时间被迫容纳不合适的巨物被撑成合不拢的小口。 疲累而又凄惨。 再来一次怕是真会把她操坏。 她没有挣扎任他打量,只是微微侧过头,他伸手抚过她的下颌也没有任何反应。 陆璟压了压鼓噪升温的血液,转而梳理起她的鬓发,俯首轻语:“我不碰你,你让我好好抱会儿成吗?” 她依旧不答,只是陆璟待呼吸平静了些从她身上翻躺下来,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了会儿这纤瘦的背脊时才听到闷闷的话音。 “疼。” 只有一个字,他险些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捧起她的脸时看到她杏眼隐有水光的委屈模样。 虽她以往常用这般模样藏住自己的坏心眼儿,可现下她还蜷缩在自己怀里,望着自己欲语还休,真像有手在他心上捏了一把,心脏皱缩的酸胀感似惩罚他的莽撞无情。 陆璟拇指抹了一下她的眼角,顿了一下忍不住又亲上去,她继续细声控诉他:“昨天晚上就酸酸痛痛的,今天又是硬生生被你……撑醒过来的,就更难过了,我走路都走不好,你还这样顶我!” 陆璟被说得有些不自在,但随即想到她被自己操得只能扶着墙姿势奇怪的挪动双腿的场景,他心底可耻的……躁动。 甚至隐隐遗憾今早上自己走得太快没看见。 这些念头叫他道歉都有如在说谎,只能继续亲她的额角脸颊当作安抚。 “那你,那你后头几天都不许再碰我。” 冯宜趁机提要求,背后的手一下停住。 “宜宜,在你转好之前我会克制一些。” “你,你的转好,不会是我刚消了肿你就又要上一整晚吧……” 她越说越小声,清晰感觉到他的指尖在背上用了些力。 “我找人给你看看,看需不需要拿点药好得快些。” “就算涂药外伤好得快,但我感觉下头,下头真的被你撑到合不拢腿了……我得休息好几天,起码一个星期!” 冯宜看到陆璟皱了皱眉好一会儿不曾答话,直到她抱着他的腰委委屈屈地乞怜:“陆哥哥,陆哥哥心疼心疼宜宜吧。” 他漫不经心地揉了揉她后脑的发:“冯宜,我感觉你有些奇怪。” “什么?” 她瞪大了些眼睛表达自己的惊讶不解,陆璟却没有看她,只是自顾自的思索着。 “陆哥哥才奇怪吧,不想想明天我们去哪儿,却说些没头没尾的话。” 正是此时一阵“嘀嘀嘀嘀”的铃声响起,被打断的两人面面相觑了几秒,陆璟才从床头拿起手机。 是他自己调的闹铃,防又在她这羁留又羁留就又忘了回家。 “去哪儿你自己先选吧,我无所谓。只不过你说难受走路都不方便还有心情想这些呢?” 冯宜看他起身整理衣服,被子拉高了些只留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也不说话,直勾勾的眼神把陆璟都看得手一顿。 “我先走了,明天九点来找你?” “……好,陆哥哥晚安。” 却不想陆璟也是忙人,第二天又有安排,还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又跟她说晚饭过来: 【我今天白天临时有事,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好。】 【手机卡拿到了吧?你的网银和移动账户都能登上了,我再给你把没领退还的那笔再转一次,你身上没那么难受想出去走走的时候也方便。】 冯宜眉头扬扬又皱皱,她刚登上绿泡泡就一堆乱七八糟的消息,还好她爸妈没发想是没察觉端倪,不过点开一块写满乱七八糟公式的小黑板头像之后上面的聊天记录让她脚趾抓地。 35天前: 【你在做什么】 30天前: 【?】 10天前: 【转账200000已退还】 很难想象她被抓过来的时候他看见自己是在想什么…… 她犹豫一会,回: 【你上回给我的二十万我还没用呢。】 【你在楼下购物的话再多一个二十万也就是个包的价钱,你想想光昨天那几身已经多少了?】 【我给你转的只是能让你这几天吃喝随心,真还想买东西等我过来再说。或者让个人去看顾你,可以给你拎包付账什么的。】 【不不不不要。】 冯宜连连拒绝,请人来服务她么?她可不是什么大小姐出身,哪能适应忽然冒出个人贴身伺候着,只会像上次在商场购物般束手束脚。 更何况,她要去做点别的事情。 正思量着,她收到了手机短信: 【您尾号6789的储蓄卡于6月3日9时50分银联入账200000元,余额200815元。】 冯宜一愣,马上发现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银行卡号?】 【你给我户开了?】 【?】 【查个银行卡号也叫开户?】 她左手捂着额头,右手一翻,手机咕咚咚滚到床上。 他查她信息真是跟点开备忘录看一眼一样轻松啊? 她也懒得跟这种人说什么隐私不隐私的话了,即使他不在跟前也露出一个扭曲的假笑,手在默认表情栏里挑选一个OK的手势发过去。 【?】 冯宜没再回复,退出绿泡泡打开地图,想了想输入关键词: 【京大附属医院妇科门诊】 公子王孙何必问(二十) 今儿日头不错,冯宜出门前翻了翻存货,从Dior的袋子里翻到一条黑色连衣裙,又打开Chanel的盒子取出一个有金色小球链子的黑色方包,最后掏出一双Jimmy Choo的平底鞋,鞋身纯白鞋头绑了个黑色的蝴蝶结。 她站在镜前左右看看,感觉还行,色系单一虽不容易让人眼前一亮,但起码不会古怪突兀。 其实冯宜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款式,这包包还是柜姐一直疯狂暗示买了不亏的。 她打了个车,司机师傅说往这条路直走就到目的地,里头的胡同太窄太容易堵了,只能这儿停。 冯宜便下了车,没走几步经过个眼镜店随手买了副墨镜,出来后站在人来人往的路口看到店面的玻璃橱窗里自己的模样感觉还差点什么,于是继续走到前边儿的一家便民超市里问收银处的老板:“您好,这最贵的烟是哪一款?给我来两盒吧。” 那老板外放着某音看得乐乎,听罢把手机靠在口香糖架子上,上身不动手往后的货架摸索一阵抽出两个暗金色盒子:“两百。” 冯宜扫码付完钱却没走,拿着那烟转了转,等老板慢慢从短视频中抬起头时她才笑笑,道:“打扰您几分钟,请问如果没预约到这京大附属医院的号,又想今天就能看上的话……” “直接去找加号呗?” “哎?我看这医院路口人好多,能加上吗?需不需要问问门口的……呃,那些‘热心群众’?” 老板上下打量了番冯宜的模样,也笑了一声:“普通号那肯定是加不上的,特需多问几个有机会,挂号费越贵的专家越有可能成功。” “哦……”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比她想象的好些,原以为京里的医院都很难挂,毕竟在她那个叁四线城市,她妈都一堆看不完的病人,每天七点多到医院看病人资料查房,八点半开门诊,时常要到一点多才能看完上午的号吃午饭。 天朝人太多,医疗资源就这么点,加点钱就能看实在是很方便的途径了。 “您是一个人来的还是有司机助理什么的……?” 她的思绪被打断,看看那老板,对方笑着招手:“没别的意思,就是如果您没人搭手的话可以登医院加入的线上医疗平台,选好医生先网上挂一遍,告诉对方您病情复杂希望面诊,医生愿意的话就能直接给您加上,相当于多付一倍诊金省挨个叫门的功夫,不过最近被人举报太多,这条道好多医生都不接了。” “去找牛也成,有些他们都发展那种陪诊服务,包挂上替跑腿排队,方便但更贵。” 她点点头,这些办法她妈当医生的她也知道,只不过不清楚京城这边医院的情况,问清后笑着把烟盒推回去:“谢谢。” “哎哟,举手之劳,我哪能收小姑娘的。” 两人相互客套几回,最后老板手一停:“行,我也不跟您多矫情了,您还有什么想问的,我知道的,肯定不藏私。” “这儿妇科是不是有位陈医生?女的,约莫五十这样。” “您是来找她的?那可有点难。这人基本不加号,而且脾气臭得不行,看诊期间除了到号患者,谁挤门都会亲自轰人,一点儿不怕被投诉。我老婆之前去检查挂过她,有个人拿着报告想进去赶话缝让她看,进门两步就被她瞪走了,连我进去送个医保卡都会被瞪,然后冷冷给一句‘家属请外面等候’。” 显见的他对陈医生意见很大,一谈起来她来脸都皱巴成一团,话跟说不完一样。 “她甚至连保洁阿姨都不放过,有一次人阿姨清扫等候椅地下漏了几团医用棉花她那表情都恨不能把扫帚抢过来自己扫。” 冯宜回忆了一下陈医生给自己看诊时的模样,感觉和这人说的有点对不上号,但又感觉她连陆璟也敢暗戳戳阴阳,好像也不像脾气软的。 “啊……那她真这么难处你还给你老婆挂她的号,喜欢挨怼?” 见冯宜满脸疑窦,烟、钱俱收的老板自然不会吝惜这点口水,竹筒倒豆子一样框框撒: “听您口音不像我们这儿的人,能选京大附属想必也是知道这妇产科的名声,比协和也不差什么了,这位啊是科里出名的几位大牛之一,虽说脾气差吧,但不得不承认人能干到这地步专业水平还是有的,而且怼人相当一部分时候是因为要求严苛,性子非常严谨。” “就比如其实除了她没几个医生要求一患一诊,毕竟病人太多,医生怎么做都会耗费额外的精力,但她就是要保持诊室绝对的安静,让每一个病人都能听清她的话,下次来复诊要是让她知道你没遵医嘱铁定开怼。不玻璃心的可以找她。” 喔。 冯宜摸摸下巴,其实她是真不知道这儿啥名声,只是早上去协和的平台上挂号发现九成以上的科室有排期的都是号源全无,又想想觉着能被陆璟选中的医院医生拉不到哪里去,点开京大附属的小程序发现情况好些来瞅瞅。 不过也不知道他怎么翻出来的,还能让这样的人摧眉折腰专程南下给她看诊。 哎人比人气死人,有人能随意把名医当做私人医生为自己安排时间,而她想看只能苦哈哈地来医院门口打听怎么抢号。 但说实话她很犹豫,她下面被弄的那个样子,如果不是陈医生这样替她看诊过的,再乍然去面对一个陌生的新医生她感觉自己会有些不好意思说情况。 但如果真找她她又怕她会转头就告诉陆璟,毕竟拒绝他,费劲儿自己来就是想私下问问避孕的事儿做些检查,要不要跑路怎么跑路她还想不明白,还不定要留在他身边多久。 冯宜纠结许久,还是道: “那您给推荐个靠谱点儿的人,帮我挂个跟陈主任差不多水平的就行。” 她坐在大厅等候区小心翼翼地分开一点腿,能让腿心放松些,也不至于在公众场合失礼的程度。 她这腰腿不舒服,今天硬撑着走了一段已经是很费劲儿了,心想加钱就是爽,自己不好走动坐着就有人帮忙跑前跑后,通知她号加上了,现在几几号大约多久,告诉她去附近转转透气也行他会守叫号。 而且老板推荐的这个牛特别会看脸色,几句话下来就有了分寸,不会过分热情,有事只说事,看来能不能适应人伺候还得看提供服务的人怎么做。 只不过花了五千着实有点肉疼,十倍的挂号费啊,不是她的钱她都肉疼。 “嗯?” 坐下没两分钟,冯宜就感觉有些不对,那种被目光锁定的异样感令她抬起头扫视四周,发现还真有人正站在五步外的地方面朝着自己一脸疑惑。 冯宜眯眼想看清对方的长相,还觉得墨镜碍事顺手一块儿摘了。 待到真看清她就后悔起自己这个动作。 对方此时似乎也已确定,几步走到她面前有些惊讶:“冯宜?” “薛,薛同学,好巧啊哈哈……” 公子王孙何必问(二十一) 她刚说完恨不能把自己舌头都咬掉。 这为什么要承认啊,是不是应该直接对他说“你认错人了我才不是什么冯宜”,难道要在这种地方同一个萍水相逢的男生寒暄吗? 可真这样否认只要对方不是春竹都不会相信吧?被当面拆穿好像更尴尬。 正胡思乱想之际面前人果然进一步问出了她很难回答的问题。 “哎?你怎么到京城来了,桐城……离这里还是很远的吧。” 已远至山南水北,薛明皓还以为那一眼已是最后一眼,毕竟除了一个名字,他不知道她的任何讯息。 他甚至在回来后曾懊恼过没有及时请求与她交换联系方式。 冯宜张了张嘴一时无语。 她只是和他的同学搞上了,然后被对方掳到这里,前天晚上还把她操得下不来床逼肿到要来看医生,灌了她好几轮精水想看她大肚子。 薛明皓看她欲言又止脸带难色,又看看周遭环境,似乎才明白过来懊恼地挠挠头,对她连连道歉:“抱歉抱歉,这是你的隐私,你没必要回答我。” “没事。” 冯宜见他能自己识趣儿松了口气,但他看着她的表情慢慢变得奇怪,两人这么大眼瞪小眼片刻后他竟道:“你,你来这里是自己看病还是陪亲戚朋友?我不是想打听什么,就是,就是从桐城过来那么远,是不是病人病情已经有点……” 薛明皓犹犹豫豫着组织措辞,这样的情境实在令他不知如何应对,虽然冒犯,但如若她,一个曾在自己眼前展现过勃勃生机的同龄人,才十几岁的年纪,身上真有急切到不远千里也要前来求医的病情,他怎能没有恻隐之心? “如果你有需要,我,我可以帮你去问问我大姑爸,她正好就在这里执医,水平应当也是……” 冯宜对这个发展有点迷茫,沉默了一分钟才消化完他的意思,这时大脑终于提起了运作速度张嘴编出了瞎话: “不是,你误会了,我妈妈的亲妹妹,就是我小姨嫁到了京城,这不这几天快到预产期又赶上端午,我妈说带我来看看她顺带着带我来旅游几天放松放松呢!”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不过这个时间学校还没考期末考吧?你妈妈挺开明的,如果是我妈肯定不准我在考试前去其他地方玩儿,更别说她带我去了。” 冯宜“哈哈”干笑几声,两人这么各怀心思的一番对话后逐渐沉默下来。 她在低头的瞬间眼珠转了转,不知这人怎么还杵在她跟前儿,正僵持之际薛明皓才缓缓开口:“冯宜同学,要不我加你个绿泡泡吧,我以前帮过几个亲朋好友做京城的旅游攻略,既然正巧碰上,那我也分享一份给你看看?” 冯宜其实对给他联系这件事无可无不可,反正列表里躺列的人多了去了她也不爱发朋友圈,但她来这儿本就是意外,她犹豫会不会在意外中节外生枝。 正是这时她看见她找的那牛已经站在大厅的柱子后逡巡,显然是准备来叫她进诊室但见她在同人交谈没有贸贸然上前。 冯宜心想五千块钱没白花,又转头看向薛明皓,他抿了抿嘴角,隐隐透露着紧张。 她顿了顿,明白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拒绝得太直接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是牛已经在那边等着了也没功夫再打太极,便对薛明皓惊喜一笑:“真的?那太谢谢你啦!” 薛明皓看见她的模样终于露出见她后的第一个笑:“能对你有帮助就好。” 他扫完码后冯宜便道:“好啦,我得赶紧去看我小姨啦,你有事直接给我发消息就好。” 她抬起手机摇了摇,脚步开始后退,屏幕上是刚通过申请跳出的对话框。 薛明皓目的达成看她轻松欢笑的模样自然也不再多想。 “好,再见。” 傍晚,冯宜抱着手坐在出租车后座上面目狰狞。 她下午取药出来时被那医生加两个助手不知反复打量了多少次,甚至被问询到“是几人造成的”“未成年?因何独自来京”,叫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还在心里烦躁这种大医院妇产科的人流量按理见的奇葩病人多了,为什么要问这么多病人的隐私,揣摩了一路才想明白,异地户籍未成年加上私处损伤明显很容易让人家想找帽子叔叔啊! 还好是过了性同意年龄加没怀孕人家没真上报,不然她真是变成某个衣冠禽兽和爸妈中间的夹心饼干,被吃干抹净后她还成抬不起头的那个了。 冯宜脸臭了一路,回到酒店后开始找地方藏她刚取回的药膏和短效药,正左顾右盼的时候她听见门外传来声响,心里一紧也不挑了直接塞进了床头柜。 “冯宜?” 她刚走出卧室门就和陆璟撞上,两人都诧异地看着对方。 “你出去了?” “你怎么来了?” 陆璟嘴角一扯:“我不能来?” 冯宜抿唇,实在是现在对这人很难有好脸色,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眼神往下看地板:“不是,我还以为你闲下来会先给我发个消息。” 他没注意她的小心思,转身走了两步才察觉她不知为何还呆杵在原地,侧头微蹙起眉。 冯宜犹豫一秒还是抬步跟上,他等她走到身边后才徐徐道:“今儿早上我导打电话找我。” “哦。” 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等陆璟又看她一眼才后知后觉回神,这算是在解释为什么咕咕她,并且希望她识好歹拿出一些他想看的反应吗? 冯宜想了想问什么显得自己刚才有在听,最后道:“你还没开始读本科就有导师了?” “我家里人看我对这方面感兴趣,不出意外的话会继续深造读博,就提前找了几位前辈让我接触少走弯路,当作是对我学业的支持了。” 她听罢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比他还大一岁,现在最多想想这次期末考试能考几分,以后能上什么大学也浑然未知,可他的人生规划已提前铺至很远很远。 公子王孙何必问(二十二) “啊……”她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最后只能在心底酸酸地再次感叹“人与人之间是如此不同”,半天才挤出下文,“那你以后想做科研吗?如果是这样怎么没考虑国外院校,听说现在世界上米国和罗曼国数学研究实力都很强。” 陆璟脚步倏然停下,她愣愣地跟着止步。 他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只是没有言语目光微垂,脸色不知何时淡漠下来。 她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两人这么僵在原地,古怪的气氛令冯宜被疑惑不安缠绕,没有他的赦免她不被允许挣脱。 不过片刻,他呼出一口气,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对她道:“今晚去吃涮肉吧,就贺二说的那家。其实那家我们几个都会去,只不过叫他先装上大聪明在你跟前显摆,显得只有他知道似的。” 她表情有一瞬凝滞,很快反应过来捧场点头:“哦……好,好啊。” 装作无事发生的态度,强硬揭过的欲盖弥彰,但如若牵涉到他不想明说的私隐她怎方便寻根究底,即使满腹疑惑也只能暂且咽下。 他似乎很快就遗忘了这个小插曲,在带她到涮肉店的时候容色举止已看不出任何异常。 只不过两人也没什么话好说,冯宜干脆用不停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遮掩尴尬。 她吃了几块动作就逐渐放缓,他斜睨一眼,问道:“怎么?” “好像……有点……咸。” 陆璟看了看她的碗,一脸“那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我以为咸了就少蘸点是正常人都会有的意识。” 冯宜夹起一片,上面满满裹着一层麻酱:“啊?不是这么吃么?” “这只是一个调料,跟你打一碗酱油差不多,你直接把肉放进酱油碗里蘸满也会觉得咸啊?” 他用眼神示意她停筷,拿来另一个空碗,先舀一勺汤再倒进去一些麻酱,对她道:“你真想往里泡就这样用清汤把麻料兑稀了再吃,咸了少放淡了多放,别网上看了说什么蘸满好吃就不对口也硬着头皮咽,等会多吃几块还会腻得想吐。” 她尝试在陆璟兑的酱料里蘸了吃几块,果然口感柔和了许多,而且这的肉看着滚了挺久但居然一点没老。 “真是诶……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咸了就少蘸点是正常人都会有的意识。” 陆璟又重复了一遍,冯宜下意识努嘴嗔他一眼,不料他竟摇摇头笑了一笑,也不知有什么好笑。 “今天去哪儿玩了?” “就楼下转了转透透气,找了个咖啡馆坐半天就回来了。” 这问题她路上就猜到他会问,故而听到也没太多惊讶,信口胡诌一句反正他没给她身上装摄像头。 他显然也没有太深究这个答案的想法,随意地点点头后用手指梳理她的黑发。 “身上好些了吗?” 冯宜掀起眼帘看他,很快又转回手里刚拿起的酸梅汁:“坐着还行,多走几步就觉得磨得厉害,不然我哪能这么无聊。” 他没再说话。 两人一起回到酒店,冯宜原以为他跟过来只是送她回酒店顺便坐坐歇会就走,却不想等她洗漱完陆璟还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个袋子。 “你自己涂还是我帮你?” “……”冯宜果断抓走那个袋子。 他没拦着,只是慢悠悠站起来,身高的差距叫冯宜眼前覆上阴影,她下意识后退两步眼神警惕。 他原本还算松展的眉目瞬间一凝。 冯宜脑中警铃大作,他绕过案几走来的这叁两秒里她极想转身逃离,但又无比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这步要是真敢迈出去,再被擒住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算,算了,我自己好像不好够,你帮帮我吧。” 他停在她面前的瞬间,求生本能催促着冯宜先他一步动作,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轻轻摇晃。 这似乎是她在内衣店里新买的睡裙,面料十分轻薄柔软,底下的肌肤一直往外传递着刚洗浴过的温热,还带着些潮。 “陆哥哥,辛苦你帮帮我吧……” 她一动作,就有软绵绵带着一点凸起的触感从他小臂上滑过,叫陆璟顿在原地,听了好一会儿她细声软语的祈求后才扯了扯唇角:“你这变脸功夫倒是不错。” “我……” 不待她把话说出口,他低嗤一声,挣开她的手径直进了浴室。 留冯宜在外头听着水流声暗自忐忑。 在这儿洗澡是什么意思? 她在原地纠结好一阵,最后一跺脚,飞扑滚到床上。 柔软舒适的床感叫折腾了一天累积的疲懒从骨头里冒出,纤细白皙的四肢展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不管了,摆烂了,爱谁谁。 陆璟洗完出来时下意识往客厅走,发现只剩了个袋子扔在桌上时瞳孔微缩,马上几步走到玄关,看见鞋子没有减少背脊才松散下来。 他黑着脸一阵搜寻才在一开始的地方看到了床上露出的一截头发和明显亮着的手机屏幕。 他走近一瞧,倒是被气乐了。这屏幕虽亮着,可有人的眼皮只在专心打架,直到他掀开被子感受到了凉意才猛地睁开。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后她颇无底气的声音才在卧室内响起:“冷,能,能不能让我把被子盖回去?” 她话一说完,别说被子,连裤衩都没了。 “忍着。” 冷冷一句让冯宜内心再次陷入一边辱骂一边自暴自弃的煎熬中。 一阵窸窣的声音过后,他下达了更过分的指令:“你自己抱着腿拉高。” “别并在一起,左右腿分开拉高。” 公子王孙何必问(二十三) 她只是稍一犹豫,他就拍了拍她的大腿侧,虽没说话但催促意味已足够明显。 冯宜只得咬住下唇,在他的目光下打开了双腿,然后用手掌支在腿弯处颤颤巍巍地抬高,私处便这么暴露在了室内明亮的灯光下,和他的眼前。 说真的,这副模样说是邀请都不太足以形容,简直,简直就是在欢迎面前人尽情享用。 羞耻感令她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尤其是陆璟没有马上动作,只静静地盯了好一阵后竟俯下身,头停在她大腿中部高度进一步查看,最后得出结论:“还是很红,但穴口已经合拢了许多。” 这个姿势令她一低头就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发顶,鼻尖离穴缝也不过两指距离,不知是从哪一秒开始凉意散去,取代而来的是不安焦躁点起的燥热。 他拿出棉签,点在花唇的顶端,又一路下滑,继续评估着:“不过这活血消肿的药膏是特制的,大好也就几天功夫。” “你觉得呢,宜宜?” 她手一松,下身就落了回去。 “嗯?” “没,没力气了……” 陆璟目光终于从细嫩红肿的花户上挪开,再看向她时眉又一拧。 “你脸怎么这么红?” “啊……” 她匆忙用手掌贴上脸颊,但很快睁大眼睛瞪回去:“我没有。” 陆璟懒得和她争辩这些,只道:“那你歇会儿再继续。” 冯宜暗自着恼,瘫在床上装死半天不动,但又被他看出。 他抬起她的双腿示意:“刚才可是你求着我帮你的。” 给冯宜气得真想一脚踹他脸上,最后还是敢怒不敢言,重新扶回腿弯处从他手里交接。 陆璟把刚才的棉签一扔,转头戴起了那种医用一次性手套。 不是,他怎么还有手套? 乳胶质感贴上私处肌肤的那刻她呜咽出声,他抬头看她一眼:“又怎么?” 她赶紧摇头,摇了又摇。 陆璟不管她,继续专注起手上的活计。这儿红肿得可怜,他只得用拇指小心掰开外唇查看内里的情况。 小嘴虽收缩回去了些却仍是辛劳过度的松弛状态,蔫蔫的。 他右手去够膏药罐子,勾出一块后摊在她花唇上轻轻抹开。 空气安静下来,冯宜的心跳却没有片刻缓和,膏体抹上来并没有特殊的感觉,只是轻撩的触感在外头过了一遍后有些黏黏的,可能是陆璟抹得太厚。 他很快再次掰开自己那两片肉唇,手指在穴口那一圈来来回回摩挲。 “还没涂完?” “嗯,外面涂好了,但里头应该也肿了些吧。”他脸带思索,“我觉得里头应该也需要。” “不不不不需要!” 冯宜急了,但下一秒乳胶触感就挤进了一些,她手一抖,双腿再次落到床面上。 而始作俑者还惊讶地挑了挑眉。 进得好顺利。 也许是药膏的膏体也能润滑。 他将手指抽出,重新挖了一块推进去,来来回回,上下左右,一边打着转涂抹一边往深处推。 看着通红的穴口一点点吃尽手指。 外头看着松垂,但他的手指在甬道里竟还能感受到明显的包裹感。 冯宜咬唇忍耐着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他这样插进来一根手指,虽不至于痛苦但里头一直忍不住收缩,想把这异物挤出去般,结果…… 她感觉到陆璟在使力把手指抽出,待到终于离开时她看见他盯着手指几秒,伸到她面前。 上头的膏药有些像兑了水般稀释成液状,从指尖缓慢下滑。 他什么也没说,但就是这份沉默让她被身体里的燥热烧得无处可逃。 他又挖了药膏重新插进了她的穴里,只不过这次变成了两根手指的反复抽插。 到最后她哆嗦着绷紧脚背,已经分不清他是在上药还是在指奸自己。 “好了。” 她逐渐被拉扯着意识飘起时穴里的动作一下停止,插在里头的东西也随之抽出。 冯宜迷迷茫茫定住目光,只见他侧身在脱手套。 察觉到她在看,陆璟动作一顿,把褪下的手套先扔到地上,随即拿起她刚被脱下的真丝内裤给她套回去。 完工正想下床时手腕就被她抓住。 陆璟侧头,她张着嘴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没头脑的问询:“你刚才为什么要洗澡?” “刚从外头回来,给上药的话怕沾上什么细菌。” “那洗手就够了吧,洗澡不会太费事了吗?”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片刻后他才道:“费不费事的,又不劳烦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松开手:“没什么。” 他下床捡了东西拿走,冯宜听着洗漱台传来的动静伸手关了灯,窝进被子里。 待水流声渐渐停息,脚步声向客厅而去,她闭着眼等待门锁声的响起。 但下一瞬“嗒嗒”的声音竟重新向卧室靠近,停在她的身后。 灯没有被重新打开,冯宜感觉到旁边的床垫一陷,即使中间仍留存着一线距离,但两具身躯处于同一衾枕的亲近令那熟悉的气息已经笼罩住她。 “你这样子,后几天还想出去么?” 他语气平淡,调子隐隐还有些懒,似乎只是枕畔一句随口的话,冯宜下头不知是药膏还是别的什么因素十分黏腻,几乎想立时起身去浴室冲洗,叫她此刻兴致不高不大想应茬,含混道:“明天再看吧。” 果然她不答陆璟也不追问,周遭重新安静下来,她闭着眼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有起身的迹象,本想问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最后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公子王孙何必问(二十四)(250珠掉落) 次日冯宜是被热醒的。 不知怎么,她睡到一半的时候总感觉滚到了一个火炉旁边,炽焰灼灼,烘得她又想踢被子又想脱衣服,最后一睁眼,发现自己好像,好像在谁怀里。 要命,怎么还是自己腿挂在他腰上,他手搭在自己腰上这种姿势。 加倍要命,她一动就擦过某个硬硬热热的东西,才发现那东西现在正卡在她腿根处。 冯宜一僵,小心翼翼地把脚放下来,再小心翼翼地拿起他的手时忽然被反过来抓住! 她吓一跳,随即耳边响起一道带着初醒懒怠的声音:“……嘛呢。” “你,你……你怎么趁人睡着偷偷抱别人占便宜?” 他没马上回答,只是伸手去开灯,待室内亮起后才道:“你半夜自个儿滚过来手脚并用往我身上挂你是指谁占谁便宜?” 冯宜看看两人的位置,他已经躺在了床的边缘,而自己睡在他枕头的正中。 “你还偷偷顶着我……” “晨勃是自然生理现象。” 他眼皮都没多掀起一分,语气平静,衬得她有多无理取闹似的。 冯宜斗不过他打算先滚走,但刚被她移开的手臂又横亘在腰间。 他察觉她的意图:“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你想……” 她被握着肩翻转,重新摆回刚醒时的交缠姿势。 他的手也挪回她腰后:“等等。” 冯宜又被圈禁,他没有换洗衣物在这儿,就罩着一件浴袍下面什么也没有,性器就这么直直贴在她腿心,热度几乎要把两人间仅剩的那层薄薄布料烫化。 昨夜她睡前阴户十分黏糊,今早起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全部干掉,现在这么一熨……感觉有些难以言喻。 冯宜忍不住扭了扭想调整一下,这样下去…… 但一动就被掐住了腰。 “你不是一直喊难受么,做不了。” “没人问你。” 她顶嘴极快,但下一秒就被陆璟抬起下巴,逼她和他相视。 “你难道没听出来这是提醒?” “我……唔!” 她张嘴还想再说腿心就被重重一顶,瞬间抖着腿哑火。 她不得不在他怀里蜷缩了半天,感受那处的热度逐渐消散的迹象,禁锢在腰后的手也慢慢放松。 最后他拿过手机一通点按起身进了卫生间。 冯宜其实不怎么想起床,被窝里舒服,没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的情况下她经常会赖床很久。 即使是眼下这种情况。 她先瞪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然后从床头抓过手机才惊讶地发现昨晚薛明皓给她发了好多条消息,先是问她住哪一块儿去过哪些地方了方便规划起步地点,然后问她待多久因为很多景点没个叁两天逛不透,然后等了一两个小时见她没回又给她发了两个他之前写过的给她当模板看。 冯宜仔细一瞧,甚至还问她坐什么交通工具出行他可以推荐线路。 好家伙,感觉这种精细程度的攻略规划堪称劳动结晶都能上某鱼卖钱了的,人家几面之缘就这样帮她她还晾了别人一晚上没回,她真该死啊。 冯宜急忙打字: 【不好意思,昨天有点儿累,睡得早】 等了几分钟后卫生间传来动静,她关上手机准备应对禽兽时他竟步伐一转,往外去了。 冯宜有些奇怪,凝神细听好像是在给谁开门,这时手机屏幕一亮跳了消息提醒。 【没事没事,我昨天翻了翻之前给亲戚朋友做的库存模板发给你之后也睡了】 【你看看觉得怎么样?】 外头似乎在交谈,但她现在忙着打字已没办法再竖起耳朵警戒。 【不用这么麻烦,我也就是来看看小姨,空了的时间觉得太无聊才会出去走走,你有强烈推荐的地方告诉我个名就行。】 【那就随大流去天安门广场、故宫、长城、颐和园这些地方过一轮挺好,不过这些地方就是我说的仔细看一天都走不完的,得做好一天两万步的准备】 啊,这。冯宜字打打删删犹豫好久,最后发了一个小喵头插花的表情包客套了一句: 【好哦,谢谢你呀】 【如果不想走得太累,去国子监那一圈的胡同选一条,累了就地找个咖啡馆什么的坐坐看看也好消磨时间,天色晚了到后海看看夜景也不远,这个不费脚】 咦。 冯宜摸摸鼻子,是巧合还是真被猜到了? 她正出神,下一秒才发现脚步声已到耳边,马上手指上划退回桌面。 不过陆璟进来时拎了个袋子,扔到窗前的椅子上后才有空看她在做什么。 “这是?” “衣服。你出不出门?不出门我就先不换了。” 冯宜眼睛一转。 “你昨天怎么不回家呀?” “懒得动弹,反正也洗漱完就地歇了有什么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费事儿洗漱?” 陆璟下意识启唇,但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又看冯宜,她重新摆出了那副让人牙痒的一脸无辜表情,写满“你说,我在听”。 他抿紧唇角。 “咳,好吧好吧,都是碰巧,只不过你不会……今天也不回家,要守着我吧?” 但陆璟竟没被她隐含戏弄的语气惹恼,脸色并没有大的变动,只是眼神偏斜过去打量着她,良久轻哼了声。 “冯宜,你这是给我玩激将呢?” “我最烦你躲我避着我,要说你没记住吧,昨天还知道给自己找补,要说你记住了吧,这几天你好像都在变着花样巴巴等我走,你说说,是我想多了么?” 公子王孙何必问(二十五) “是的,你想多了。” 几乎是陆璟话音刚落,冯宜便毫不犹豫地接上。 两人都直直看着对方,陆璟眼里带着审视,冯宜随他打量,并用眼神回以“李在做咩”的疑惑。 半晌,陆璟先收回目光,点点头:“哦,是这样啊。” 他说罢,冯宜等了好一阵子,直到他挑起一点眉梢她才意识到陆璟没了下文。 没有追究,没有逼问,轻轻放过。 这倒真让她意外,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这段时间基本都是空的,待哪儿不是待,正好给宜宜尽尽地主之谊。” 陆璟走到床边,微微弯下腰手揉了揉她的后颈,和气得让冯宜发毛。 此情此景,冯宜在心里斟酌,觉得再懒也不能这样继续在私密空间里独处下去,难有好事儿。 她干脆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其实我想出门,但又不想去走故宫长城这种太费脚的。前天在网上看到别人说有名的胡同都在国子监附近,随便选一条走走累了就近找个咖啡馆休息,晚上去后海看夜景也闲适,但我又想着京北那片等搬去住的时候再过。” “你是说五道营那儿?”陆璟手停下来想了想,扯扯嘴角。 冯宜道:“啊……应该是?但我不想去那么远,我们现在在城东吧,这边有没有跟那儿差不多的胡同?” “你们觉得有名的?东四,史家?” “行行,就这俩吧。” 两人下了车,冯宜眯眼看这长长延伸的一条道:“要不我们现在去扫辆共享吧?” “七百多米,至于吗?” “又不是今天只走这一条路,要不等会我们去买辆电瓶车,我搭你。” “要不我们现在回去互相研究一下人体生物学得了?” 冯宜悻悻,老实下来。 两人走了几步,路边第一个建筑就是一小学。 “史家小学?这些在有名的胡同开的小学是不是都很厉害?” “那倒不见得,不过这学校确实还行。” 她歪过身子去看他的脸,好奇问道:“那你上的是哪所小学啊,肯定在京里数一数二,对不对?” 陆璟垂目,看到她因表情变化而生动起来的脸。 “实验二小,也还行吧。不过文无第一,京里小学多了去,出挑的自然也多,没什么好称数一数二的。” 冯宜斟酌了下他的用词,两所学校都是“还行”,应当是约等于普通人眼里的“很好”了? 她撇撇嘴:“话虽如此,但你不也选了实验二小而不是其他学校么?” “择校的因素又不止一个,就比如比起史家,二小离我家近多了。” 冯宜张了张嘴,感觉和他继续辩这个没意思,便停了话两人继续往前走,只不过出了好几百米他都没再吱声,她实在没忍住:“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只有路口那儿的小学有点说法?” “说什么,我不知道啊?” 两人面面相觑,陆璟又道:“哦,我的问题,我应该提前找个来讲解的那种导游。” “你不是吗?” “我只是一块儿出来遛弯儿的。京城这么大地儿大大小小的地方我能闲得专程去记什么东西什么来路?” 冯宜败下阵来,道:“好吧,这还有个胡同博物馆,咱们就是走马观花看个热闹。” 他们出了巷口又重新坐上车,再下车的时候陆璟抬抬下巴:“东四大街,旁边的胡同名字就东四头二叁四五条这样数过去。” 她好奇地一条条绕进去走出来,没多久就开始擦汗,到四条又看见胡同博物馆的时候叉起腰看到一旁插着兜脸不红气不喘的人后深吸一口气:“咱们再走马观花下这个博物馆就找个咖啡店吧……” “不走了?” “累死了。” 两人坐在落地玻璃窗前,冯宜手支着脸颊,面朝着陆璟气若游丝地又重复一遍:“累了。感觉走这一趟已经够了,其他什么胡同我是不会再去了。” 陆璟不说话,目光放在被勺子搅动着的咖啡上,冯宜从侧面看去都觉得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 “什么嘛,你和别人来也是这副样子?” “我第一次来。” “啊?” “第一次专程为走几条小道来,要不是你,我都不会有这种第一次。” “为什么……” 她呆呆地反问。 “你会经常去你家附近的景点?” “啊……”她一拍额头,明白了这种感受,但尤不死心,又问:“那故宫长城颐和园这种你总不会也没去过吧?” “故宫进过叁次,两次学校春秋游,一次陪家长,长城一次,学校秋游,颐和园倒是去得多些,因为我爷爷奶奶偶尔会在那附近疗养。” 冯宜也看回自己的杯子:“那……那其实我准备去的地方你都没什么兴趣,你没必要和我浪费时间力气。” 旁边好久都没有声音,她想他要是真的脑子清醒过来放弃和她较劲儿,两个人不是都能自在点? “蠢事我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做了,也不差这一两件。” 冯宜朝右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犯蠢吗? 也许是的,她也曾将招惹他这个开头定义为蠢事,如今他将自己正在做的捆缚也称为犯蠢。 她在心里暗自发笑,或许这某种程度上算是他们唯一双向奔赴的事了。 公子王孙何必问(二十六) yel u8 .c om 两人又沉默休息片刻,冯宜道:“那不如我们去你学校得了,你回忆回忆往昔,我也瞻仰瞻仰首都名校的风采。” “哪个?” “都行。虽然这里有很多名校,但你的母校肯定是最具代表性的。” “你这话说的,”陆璟一摇头,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我刚才都和你说了,出挑的学校有很多,我可不敢代谁向你领第一的名头。” 冯宜想了想,支着颐看他:“例如?” “例如小学除了二小史家,还有府学黄城根等等,小学能上的还是挺多的。” “那你现在在上的中学呢?” “我初中不在四中,在师大实验。西城的话实验初中部不错,高中部还行;四中高中部不错,初中部差强人意。海淀的话初高中部应该没有相差太大的,三大附按坊间用京华录取数评价的话也还行吧,但我觉得这个评价维度有点狭隘了。” 她龇牙,“按京华录取数”“有点狭隘”,感觉公子哥儿的评价总有些高高在上的悬浮,毕竟如果是经济不发达地区的中学,哪怕是本市的示范性高中也可能三年甚至五年才出一个京华录取的学生,更别说他嘴里的其他维度了。 不过冯宜也明白,各人生下来的环境不同,强求所有人都学会“向下看”好像也不太可能,扪心自问她自己也没那么高尚,每时每刻都能想到比她条件更差的人是怎么生活的。 不过她摸清了陆璟用词表达的含金量程度:“所以你觉得行的满打满算不超三所?” 他被说得沉思几秒,又道:“……以前东城景山也不错,只不过现在不如以往了。” “哦?这是什么学校?” “我看你那儿教学楼侧边不就贴了三个面向做装饰吗,这个是83年景山学校以全体师生员工名义给改开老领导写信,感谢他对学校的关心并请他对学校继续前进的方向作出指示,于是就此产生的。” 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 这句话冯宜每天上学一抬头都能看见,下面还有那位老领导的落款,今天是真第一次知道背景。 她又又又孤陋寡闻了。 “那……老领导应该也很认同这所学校的办学水平吧?” 他倒不避讳:“那当然,景山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到2000年初这段时间名声还是很响的,尤其是他们的小初部,当时愿意把孩子送进去的人很多。除了写这副题字的老领导孙子和外孙子女,第三、六任和现任的第一公主,第五任的孙女,还有几位开国元帅的子女等等,数不完的例子。” 窝趣。冯宜在心里bb一声,这种学校可比什么国际校狠多了,纯是那个子弟窝点啊,普通孩子进去得被打击成什么样子? “那你怎么没去?”她小声嘀咕,“这不和你挺对口的?” “我爸妈去了。到我上小学的时候我妈觉得里头子弟太多影响到学风了,我爸又觉得他们和大伯都是景山的学生,堂姐也在景山上到初中,我去景山理所当然。不过他……反正家里的事儿最后都是我妈操办,所以我上了别的学校。” 嚯,别人的生活就是精彩,像她自己小学就选的离家最近的,初高中当地都只有一所口碑好些的示范性学校,根本不用选。 冯宜摸摸下巴觉得瓜吃饱了,眼睛都骨碌碌地转起来:“哦……” 晚上回去时还是陆璟给她上药,冯宜抓着双腿看他头凑在自己腿间来回打量的仔细模样,就是,就是……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陆璟终于结束了他的身体检查:“好多了。” 两片蚌肉白里透粉,穴口也恢复成一条缝隙的模样,他挖了一块白色的膏药,手指在上头来回抚摸。 实在软嫩。 “你,你让我自己来吧,既然好多了我自己随便过一过就行。” 冯宜气息短急,脸颊又控制不住飞上薄红,陆璟俯视着她,手指一转就往穴里戳进了一点。 “别说傻话。” 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抠住同样雪白的被单,忍耐他今晚更为过分的动作。 他越来越熟门熟路,带着笔茧的修长中指在里头屈起旋转,指节顶在肉壁上蹭动按揉,偶尔“不经意”掠过敏感处,直到她禁不住呜咽。看更多好书就到:huanhaor.com “宜宜,药膏都被你的水冲出来了。” 冯宜眼眶发热,急得要抬起上身挠他,但被他在里头一按就失了气力倒在床上。 陆璟在她失神倒下后很快开始往外拔手指,冯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下身的温度骤降,如原本被他手指填满的空缺被冷风灌入。 “你,你……” 她几乎被他如一时兴起的折磨拉断神经,但又不知该如何启齿他的低劣。 陆璟起身下床,她的视线在半侧边的方位,清楚地看到他腿间的褶皱已经有些不同。 冯宜愣愣地盯了几秒后一个激灵回过神,发现他正看着自己,一副任由打量的“大方”模样。 “宜宜,我觉得继续下去实在太过损己利你,而我不想再发多余的善心。” 见她没有回应,他也没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她落在地上的内裤捡起给她套上。 犹如被封住了滔天洪水,她陷入了比昨夜更黏腻潮闷的处境。 公子王孙何必问(二十七) 冯宜目光微散看着他从床边离开的身影,冲动让她张口,可理智又让她发不出声音。 分明和他在一块儿总是会被消耗血条,身体却淫荡到每多一些亲密接触都会起反应。 “你休息吧,我明天再过来。” 陆璟洗完手出来对她说了一句,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停顿片刻,最后抿抿唇走了出去。 第二天她和陆璟又提起是否能去他的学校参观,他道:“等你到后海那儿落脚再说吧,路程短点儿来回省事儿。” “那就今天搬。” 陆璟听罢抬起眉头看她几眼,放下餐具后就拿起手机发消息。 很快屏幕一闪,他对冯宜说:“过两个小时有人上门。” “啊?” 她这行为堪称想起一出是一出,但他居然一点没多说就同意了,还马上安排好了。 二十分钟后冯宜蹲在地上折贴身衣物和干净衣服作一个袋子,其他的像没开封的东西让人一块拉走完事。 只不过她偶尔抬起头时眼神狗狗祟祟的。 等探头探脑到一定次数,确认客厅没动静后她拉开床头柜,把上次去医院还没开封的药拿了出来。 这外用药想是不必要了,陆璟取了另外的且强行帮她用了两天,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冯宜在房间里打量一番,最后把塑料袋和药膏扔进了里面的厕所垃圾桶,想想又拉了几节手纸扔下去盖住,然后又走出来把避孕药药盒塞进了随身挎包里。 刚忙活完打上包扣身后就响起人声:“冯宜?” 吓得她一抖,匆匆转过身时看到陆璟正站在自己身后。 但她很快镇静下来,轻咳两声:“怎么?” “来看看你收拾得怎么样。” 冯宜缓下来,心想自己吓自己的人最没用了! “已经分类放好了,”她说着跨过地上的袋子从他旁边经过向客厅走去,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几口:“现在呢,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人过来?” 陆璟跟着走出来拿出手机:“我先发消息给贺城说一声。” 没两分钟,他的手机响起铃声。 冯宜看他皱起眉脸隐隐带点嫌弃地滑动接听键贺城的大嗓门儿就在屋里头回荡起来:“哟,你和小宜妹妹玩到哪儿了呀?” “谁你小宜妹妹?” 陆璟冷冷道,电话那头呵呵一笑:“就叫,就叫,又不是叫你,还得你批准?” “……” 冯宜看到陆璟瞳仁朝上,明显是想翻白眼,但听得贺城又道:“哎,小宜妹妹在你旁边吧?妹妹~这几天住得还舒心吗?” 她虽听到,但陆璟没点头就越过他用他的手机和他朋友聊起来,就很怪。 “妹妹别管他,我选的住处总怕有不周到的地方而你又不好意思说,真想听听你的入住体验。” 好热情,热情到她不好意思不认真回答。 冯宜先瞄了陆璟几眼,见他没有强烈反对的意愿小心翼翼地开口:“没有没有,这几天都挺好的。” “唔~果然在旁边。” 她一愣,下意识抬头看陆璟,果然见他把刚才欲翻未翻的白眼翻了出来。 好吧,她只是个筏子,没必要紧张。 “这儿的景色确实很好看,”服务水平她就不点评了,包括这几天去哪里吃喝玩乐买东西都是,有个活祖宗站在旁边感受到的服务水平不太具备参考价值。 “就是,就是……” 贺城道:“就是感觉设施老旧得像能进二手市场?” “不不不不那倒也不至于。” 冯宜赶紧摇头,即使隔着个屏幕。她住的这套房,加上层高一看就知道是最高房型了,酒店定然用心维护,只不过…… “只不过是能看得出开业很久了。”装修风格设计就能看出来很有时代气息的说。 “哎,还是个委婉的妹妹,不过大北窑招待所已经闻名许久,其实大家都知道。” 不是,这让她怎么说,你怎么知道这里“美名”远扬还让我来? 这时陆璟开口解释:“这酒店的价就上在它的地理位置和景观上,什么设施服务的都不一定值得上两成价钱,正好和你的需求对口。” 他直接挂了贺城的电话,冯宜听罢扯扯嘴角,两人静了片刻后她忽然想起:“所以,我要在京里待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回桐城?” 他原本敲着沙发扶手的指尖一停,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怎么?这才几天,你觉得这里不好待?” “也不是……”陆璟确确实实是让她这几天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例如昨天晚饭在楼上的云端餐厅用的,虽然她这山猪吃不出好歹,但菜单上一道菜有几位数她还是能数得清的。 “但我总不能一直不回家,一直待在这里吧?” 陆璟偏过头来看着她,看到她在安静中慢慢攥紧了放在另一边的拳头。 干嘛干嘛,这人要干嘛。 不过最后他偏回头看向窗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否,只是沉默。 她过了几天真似休假一样的日子,住在一个市区中心闹中取静的宅院里,早晨睡到自然醒,通常睁眼时陆璟已经过来,但不会来叫醒她,只在客厅一个人坐着。 她靠在卧室门边,从门框与墙形成的狭窄视线区里看陆璟。 他会背靠在沙发上不知在手机里看什么,只是偶尔会把手放下来,头微微抬高似在思考,过了片刻再度拿起。 是他怕惊扰她,还是她怕惊扰他。 待她洗漱吃用完,他们便会一块出门,走过了未明湖和薄雅塔,又走过了日晷和水木园,当她走出来站在路口,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两所学校在阳光下相对矗立,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会选择京大而不是华大呢?” 问罢又忽然想起上次自己问他为什么不出国时他冷下的态度,马上尬笑着找补:“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以当没听到,哈哈……” 陆璟这次倒没变色,语气平平:“因为京大数学学科排名全国第一,而华大只排第五。” “啊……” 好合理的理由,她挠挠头:“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你觉得京大更值得你选择的地方?” 他沉默,似在思索,最后道:“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进华大校园看见的尽是行色匆匆的师生员工,而第一次进京大,我看见了十几名学生坐在阳光下的草地上,笑着为刚发言完毕的组员鼓掌。” “华大务实求真,有强进取性和强执行力,很符合外界对于‘学霸’的想象;而京大允许校园内存在一群自由而无用的灵魂。” 公子王孙何必问(二十八) 晚上,冯宜把今天买的纪念品倒在沙发上清点起来。 陆璟拿起她买奶茶时顺溜给自己点的果茶边喝边看了会儿,想想没出声,选择自己拿出手机刷小白鸟。 但很快他的眉头开始起落,发现他之前已经调教好的基本只推国外新闻的首页掺进了好多奇怪的东西。 例如“让主人试试你的逼松不松”“撅高,自己报数”之类的短语清单,还有工具实操短视频。 他转而打开搜索界面,发现记录还在的时候手指在屏幕上停了会儿,干脆熄屏。 她已经看完开始把东西塞回袋子里。 “你买这些做什么,你想上华大还是京大?” “哎哟,那我可不挑,谁要我我就跟谁走。” 冯宜说罢想了想,看向他的表情变得有点惊奇又有点真诚:“你辅导过我之后还觉得我能考上京华吗?” 陆璟沉默,刚才说话之前还真没想起来那张五十分的、命题还极简单的卷子。 “有理想有目标总还是好的。” 冯宜一乐,心想她爸妈的想法跟他一样就好了。袋子里这个尺子、立体贺卡是给她同桌的,同桌学习努力鼓励一下;徽章水杯就是留着给爸妈看,表示一下自己这趟‘积极投身于教育活动’,已经有了京华做远大目标,希望他们满意之下减少怀疑。 但她面上却冲着他甜甜一笑,就像蒙蔽自己的父母一样:“哎,真不敢想象我要是能和陆哥哥做同学,天天一起上下课,吃饭自习都不分开,我会是一个多幸福的小女孩。” 陆璟抬了抬手,冯宜犹豫几秒还是乖乖地凑到他身边,结果手腕一瞬间就被拽住。 她身形摇晃之下手撑在沙发面上,虽没直接扑到他身上但一样俯着身同他脸对脸距离极近。 她外强中干,支着中气:“你,你有话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你找个时候,把最近的测验卷子和成绩排名发给我。” “啊,啊?” “你有信心一年之后考得上京城的大学么?不说京大,就211水平的。” 冯宜目光登时心虚游离起来,但同时又有点被戳了痛脚的恼羞成怒。 “那怎么了,我没这个水平不配在你面前呼吸?” “如果你真这么想的,那即使不能上同一所大学不也该努力争取和我在同一个城市吗?” 哎哟他怎么忽然较真儿了。 冯宜一噎,只听陆璟下一秒就灵魂发问:“你刚才是在哄骗我?” 她一下站直,连连摆手:“怎么会,我当然不会。” “那就好。那我是不是可以总结为你很想有能来京城,留在我身边的机会?” 冯宜动作一顿,眉眼一抽,她是这个意思吗? 好像跟她刚才说的话有点关联,但不多。 “那我想让你多考两分是不是得先看看你的底儿?放心,不管是我自己辅导还是给你请老师,我都一定全力督促你学习。” 冯宜张口结舌,他站起来,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她迷迷瞪瞪地倒在床上,直到手机一震。 薛明皓: 【晚上好.jpg】 她这才回了一点魂,脑子转了转决定给薛明皓表达一下谢意,上回因为陆璟打断她只能偷偷发了个“好的”就没再回复,他后面发的消息也没仔细看。 冯宜用上次小喵头插花的表情包开头。 对方很快回复了一个【摸头.jpg】 【是不是我的建议让你踩雷了呀?】 她还没来得及打字,对方发来的一句话就让她虎躯一震。 【没有啊,我正想和你道谢,我照着你的建议去胡同走了走玩得很开心!】 【那就好,我看你这么多天不和我说话,还以为你踩雷了不想理我呢】 冯宜虎躯又一震,自己真该死的感觉又来了点,急忙回复: 【啊啊啊抱歉,因为我们家庭出行,地方又大,走累了真的倒头就睡,这么晚才想起来和你说一声】 【私密马赛qwq】 【那你现在还在京城吗?】 【在的】 【那只有口头致歉可不太行】 她打字停顿下来,指甲敲了敲屏幕,第一次知道人情债的麻烦,还不能直接转账了结,最后道: 【我请你吃饭?】 【那倒不用这么破费,我很好打发的,一杯咖啡或者奶茶就可以】 她眉一蹙,感觉到了一点不对,犹豫的时候对方又发来叁个字: 【可以吗】 这她哪能说不可以啊,冯宜只能应下: 【当然可以,地点你定,但我跟着妈妈出来的所以时间得vxdt、】 她输到一半忽然听到已近在咫尺的脚步,手一抖指尖滑过屏幕输了几个乱码字符就发了出去。 “在和谁聊?” 她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但现下也明显没了继续组织语言的空余,干脆先退了出去。 “一个朋友,前儿个帮了我忙,让我请他喝奶茶呢。” “哦。” 陆璟随意应了一声,冯宜微微放松下来,果然他不是闲到什么事都喜欢寻根究底的人。 但下一刻他就掀开被子上了床,冯宜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已经换上了浴袍,刚才进卫生间竟是洗澡去了。 “你,你今晚又不回家?” “嗯。” 她眼珠转了转,还未来得及思考些什么陆璟的胳膊就伸了过来。 待到她被揽入怀抱,濡湿触感落到脸上时冯宜才明白,原来这人惜字如金的全是因为意图在别的地方上! 陆璟从脸一直往下亲,到胸前时直接把睡裙肩带一拉,两只顶上缀着红豆小包子便露了出来。 “别……嗯……” 他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冯宜胸前,叫她的颤音逐渐明显。 “你答应我的……七天,这才……” 陆璟在右边小乳上轻咬一口,很快上头就泛起红,她这身皮肉别的不说,从上到下都是如出一辙的白嫩娇气。 尤其是下头那张嘴,他上药那两回都是一碰就出汁,但又不知道让她歇多久才不会把人操坏,弄得他看完摸完又不能碰,回家那一路上都是硬的。 尝过抱着香软身体操穴内射的滋味儿后再用手解决显得如此将就,忍了几回后他后头干脆都没怎么和她有近距离接触。 他懒得同她打言语官司,压根儿不应,手往下头探去,摸到她大腿后又向上,终于摸到那层又滑又薄的布料。 “可我……” 他抬起她的臀扯下布料来想扔到地上时发现了不对。 抬眼一看冯宜,她已经撇过了嘴,触及到他视线的时候手扶在鬓边换上一副委屈模样:“好急色,都不听人家把话说完呢。” “还是说,成人活动也是陆哥哥辅导的一环?” 公子王孙何必问(二十九) 当表演浮夸拙劣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很难让人相信不是暗讽。 他停顿小会儿,又僵硬地套了回去。 刚摸到的时候他还真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毕竟他以前也没真见过和用过,但她这样作态哪还能不懂。 他松了手,翻躺到另一边。 冯宜目光偏斜,睨到陆璟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她便多了些有恃无恐的姿态,把“点到为止”的顾忌往旁一扔嘴继续犯贱:“陆哥哥,是不是鸡巴大的人要排解的欲望也更多?” 陆璟动作一顿,随即缓缓转头。 他沉下来的目光盯得冯宜发毛,仿佛她是下一秒就会被咬住脖颈的猎物,正犹豫着现在认怂会不会丢人时眼前黑影一覆。 预感成真。 “是。” 冯宜被他重新压在身下,刚穿上去的内裤这次直接被硬撕了开,下身的凉意直接把她的大脑冻结。 见着他真解去身上的阻碍,露出已经勃起的深红色阴茎时她急忙扭动起来: “我,不是,你,你想干什么!” 他先撸了几把,然后俯身压住她,吻密密地落下。 “要排解的欲望太多,你说呢?” 冯宜脑子一空,懵到陆璟亲罢分开自己的双腿用那根粗硬肉棍贴上来。 他,他来真的? 念头才起花户就被来回摩擦,几下之后他还嫌不满意,停下来思索后用手指掰开她的肉唇,露出里头的芯后重重挺送。 没有润滑就这样直接上触感难免粗粝,但他动作一直在加快,像要在她这身细皮嫩肉上擦出火星子般,膨胀的冠头来回滑过穴口,尤其是每次顶到淫珠时她都会抽搐一下。 “嗯……嗯……陆璟,你,别这样呀……” 弱点暴露,他又怎会心慈手软? 冯宜本已被磨得有些不敢张嘴,怕阻止的话全部变成奇怪的声调,下一刻这贴着她的肉茎短暂地停顿后竟直直对着上方冲撞起来。 她甚至能感受到龟头顶上来时淫珠与吐着清液的马眼亲密接触的瞬间,过电般的酥麻一阵阵散开,甬道里的热流不受控制地奔涌。 就当她被快慰吞噬时那膨大的冠头一个滑动,卡在了穴口上。 冯宜一个激灵。 “别,别插进来……”她话语有气无力,想支起身子都打滑了两次,结果他微微退了退,又滑动两下重新卡上去,闹得冯宜眉眼紧皱又呻吟一声。 “不插穴,怎么排解?” 她抬头看到他正盯着自己,眼神情欲浓重,又隐隐有一丝轻佻戏弄。 可她不敢赌他是不是真的要浴血奋战! “宜宜,宜宜错了……宜宜给陆哥哥含鸡巴可以吗?” 见陆璟眼帘一垂没有马上回答,灼热硕大的龟头还顶在她穴缝上透出危险的气息,叫她一狠心,微微张口吐出一点舌尖。 “陆哥哥,把精射到这里奖励宜宜。” 他手托在她下巴上摸了摸,两人下身这才分开。 冯宜坐起来一眼看见在他腿心高昂挺立的肉杵,深红发胀青筋缠绕,裹上了一层沾着血丝的水光。 她眨眨眼,吞了一口唾沫,僵硬上移视线时发现陆璟一直在看她。 不知自己盯着他性器打量时是什么表情落入他眼中。 她咬牙甩开这些心思,露出一个狗腿的笑容去拉他的手,又看向浴室,明显的暗示。 这无疑会败掉已起的情欲,所以她不确定他会不会答应。 “你怎么知道我大?” 冯宜万没想到陆璟下一句话竟是这个,嘴张张合合看着他愣不知道该怎么接。 这犹如证明题解答步骤里的“显然”“由题可得”,带了眼睛的都看得见。 “排解的答案可以尝试,但得拿出我怎么大的依据、论述和证明。” 十分钟后,她跪在床边专注侍弄着嘴里的肉茎,帮助它重振旗鼓。 不过让他硬根本不费什么事儿,她上回便发现他这两颗硕大的子孙囊最受不得刺激,先用手扶在这处轻揉一会儿,指尖顺着上头的沟壑滑动时他气息便粗了些,这时再开始用舌头在茎身上随意舔几下便能看到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起来。 这人跟没有不应期似的。 冯宜想着,身子又低了些方便舔到根部,开始用舌尖代替手指在沟壑上的动作,先勾一下,再用舌面磨一下,没一会儿就听到几声轻喘。 她停了下来,手搭在头旁边的大腿上抬起头,边感受着手下肌肉绷紧的程度边细声软语:“陆哥哥,你全硬了吗?全硬我就开始量啦。” 他背着光,眼神看不真切,只是手放在她后脑上按了按。 冯宜乖巧地低下头,这回直接张嘴含住了他右边囊袋,一边轻吮一边用舌面艰难地摩挲,十秒之后又换一边,这样来回几轮之后和她脸颊咫尺之距的肉茎像怒龙一样挺胀散发出热气。 这回她没再问,自己捡起了旁边的软尺绕了上去。 软尺拉开,她指尖点按在龟头上时陆璟似乎僵了一下,想是此时敏感,这样的死物贴上去只有被硌住的不适。 “龟头周径14厘米。” 拿下时冯宜的指尖还沾了点马眼溢出来的清液。 再往下选好位置又绕上去。 “阴茎中部周径12.6厘米。” “根部13厘米。” 她一一报出来,越量越认真,罢了拿起刚才在软尺旁的手机,屏幕是她刚才“预习”的浏览网页。 “根据英国泌尿学科期刊,抽检17岁以上男性样本600根阴茎,覆盖全球人种,平均勃起周径11.66,平均勃起长度13.12。” “哦还没量长度,我看看。陆哥哥你,你站起来。” 陆璟倒也配合,只不过没和她打招呼便直接起身,害得冯宜一个不察脸直接埋在他双腿中间,被粗硬的阴毛刮了几下也就罢了,那根肉杵还直接烫在她脸皮上。 她一愣急忙往后瘫坐,抬头和他对视几秒后又狼狈挪开,都不敢再说什么。 “勃起长度,17.1。” “所以?” “所以……陆,陆哥哥只有十六岁,但周径和长度均远高于十七岁样本平均值,已经属于大阴茎范围,我,我说陆哥哥鸡巴大是没错的。” 陆璟伸出手将她偏过去且一直往下垂的头强硬掰向自己,道:“说话不看人有些不礼貌。” 冯宜深吸一口气,过于浓烈的羞恼让她手脚都有些发软,只得暗暗攥紧了一边的手才有力气抬眼,眼睛直视着他又道: “陆哥哥鸡巴大是真的,客观上数据比较结果是,主观上,宜宜觉得……被陆哥哥操穴的时候每一秒都感觉要被大鸡巴干死了。” 公子王孙何必问(三十) j iz ai2 5 .co m 她抓起他的手放在胸前对他眨眨眼:“陆哥哥,可以阅卷评级了吗?” 陆璟按了按她的后颈,嗓音微哑:“结束了?” “噢……我好像是漏做了。” 冯宜点点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顺着后颈的力道跪在陆璟腿间,这回也不再玩些什么花样,直接一口含入他昂扬的头部。 她先一点点吃到自己的极限,等喉咙被顶住出现不适感时才停下开始艰难地缩动口腔嘬吸吞咽,片刻后吐出来用舌头在马眼周围打转,再重复含入。 头上传来长长的舒气声,耳边垂落的头发也被他用手指梳理到脑后。 冯宜这次吐出时不再在马眼周围打转,而是直接用舌尖抵在小孔处快速勾挑,令陆璟原本缓长的气息一顿,几声闷哼后原本轻轻拢住她头发的手便用了劲儿,迫她抬起头来。 她正含着他的龟头一脸无辜,对上他的视线时像被凶到了般吐出来,静了两秒后蓦地挣脱他手指,伸头在顶端舔了一把,然后又舔着嘴唇赶紧缩回去。 活像只耐不住馋偷腥成功的猫。 陆璟沉默片刻。 “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吗?” 她抬起头,眉头缓缓扬起,带得原本只是愣怔的目光也看得不似那意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冯宜歪了点脑袋,手搭在他深红发紫的阴茎上撸了撸,道:“陆哥哥在想什么?要是真问到我什么时候也这样跪在其他男人的胯间,被他们的鸡巴塞了满嘴,你又该不高兴了。” 她的手腕被猛地抓住一拽,看到陆璟脸部线条明显已经绷紧,整个神情阴冷了一个度时也没闭嘴。 “而且给男人含鸡巴,通常会吞精,被颜射,被拉起来操逼灌精,如果没个节制的话还会像陆哥哥前几天操我那样……” “唔……嗯……唔唔……” 冯宜的下巴被掐住,那根怒龙直直捅进嘴里,这回可跟她自己吃不一样,他发了狠一口气顶到了喉腔,她欲干呕的动作也没令他的动作慢下半分,硕大的阴茎就这么在她嘴里抽插起来。 冯宜的喉腔被一下一下撞击,他还在慢慢加速,没多久除了干呕感外她的喉咙也泛起细密的不适。 她不受抑制地泛出生理性泪水,手挣扎起来在他大腿上挠了好几下,但每挠一下他就会在下一次插入时挺动腰腹撞得更狠更快,完全是不怕她死要操烂她这张嘴的劲儿。 逼得她恼恨上涌,真想与他同归于尽! “嗯……呵……你这牙要是敢乱咬,以后可就只能喝水了。” 他喘息渐重,低头盯着她眼眸恼恨含泪,却又不得不被自己阴茎撑大了嘴忍受侵犯的模样,小腹一紧开始提速冲刺。 十数下就把冯宜干得眼白翻起再没了挣扎的余力,任由他这般操弄了不知多久后他才深深一挺,抵在她喉咙上闭起眼睛激烈释放。 射完他也没有抽离,就这么托着她的下巴继续放在她嘴里暖着平缓气息,又扶着胯间的头再看时她早已半厥了过去。 她的回答似乎真触怒了陆璟,这天之后他的态度一落千丈,她被喉咙的痛麻和脸颊的僵硬叫醒后发现屋子里只剩了自己,唇舌还残余着浓郁腥膻的精液,而后他两天只来了一次,也没待多久便走了,似乎就是看看那天操完把她扔下之后人还活着没。 他在下午忽然到来,而冯宜正坐在客厅里昏昏欲睡,听到动静转头的时候愣了一下都没反应过来是梦还是现实,各自都微皱起了眉头,跟木头人似的不说话也不动。 半晌后还是陆璟先打破僵局,在右手边的沙发坐下。 因为是临住所以这院子没有安排什么仆佣,陆璟只能自己伸手去提桌上她摆出来的茶具。 挺有闲情逸致,把这屋里藏的茶叶都翻出来了。他倾倒几秒后才从思绪中脱离,后知后觉壶嘴只流出了一点点深红的茶汤,刚够铺满杯底。 还是冷的。看更多好书就到:ji zai17.c o m 本只是一件小事,但他动作却莫名僵滞,等冯宜再一眨眼就看到他抬手直接把壶给扬了,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庭院中炸响。 她静静看着,不知道这人发什么少爷脾气,反正不用她赔他爱砸砸,自己现在喉咙肿痛嗓音嘶哑,根本没有任何兴趣开口。 他砸完闭了闭眼,靠回沙发上,两人又开始比起了木头人。 直到十五分钟后他率先退出“游戏”。 莫名其妙的半小时。冯宜低头,右手揉搓着左手的手指,这两天太无聊,因为喉咙不舒服不敢乱吃东西,只有晚上到旁边公园转转吹吹晚风才感觉舒畅些。 冯宜知道他爱听什么,“陆哥哥是心肝儿是唯一,这辈子只有陆哥哥的大鸡巴能操翻宜宜”诸如此类的甜蜜骚话既能满足他对所属物的占有欲又能大大助兴。 只不过话到嘴边就转了个弯儿,她忽然有些好奇,自己要是不识相呢? 她识相了太多次,或是讨他欢心,或是惧他胁迫,这回要是不呢? 说实话遭罪的时候冯宜觉得自己贱贱的,还拿自己的肉体去玩求真测验。 但当发现他没继续体罚而是态度冷淡时她心底还真一松,狗命暂时不会被索走,后知后觉的惧怕过后变态一般的好奇与玩味几乎克制不住。 公子哥儿向来高傲有余,他会就此彻底冷落她,将尚未腻烦的玩具扔掉吗? 少年游(一) 冯宜想想拿出手机给薛明皓发消息,上回答应请他喝奶茶还没给个交代,陆璟这几天应该不会再来正好把人情债还一还。 薛明皓消息回得很快,不仅一口应答下来也没有多问她什么,只是说了一句: 【猜到你上次想说的是时间不方便得再看看了,还好你没真咕咕了我】 他每次说话都能恰好地把冯宜的不好意思勾起来,她仰起头清清脑子里的思绪,再坐直的时候无奈地摇摇头: 【你这么热心地帮我,我又怎么会不记着去咕咕你?】 聊罢她抓着手机重重吐了一口气,说真的现在的情况她甚至在想自己偷偷订票跑回家陆璟应该都不会立刻发现吧? 但不告而别偷跑,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他懒得追究,就当没她这个人彻底丢脱手,要是坏的话…… 她用手撑住额头,评价为不划算。 次日下午,薛明皓约她在南锣鼓巷地铁站口见面。 “正对着地铁口方向是不是有个路口?往路口走。” “我好像看见你了。” 冯宜将手机从耳边拉远,看到有道身影朝自己走来。 “你等久了吗?” “就比你早两分钟。”薛明皓一笑,但很快注意到她的异常,问道,“你是喉咙不舒服吗?” “嗯,前几天扁桃体发炎,不过现在好很多了。” 他惊讶地瞪大了一些眼,马上又道:“所以你前几天是生病了才……” 冯宜面不改色地又“嗯”了一声:“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晾着你的,除了身体不舒服还有得陪着家人,所以……” “没有没有,不过你现在真的好了吗?” “已经消炎啦。” 两人走过了马路直进景区,一开始的客气后便安静下来。 冯宜慢慢感觉到不自在,她的社交面并不广,对于朋友的需求一般限于互相说点小话和分享好物,显然与身边最近的女同学相交已经足够,和异性交往的第一动力纯来自于多余的荷尔蒙无处发泄——她当时主动勾搭陆璟就那么回事儿。 所以,所以现在跟一个半生不熟,也没有歪心思打算的同龄男生单独出游还真有点怪怪的。 她有点后悔起自己随口和他说当时定后海附近就是为了附近的景区这种话,引得他接话说自己也很久没来,问她能不能顺便一起? 冯宜微侧过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两人视线一碰他像被抓包了似的马上直回去。 不是,要看就看,样子一偷摸还真像他们有什么似的。 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正好经过一个糖葫芦铺子便打岔道:“我想买点吃的带着。” 两分钟后她拿着一串长得可怕的冰糖葫芦,人震惊到一定程度时真的会笑。 该怎么说,活像她小学时候那仪仗队站最前边儿的指挥员竖起来的导棍,还比那导棍喜庆,一串糖葫芦红彤彤的十分红火。 而一旁的薛明皓则是拿着相同长度,但串着不同水果的迷之组合串。 “这是否有点太过猎奇?” 薛明皓正抬起一点眉毛打量着手里的“冰糖水果长棍”,听得冯宜问摇摇头:“不会,串点水果山药的已经算正常,我还见过串猪蹄儿的。” “啊?” 冯宜瞪大了眼睛,薛明皓想想又道:“我们这儿到处都卖糖葫芦,不猎奇的没有市场竞争力了都。” 她无话可说,边走边啃起来,结果因为太长,手垂到最下都不好咬,好不容易咬到最上头那颗,结果还没稳住另一半掉下来沾到了裙子的下摆,她当场苦了脸欲哭无泪。 薛明皓赶紧从旁边的小摊买了瓶水给她浸湿纸巾,看着她低头时发丝滑落,露出无袖牛仔裙遮挡不到的肩膀,白生生的。 他这才发现她的上臂与下臂有浅浅的色差,即使下臂在常人中也属于白皙,但同这一小截相比就显得暗沉了些许。 也是,今天天气晴好她也没打伞,想是平时就不怎么注意防晒,而且…… 而且她是一个很有活气儿的姑娘,肯定不怎么在家闷。 刚才经过快消店时自己竟也没想到顺手买点遮阳器具。 他看着她擦拭的动作忍不住道:“要不我帮你拿着你再吃吧。” 冯宜手停下来想象了一下连连摇头,那不就是他喂她吗。 这条巷子其实不长,也是七百多米,如果不走旁边的茅盾故居之类的景点其实很快就能到头。 两人出巷口时夹带了不少东西,薛明皓带她到北锣鼓巷的一家茶馆,提起手中包扎起来的糕点对她道:“我们还是先坐着解决一下它们吧。” 这地儿是一座四合院改建而成,他们选在东厢堂座,冯宜往外打量一番感觉确实不错,她甚至能想象到秋天黄叶铺地时的静美了。 两人坐下来时都不约而同安静着平息身上的热气,服务员端来她点的冷泡茶时她才道:“这种商业化程度太高的街道你们本地人一般都不来吧?” 薛明皓一愣,过了几秒才道:“也不一定,反正这儿也不收门票钱,可能哪天有了兴致就会走到这里了。” 冯宜知道这只是委婉的说辞,心里明白但不说破,只问:“你不会劝别人别来,时间留在别的更划算的地方吗?” 他道:“其实旅游图的就是一个兴致,尤其是这种比较有名的地方,来打打卡等回去说起都有些东西好聊,不然指不定哪天网上或现实里看到别人提起相关话题心里又后悔起来呢。” 她忍不住笑着点点头,打趣一句:“薛导游对这块儿确实经验丰富。” 跟某位公子哥不一样,虽不直说,但会把“无聊,谁会来这儿啊”写在脸上,且对路边的小吃没有任何心得和想法。 少年游(二) “对了,你小姨身体怎么样了?” “啊……很好,很好,我多了个快八斤的表弟呢,她现在已经出院去月子中心了,谢谢你关心。” 冯宜有了思路编起来特快,薛明皓不疑有他,点点头一脸了然:“你在京里也待了有段日子了吧,是不是想等你小姨出了月子再走?” “对对,怎么这都被你猜到了。” “哎,人之常情,只不过这么久没回学校你和你家人会不会担心耽误功课呀?” 她“唔”了一声:“其实还好,到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其实高中知识都学完了,下个学期都开始总复习了,真的学得会的积累在那,考试前做点真题恢复一下记忆就行,学得烂的已经烂两年了也不差这点。” 说罢冯宜抬起头,发现薛明皓皱了点眉头:“你是短板科目明显吗?如果你打算走高考的话可不能这样轻言放弃,到时没补起来拉了总分太吃亏了。” “你是哪一门学不好?” 她没想到薛明皓会在这上头忽然寻根究底起来,愣愣道:“数,数学吧。” “数学大概什么水平?” “额……好像上了高中之后只及格过一次。” 他眉头皱得更紧:“你是文科的吧?而且你们那个省用的卷子也是全国卷里偏简单的,远没到论天赋的地步,你这……” 在薛明皓的目光下,冯宜感觉自己的身量在极速缩水,最后变成了一个小人儿。 当初陆璟辅导她时虽也对她皱过眉头,但那只是一种出于孺子不可教也的纯不耐烦,而薛明皓这目光隐隐有些“你怎么能这样自甘堕落不努力呢”的指点,总觉得一个是对她一方面能力,一个是上升到了她这个人所以格外不适。 数秒的安静后,薛明皓慢半拍意识到不妥:“抱歉,我话多了些。” 但气氛没有丝毫好转,他犹豫一瞬,忍不住又开口,不知算是解释还是劝说:“我其实还有个小姑,当年学习的时候也是有些任性,最后高考成绩不理想上了个职专,我爸和大姑在京里有余力想拉一把时她又已草草嫁了人,每次我爸回完老家都直摇头。我……” “我就总忍不住想劝人有机会就抓紧机会好好学习,这既能锻炼自己的意志和专注力,又能让以后有更多的选择。” 他话都这样说了,冯宜还能说什么?只得先打个哈哈给各自找台阶下:“你说得是,确实我看到你们这样的学神心里很是羡慕呢,你是不是也保送京华了?” “嗯……我和上次一起去桐城的两个同学都是国集成员,可以直接保送。” “真厉害,你们都选了京大吗?” “我和另一个男生是,还有个女生她好像这个暑期要去米国上夏校,可能是想尝试哈普麻,不行的话再上京大。” “噢……还可以这样呀。” “对,进入国集得到的保送资格是可以一直保留的,例如丁湘——就是那个女同学在高一获奖,她就可以选择不马上进入京华预科而是保留资格去做海本申请。” 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两人都认真地转移着话题。 “这个资格可以保留多久呀?” “理论上是一届国集名额就一直锁定在你身上,但我还没有见过延缓叁年以上的,因为延缓的人大多是打算申海外校或者因国集排名没进前六没得到国家队的名额打算再刷一年竞赛,争取个跟其他国家选手较量为国争光的机会等等,基本可以归属为高中这一时期延展进行的学业活动,高中一毕业就没什么好再暂留的了。” 哈哈,他爹的,果然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的都大,她更能心安理得当咸鱼了。 不过冯宜面上还是不好道粗鄙之语,只挤出一副佩服的模样:“你们都好厉害,京华在其他人眼里是可望不可及的梦校,而你们却能让京华虚席以待。” “你也可以啊。” 薛明皓忽然身体向她的方向前倾一点,看着她道:“我相信冯同学肯定能学好的,如果你有需要,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 陆璟是寻个理由存心折腾她,这位又是想干嘛? “这……谢谢你的心意,但你说帮我做做攻略是举手之劳也就罢了,其他的我真不能麻烦你。” 普通京华学生去做家教也得几百一小时,何况国集这种应该是竞赛生里拔尖了的吧?冯宜可听说过竞赛这种特殊课程的时薪是普通家教的两倍起跳,他们这非亲非故的可不好应。 而且她爸还真花过钱帮她找本校老师开小灶,对她来说鸟用没有。 薛明皓向她眨眼:“你也不想想,我都能抽时间给你做旅游攻略了,肯定是闲得慌想找点事做,跟麻烦有什么关系?” 她小声道:“你这样的履历没事想找人指导指导,网上发个贴一个小时私信箱就能爆炸,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我对跟哪个陌生人成为校友没兴趣。” “啊?不不不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就算从现在开始不睡觉了也很难考上京大。” 他道:“先努力嘛,京城有很多全国专业第一的好学校,同城其他学校的朋友就不能叫校友了吗?” 冯宜抿住唇,几秒后还是忍不住“嗤”一声笑出来:“这说法确实新奇又令人难以反驳,但我还是不太想麻烦你,好意心领了。” 她笑出来后气氛自动缓和,薛明皓也不再说,两人用完茶后日头也下去不少,他们又往后海方向溜达去。 在又走到一个校门时冯宜由衷感慨:“不愧是文化中心的首都,总感觉两条街就有一个学校。” “可能因为这是内城区,人多发展久自然学校就多,往外除了海淀其实含量没那么高。” 她看看这个匾额问他:“这是初中还是高中?” “初中。”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 “跟师大实验比呢?” 这话问得薛明皓沉默下来,似乎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 “都挺好吧,京城名校多不容易分出第一,这个学校管得严但是中考平均分非常高。” “那你上的哪个初中?” “实验。” 冯宜睁大了眼,没忍住问他:“你也实验的?你小学不会还是实验二小吧?” 薛明皓一愣:“为什么这么说,我黄小的。” “啊……”她挠挠头打了个哈哈:“没,没,这小学有名,我就听说过这个哈哈……” “哦哦,二小确实是闻名的超级牛小,不过你刚才为什么说‘也’?你还认识谁也在实验?” 啊啊啊啊啊他耳朵怎么这么尖! 冯宜虽然心里在尖叫,但面部表情已经及时控制住,眉头撇成八字:“我没说啊,你听错了吧?” “我听错了吗?” 她认真地点点头:“你听错了。” “噢……”薛明皓虽然很是有些疑惑,但想想这种事她有什么必要骗自己?可能是真的幻听了。 少年游(三) “那你为什么选择实验?” 冯宜把话题绕回来,薛明皓诚实道:“因为当时学校给我家里打了电话想对我进行点招,实验不仅也是好学校而且竞赛底子在西城也是最厚的,各方面都很适合我,我爸妈就高高兴兴地把我送去了。” “噢,这样啊,那这样说当时和你一起来桐城的同学初中都是实验了?你们初高中都是同校岂不是很熟?” “同校是同校,但我比他们大一届,只能说脸熟但不是很熟,陆璟和丁湘他俩可能会更熟一点?”说罢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看冯宜欲言又止。 “?” “你……你是不是认识陆璟?” 她放在裤边的手掌缩起,一脸不解:“你是说另一个男生吗?我怎么会认识,为什么这么问?” “之前在桐城,我考场外原本打算和你说话的时候陆璟那会儿刚好走过,忽然你就跑了,是不是……是不是去追他的?” “我只是急着去上洗手间。” 她想也未想便立即否认,薛明皓看她确信的模样张张嘴,没再好追问。 第二天,冯宜又禁不住他的约见邀请。 具体是怎么个禁不住呢? 她说今天没空哦抱歉,薛明皓问那什么时候有空,可不可以让他提前准备一下? 【可能后两天都没空,然后就要回桐城了】 他一句就把冯宜噎住: 【对不起】 【我昨天让你不开心了】 要不怎么说冯宜在不该薄脸皮的时候薄脸皮,一番犹豫后强颜欢笑着安抚他: 【哪有,你怎么这么乱想?】 她揉揉发痛的太阳穴,最后还是同意了出门。 他们约到了一间书店,边从下往上逛着不同的书籍分区边说些闲话,忽然薛明皓道:“哎,这个学科基础手册好像很多人在用。” 于是他拿起来翻了翻,表情越发赞赏,买下来之后递给了冯宜。 “……” 她欲言又止,他还道:“这个手册的知识点和出题精准定位在初学水平,你写了让我看看你现在的基础?” 冯宜总不能现场掉头就走,只得坐在一楼多功能阅览厅的落地窗前咬笔杆。 她有点烦,她承认,薛明皓说的没错,她那里文科数学卷子的考察水平,确实只要是用心听课努力刷题远不至于及格都考不出几回,但她就是不爱做费劲的事,一做到没有思绪的地方就想摆烂,摆烂不做就更不会,然后开始恶性循环。 而薛明皓看到她坐了十来分钟就开始咬着笔杆发呆放空,想问她到哪儿不会了,她指着一个只是公式的简单变形的题目,他给她写了原式提醒,她才慢吞吞地算了起来。 不会没事,但这专注力和积极性也忒差了。 薛明皓想想她性子的确看起来就活泼好动,难静下来能想得通,他说服完自己打算再琢磨琢磨能从什么方向再引导。 “林公子,您这是在?” 林熙和站在建筑外围的一个凸起后,只伸出一个手机,按下快门就是一个十连拍。 好家伙,这村姑临时被带到京城都能找到机会在外头沾花惹草?要不是他今天正巧经过这边,还真瞧不出! 林熙和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站着好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出声那个正是来迎接的主管,那人全身僵硬连连鞠躬向后退了几步,不敢再随便吱声。 他点开了一个写满杂乱公式的小黑板头像,把刚才拍的照片全发过去,不附一语。 多说无益,你自己看呗。 “呜——呜——” 冯宜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斜眼一瞄马上上滑挂后台,也正是因她动作够快薛明皓没看到屏幕上的备注。 “我去接个电话。” “哦……好的。” 冯宜左右看看,走到了安全通道那头才接通。 “……喂?” “你现在在哪?” 好几天没见,他这张口第一句话就像衙门审讯,语气冷得能叫六月飞起雪。 冯宜一寻思,反正人已经得罪过了,说脖子要硬一点那就硬一点,故而也学他的口气冷冷回道: “外头。” 电话那头静了下来,冯宜居然能感觉到寒气呼呼地从手机听筒往外冒。 数秒后“咔哒”一声,电话被挂断。 她往回走的一小段路里一直盯着手里的屏幕,总觉得陆璟打个电话就问这一句很不对劲。 薛明皓自然也一眼看出回来的她心神不宁,正想招呼时嘴里的话一转,小心翼翼地询问:“怎么了,是出事了?你要先走吗?” “没事,只是我妈和我说她挎包找不着了,问我看见没。” 薛明皓觉得她的样子有些奇怪,不论是她刚才滑过来电提醒的动作和现在心事重重的样子。 冯宜心里更烦,更没心思看什么书,正糊弄了十几二十分钟打算和薛明皓说今晚要和小姨一家下馆子准备脚底抹油的时候,眼尾风不经意扫过外头靠近街口的园区立牌,旁边站着一道黑色的人影。 她开始还以为自个儿眼花,却不曾想对方见她抬头知道自己被发现后就直直向这边走来。 她目光呆滞太久,薛明皓不由顺着看去,正瞧见一位穿着黑色衬衫的男生叁两步停在他们面前。 距离很近,但一层玻璃将店内和店外的人隔开,只有对方冷淡的目光直直穿过阻碍落在他们身上。 “陆璟?” 薛明皓疑惑又惊讶地叫出他的名字,但窗外的人除了刚才那一眼再也没把目光停留他身上,只面朝着他身旁,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后附在耳边。 他看到冯宜的手机一亮,来电提醒上赫然显示着两个大字。 “陆璟”。 少年游(四) 正在振铃的电话在此时冯宜的眼里犹如一颗正在倒数的炸弹,她接与不接都能炸得她粉身碎骨。 而陆璟也不着急,就这么站在原地举着手机看着她,她每多迟疑一秒目光就更冷一分。 她的脑子已经对现状宕机,灵魂快要从七窍里飞出去,明明她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 对啊,她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吗? 她思及此处定了定神,努力忽略旁边存在感越发明显,让她难以招架的目光接起,他只给了两个字: “出来。” 这回他好像已经失去耐心,冯宜不过犹豫了一瞬,他便大步朝着入口方向走去,显然是要直接进来逮她了! 她吓得从高脚椅上跳下来,左右看看不知往哪逃时只听有人叫了一声: “冯宜。” 她抬头,看见薛明皓一脸复杂难言,动作一僵。 “你们在做什么?!” 陆璟刚从外头进来就瞧见他俩那目光都黏在了一起,忍无可忍一声厉喝。 他快步上前擒住冯宜的手腕,盯着她字句像从牙齿里咬出来的一般:“我问你,你在干什么?” 此时大厅里的人齐刷刷全看了过来,不知店员是不是看懵了,居然没有马上上前阻止维持秩序。 “我……” 冯宜张了张嘴,尚想不出如何应对时另一边又传来一句: “冯宜,你明明和陆璟认识,为什么要骗我?” 语调不似陆璟冷厉,只是轻飘飘的,让人难以分辨期间有多少责怪或是怨怼。 她咽了口唾沫,只见陆璟的目光化作寒光闪烁的刀刃,恨不能将她片成包子馅儿。 “你和他说不认识我?”陆璟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哈”了一声后猛然按住她的肩膀,逼迫她转身面向薛明皓后轻佻地拍拍她的脸:“可能是你觉得认识不够形容我们的关系,毕竟这好些天里,你哪天不是在我的床上醒过来的?” “我怎么天天从你床上醒过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被他这样剥开人皮谈及私隐,冯宜涨红了脸,而陆璟倒丝毫不知何为羞耻,只平平道: “住所是我过眼的,床当然也算是我的床,只不过我没有每天留宿和你睡一起,这样描述够准确了?” 她被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见薛明皓的眼睛睁大,瞳孔收缩。 的确,他们不过才十六七岁,实在令人难以想象他们已做过多少交颈共眠的事了。 此时店员终于上前阻止:“你们……麻烦您不要在此喧嚷,这是书店阅读区,需保持……” 这店员上前时还打量了好几眼他们,明显是也被这出主角如此少龄的叁角情感大戏震惊,即使他自己也想看,但为了饭碗而不得不履行一下职责。 不过他眼色不足,竟妄图向陆璟伸手,显然是觉得这位比较能起事儿,得先把他控制住。 但陆璟只一个眼神就让店员僵直在当场。 他一手死死钳住冯宜的肩膀,另一手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对那头道:“你带人过来。” 挂了之后他平静了些气息,直视着她出来偷偷私会的另一位异性,犹如发号施令般道:“不想在这继续丢人就告诉他,我是你的谁!” 冯宜一点儿也不想配合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他在自己身上宣誓主权,承认她是他的所属物吗? 开什么玩笑! 她事实上是与不是,私下里怎么认都罢了,怎么能在这时候开口摆在台面上,羞耻而又丢尽尊严。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她脸上的羞耻难堪如此明显,薛明皓深呼吸一回,却仍稳不住语调:“我还有些事,冯同……冯宜,再见。” 他从座椅上下去,正欲离开,却被陆璟抬手拦住。 这时书店大门又一次被打开,林熙和带着几名穿制服的员工和几名穿着衬衫的人。 他挑眉看着这不出意外的、犹如捉奸一般的现场,身后的人自觉上前把站在陆璟旁边的店员拉走。 他倒不差时间来看陆叁儿的热闹。 “还有事吗?” 薛明皓侧头,这架势虽让店内其他人震惊,但他毕竟认识陆璟也有一段时间,即使身边没人知道他的背景,但在京城达官显贵遍地,尤其是西城名校这种能提纯含量的地方,围绕着他的人员偶尔露出或是恭敬或是讳莫如深的表情就足够说明问题。 陆璟似乎轻哼一声,目光犹如嘲他不自量力。 然后就用这轻嘲的眼神锁定住他,当着这在场二十多人的面俯下身,咬上怀中人的唇瓣。 少年游(五) 陆璟一开始还在看着他,挑衅般用牙齿咬住冯宜的下唇拉扯,将她原本丰润的唇瓣像果冻一样舔咬亵玩,很快他的心神就被牵引走,好像尝到了什么蜜汁一样闭目按住她的后脑进一步深吻。 他得逞了,薛明皓看见了两人唇齿辗转的间隙里露出相缠的舌尖。 冯宜从脸红到脖子根,不停挣扎往他身上推的双手被一把擒住,像惩罚一样勾住她一阵深吮汲取汁液,还发出几声令她快要羞得当场厥过去的吞咽声。 他要拉着她在二十多个人面前上演激情片段吗?! 混帐! 但自从第一次把他咬伤之后他的反应都极快,冯宜的牙刚碾上他的舌头就被掐住了下巴,霎时所有的热度远去。 “你现在可以走了。” 陆璟的手臂横亘在她背部,语气、眼神与姿态无一不在言说傲慢。 “你……” 冯宜即使被他半搂着看不见两人的神情,光从这语气都能想象出来薛明皓此时的难堪,作为同样难堪且毫无反手之力的人她这屁股想不歪都难。 她用出自己最大的力气将手放在他胸前,狠狠一推。 陆璟不防,还真让她成功推得连退了几步,还没反应过来时冯宜转身对薛明皓低了些头:“抱歉,我对你说了很多谎,没有其他事的话,你先快些回家吧。” 这话语前后不畅,但薛明皓看见了她眼里的急切,方才被欺骗的难过和被欺辱的难堪一淡。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也没能力插手冯宜和这算半个同窗的同学的私事,除了按她的心意快些离开叫她少些顾忌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薛明皓没再说什么快步离去,那边抱着手看戏的人也没打算拦,只他在到门口处时还回头望了冯宜一眼,其中的担忧能叫所有人都察觉。 这动作落在刚刚回过神来的陆璟眼里犹如一点火星落在了引线上,他的下颌线条霎时间绷紧,马上就要抬手想把人留下来! 奈何被反应更快的冯宜抱住了腰和双手,这眼中钉也在此时全须全尾地出了门。 “你还想怎样!真要在这撒你的少爷威风,然后被人当成笑话拍了发到网上叫你老陆家光荣一回?!” 陆璟一顿,冷冷扫了店内一圈,路人已经散完,想是刚才亲她的时候林熙和让人清了场,只不过她的视线一直被他的身体挡着没察觉。 但确实不好继续在这显眼,全家光荣倒不可能,只是若再有风闻传回去,一嫌个多事不消停他就真不好再把人放跟前儿了。 冯宜被他拽得踉跄往前,只在经过那个一直看她不起的臭天龙人面前停了一下。 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无需言语,一个眼神就能表示承情。 不过对方似乎不太在乎陆璟是否承情是否感激会回报,打量她的眼神有些讥嘲和轻蔑,话却是对陆璟道:“这都入夏了,脑袋也不凉,何必?” 陆璟不答,重新将她拽起步。 两人走到路边一辆黑色轿车前面,马上有人来打开车门,他直接把她推趴在了后座上。 “砰”的一声后,他掐着她的后颈,一字一句挤出显然已是恼怒至极:“我想怎样?嗯?怪我棒打你俩这对野鸳鸯了?” “你少放屁!呃……谁是野鸳鸯,我和他就普通朋友的关系,你自己心脏看谁都脏!” 她刚出言不逊了半句就被陆璟一个用力掐断了气焰,但她犹不服,顶着脖子被卡住的异样感理直气壮地反驳着。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你见着我跑什么?和他说不认识我又是什么意思?承认和其他男的有关系会碍着你和人苟且的心情是吗?” “我,见着明显来找茬的我为什么不能跑?!而且你私事会老老实实的全和外人说吗!” 这一句可是打着七寸,叫她声量马上下去了一半,虽她是真这般认为的,但撒谎确实令人理亏一筹。 “哦,现在知道说他是外人了,这刚才当着我面都能含情脉脉依依不舍的怎么没想起来外人这词儿?” 他忽然收了声,手一松眼神莫测地上下打量她几轮。 “你,你又想怎样……啊!!” 冯宜被他扑上来压倒在座椅上,今日穿的短裤只有系带没有扣子,一番拉扯后轻易被解开扒到了腿弯。 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一手擒住她的手腕,身体压住她,另一手开始解腰带。 但脱到一半想往上蹭时发现这空间狭小如果不除干净衣物根本无法施展,便又继续把她扒完,内外短裤瞬间全落到车地板上。 冯宜被他来回摆弄到下身空空,见这人伸手似想把自己抱起来时伸脚想踹,不料这一伸出去就被他抓住小腿,往外拉开。 反而叫自己的私处完全暴露于他眼前。 陆璟忽地伸手在上头一扇,冯宜在听到“啪”声后两秒下身麻意才传到大脑。 她被扇得还没回过神,腿心的嫩肉马上又挨了一下。 丝缕的痛麻并不明显,只是他手扇上来时的力道带得她全身一颤,下意识就想缩起来。 “缩?” 他掐着她的大腿不许她合拢,伸手“啪啪啪”连续数下抽打叫冯宜惊急哀吟。 “别,别打了……啊!” 他倒真停了下来,掌心覆在蚌肉上轻轻揉动,满含着热度的抚慰。 冯宜觉得这动作有些熟悉,思索间理智尚存,可不争气的下身已经被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亵弄手段驯化,穴道内的热感在积蓄。 陆璟揉了一阵后改用拇指在穴缝中滑动,却很快察觉她这处肌肉绷紧不知在戒备些什么。 他只当是冯宜对他的抵触颇为不快,于是两手拇指齐上,分按在两边蚌肉用力掰开,她脚背绷紧,原忍耐着的热流一下冲出,停在蚌肉上的手指也没了动作。 “淫贱。” 小片刻后她才听到他低声詈骂。 少年游(六) 陆璟忽然手一松,左右各看一眼后沉吟几许,最后拍拍她的腿根,朝车前座一抬下巴:“自己选。” 两人打过的这许多交道足够冯宜直觉不妙,脸上泛起警惕之色:“选?选什么……” 他掐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拉起来一些。 “挡杆,手刹,选。” 冯宜一愣,慢慢转过头去,看到陆璟平静而又隐含强硬的神色终于确定他说的话就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是人?” 他不语,直接将她抱起来从主副驾驶中间推了过去,然后自己草草提了一下裤子下车上车,坐到了主驾驶位置上。 前挡风玻璃不能做任何阻碍视野的措施,内外双向透明,换言之,她若是不小心露出了什么,又正好有路人经过往里看的话…… 冯宜在控制台上找着支力点时慌慌张张的,不时抽空往外瞧,生怕有哪个过路的人眼神瞟进来,将自己这副下身光裸的羞耻模样全看了去! 又听车门一响,某个混帐已像个催命鬼般坐到旁边,真是叫她眼前一黑! 他竟真妄图摆弄她的四肢将她双腿分开挪位,那挡杆头比鹅蛋还大,若她真坐上去,那,那下面吞得了也要被撑成黑洞,吞不下不更是要变成血洞! 冯宜越想越哆嗦,爪子亮起来开始乱挥想挠人。 “放开我!放开!你凭什么要我坐,我不坐!” “因为知道问你什么你都不会老实招,不如情况我让人去查,这张淫贱骚嘴直接上教训就行。” 陆璟生挨了她几下手臂脖子都见了红痕,换得掐住她的后颈的时机,手一个使力逼迫她与自己相视:“省得我一转眼的功夫,你就急不可耐地又想勾搭一个。” 薛明皓,又是薛明皓,这才几天,自己都还没拿定怎么办她,她就在墙头上跃跃欲试了! 还是被他兄弟撞到发给他的,真够长脸! “我跟薛明皓连手都没碰过,你眼睛和心哪里都脏才会看别人也脏!放开我!” 两人拉扯间她腿心撞上拉杆,生硬触感叫冯宜浑身一僵。 “是还没来得及就被我坏好事儿了吧。”陆璟冷冷道,“毕竟我低估过你馋男人的鸡巴程度,不如直接给你捅够了,省得见着个男的都想跪在他们胯间被他们赏精吃!” 他本想用她自己的话淫辱一通,说罢先压不住反倒是自己额头的青筋,只懒得再听她胡扯开脱,语声一厉:“坐!不坐这个我就让人拿钢棍来捅!” 她被按住双臂腿心顶在快有她拳头大的挡杆把手上,陆璟施加的力道令她身体不停向下与顶端研磨—— “我,我不要,你松手,松手!” 冯宜想和他谈条件,却抑制不住惧怕尖利了调子声音颤抖。 而陆璟的情绪只有阴沉与更阴沉。 他的手落在冯宜脸颊上,拇指抹过她的眼睛,她下意识闭起,颤抖从这一小片相触的肌肤传递。 手臂上的桎梏消失,转为一瞬的牵引令冯宜倒在他身上。 陆璟没说话,只是微垂了眼帘半俯视般看着她。 冯宜呼吸急促了些,隐隐明白这是他给的最后一次服软的机会,不想被乱七八糟的东西捅烂在这,就要学乖,承认鸡蛋不可能碰过石头,妄为只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她手搭在他的肩膀直了点身形,双腿分开,面对面跨坐在他身上。 车内安静数秒后冯宜见陆璟仍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动作没有打断,便伸手握住他初立起的性器来回撸动。 陆璟呼吸变深,片刻后拍了拍她的后颈。 冯宜仿若不察般盯着手中又粗了一圈的肉茎继续动作。 说是盯着,但她这片刻里眼神呆僵,全身只有手在机械动作,陆璟停了一瞬,猛地抓着她的胳膊向右使力拉拽。 冯宜猝不及防往旁边倒去,他表面平静但一字一句藏不住从牙缝里挤出来般的切齿:“这么不情愿就别往我身上爬,看了真倒胃口。” 她的大腿也被抓住,眼见着真就要从他身上被掀离往她害怕的器具上倒去,冯宜慌忙揪住面前人的衣襟吻了上去。 陆璟紧抿着唇,手覆在她后颈上似乎想把她揪走,他不需要这迟来的柔顺示好,她错过了自己给的机会。 但她唇瓣摩挲时他尝到了一点咸涩。 陆璟眼神聚焦,她闭着眼睫毛颤颤,刚才眸中的水光已经汇成泪流滑下。 哭,没话说了就会哭,每次都用同一个手段,把他当什么好糊弄的傻子吗? 陆璟放在她后颈的手不再迟疑,一使力将两人脸庞强硬分离,冷冷道:“见着新人再被我碰真是难受死了,我最后说一次,不情愿就滚下去。” 说罢他闭了闭眼,竟恍惚看到了那个很久之前的梦。 梦里自己站在教室外看着里面的人嬉笑嗔骂,犹如他今天站在玻璃窗外看着窗后坐着的人。 那样窝囊,竟没有直接进去当着薛明皓的面把她按在桌上掀开裙摆肆意操弄亵玩,让他们知道谁别妄图在招惹他之后还能随意脱逃,谁又永远不可能从他手上抢走什么。 其实也没有很久,只是回忆时总感觉这一段已被埋在大脑的哪个角落里尘封了起来,也许是随着亲密与占有完成到他们之间的每一寸发肤,他已不能理解当初自己的犹豫和止步,只知道她合该是他的,天经地义! 少年游(七)(400珠加) “我说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怎么说你也不信,多半不过是打定了主意要折辱我!” 冯宜话语被呜咽声阻隔得断续,却不碍将他气了个倒仰,和她说不上叁句后槽牙都快磨烂! “爱怎么吃男人鸡巴是你自己说的,背着我和人私会也是你自己做的,现在倒成了我先打定主意把你如何了?” 陆璟呼吸粗重,缓了几息才平缓些许,但冯宜下一刻惊觉他平缓下来的仅有气息,并不包括脑子! “折辱?你知道什么叫折辱?” 他连连冷笑,打开车门直接将她拦腰抱下了车。 微风拂过冯宜赤裸的下身,她大脑一空。 “放开我!禽兽,败类,你去死,去死!” 他反手将她推按在车前盖上俯身压住:“骂大声点儿,不大声点怎么让多些路人注意到我怎么折辱你。” 她看到半远不远的树干后有道黑色身影,在注意到他们的动作后马上转了向。 哪还用等谁发现,他自己带来的人已将他们在做什么看了个全了! 她又气又急又怕,情绪交织令眼眶红得更厉害,想挣扎,却因被死死压在车前盖上,一动光裸的屁股就在他的胯间蹭,反倒叫臀缝夹到了粗硬发烫的肉茎。 陆璟低哼一声,似带着情欲,又似讥嘲。 他稍稍退开一些,手放在她腰后用力下按迫她塌腰撅臀,对着自己露出白嫩肥厚的阴户,下一刻直接挺胯将冯宜撞出一声似尖叫又似呜咽的哀吟。 她这张狗嘴也就在叫床的时候能吐出些他爱听的声音,说来说去还是欠操。 “这么大声,你真怕人被看吗?” 冯宜手肘撑在车盖上,路旁树枝青翠蝉鸣声声,眼前道路开阔高楼耸立,谈工作,闲聊,散步,嬉闹做什么都可以,但绝不包括在此放肆交媾淫乱。 她发出一串含混不清的喉音,不知是认命还是在用他听不懂的声音骂人。 陆璟干脆双手改把住两团嫩臀向外掰开,将埋在腿心里的肉缝敞得更开,这回龟头对准了穴口紧抵,但并没有急着插入,只是慢悠悠地晃动腰腹两厢碾磨。 他持了肉刃威逼着她:“你和他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还是从没断过勾搭,正好进京趁着机会也尝尝他的?” 冯宜张嘴想辩驳,但又想到自己刚才也没少辩,他不信,那何必费力气! 虽她背对着他看不清神情,但这头颅一撇的动作明显是不屑再同他说! 陆璟恼极,骤然挺胯一顶,在她被碾磨半晌松懈了防备时直直挤进了一个头。 她一开始的水流早就在拉扯时止住,现下半干不湿的,只有一层薄薄的润泽,怎禁得住他这大屌的硬塞?乍然反应过来后只来得及低低“啊”了一声,水珠啪嗒滴在手肘撑着的板材上。 他不知怜惜,感受到了甬道里的生涩也硬要往里挤,分明自己也不痛快,但若两人都在难过时她会较之于自己更痛苦,这念头竟令他隐隐生出心脏被拧转般的酸痛快意。 忽的,冯宜发现左前方的建筑连廊处竟有个人停在那儿,已不知停了多久! 她尚流着泪,却仍免不得惊叫一声马上将头埋进臂弯里。 “有人在看,有人在看!你快别弄了,禽兽……别操了……” 陆璟微微抬眉顺着她刚才的方向看去,正欲抬手示意树后藏着的人去处理,却被她阵阵的收缩夹得厉害,啧了一声。 掌中的两团嫩臀还隐隐发着抖,他一小截在里头被软肉吸附紧绞,大半截留在外头没个着落,有如天堂地狱之别。 陆璟眸光一沉,忽伸手去托着她的下颌强行抬起,掰着她的脸往有人的那处转。 “你怕什么,做爱又不是什么稀罕事,他们想看就让他们多看看。” 这、这是什么混帐话!不稀罕就能大街上乱搞了吗! “禽兽下流不知羞耻!” 他听罢直接狠给了她一记,将她顶得咬着唇发出一声半带哭腔的哀吟。 里,里面也被撑开了。 “这一下够不够禽兽?” “哈,”他忽然轻笑,手上使力晃晃她的脑袋,“你赶紧看看,那几个是不是在拍我们呢?” 冯宜原想闭眼装死不再面对这让她羞耻欲钻地缝的世界,结果一听这话又急急看去。 那头的人好似真举起了手不知拿了什么,而且一左一右还多了俩人! “他还叫了人一起来看?” 下一刻这不是人的禽兽说出了冯宜心里的疑问。 “你,你就非得在这搞,不在这搞就会死是吗?!” 她再也忍不住想吼着他质问,但发出的声音细软还带点哭腔。 她自己听不出的哀媚。 陆璟垂眼盯着原只是细缝的穴口被自己勃起的阴茎撑成一个圆洞,吃力到边缘泛白。 操狠了里头的肉都会翻出来,像一张合不拢的嘴根本夹不住里头两人交混在一起的浑浊体液,汩汩外流,红肿凄惨。 但只要将养几天,又会恢复紧窄难行的模样,看似脆弱,实则疼上一夜也没大碍。 “不在这搞别人怎么知道我是个什么样儿的禽兽,又怎样折辱了你?” 他语气冷冷,下身又是一记急重的撞击。 少年游(八) 又被捣到穴心了。 深处被撞击的酸痛和干涩甬道被强硬操入的粗砺摩擦感令冯宜下意识想蜷缩起身体抵御侵犯,可她是个站立半趴的姿势,下身还被人牢牢掌控着,想躲都不知能往哪儿躲。 她一晃臀就被看穿意图,“啪”一声清脆的拍打声过后那两团肉就被抓得更紧,原本将下头塞得胀满的物事竟开始慢慢往外抽退。 但她知道他不可能就此罢手,暂时的放松定是有更凶狠的挞伐在后头等待。 穴里的肉茎每退一寸冯宜的心就多颤一颤,他随时会停止抽离猛地向花心发起进攻,也不知他放过的一分要向她索回的十分她能不能禁受得住。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在那头看着他们。 万一,万一她就在这里被他操到双腿发软站也站不住,操到眼白翻起涎水直流,淫靡丑态尽显,再含上他射进来的浓精。 那样真是,被谁看见都会说她淫贱得像扔在大马路上谁都能来插几下的自动发热喷水的性玩具。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游离,既是不满也是趁此机会深深一挺,尽根没入。 “啊……!” 她一声还未叫罢他又是一抽一插,开始反复撞击。 面上怕得发抖,倒不影响逼湿得快。 他方才还以为得再磨磨看看情况,并未想过能这么好操,一退再入竟就明显感觉到里头滑腻了许多,再来回开拓上几次,已是感觉不到什么阻隔。 这张不是淫贱骚嘴什么是? 他大力揉捏着臀肉加快挺动的速度,没一会儿就将她操出了噗滋水声。 这般纡解一阵后他微微仰头舒气,才发现她已不知何时又将脸埋进了臂弯,细听之下还能听到隐隐漏出几声嘤咛。 他看一眼连廊处,又看一眼多次进出后已被淫水裹满而变得晶亮的阴茎,还有那虽仍显艰难却一直努力吞吐着他的小嘴,心里有了主意。 陆璟伸手在她头发上卷了几圈,然后乍然使力一揪,迫她把头抬起。 “跟我叫板的劲儿呢,不准低头。” 说罢另一手改握住她的腰骤然快插猛干,将冯宜捣得双腿发软,当街骚叫。 “啊……哈……你,禽兽,慢一点呜呜……别捣那儿,难受……嗯~” 年轻女孩的穴本就紧软,她下面还跟小泉眼一样动辄汩汩涌水,他插进去时时真跟陷进了棉花里一样柔,又似泡温泉般的舒畅,甬道还在不住地收缩裹吸,软肉紧紧攀附在阴茎的每一寸表皮上蠕动。 而且越操她身子就越软,他揪着她的头发发力骑乘,交媾时的水声迭加她的臀拍在他裤裆上的闷响在安静的园区通道上扩散。 他忽然将手向右一拽。 “瞧瞧,那几个人全都在拍我们。” 她被迫顺着他的力道转头,果然看见那几个人都举起了手机,见他们都看过去,中间的那个还将手机偏了一些露出脸,不知是什么神情。 冯宜紧紧闭上眼,仿佛不看就可以不面对自己这淫贱的处境。 他似乎发现了她自欺欺人的行为,上身微微靠近了她些,压低了声音:“不知道他们看见你这样撅着屁股被我插的样子会想些什么?” ……啊,她刚刚才猜过,也许会觉得她像一个淫贱得像扔在大马路上谁都能来插几下的自动发热喷水的性玩具? “他们会不会也想来试试到底是什么样儿的骚穴能勾得我忍不住在大街上就要这么操?” ……这样多根鸡巴,她会被轮奸致死的。 陆璟眯起眼看她紧闭着眼呼吸频率开始不稳,下身紧张地收缩起来,哪能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果然是个淫贱的骚浪货色,面上装个羞羞怕怕的,心底早想着怎么被别的男人操了!” 他咬牙,又将她头发揪紧了些,怒声质问:“是不是还想着这么多个男的都来把你操一轮?那天你跟我说的倒是没一点虚言,你是个鸡巴吃不够的!你这骚样儿跟那姓薛的待在一块儿能没别的想法?!” 他气得狠了,眼睛都漫起了血丝,手一放掐着她的腰就是一通猛干,冯宜连辩驳斥骂的话都还未说出口就被干得尖叫。 “啊啊啊啊……我……你轻,些……要被操烂了……呜……会被操坏……” 陆璟丝毫不听她的讨饶,腮部鼓动着又将她身子从车前盖上拉到正对着连廊上的几个人。 “看,让他们都看看,再怎么想你这骚穴也没用,我没腻之前这儿都只有我能玩。” 冯宜没了支撑还被这样猛操腿软得几欲跪到在地,不过是他从后头抓住了双手反剪,像骑一匹小母马一样骑在她身上,等到他喉间泄出闷哼以翻倍的速度开始冲刺时她已被他胯部顶撞的力道推得向前了好几步。 不知被反复插干了多少下,穴像被磨起了火星般热烫发麻时才又被他重重捣上穴心,她甚至能感受到顶住那儿的大龟头的颤动。 “别……别内射……我……” 她有气无力的声音无法阻止在穴心上喷溅开的一股股浓精。 少年游(九) y e lu 8 .c om 许是因为在户外的刺激,他出来得不仅快,还多。 她被紧紧抵住承了好一会儿,过分的刺激叫冯宜双腿发软,很想做些什么发泄出从穴心出散开的酥麻,但因双手被反剪着是倒不能倒,抓也不能抓,只能浑身抽搐着漏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偏身后那禽兽还不太满足,冷不丁开始边射边一下一下挺耸,龟头在她的穴心上又顶又钻想要更多的畅快,掐在她腰上的手指用力到都陷进肉里,疼得她也想痛呼,两厢感受交织之下她发出的声音真似快要死去般煎熬,却又因细软发颤而多出几分不对劲的骚媚。 这样的折磨令冯宜魂都去了一半,最后一声骤然凄厉的哀叫后夹着粗壮肉茎的小嘴跟着身体异常抽搐收缩,一股热流喷出。 温热的液体飞溅到马眼上,紧紧贴住她的身体一僵,发出了数急促的喘息。 不适时宜却足够刺激感官的性事。 她在快感带来的迷蒙中恍惚想到,不知尚敞露在明亮日光下的穴口又是何等不争气的淫贱模样,幸好,幸好自己的穴是对着他,而不是对着连廊上那些陌生男人…… 这口气尚未松完,陆璟抓着她的手臂一甩,将她翻了个个儿向后抱起放在了车前盖上。 她懵然被他的身躯挤进双腿中间,被迫岔开挂在他身侧,还未缓过劲来的穴口又一次被顶住时才慢慢垂下目光。 那根折磨得她数次欲死欲生的肉杵射过一次竟也没怎么软,此刻正蓄势待发地又在她腿心徘徊。 还不足够。 下一刻她已熟悉的那只手,微微按压下那粗热肉茎上翘的弧度慢慢挤了自己身体里。 她眼睁睁看着这根又红又粗的东西先是一个头,然后是隐隐布着青筋的茎身,一寸一寸消失在自己腿心,随之而来的是体内重现的灼热饱胀。 才经历过一轮激烈操干的甬道已经完全被开拓酥软,还有遗留未干的液体润滑,故而陆璟进得无比顺利。 许是刚释放过,陆璟眉宇间的阴霾跟着散了些,腰腹摆动的动作也多了些随意。 冯宜只咬着手背,眉眼低垂。 他在间隙中抬眼,看到她的模样后抿住唇角。 几息后他伸手来掰冯宜的脸,而她已没了继续和他对抗的力气,木木随着他的动作转头,连廊上的人影不知什么时候已消失,只有出口处露出一个穿着黑西装的肩膀。 她眼珠顿住片刻,又迟缓地向他的方向转。 表情看不出多了什么轻松和舒缓。 陆璟神情一敛,下一瞬直接伸手将她抱起,像抱婴儿一样一手托在臀下,令一手放在颈根,不过不同的是抱婴儿会在他们的脑后抚摸安抚,而她是被按住不被允许妄动抬头。 婴儿被抱起是他们需要看顾,而她被抱起是要被一根粗屌插满穴道,一下一下往上顶操。 令她难以言说的是每次被顶起,下落时因自身重力都会以更大的力道回落,重重套回他的阴茎上被干到花心。 陆璟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先顶了几回似在评估,然后,然后手竟在她被顶起时默不作声地助力将她抛得更高,这样回落时就能把她凿得更深。 没一会就演变成冯宜被顶起时体内的阴茎拉出至只剩一个头,一秒后,又重重坐下,吃到最深。 她还不敢躲,她第一次这样挨操,怕他没接住自己或使坏故意让自己掉下去,双腿不由自主地用了些力夹在他的腰上犹觉得不稳,最后忍不住边呜咽着边主动夹紧身体里着肆意侵犯着软穴,却又是唯一支点的肉杵。看更多好书就到:huanhaor.com “哼……” 陆璟喘息着,感受到了她主动的紧缩更是腰腹发力像上了发条般狂插猛干。 冯宜被捣得穴心酥软,甬道里的软肉被来回摩擦至发烫到几乎要融化。 她现在甚至能清晰分辨出他龟头上的棱边和茎身擦过的触感有何不同。 “噗滋噗滋”的水声又响亮起来,两人已经奇怪到各自喘息呻吟激烈做爱却不肯主动与对方多说一字。 陆璟的动作忽然一顿。 冯宜还没反应过来,仍发力绞着体内的肉茎,夹得他闷哼一声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臀肉,往右几步走到车门旁。 “有事?” 她听见他的话音脑子里的迷蒙才去了点。 不过没明白这什么意思? “我打扰你了?” 另一道男声响起,冯宜大脑空白了一瞬,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哪! 她唇一张就想尖叫,不敢想象这个声音的距离比连廊上那些人能多看到什么!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现在叫除了招笑让对方更注意自己之外没别的用处,于是只漏了半声“呃”般的调子就硬生生咬了回去。 虽声音是收回去了,但身体的紧张却是难轻易控制得住,她紧张时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下腹提气时的收紧已经用力到了什么地步。 陆璟深深吸了口气。 “别夹了!松开!” 他低喝一句,她再不松开就要成太监了! 冯宜也要疯了,他这音调说低也没那么低,如果被后边儿那人听见…… “行啊陆叁儿,玩挺大啊?” 少年游(十) 冯宜被他抱着站在车身后,露出了背部蝴蝶骨以上的部分,而陆璟个子高些,她的发顶还没到他下巴。 叫离得不远,站在对面的林熙和能大致看得清他的神情。 “你既知道打扰,那最好是真有事儿。” 她里头夹得厉害,原本操开了正好裹紧的甬道瞬间收小一号,像个不合适的肉套子一般圈得陆璟阴茎发疼,闭眼深呼吸几回才能平缓住气息说话。 额头鼓动的青筋,深蹙着似在忍耐的眉头,还有比平日紧促的呼吸频率。 操女人真有这么爽? 林熙和方才走过来被拦住告知陆璟现在不方便见客时听见了一声女人的惨叫。 他一愣,寻思这京里的治安,光天化日的还有人能比他嚣张当街打人? 许是因好奇,声音过耳后脑子竟不由自主地咂摸起来。初听凄厉,尾音又骤然轻缓还带着微微上翘,这是…… “你知道我是谁还敢拦我?没有急事小爷能巴巴跑到这儿来找人?” 林熙和冷下脸,插着裤兜径直往里闯,寻常下人哪敢碰他,只伸手欲言又止地看着人从面前过去。 他抱着手靠在对面的树荫下,正看到一个瘦削的人影坐在车前盖上,双手撑在两旁,腿向着身前人分开。 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哦,这衣服样式,不就刚才自己还拍着的村姑吗。 她身前的人更好认,穿一条开裆裤的交情,即使脸被挡住只看到一条胳膊他也能认出来是谁。 这姿势谁还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忽然陆璟猛地将她抱起,林熙和看到了完整的一片白花花的下身,两片臀肉簇着的中心还插着他兄弟进了一半的粗硬大屌。 交情好的小男生群体,哪个没干过点凑一块时比大小的蠢事儿? 就今年年初,他们几个一起去泡温泉消寒,那贺城每天贼眉鼠眼的坐不老实,又盯上了陆璟的裆部,看得原本坐着喝茶的人拧眉并腿。 “你丫眼珠子往哪瞅?” 他“啧啧”几声,道:“以后带自己女人出来泡温泉啊,游泳啊,我都绝不和这人一起,要是哪天站我身边儿,又见了他这就挪不开眼,那多丢人。” 陆璟忍不住赏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还是赵书怀哼哼两声:“那你趁着年轻,回去涮锅的时候多加几个腰子看看能不能补起来。” 宁以麟年纪最小,对男女之事半通不通,摸着茶杯疑惑:“太大的女的不嫌受罪吗?” 贺城嘿嘿一笑:“觉得受罪的人是真受罪,但能受用的……也是真受用。” 她很快像风浪里的小舟一般在陆璟怀中颠簸起来。 粗红怒胀的柱状性器被夹在两片雪白臀尖中随着她的起落时隐时现,到最后,林熙和几乎看不真切两人急切下的交媾动作,只有雪白和暗红的颜色对比鲜明。 陆璟闭眼仰起头喉结不断滚动,下身急切地耸动着,而挂在他腰旁的同样白皙纤细的腿肌肉线条正紧紧地绷起。 林熙和听不见那边发出的声音,却想起了刚才那一声惨叫。 这村姑,不知现在在陆璟的胯下是被操得狠了受着活罪,还是受用不尽欲生欲死。 那头干得正欢,半晌都没发现站在对面的他。 不过这身子究竟是什么滋味儿,能叫陆叁儿这以往对女色兴趣平平的在外头这样发了狠地入她? 是操女人都这么爽,还是操她才这么爽? 林熙和眯了眼,定定盯住那一片白皙赤裸的下身,直到看见一点粉红颜色,是要被操熟了吗? 那应当是受用得厉害了,刚才才被他抓到勾叁搭四,现在又被另一个男的干得这么舒服,实在淫贱。 陆璟忽然睁开了眼,似察觉到了什么直直看过来。 林熙和没有丝毫偷窥被抓包的慌张,直视着他抬了抬眉。 干得太欢,终于发现我了? 陆璟蹙起眉,先抱着人往右走了几步,叫车身完全挡住了怀里人的裸露后才出声。 林熙和面上应着,心里暗哼一声他什么时候学的这小家子气模样,要在外头搞还怕人看?难道他在这搞了这么久只有自己看到? 陆璟正想同他说话,忽倒抽了一口凉气,低头疾言厉色。 “别夹了!松开!” 虽陆璟压了音量,可林熙和还是隐隐听到了全句。 他眼眸又一次眯起,此刻那瘦削人影的身型已泰半藏在了车后,衣物没遮盖到的地方只有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 骚货。 没几分见识,却十几岁也学会了勾叁搭四,紧夹着男人的命根不松嘴,原来陆叁就好这种表面装纯骨子风骚的? “你既知道打扰,那最好是真有事儿。” 陆璟一手按住怀里的脑袋,拧眉语速不似平日从容,满脸写着想把他快些打发走。 “想叫你和我一起去见我表姑,她太啰嗦,我一个人去无聊。” “就这你也要追我到这里?”陆璟腮部鼓动,拒绝得干脆:“没空。没其他的事你可以先离开了。” 林熙和看了看地,竟没有如往常一般大怒觉得自己还没一个村姑重要。 “行,你爱去不去。” 他离开得干脆,只不过在转过路弯之后步履变慢,最后慢吞吞地停在了一棵树后。 绿化带交杂的树枝灌木正好遮住他的身形,但又留出一条正对着某处的细缝。 陆璟此时正低下了头亲吻,正好挡住了怀中人的侧脸。 他的腰慢慢耸动,边亲边操,竟忽然绕着车身走动起来。 随着两人位置不停改变,林熙和几乎将他们交媾时360 °的模样都看了去。 陆璟的动作倒没怎么变,就是托着她屁股一味猛干,但他抱着的这个骚货,她微微张着嘴在陆璟怀里上下起落,不知是不是耐不住嘴里的叫床声,手指曲起在他背后紧紧地抠住,脚尖反复绷直上翘,每一个动作神态都在诉说着她被干得几近魂飞天外。 林熙和看过片,也在些不那么讲究的聚会里见过情色现场,但没有一次能让他这么好奇一个女人操起来是什么滋味儿。 或许可以等到陆璟腻了,他不介意…… 不不不,什么不介意,他还能对一个村姑的身子产生好奇吗?这无异于将他的品味拉低了五个档次,跌份儿。 他边神游边看着那头的情形,这时陆璟站定,腰身挺耸得像上了马达一般急猛,插得腰后雪白的脚背绷紧。 两人都闭上眼,嘴巴微张神色挣扎,他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神过好还是出现了幻觉,竟能看到陆璟手指已经陷进了雪白臀肉里,下面两颗硕大囊袋还在不停鼓动。 这一顿操不知骚穴被内射了多少精。 ……其实他刚才那句玩得大只是句随口的揶揄,圈子里玩法太多,户外搞搞算什么。 例如“上阵父子兵”老子儿子共享女人,朋友之间交换或者一起睡已属于寻常事儿,何况他们这么多年兄弟,平日里有什么好玩意儿或想要的,不打紧的都是一声招呼便罢,没人会小气。 这……陆璟也知道,他应该没那么不能接受吧? 少年游(十一) 陆璟终于掐紧她的臀肉又一次释放时冯宜已精疲力竭至只想眼睛一闭,再不管地暗天黑。 她四肢欲松散下来,却又因体内的刺激痉挛不止,陆璟稍作休息后仍不肯抽离,就堵在里头抱着她坐进车里。 他动作时带起交合处时深时浅的肉体触感,叫冯宜咬紧了牙。 刚才也是这样,在跟旁人说话时也不肯拔出来,还当场斥她紧张时夹他太紧,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在干嘛似的,简直混帐! 更混帐的是那叫什么来着爱用鼻孔看她的臭天龙人走了之后他插着插着忽然走动起来! 这姿势本就叫他占了便宜更好深入,她忍着宫口被连续凿干的酸痛,还要被他这样抱着如展示般来回走动。 光天化日!外头的马路边上! 又内射她两次,爽利完还不肯拔出来,这样堵里头叫她小腹连续两次交媾的体液排不干净,饱胀得很想尿。 她心中咬牙恼恨,但身体被折磨得没剩半点儿挣扎的力气,便半只胳膊靠在车门上支撑。 本想着靠啥也不靠着他,但下一刻听到门锁一响,她脑子都懵了。 “你……!你让他们进来做什么!让他们出去,出去啊!” 逼还被插着,她想逃想躲既不能也来不及,只能双手抓住陆璟放在腹前的一条胳膊想要摇动,眼眶急的起了红意。 他一直以来用车都是低调的家用款式,她不知道有没有改装过,反正不仅本身没有自带的驾驶室挡板,也没有改装加上的挡板! “他们不进来谁开车?” 陆璟自然将冯宜一系列小动作收入眼中,原本想扶在她鬓边的手也没有抬起来,垂下看了一眼她抓着自己的手,又重新抬起直视她。 “那你把我放下去,让我穿衣服啊!”冯宜尖叫,眼眶越发红润,似乎他再不答应就要发疯与他撕扯起来。 陆璟静静看着她这副样子足一分钟,在她真伸手挠他之前终于开口。 “你好像对我怨气很深。甚至不像今天开始的。” 冯宜表情一僵,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神情迅速冷却下来,再睁开眼帘时撇过目光,几近是个白眼。 他一开始不见恼色,依旧平静地打量着她,说到最后语速抑制不住般开始加快,甚至有了低吼的意味。 “你还好意思怨我?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叫你在和我亲密的时候一字一句告诉我你跟别的男人是怎么做的,冷你几天连一丝反省也无,扭头就跟别的男的从桐城勾连到京城,我不放大话,换了旁的人敢这么打我的脸羞辱我真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这命硬不硬,但到现在你少了有一根头发吗?!” 她眼珠子转回,看着他眉头相聚,神情难得复杂至他看不分明。 两人僵持着,陆璟不再管她,将司机叫过来,却也仍没有抽出,硬是插了她一路,直到他下车站好之后才将她慢慢从身上抬起。 他把人放在地上马上就松开了手,双腿软绵的她没了支撑,只能双手扶在大腿上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个内八的姿势慢慢弯下膝盖。 但这样仍忍耐不住下身欲涌出的热流,她最后只能维持自己手撑在地面上蹲住没有难堪到彻底瘫倒,期间浑浊的体液从她股间淅淅沥沥流出,积在地板上。 很像不知羞耻在外随地排泄的人。 她知道他在居高临下地观赏自己的丑态。 直到下身液体滴完似没了意思,他才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竟也不嫌脏浊直接把她扛在肩上。 进电梯后他才对低着头欲退走的下属道:“刚才是谁随便把人放进来的?” 对方低头喏喏着。 他没再多说,电梯门关上,听不懂的、办事办不明白的都没必要继续吃这碗饭。 她被扔在沙发上,他拿出手机正欲在另一只沙发上坐下,但翻出刚传来的消息定住了身形。 手机落在沙发上发出闷响,弹跳时冰凉的金属机体还拍到了她的脸侧。 “这是什么,这是你怨怼我的理由?” 冯宜没伸手,只眼珠偏转过去,不需细看,抬头上的医院名称已足够说明这是什么。 果然,只要他想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想掩饰也不过一瞬间被翻个底掉。 怕是这几天她的行踪已经全在他手上了。 “你这么简单就能把我查干净,又何必老是追问我跟其他男人有什么?绿帽癖幻想?” 她撇过头,眼睛盯着天花板:“不过是想听我自己承认,满足你无聊又可笑的‘男性自尊心’和占有欲而已。” 她说罢下巴立马被钳住。 “那怎么了?”陆璟微微俯身,眯起了眼,“你就是我的,那怎么了?” “对,就是你的一个还新鲜着的玩具。” 他眸光一顿,随即站直了身,像听到了什么不理解的笑话,先笑了一声,摇摇头背过身去,语气带着些冷漠的讥嘲:“那现在的玩意儿日子过得可真不错,好吃好喝好住不说还能凭着性子给主人上脸色,顶嘴骂人是一句不少,说出来都感觉像活祖宗。” 几句话激得冯宜当即就要爬起身。 “我……我不稀罕!我不要你的东西,我要回家……!放我回家……” 他走近两步,腿一立就拦住了她翻身的去路。 “把话说明白。” 冯宜抿着唇不肯吭声,就是要梗着脖子和他作对到底的模样。 陆璟微微抬眉。 “行。” 他说罢转身进了卧室,翻找声从里传到客厅,一分一秒都在煎熬着冯宜的心跳。 最后,那一盒药被他拿在手上,举到她面前,让她看了几秒后就进了垃圾篓。 少年游(十二) 她手抓着枕边麻木地盯着天花板,双腿被人扛在肩上,一根粗大发红的肉茎正插进腿心里急速捣干操得她身摇体晃如肉浪翻滚,噗滋水声和啪啪的肉体撞击声从两人交媾处散开充斥了整个房间。 她的游离很快落入肆意侵犯她的人眼中。 他动作一顿,即使附着在阴茎上的湿滑嫩肉经过这几日的连续开拓已经彻底熟悉了这凶残的侵略者,还没骨气地学会了自发裹吸着讨好他,但…… 他没作声,只是又往她穴里压了几分,对准宫口研磨起来。 脆弱处被肉刃架起,身体本能产生的危机感终于把冯宜拉回神,马上撞进了陆璟的目光里。 下沉的目光拉得她的心也一阵下沉,仿佛已经印证了直觉。 他又想怎么折磨自己? 冯宜微微张唇,但很快又闭上。 能说什么,询问还是求饶?他又什么时候听过。 陆璟垂目看着她又闭紧了嘴,抓在她小腿上的手收紧,马上顶着宫口大幅度挺胯,仿佛要将那膨大的冠头钉进去般既深且重,不留半分余地。 “啊——!呜嗯……” 肉做的平时被严密保护起来的地方被这样钉凿,冯宜疼得眼白翻起直接咬住了手背。 他半分不减力道,一下一下,分明是打定了主意要破开她! “我都已经这样,随你玩弄了!唔嗯……你还要这样折磨……你不如真让我……啊……” 陆璟微微压下身,猝不及防抓住她的手臂,牵引着往两人交媾处探。 她手长度不够,被扯得身子都起来了一点,终于摸到了他尚留在外面的一小截茎身。 “我以往对你太优容了,玩意儿就要有玩意儿的自觉,连主人的阴茎都含不完,你有什么用?” 说着一边用手包住冯宜的手,迫她摸着根部那一小截和半圈囊袋,一边重新开始抽送,让她切实感受他的阴茎都是怎么操她穴的。 他猛地撞入,冯宜内里软肉被摩擦而过,最后被顶到泛起痛感,而虎口处的囊袋一晃,后端又贴到了自己的阴阜,沾到了上头湿湿粘粘的体液。 陆璟将她操软之后习惯深入浅出,抽出时只稍稍离开一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一是一顶! 深处被凿得开始松动,手被挤在两人胯部间狭窄而淫靡,她在那一瞬间紧闭了眼,神情满是无法逃脱的痛苦挣扎。 “摸到你这张嘴都是怎么含我的了?” 陆璟声音低懒,自然到似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淫词秽语,带着冯宜的手从自己的阴茎上松开转而在她的穴口边缘打转。 “现在再摸摸我是怎么全插你里头,进你子宫的。” “啊……” 冯宜下意识想阻止,但欲出声时犹豫了一瞬,下一刻尖利的疼痛就从身体里传来。 “别……陆璟,我疼!啊——!” 他不为所动,手重新抓住她架在自己肩上的小腿用肉杵发力凿干,任她禁不住痛苦倒在床上无力扭动,抠住被单的指尖发白,最后在他重重一挺后浑身一抖,发出半截儿哀叫后没了声息。 就这么半昏死过去后她仍没被放过,手被重新拽去摸着两人彻底贴合在一起的胯部边缘,那硕大的囊袋被紧紧压在她阴唇上,不时抽动着将里头的存货尽数送出。 “嗯……” 在身下人的子宫里释放何其销魂,这种完全侵占犹如能将她打上标记的快意令陆璟哼喘不止,射完后还要摆动几番腰腹甩尽余精,久久不舍离去。 她并未昏厥过去多久,很快就被头脑充血的不适感逼醒,茫茫然睁眼后反应了好久,才察觉腰后不知何时被塞了两个枕头。 冯宜浑身都僵痛得厉害,手无力地想去拽这两个倒霉枕头让自己能好过些,却没动几下就被从浴室出来的人按住。 “乱动什么?” “你……”她声音嘶哑却难掩忿恨,“你折磨完我也不愿意让我能好好闭会儿眼?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如干脆把我弄死,拉去沉海……” 寻死觅活的话他刚才在床上打断过一次,听她又要开始,他只哼笑一声,坐到床上轻柔地摸过她的小腹。 冯宜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直觉不好。 “你不知道吗?民间的土法子,我刚才查的,说这样斜躺着好将男人射进去的精液留在肚子里,含上半个小时再洗容易受孕。” 她浑身的血都往头顶上冒,都不知道老天让她醒过来做什么,刚才让她眼睛一闭不睁都强过面对这禽兽不如的混帐! “我看上头还很推荐后入,说这姿势射精更能刺激宫颈,虽不一定对,但多试试也没什么坏处。” 房内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陆璟!” “怎么?” 他平静的表情衬得像她才是精神不正常的那一个。 冯宜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几乎要将牙咬碎才将将冷静到能说出完整的句子。 “我怀孕了之后呢?你还要让我生下来吗?” 他的手仍放在她的小腹上,饶有兴致的模样似乎已经在想象里头是怎么将他留进去的种子孕育成新生命了:“那不然?” 少年游(十三) “你疯别带上我,我、不、会、生。” 陆璟眼神瞥过,意思不言而喻。 这由得了你么。 他另一边手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有十分钟。” 冯宜气得浑身发抖,无耻禽兽,偏老天给了他那么多,叫他能把自己笼在股掌之上随意玩弄,她的任何挣扎都不如小猫挠人有劲儿。 “生下来之后呢,你负责吗!” 在她小腹上抚摸的手停了下来,他又瞥过眼。 这倒是句新鲜话。 “你认为我不会?”他说罢眼神向上,似乎思考了一下,道:“难道你在怕哪天我抛弃你?那倒不至于,再怎么样我都会留足你能……” “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你那些朋友的姊妹,你还会这样随意地说生就生了吗?” 他拧起眉,冯宜转头,右脸贴在枕头柔软的布面上,声音懒怠下来:“无聊想发泄的时候操操玩意儿的逼也就罢了,万一哪天真怀了,岂不是混淆你陆家的高贵血统?多余,还有点贱。” “别误会,我说的是你贱。” 他倒没有勃然大怒,只是扯了扯嘴角:“我早该这样做的。” 这人就是天生皮痒,不拿鞭子逼一逼都听不到心底话。 他之前倒没发现,她表面笑嘻嘻实则是个最爱暗暗记仇的,直到憋不住开始外散怨气对着人一顿挠,也仍不说为什么挠你要人去猜。 “不会。” 他的声音慢下来,倒不是觉得不好意思说,只是有些难以想象,他发小的姐妹么,赵书怀有个小八岁的妹妹,今年才十岁他都没见过几次,贺家是两兄弟,林宁和他一样独生——起码明面儿上是独生,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堂表姐妹他哪记得清。 不过他知道她只是用这来指代和他家世相仿的女孩,最后道:“理论上不会。不论‘她’本人是什么模样,我都要为‘她’的姓氏和我的姓氏连结在一起的后果考虑。” 陆璟被她的问题带得思绪开始游散,他清楚这其中的逻辑并能平静向冯宜阐述,也知道联姻的意义,可是却仍有些难以想象在未来哪一天和哪家他现在尚不认识的女孩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合并生儿育女。 他的父母其实不算联姻,因为他们结婚不是图有什么直接的好处,谁能帮谁更上一层楼,只是两家长辈都曾参军打天下,虽不在同一方面军但相互间有些耳闻,又碰巧两人上了同所大学,老人们给他们琢磨婚事的时候一看,干脆牵一起图个两姓之好罢了。 不过他爸年轻时风流,只爱美人,嫌他妈其貌不扬自然没什么喜爱可言,他不知道自个儿妈怎么想的,反正两人结婚前几年都不冷不热,直到第五年他才出生。 意料之中的回答,只是冯宜没想到他竟还反问一句: “所以,那又怎样?” 很好。 好一个并不觉得自己随意侵犯人权是错是肆意妄为的权贵公子。 冯宜眼前黑了又黑,只恨自己生作这细胳膊细腿的女身,不然真要当场蹦起来一拳锤爆他的狗头! “就算是玩意儿,也不想十几岁就从肚子里又跑出一个小玩意儿来,可以吗?” 但她不是,她只能一遍遍控制自己翻涌的血气把话说完整。 “你介意你的出身没办法给我带来顾忌,所以用‘玩意儿’这个词刺激我也刺激你自己吗?” 陆璟将她拉起来按在身前,虎口托在她的下颌摩挲,只见她眉毛一凝马上反驳:“不,因为对方的力量无法对自己形成威胁而肆意妄为是施暴者的错,我为什么要把别人的错归因自己。” “那你是?” “只有在嘲讽你的自以为是对我好,但我并没有在自嘲。” 陆璟咬着牙微扯起唇角,不合适发作,只能冷冷道:“原来我在你眼里已经是施暴者了。” “那我这个能凭借力量肆意妄为的人的孩子,你又凭什么说他是小玩意儿?” “你的家人会承认他吗?他生下来有资格姓陆吗?他以后能光明正大叫你父亲吗?” “你在要名份?” 冯宜眼珠偏斜睨去一眼。 见他表情从方才的阴冷里回落,眉头微皱,脸上似乎写着一句“没想到你还在乎这个”。 “你认为一对不相熟的男女,因利益或单纯的‘合适’二字结合,但因订立了正式契约,所以他们的孩子就可以是‘孩子’,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工具’之类的东西么?” “所以我觉得你负责不了,你自以为是的负责只是养得起,事实上你甚至不能为自己负责。” 他怎么会养不起,普通人养一个孩子到大,节俭些的也不过一百多万,他这几天花在她身上的都有这个数了。 金字塔尖的家庭手指缝开点闭点就能决定无数人的死活,他要真养只狗,那狗的日子过得估计都比好几亿人强。 但养得起和能为人父母是两码事。 如果他现在已经是陆家当家人说一不二,可以凭自身的意愿选择对自己的哪个孩子是认祖归宗养成继承人,或是给些物质补偿傍身,下半辈子富足地过了便罢。 但他不是。他虽从不在自己面前主动提及家里的情况,但从态度上冯宜能隐隐感觉到他受的管辖并不少,连对自己负责都做不到还当父亲? 她不在乎自己能领个什么头衔,反正她还年轻,还没逍遥过,可没想过死扒着哪个男人不放,但孩子可不一样,她脑子还正常,知道生小孩可不是过家家般轻松可以随便中止拉了又塞回去的。 冯宜可是知道什么是子宫道德的女生! 这都不敢想她爸还当高中生时抱着刚出生的她会是什么样子。 陆璟愣了一下,冯宜接着道:“我没说错吧,你上学的事儿应该有被家里影响,你不是不想出国,也许是没得到允准,或者说不符合他们对你的期望?连学什么都被框定起来,你还想……唔唔唔!” 她一眨眼脖子就被锁住,力道收紧带来窒息的本能惊恐让她瞪大了眼睛,瞳仁微缩。 身上人几乎一霎就褪去了所有表情,但脸色跟在冰水里浸过似的,一抖就能掉一地冰碴儿。 他喉结滚动,许久才吐出一句:“好好说话,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少年游(十四) n代最怕什么? 怕自己所有的一切成就在外人眼里只归于一句胎投得好; 怕一辈子蒙在家族的阴影下,既受桎梏最终还没熬到自己话事的那天; 怕分辨不清身边接近自己的人究竟想要什么; ………… 冯宜忘了眨眼,愣愣看着对面人阴沉恼怒的神色,明显自己对他的痛点进行了精准踩踏。 脖子上的禁锢带来的本能惧怕中她居然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可笑:他也不例外。 威胁的话说罢,陆璟静静地盯了她几秒,随即闭上眼,从紧绷的颌线中可以看出压抑情绪的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手,吐出一口气,语气平静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好,你自己说,你想要什么?要我承诺以后娶你?” “那怎么可能。” 冯宜脱口而出,话音刚落他就又盯了过来,才缓和的神色似乎又隐隐有些绷起。 好像回答太快太不假思索,伤到他可怜的自尊心了。 但确实是真心话,也不是刚才有气故意膈应他,就事论事他俩人才多大,十六七就私定终身本就和搞大肚子一样带着些许抽象,她爸妈就是高中认识的,各自初恋,传说中女生最爱看的校园走到婚纱,结婚到现在二十多年,去年和她妈出去散步的时候碰着个很熟的阿姨,开她玩笑问她有没有在学校里交小男友,以后可以像她爸妈一样发展成校园夫妻毕业就结婚,她妈甚至不避着她当即道:“我觉得女孩就得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多见识一些人,晚些结婚,我现在就很后悔呢。” 不过她妈肯定没料到她能胆大包天到瞒着他们不去上学在离家两千多公里的地方和别的男人厮混到这种程度就是噜。 “你不要再来找我。” 这句开始才是膈应他的。 “不要说无谓的废话。” “你不能再碰我。” “可以,但我要把你看起来,我不碰你也不想看到别的男人碰你。” “……” 见她在这问题上突兀地沉默下来,陆璟眼一眯。 “我要回家。” 他不答,她便又只能后退一步:“我、我不要当未成年妈妈!” 他终于开口,一句话让她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冯宜,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她在求他? 怎么又成了她在求他了?! 他放屁! “你……啊……你不是……人……” “大点声叫出来,让你爸妈听到我怎么个不是人,是操你操太狠了,还是给你灌精灌多了?”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外形看似朴素低调,只有凝神细看才能发现它正一阵一阵轻微晃动着。 陆璟一边腿跪在车座上,身前是完全趴伏的冯宜,他双手握着她的臀部用力回按,配合胯部顶送的节奏轻易就将她操了个透。 “啊……哈啊……” 她被顶得穴心酥软,手脚蜷缩着低声嘤咛,偏身后的力道一直推着她车门上撞,噗滋水声和肉体撞击的闷响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不休。 他忽地重重一挺,将冯宜打了个猝不及防音调拔高。 “宜宜,抬头。” 他的声音乍然柔和下来,猎人对掌心猎物忽如其来的温柔本就异常值得警惕,但她此刻被干得脑袋发懵,只一味地痉挛着抓挠身下的皮质坐垫什么也没听进去。 他便干脆换个姿势,双臂揽着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抱起放在腿上。 她穴本就紧窄难行,每次能容纳进他那根又粗又硬的肉杵都已属不易,这样动作间无规律的翻转顶弄令她高仰起头“啊啊”哀吟几声后一汪水直接从甬道喷出,顺着两人的交媾处划过那两颗硕大的囊袋,再流入陆璟胯间茂密的毛丛。 陆璟轻轻抽气,温热水流兜头浇下,穴像有千百张小嘴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地嘬吸着想要他快些用浓精把它们喂饱。 “怎么上面的嘴也在流口水?不是不要我碰吗?怎么还馋成这样?” 他手托在她下巴上,一边伸出拇指在她嘴角抹了抹,一边用了点劲儿将她的头扭向窗外。 冯宜刚小泄一回,眼神迷茫带雾任人摆弄,好一会儿眼珠才转动起来。 “啊……!” “看见你爸妈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发现……” 她发出带着气音的尖叫,惊慌地左右扫视想找个地方缩起来,可身子还被钉在身后这恶劣到极致的禽兽的阴茎上。 她腰不过稍稍一扭,顶在穴心上的龟头就磨出了一阵酥麻,还未来得及克制手脚泛起的酸软又挨了一记狠撞。 “乱动什么?” “你想自己来?” 少年游(十五) 她被操得身子一晃,慌乱中抓住了前座靠背才稳住了身形。 陆璟在她看不见的身后微抬了眉,见她坐稳又是一顶! “呃嗯……陆璟!混……混帐……别操了,不准操……啊!你给我拔出去,你滚呃啊……” 他笑了一声,手往旁一按车窗缓缓下降。 “你骂得对,可以再骂一次,让这方圆几百米,包括对面的你爸妈在内所有人都听到我是怎么欺负你的。” 冯宜吓得瞪大眼睛赶紧用手捂住嘴,身后的混帐禽兽见她越想藏便越来劲儿,当即双手握紧她的腰一阵猛力抬腰向上冲撞。 “唔——呜呜……呜……” 白皙细嫩的手掌将尖叫按回,却无法阻止四处散乱的喉音。 她眉眼中尽是如在生死边缘的难耐痛苦,可太多的潮红颜色漫在脸上多了春意。 体内的情欲冲撞逼迫她投降,可是理智又坚守着最后一丝不愿屈服的防线。 他答应却又不答应,那日僵持后把她关了叁天,不准她出门不来见她,却也没限制她在院子里的活动。 叁天过后她就被人带到了机场,而他坐在休息室里右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听见动静抬眼时神情跑出了不少松懒疲惫,但看到她目光转起后便全部驱散。 上了飞机后他又阖上了眼,似乎真睡过去了般,也不和她说要带她去哪,直到飞机盘桓在桐城上空预备降落时,她看见底下熟悉的景象才知道。 冯宜以为他是懒得再同她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人浪费时间僵持,却不想他并没有直接把自己放回家,而是到令人卡在她父母快下班回家的时间开车到她家门口,强行脱掉了她的衣物押压了上来! 真是天真,他如果只是懒得再浪费时间把她扔回来,又怎会亲自跟着飞到桐城! 她知道,他是要把她吊起来直到她服软认输,也知道怎么表现能让他最快放过自己,可她偏不想说。 就是在较劲,就是要较劲。 冯宜将嘴唇都咬出了铁锈味,紧闭着眼意识逐渐恍惚,好一会儿后才察觉手背上有水珠滚过。 丢人。 也许是泪流得太多,原本四散的喉音逐渐多了颤抖,隐隐哽咽。 不知错觉与否,体内不停进出拍打的粗硬性器有片刻缓慢,但很快又重新提速继续操弄她的紧软肉穴,没多久便迎来一阵急猛冲刺,她再没气力顾及其他,原本捂着嘴的双手松垂搭在前座的靠背上,脸埋在上头,一股股精柱在体内喷射而出的时刻还在咿咿唔唔着,不知是呻吟还是哭泣。 因情欲滚烫的空气在情欲褪去后迅速冷却,两人像木头人一样维持同一个姿势数分钟不变也不说话。 最后陆璟先动手把人转了半圈,停了几秒,又一只手将她抬起来一点,另一只手去掰她的腿,折腾得冯宜险些抽筋。 混帐,混帐,搞得像鸡巴拿胶水粘她逼里了一样。 她面对面,眼眸还溢着泪恨恨地盯着他。 下一秒臀肉就被狠掐了一把。 “这招对我没用了,你再哭一分钟我就在这多操你一次。” 冯宜咬着牙一边抽噎着一边狼狈地用手背去抹眼睛,结果越抹越脏,满脸水渍像个花猫一样。 他眼神一斜似乎有些嫌弃,最后像忍不住了一样从旁不知哪里摸出一条帕子扔在她胸口上:“冯宜,家门就在眼前,想走就求我。” 她撇过头,继续淌着擦不干的泪珠。 “不想走那我们就继续,一直做到你怀孕,然后我带你去你妈工作的医院产检。” “没用且食言而肥的禽兽。” “什么?” 陆璟沉下眉眼,冯宜转过头,神色依旧不见软和。 “只会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存在不是没用是什么?” 他一扯嘴角,多了几分不冷不热的讥嘲:“不,我只是在欺负你,恰好你是……” “这里是,最软最弱的。” 陆璟骤然挺腰,将身上的人颠得一个摇晃下意识抓住了自己的肩膀,道出了指向性极明显的恶劣字句。 “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强迫我,你全忘了!” 他听罢神色没有一丝波动,只是看着她静了几秒。 “‘要学会怎么相处’,我是说过这句话,但我只答应会考虑而不是你说什么我都全盘应允。” 她嘴唇张张合合,似乎又想说他什么“食言而肥”“不知羞耻”,他冷冷道:“你一开始有摆正心态承认我们是‘正在交往的普通情侣关系’么?你把我当那种求偶焦虑得不到满足可以随便女人支使浪费,可以随意含糊不清不楚的男性?” 她仍在喘息,眼睫眨动得像一对欲飞的翅膀,显然现在的处境对她来说清晰地思考需要花费比平日更多的努力。 他手放在她后脑上轻轻抚摸,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你觉得我不应该太过肆意妄为不可理喻,可我也觉得,宜宜要乖巧一些才更可爱。” 少年游(十六) “一。” 陆璟话音落下,车内安静几许。 见冯宜抿紧唇依旧不愿低头,他逐渐失去耐心,手往旁一按车门发出“啪嗒”声,露出一条缝隙。 “你要是嫌光开着窗你爸妈听不清也看不分明,那我可以就这样抱着你下去。” “二。” 冯宜跌跌撞撞,最终还是被酸软的下身以及过于饱胀到即将收夹不住欲流出液体的甬道逼停脚步。 她站在街边绿化带的树干后,低头一边深呼吸一边擦拭着脸上的狼藉。 要快些平静下来,最好不要带着通红的眼眶回家,会被爸妈察觉端倪的;要继续小心忍耐,不要走着路就流出些什么浸湿内裤,甚至滴在路面上,那样,那样就叫他得逞了! 她手停了下来,盯着手里的灰蓝格纹手帕好一会儿。 “三……” 陆璟胸前一沉。 夏日衫薄,很快湿漉感透过衣料传到了胸膛。 他被这感觉牵引着不适时宜地出神一瞬。 等再回过神时他握着怀中细瘦的肩膀扶起,她的眼睛已肿起来,又兼之水光模糊遮去了许多神色。 她依旧什么也没说,只终于减退去那忿恨不甘到刺眼的目光,自顾自地淌着泪。 陆璟也没有再逼,只忽地在她眼底泪痕处一舔。 这动作甚至将她惊得忘了继续流泪,他再直起身时神情不变,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 穷寇莫追。 “乖宜宜。” “3”落下的瞬间,冯宜惊喘一声睁开了眼。 四周黑漆漆的环境和安静的氛围让她大脑宕机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往枕边寻摸,屏幕亮起时的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凌晨四点三十五分,果然。 冯宜把手机往旁一甩,转了个身又闭上眼。 她最讨厌在夜里醒来,尤其是在第二天早上要早起的情况下,睡眠不佳影响心情,而不能赖床更是双倍不快。 而且这梦的内容…… 那二十多天的经历连潜意识都觉得荒诞得像一场梦,该庆幸是梦而不是往事重演,还是该心悸这一切曾真实发生过? 她紧闭着眼,意识却愈发清晰。 父母对她的忽然归来十分诧异,联系前后一想自然也少不得怀疑盘问,但不知那些人是如何安排的,冯宜只咬死了的确是在参加某某活动,过得很充实之类的虚话他们便怎么也抓不住实质的证据。 逼里夹着陆璟刚射进的精液同父母说谎的刺激太过挑战冯宜的心跳,她妈甚至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问: “怎么这么红烫?生病了?” 她摇摇头不敢说太多话,生怕语调一个夹不住就坏了事,又庆幸那禽兽没在自己身上显眼的地方留什么印记。 不过左右她也平安回来了,冯父冯母问不出也就罢了。 没几日就要到期末考试,这是高三前的最后一次测验,老师叫他们认真对待当水平摸底。 冯宜难得用了功,不过不是因为什么学业摸底,而是急需些什么事情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与大脑。 在她的刻意与努力下,一晃眼便过了一个月。 早上被闹钟叫醒想睡回笼觉和夜半莫名惊醒想抓紧时间继续休息的体感是不一样的,越有目的性越睡不着。 黑漆漆的房内响起了轻轻一声“啧”。 冯宜捂着一半眼睛抵御强光的刺激,屏幕停留在绿泡泡列表久久不动。 第一页是她加的同学、游戏等各种群,她停顿直至眼睛适应了屏幕的光线后才慢吞吞划动起拇指。 往下是同桌,父母,家庭群,甚至到了她打游戏加的网友,拉了不知多久才看到一个默认头像,最新消息是一句【对不起】。 旁边还竖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薛明皓删了她也是应该的,算是也帮她做了决断,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和他道歉。 在这个默认头像往下两位,就是一个小黑板头像,对话还停留在三十多天之前他来带她出去溜达的时候。 【到了,你醒没。】 但其实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宜宜,准你回家并不意味着放了你。” 她终于得以推开车门,看见外头正好的日光,正忙不迭欲跳下车时身后传来如海藻般缠绕在她腿上拉入漩涡的声音。 “你是聪明姑娘,要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 是否乖觉一点,他不来联系自己自己要主动去嘘寒问暖? 拇指在上头晃了晃,最终还是没按下,只是迅速下滑回拉至最初。 她刚回来的那几天想过要不要去医院验血,如果真有意外早些知道也能早些处理。 但那时她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疲懒,近乎于摆烂崩溃的疲懒。 算了,随便吧,看他还能把自己怎么样吧。 最后她在某个晚上,走在下自习回家的路上时下身忽然奔涌出一股热流,算是为那二十多天的荒谬彻底画上了句号。 冯宜只想能躲一天是一天,她不想再次挑起开端,容易被缠绕而上,被彻底吞食。 寻问(一) 期末考之后就是暑假。 小城市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和朋友去街上买点吃的喝的看看电影,最多再带个电玩城剧本杀之流的以外真想不出还能干什么。 所以冯宜虽总是吐槽桐城的景点其实也就那样的时候又偶尔会想去别的什么地方旅游该怎么玩,实在是令人矛盾。 虽陆璟给的钱还剩点儿,但前些日子才外出了那么久,现下如果不是爸妈主动提出要外出她自己还真编不出什么理由。 再者……也不是说不敢花他的钱,但支付成功的时候总难免会想起他,她不要。 好不容易才过几天安生日子,她才不要想起他。 故而这段时间她投入了SAVIOR这款游戏的怀抱。 其实一开始冯宜对MOBA类游戏并不感冒,因为懒得看太长串的技能描述,还要练习技能组的释放什么的,费劲儿,以前只玩过FPS这类上手就能打的。 但这款游戏发行不过两年,就以不可阻挡之势传遍天朝大江南北,人气节节攀升,到现在冯宜身边的同学有不少课间约放学回家一起组队或者谈论起昨晚的激烈战况。 她的前桌覃帆和同桌陈茹也是染上瘾的人。 覃帆是因为他们一起在冯宜之前玩的射击游戏里组排被她带飞过,所以他换游戏之后也总催她下载一个,说要在SAVIOR里带她一轮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而陈茹则是因为喜欢玩辅助,跟她说覃帆可讨厌了玩的时候总嫌她跟不上节奏,不跟他玩单排又没意思。 冯宜挠挠头,反正假期有空,那不如…… 于是他们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们打开了一款神秘软件。 刚开始的时候覃帆和她说:“陈茹玩辅助,那你玩中单吧,中单英雄漂亮的多,又都是远程施法,很多女生就玩这两路。” 冯宜无可无不可,反正第一次玩,她也没看过有什么。 但进去之后匹配到的人先抢了中路,只剩下一个上路,她看着列表里的英雄摸了摸下巴,问: “那我现在该选哪个。” “呃……你看哪个顺眼选哪个吧。” 反正都是不会玩。 覃帆又道:“没事,你随便选一个,塔下待着别送就行,等我带飞。” 冯宜便随便选了个女英雄,诚实地道,她确实也偏爱模型看起来漂亮的。 她循着地图指引走到上路,想刚才的新手教程说要打小兵才能获得金钱买装备和经验升级,于是在线上当着对手的面随便扔了个技能出去,下一刻对方就突进上来给冯宜一顿好打。 她再傻也能看到自己的血条在掉,于是赶紧往回跑,对方那只人身狗面模型的角色追过来时她旁边的建筑散发红光,打了一下对面就掉了好几格血,比对方打她的时候疼多了。 这下冯宜明白了些许。 只不过明白也挽救不了她是个新手,表现拙劣到对手一眼看出,像找到了软柿子一样叫了他的队友频频造访,她一冒头打兵线就把她直接带走,到后面甚至不用她出塔,兵线一到直接扛着塔把她杀了。 “哎,你……不是,哎,我……你别送了呀。” 覃帆打开经济面板,对面的上单被她养得白白胖胖的,连带打野也比他高好几百块。 她听出了覃帆语气里隐约的不满,但她知道急也没用,不会玩就是不会玩,正打开技能面板测试技能效果。 就和她曾玩的射击游戏也要测试弹道一样呗。 “为什么他们秒我这么快,我打他们技能都按完了血条还有这么多呀?” “你看看经济和等级,比你多一个半大件高两级了能不疼吗?” 最终,他们不出意外地输掉了这场游戏。 “哎,覃帆,你不是说你带飞吗?”陈茹对他积怨已久,不阴不阳地问了一句。 “不是,冯宜送……冯宜都1-6了,我人在野区捷报频传,我有什么办法嘛?” “你都知道她第一次玩了难道还指望人家有多厉害?” “不是……行行行,我不跟你说。” 冯宜那头不吱声,覃帆也不想和同学打个游戏当场吵起来,便又道:“没事,我们再开一把,这把我们玩中单,技能组都是远程,可以躲在后面清兵,不容易被抓。” 但其实她是在另一个设备上搜索了她刚才玩的英雄教程,又进了之后才回过神来。 “我这把还想玩这个。” “别呀,这个英雄不太适合新手,你真别玩这个了。” 见冯宜不做声已选择了英雄头像,覃帆只能再退一步,道:“要不你选第一个那个丑丑的,那个是新手英雄,哪里亮了按哪里就行。” “我刚才搜了教程,我感觉能试试。” 说罢咔哒一声,她已经锁定完毕。 覃帆快崩溃了。 尤其是两分半上路又出了一血的时候,他的怨气值达到了顶峰。 “都说了让你别选这个英雄,你玩不来,这把又要给对面养肥了哎……” “行了你烦不烦,再叫下把把你踢了。” 陈茹就看不惯他这爱分锅的样子,他说一句就堵一句回去。 但陈茹见冯宜复活后又清了两波兵就站进了草里,而对方上单正从河道直愣愣地走过来。 她不会还想主动找人打架吧?不会还这么上这确实有点像硬送呀。 不过对方能排到他们这支菜鸟队不是没有理由的,警惕性约等于零,别说探草,头都不扭一下。 下一秒冯宜飞镖起手一套连招直接把对方击杀。 五分钟五百块的经济差,不多不少,不影响技能打满能秒人。 陈茹拉小地图看呆了,甚至停在了大马路上被对面来抓的打野带走,引得己方射手连点了她好几次头像。 这回覃帆没有抓紧时间落井下石,因为他也看愣了,刚才见冯宜又和人打起来都感觉要昏厥,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摸清了技能组,虽然还有些卡顿,但已经比他见过的很多人有天赋了。 不过最后出来冯宜的战绩还是不好看。 覃帆看着面板上的3-5絮絮叨叨:“你不能看见人就凑上去啊,要想有伤害还得学会发育,领先一个大件你光扔飞镖都能下血条。” “哦。” 冯宜一边继续看教程一边敷衍地应了一声。 感觉这游戏能玩玩。 她向来偏爱即时竞技类游戏,因为这种能最快获取成就反馈、刺激多巴胺,太休闲养成的会让她倦怠,没耐心攒材料去达成某个目标。 SAVIOR这样的MOBA游戏倒也算,可以换换口味尝试一下。 “你也就趁现在能说教一下人家了,我看冯宜过了这个暑假段位就能把你吊起来打。” “你,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我好心提醒一下也不行?” …… 一个属于开端的夜晚。 寻问(二) 普通人的高中生活总是时间紧凑——尤指休息时间,冯宜的这个暑假只有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她几乎每天都在激战,只不过在家打游戏打多了父母总会产生不满,尤其是她之前玩那个射击游戏时为了做个送枪支皮肤的任务还偷溜去网吧被抓到过,她父母现在已经认定她是一个被游戏荼毒的网瘾少年了。 所以冯宜每天小心翼翼地研究哪个点爸妈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这个时候开游戏他们不会注意到,就会从体感上觉得她没有经常在玩儿。 然后再用这些时间进一步研究上手SAVIOR,不过两周,她已经基本弄懂了它的游戏机制及特点,并且连上了好几个段。 以至于那些偶尔想起某人的间隙又转眼间被抛于脑后。 这时距离她和他分开已有49天。 在第50天的夜里,她出门放风时看见了熟悉的黑色轿车。 冯宜停下脚步,而那辆车也一直在阳光下静静等待。 她暗自攥了攥手掌,穿过马路时一边注意着来往车辆,一边又不住看向对面。 待到打开车门的刹那她手腕被拉住拽了进去。 她趴在他的腿上愣愣抬头,只见一对乌沉的瞳仁正盯着自己,在那他即将欲启唇的瞬间,她道: “好久不见。” 陆璟一扯嘴角有些讥嘲:“你也知道好久没见?” “你去本子国参加IMO了么,我不想打扰你。” 她有天刷朋友圈竟刷到了他发的富士山照片,要知道,之前他都是半年可见且只有一条也是外出时的风景照,干净得和冯宜叁天可见的差不多。 她忍不住点开他的头像查看究竟和记忆里的有什么不一样,但发现只多了这么一条。 冯宜隐隐感觉,持续性装死后如果再错过这条的讯息,等陆璟哪天真找回来编不出个说法…… 为了不被押上天台,她仔细思索一轮,开始上网搜索信息。 陆璟眼神往旁一转,神情隐含轻蔑,显然在嘲笑她是做梦用这点花招就想打发他吗? 冯宜垂下目光,眼珠左右转动几下后大胆抓住了他的衣襟,慢慢靠了过去。 陆璟没有阻拦也没有晃神,抬目静静看着她的动作,直到两人唇瓣相触。 她眼睫颤颤,知道没有拒绝就是允许,没有反应就是还不足够。 于是一点舌尖伸出,先描摹一圈眼前人的唇形,又小心翼翼地勾几下唇角,再尝试用舌尖于紧抿的唇缝中来回扫过,等他大发慈悲留出一丝缝隙,便可主动献上自己。 她犹犹豫豫地探入,先向上扫到了他的上鄂,又往右扫到内颊,正要往左时他猛地叼住了她的舌尖,似已不耐烦她慢吞的动作。 冯宜被按住后脑承受他带着不满的含吮嘬吸,舌头起的丝缕麻痛传入大脑时情绪竟没有想象中的紧绷。 也许是已过去一段时间,原本燃烧过情绪已逐渐落成灰烬;也许这些天的心思已被SAVIOR分走,能再分出来给其他地方的并不多;又或许是她早已预设过陆璟再来时自己的各种下场,有了心理准备。 她闭上眼,手环住他的脖颈,两人肢体变得更加亲昵。 她甚至还在庆幸陆璟的神色也没有太多的起伏,这真是件好事,不然怒气冲冲地过来非要又对她做出什么荒谬举动怎么招架。 一番纠缠后他们再分开时各自的唇瓣都红润起来带着些许水色,陆璟看了一眼,又在她下唇啄了好几下。 许是因为气氛比想象中放松很多,冯宜肢体也逐渐软和下来。 “净在忙活些什么?” 不出意料的问题。 冯宜没有预设过回答但反应极快,大脑还没转过来话就已经出口。 “在想你呢。” “你是指从我们分开的那天起到现在五十天没有问过一个字,聊天记录还停在两个月前?” 陆璟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差不多得了冯宜,我还能不知道你?” “我这些天不敢看账户余额,也不敢随便花钱,因为一用就会想起,‘啊,这是陆璟给我的’。” 她垂下头,放轻了声音:“以前到了排卵期容易流水的时候我都会自慰,可现在只能玩玩游戏转移注意力,连电视剧里的人要亲亲我都快点关掉呢,因为只要和性有关,我也会想起你。” 陆璟手放在她后脑上,抓着她的头发微一使力,冯宜就不得不抬起了头。 他打量了她许久,似乎在评估她话语的真实性。 “想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摇头挣脱,又趴回了他的胸膛。 “你也没有来找我。你真想见我的时候不就来了吗,我才不想在你没那么想我的时候巴巴凑上去,万一哪天就招嫌了呢。” 陆璟的手掌落在她背上轻拍着,她听到一声轻哼:“矫情。” 冯宜不说话,只又埋了埋头。车内安静片刻,背上轻拍的手停住。 “乖。” 陆璟手肘支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出神。 冯宜这人,别的没有,小聪明挺多。细一琢磨就能猜到,话呢也没说假话,只不过给他玩了点春秋笔法,例如一笔带过的玩游戏和反复强调的想他应该比重对调,且情感色彩存疑。 但不得不说,她卖乖讨巧的本事不错,起码听到的那刻他是受用的。 足足五十天,他来时恼火她竟还是教不乖,没逼到跟前儿就敢将他置之不理;现在又觉得多少天没那么重要,她有了不能跟他硬来打擂台的意识就行,身段一软能让他不说几个字也舒坦,往前费的时间和口舌都值得。 在把她扔回桐城的这些日子,他回想起当时种种,眉头沉下后又忍不住存念想。 恼恨酸涩,怒火中烧就是妒忌的滋味儿;销魂蚀骨,辗转缠绵是情欲沉沦。 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在情感萌芽的年岁开始学习爱恨嗔痴。 寻问(三) j ile2 .c o m 冯宜被放回家时还有些诧异。 这次居然这般好过关,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拍了拍她的脸后便松开手,她还没反应过来呆楞楞仍坐在陆璟腿上,被他语气平平地问了一句: “怎么,今晚不想回家?” 她赶紧从他身上翻下去,跳车打算跑路的时候忽然察觉自己这样显得太过急切。 陆璟的训诫的确有效,起码现在冯宜对“急于远离的模样会让他感到不快”认知清晰。 于是冯宜拉了拉衣角,站在车门边夹着声音道:“陆哥哥再见。” “嗯。” 他头也未偏一下,靠在椅背上闭目。 还真就这么让她走了。 冯宜洗完澡坐在床上,仍觉得猜不透他的心思。 “欢迎来到群星海湾——” 她摇摇头,多想也没用,明天肯定还要见他,再看吧。 没想到她原本打算来两把转移下思绪消耗完精力就睡觉,最后到两点多才躺下。 因为冯宜玩了二十多天好不容易到了进入天梯赛的门槛,打了四把只赢了一把,还又被队友骂了。 那个臭打野都没有线权他自己钻进对面野区反野,被追了半条街把鬼子带到她上路来,一直给她发信号要集合。 冯宜初出江湖不够老练,看到队友这样还是不计后果出塔去帮了,结果就是给对面打野送了双杀,更气人的是自家这位还开始给她甩锅: 【你早点支援不行吗?你早支援他们不就早死了?】 冯宜忍不住回道: 【不是兄弟,对面前期什么强度我们什么强度?我和中单都没有线权你也不沟通一下就上还怪队友?】 【仁济一群,连节奏都不会跟】 又连点了她好几下头像。 …… 这把直接给冯宜输红温了,偏结束之后天梯赛关门,她想想气不过,又点开了匹配赛。 喜提八赢一红地毯。看更多好书就到:jile di an.co m 更狠的是夜里匹配赛开黑的特别多,她经常匹到中野双排+射辅双排+她的组合,整把有如孤儿,逆风出气筒的第一选择。 关键这俩崽种和妹妹双排都玩这么菜还分锅不嫌丢人吗?这打野的操作简直拉稀,对这英雄技能了解看起来还没她高,大招锁小兵一看就是被人追急了哪里亮了点哪里,直接白给。 她到最后红温到把空调都打低了两个度,最后还是手机没油了才被迫躺下。 再也不玩上单了,资源吃不到还很容易被菜鸟打野带崩,她要换分路! 意料之中的,冯宜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十一点。 她看一眼时间就急忙解锁,还以为陆璟定已发过传唤消息叫她滚过去,没想到消息列表空空如也。 他来她怕,他来了又不吱声更慌。 哎,被臭天龙人折腾麻了。 冯宜咬咬牙,干脆给他打了电话。 不过十来秒就被接通,公子哥倒也没有不满要晾人的表现。 “喂?” “……” “陆哥哥?” “说事。” 装高冷?不是你……这样那样的时候了? 冯宜在心里吐槽,面上却不敢造次,只低声试探一句:“陆哥哥今天要见我吗?” “我让人去接你。” “一点,一点,不要早,我刚起床等会还要在家吃午饭。” 她急忙道,那头沉默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对她无语,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直到冯宜吃完饭她才看到绿泡泡上的一条新消息: 【把你期末考的试卷带过来】 两个小时后她怂怂地和陆璟分坐在一张小圆桌的两边,他正拿起她的卷子套装一张张翻过去。 他没换住所,还是住在那个有弧形落地窗景观视野很好的小竹屋里,这时窗帘拉开,外头的光投进来照到了冯宜的膝盖上。 其实他叫她带卷子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场景了,但…… 但该怎么描述,就是那种作为学生很容易产生的,成绩被人点评审视时的坐立不安。 这是和冯宜怕他折腾自己不一样的另一种不安,成功杀掉了她欲说服自己没必要在他面前畏首畏尾的气焰。 冯宜也万万没想到陆璟过来第一件事竟是这个! 好一会儿过去他才放下试卷,抬眼看她的时候她心虚地左瞧右瞧不敢对视,不知他不是自己的真老师怎么也这么心虚。 “54分的数学我就先不说了,虽然依旧不明白为什么这种难度的大题你能空得比自己的脸都干净,但我很疑惑为什么你政治也只有60分?” “语文136,历史88,地理81,都是文科类你觉得政治格外难些?” “没……没背书。”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抓了抓。 “为什么不背?” 陆璟身子也偏斜过来,看着她皱眉的模样真如在训小孩儿。 “不……不想背。”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陆璟没说话,只是抿住嘴角的动作明显对她这态度极为不满。 冯宜对自己的境况感到羞恼,又梗起了脖子:“死板,我不喜欢。” “哦?” 他看她几眼,倒没急着说她什么,只是问她:“那数学也是因为不喜欢?” “那倒不是……只是做数学题动脑子格外累。” 这回她见陆璟深吸一口气后才又翻了翻桌上的纸张。 “行。那你这个英语呢?109是你努力之后的结果吗?” 说实话这分数陆璟来看属实是低,尤其是看到阅读之后,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超过四级难度的套卷,但跟前一张54的数学比较起来能上叁位数竟显得如此可贵。 他想想觉得不对,问她:“你们这个考试有没有进行单科排位或者计算平均分?” “排位没有,平均分有。” 陆璟已经感觉有点不妙,但还是问了下去:“平均分多少?” “文科没有分重点班,所以是直接计算年级平均分是126……” 陆璟手支在桌上捏了捏眉心,冯宜撅起嘴盯着地面不说话。 她还没告诉他这平均分里头还带了一起上课的艺考生同学。 他想了想没忍住问她:“你有目标的大学吗?” “没有。”冯宜抬起头,眼珠转了转:“但我想去离家远一些的地方上,像江南、京……” 她想到了什么,一下闭了嘴。 陆璟睨她一眼没抓她的话头,只又道:“有什么以后想从事的行业或者想做的事情么?” 冯宜又摇了摇头。 他没忍住气乐了:“你这还有一不做,不喜欢的不做,二不做,太费力的不做,说实话我都过不上你这种好日子。” “我还挺好奇你打算以后怎么生活的,虽然家里没富贵起来也靠父母的一臂之力?以后去你爸妈单位挂靠个文职混日子?” 陆璟原只是一说,没想到她看了他一眼,还真有这意思了? 他今天本是顺带看一眼她都在学校里学了些什么,不找点事儿做以现在两人的相处气氛定又是跟她大眼瞪小眼,不想倒意外对她的认知上了一个新高度。 “那你为什么拒绝给我怀孩子?” 陆璟十分疑惑:“反正你都想躺了,躺我身下不也一样,还富贵得多不是?特地在我面前装装硬气就不要我给的?” “不,不一样的……” 她被陆璟挤兑得涨红了脸,他看她一眼,身形正了回去。 他目光的移离让冯宜身上轻了些,但他下一秒摇摇头轻笑一声:“其实没什么差别,都是靠人助力,难道靠父母就比靠旁人更值得自豪一些?即使我的确得到过家里的帮助,也并未觉得是这个道理。” 寻问(四) 冯宜垂着头不吱声,陆璟拿出手机搜了搜她这个省往年的分数线,也还好不高,她这个分正在一本线附近徘徊。 他熄了屏右手拿着手机慢悠悠地拍了几下左掌心,又睨她一眼。 这体重八九十反骨占一半的人能这么容易服气痛定思痛从此咸鱼逆袭才是见鬼了。不过他也不是专程来当她爹的,教她奋发图强这种事是他该做的么? “其他的你怎么摆我没闲心管你,英语我会给你找个老师,这门你必须得学,我盯着你学。” 她偏过一点脑袋,眉头已经微微蹙起,他还想cos她的长辈吗? “像什么数学只要你不说也没人知道你是个一二叁都数不清的,但语言你不会是真的嘴巴都张不开,装不了的,明白?” “为什么,我……” “别在外头丢我的人。” 陆璟放轻了声音,但目光却施加了重量,一句话宛如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在冯宜的脸上。 她倏然站起,脸色阵红阵青,抬手想点着他鼻子大骂:我怎么活关你什么事!你不乐见就滚凭什么这么说我,又凭什么来管我! 陆璟没有仰头,只瞳仁微微朝上,一眼就让她浑身在升腾的热度停滞。 片刻后,他轻嗤一声:“想躺又放不下身段躺不明白,做呢怕苦又怕累能做出什么名堂,两头想要,两头不沾,也就这一张嘴不歇着了。” 冯宜被他讥嘲得双唇张张合合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耳根起的热辣一直蔓延到她的眼眶,最后只得外强中干地恶狠狠盯着他一甩手,转身朝门口奔逃。 陆璟没有拦她,直到她快到门口的时候身后才传来一道慢悠平淡到她想把这屋子里的东西全砸掉的声音。 “手机,卷子。” 她放在门把上的手僵了僵,但她怎么可能还回头去拿,在这多一分,一秒她都觉得要自燃! 冯宜头也不回地快步逃到大门口,眼前是一条宽阔平坦的大路,往右手边看去还能看到连绵的青青群山。 “……” 这里是城区边缘,近郊区。 靠她自己的11路公交车走到家估计腿也废得差不多了,可她手机还在里头…… 冯宜回头看一眼门后的庭院,几名仆从正专心打扫着,没有人看她的笑话,也没有人理会她,似乎不知道这里有个人般。 显得此时破防到什么也不拿跑到门口却发现自己寸步难行的她如此可笑。 她手掌攥成拳,牙根紧紧地咬着,在门口僵立了数分钟还是回了头。 她只是,她只是回来拿自己的东西,不是回来继续受气的,他要是再敢冷嘲热讽,她就……! 可冯宜又想多了,她回去的路上畅通无阻,甚至陆璟住的那间内室的门还维持着她刚才推开后的模样,而他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接电话。 看清房内状况后冯宜脚步顿了一顿,因为放着她手机的圆桌就在他身边,她走过去定是要发出动静的。 不管了不管了,他打电话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几步走上去想趁着他没空理会拿了就跑,果然他听见脚步只瞥过来一眼,却并未有什么动作。 “……对,我明天就过去,您放心。” 冯宜没想偷听什么,只是这一步之遥,自然有话音飘在空气中又钻进她耳朵里。 ……恶霸明天就走?太好了。 她眼神一闪,转身正欲撒丫子跑时陆璟已同电话那头的人告别:“……好的,您忙吧。” 下一秒—— “站住。” 她会听他的才怪! 冯宜充耳不闻,但奈何腿不如他长没几步就被擒住了胳膊,一股力道将她向后一拽。 陆璟没揽也没推,像跟木桩一样站在原地任她撞上来。 “后天过来,老师我已经联系好了。” “我不……” “冯宜,我不是在模仿你的长辈在对你老生常谈劝学,”他低头盯着她,似乎已看出了她心里所有的所想,“他们说只是劝,而我说是我一定要让你做到这件事,你可以理解为我在命令你,在按你的头。” “而且我已经很懒怠再和你费无谓的口舌,你要是只凭气性在张嘴那我以后连通知也不会再和你说,直接让人上门把你绑过来,听明白了吗?” 寻问(五) 晚上冯宜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消不下恼恨,不学怎么了,就不学。 她讨厌陆璟! 她一肚子气没地儿撒,想想只能开始劲爆刺激的多人游戏,探索未知草丛,十人激情快打。 忆及前天半夜玩上单像被全世界孤立的惨痛经验,冯宜决定从今天开始转行玩打野,吃资源做队伍里无法被忽视的第一核心。 SAVIOR经典的打野英雄多是刺客定位,特性是拥有强突进手段和高额秒伤,在游戏中可以利用这些特性进行快速跑图控制兵线与中立资源掌握全局节奏。 也因此打野的发育速度通常比其他分路更快,本就溢出的伤害数值迭上经济压制之后就是:突进贴脸敌方C位,1技能触发装备特效再一个平A秒了,再用位移脱离战场。 当然SAVIOR没有完美的英雄,刺客们拥有这些优点也会有缺点来平衡,即身板与输出位同样脆薄,如果进场时没有把握好时机被反秒也是眨眼之间,没有刷出经济逆风的时候秒不了C作用约等于大号小兵。 这类英雄一般被称为纯输出型刺客,而还有一些主走上单的英雄也可以勉强打野,他们有个名称是战士型刺客。 战刺的瞬时秒伤、位移数量可能略逊纯输出刺客,但这类英雄的身板通常比一般刺客硬上许多,在中期经济压制时无论哪种刺客伤害量都是极其溢出的,打个比方C位被秒之后打开面板如果是一般刺客那被伤害量减自身血量则倒欠五条命,而如果是战刺则倒欠两到三条命。 反正都是能秒,战士在有经济的时候甚至能比对方没钱的坦克还硬,又肉又有伤害十分能恶心敌方,这也是“战刺”这一类别在SAVIOR里能崛起的原因。 冯宜这段时间熟悉的英雄里就有一个名为安娜的典型战刺,她开了一把进去想模仿以前见过的打野同时吸引两个野怪的仇恨一次性打完提高刷野速率,这样不论到线上抓人或控龙都能有更多时间去部署。 结果她没掌控好距离,第一波野怪刷新就拉脱了,一拉脱野怪回血就会比老老实实刷单野更慢。 冯宜有些挠头,没有在人机对战练习过果然会下饭。 然后刷完野去边路河道草丛,没机会,又回去刷野,又蹲草,五分钟之后她发现自己的经济居然比对面的打野少了一个小件了! 而且她再回去野区的时候上路被对方打野逮到,下路中射辅三打二也没出优势,白来。 这时候她被点名了: 【孩子这不应该(蕤生):打野逛五六分钟大街还没逛够呢?】 糟糕,被看出来了。但冯宜还是想狡辩一下: 【要被打鼠噜(安娜):我抓人了啊,但是每回去线上对面都不出塔。】 【孩子这不应该(蕤生):没机会你宁可在野区发呆半分钟也不叫人来开条龙?】 【孩子这不应该(蕤生):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刷个双野都刷不明白。】 冯宜沉默几秒,最后决定用出必杀技—— 【要被打鼠噜(安娜):那我要真是刷不明白的怎么办?】 【孩子这不应该(蕤生):出来坑队友的?看我名字。】 她心虚了不好意思接话,过了十几秒这人又发了一句。 【孩子这不应该(蕤生):想赢这把就看我的信号做事,刷完野出来就跟着我走。】 【要被打鼠噜(安娜):好好好的。】 冯宜开始当起这个中单的小尾巴,TA的打法十分激进,和她兵线一清就开始给对方野区做标记请求集合。 【要被打鼠噜(安娜):现在进野区?我经济有点低,可能打不过。】 【孩子这不应该(蕤生):等我开。】 两人站在buff草里静候20秒,也许是前几分钟冯宜玩得太过安静无害,敌方打野根本没察觉到他们敢来,TA直接闪现击飞冯宜接上控制链对方就在空中成为了尸体。 【孩子这不应该(蕤生):我太奶显灵,没真让我排个刷野不会基础连招也不会的。】 孝子贤孙。 冯宜一边心虚一边在心里吐槽。 这中单的意识水平明显高于这个段位,逮人进野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判断一点失误也没有,冯宜跟着TA喝汤顺利拿下比赛。 结算面板出来她打开了这人的主页,果然匹配赛历史最高段位是SAVIOR里最高的一代宗师。 有点想拉TA一起打。 当一个人的水平完完全全超越身处的段位时什么分路都没差别,因为意识完全碾压,和场上其他人开节奏滚雪球能力完全不是一个层级的,她想被指挥一下学点东西。 但是这人脾气似乎比她还差,她刚才刷buff刷到一半TA就给自己发请求集合,她收完去的时候慢了一步虽也算打赢了但他死了一次,就被点了头像: 【孩子这不应该(蕤生):你过来早一点能多蹭两个助攻,队伍少死一个人,再回去收野区收益完全大于你先打buff】 说实话和TA玩有点怕被骂。 冯宜犹豫又果断按下邀请。 要是敢骂她她就再果断地把人踢了。 【孩子这不应该 进入房间】 【孩子这不应该:?】 【要被打鼠噜:能一起排吗?】 【孩子这不应该:?】 【孩子这不应该:你有点菜,不行。】 【要被打鼠噜:你实力不错,想做陪玩赚点零花钱吗?】 【孩子这不应该:?】 【要被打鼠噜:你开个价我们商量商量,就当我点你陪玩,可以的话你发个绿泡泡我给你转。】 【要被打鼠噜:当然你要有陪玩的职业操守,不许骂老板说老板菜,老板的要求尽量满足,我想要你最好开麦指挥我一下教我点思路…】 【孩子这不应该:不缺钱。】 下一秒他的头像从房间里消失,冯宜又拉了一遍,见他不进干脆发了个好友申请,久久没有通过。 她在屏幕前做了个鬼脸,你不缺钱有的是人缺,不找你了。 找个人带教一下的确是个好思路,不过她要研究一下从哪儿点几个厉害的,最好是玩打野的。 寻问(六) 冯宜假期一般都十点过后才会起,先在床上刷了会儿各个平台的SAVIOR群组,检索陪玩词条看看这游戏有没有什么着名陪玩团。 她在以前玩的那款射击类游戏里算普通人中还不错但不顶尖的水平,因为这游戏女生少,所以开麦报点被发现是个不菜的小妹妹后有不少人主动来添加她的好友,包括一些水平很不错的高手。 多玩几次熟悉些之后他们又会继续邀请她加入他们的战队,而战队里会有更多和他们水平相差无几甚至职业青训的小号在。 冯宜因为要上学能玩的时候并不多,但偶尔上线战队频道好友频道里摇一摇总能摇到几个有空无聊的人一起,所以以前还真没在陪玩上花过钱。 虽没点过,但游戏里那些事儿嘛,都大差不差,上论坛潜水多观察一下肯定能收集到信息。 就这么躺了个把小时她起床洗漱和家人吃午饭,歇了会儿点了杯咖啡就就开始看打野思路教程。 她体感MOBA比FPS不同的是游戏思路占比更重了,虽然FPS也会考验围点埋伏、残局处理能力等一样要组织思考的内容,但总体上还是瞬间操作占第一,但SAVIOR无论什么阵容第一思考的问题就是这把如何抢发育,没操作但经济碾压哪里亮了按哪里都能秒你,教程一搜基本都是技能基础讲解+思路。 操作么,一个要练控枪准度,一个要练英雄技能连招,看似差不多,但练英雄一般不会只记自己玩的这个是什么技能就完事,冯宜没玩多久经常莫名其妙被控了,被秒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她以前磨练枪法的时候查攻略就一句话,团队战个人战这类的快节奏杀戮对抗每天定个目标击杀500人,时间多进阶版就是800-1000人,一个月起步反复锤炼肌肉记忆,确实立竿见影。 冯宜在心里比对着不同游戏的异同,忽然想到玩SAVIOR不是也能这样训练肌肉记忆吗?虽然英雄有很多,但她可以先选一个想玩的英雄例如安娜,也定个每日击杀数量,吃透之后肯定也对这个游戏上手了个七七八八。 做了决定她边外放教程边开人机模式测试了两个小时安娜刷野时间、跑图速率、惩戒斩杀线等基础数值再进匹配开始她的熟练度累积。 一下午过去离她定的50人目标还差一半,冯宜从椅子上站起来时眼前一阵晕眩。 坐得身体都有点僵。 晚上吃完饭还得主动陪爸妈出去走走,从外头回来再继续,省得他们说自己整天蹲在家里打游戏是个颓废青少年。 等一切忙活完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再洗漱完躺上床就过了十二点,冯宜打开手机恰巧跳出一条新消息通知: 【明天一点】 咦。 她现在看到陆璟的消息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也许是因为带脑子打了一天SAVIOR精力已经消磨殆尽,就是虽不至于困倦到下一秒就睡着却没有了精神饱满时那种勃勃的劲头,没了继续和他逞能斗狠的力气。 于是她开始已读乱回: 【为什么是一点老师上课不都从早上开始吗】 【你起得来?】 【哦哦】 对面估计是被她极其敷衍的两个字打了个沉默,不过冯宜可不管那么多,看几分钟没有下文直接拉灯睡觉。 京城。 今日陆家难得是只有两个爷们在用饭,恰巧老太太和王女士二人都回了娘家。 官场天长日久的浸淫怎么也得将人练出几分沉肃,除了在外头需要体现自己“亲民”的场合,其他时候为上位者就得学会些不怒自威的架子来,这样才好对下面的人施以威严管教,也是尽量控制自己减少流露出失态言行的可能。 两人沉默着用了大半顿晚饭,陆老将军抬手,一旁的仆人马上欲上前接碗盛汤,陆书记打了个手势止住她的动作,自己接了过去。 陆书记慢慢舀好,递回的时候陆老将军看了他一眼。 “陆璟又往南边儿跑好几天了,您一开始就知道?” “不知道,前儿个问了宋妈后才知道的。” 老将军起勺喝了几口,陆书记道:“像什么样子,前些个忽然消失好几天还没找他算帐呢,一次两次的还没完了。” “行了,他那么大个人了,你还真想让他跟小孩儿一样每次出门都打报告?真让他打报告你也闲得去听吗。” 陆书记止住话头。 老爷子都不提自己下的禁足了,他还好说什么。 不过心里倒生出几分感慨,自己父亲在自己小时候教育他和他大哥那可是真物理意义上的教育,现在居然这般好说话,还真是大孙子小儿子老爷子的命根子。 寻问(七) 冯宜无聊地转着笔,心思一点没在练习题上,眼角的余光瞥了好几次门外露出的衣角。 真搞得和老师找家长谈话似的,也不知在嘀咕她什么小话呢。 今天一点黑色轿车准时停在她家楼下,过来之后冯宜就被引到了二楼另一侧的房间,陆璟正在里和一位貌似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交谈,几句话后他那表情,冯宜居然发现了一丝奇异的柔和。 不过很快陆璟察觉她已站在门口,招手叫她过去主动介绍起来:“宜宜,这是你的英语老师宋辰曦,你可以叫她Carola。” “Carola,这是你要带的学生,冯宜。” 对方挂着温柔笑意向她微微颔首:“你好。” “你好。” 她趁此时机近距离打量几眼这名义上老师但实际上自己并没有指望能从她身上学到多少的人。 对方衣着素净,上穿纯白衬衫,下搭牛仔A字长裙,但身材高挑,一头黑亮的卷发十分醒目,知识女性的气息十足。 陆璟道:“那你们先聊,宋老师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按这个传呼系统叫人。” 他指了指墙壁上的控制面板,宋辰曦笑着点头:“好的。” 陆璟走之前看了冯宜一眼,明明白白写着要她老实点。 “冯宜同学,这边坐吧。” 她垂着脑袋扁扁嘴,她是真不想假期还上什么鸟课,但是陆璟恶霸淫威迫人。 两人坐到一旁的沙发椅上,中间夹着一个小方桌。 宋辰曦拿出她的卷子,一边看着一边道:“你的卷子我刚才已经看过了,感觉我们还是从基本的词汇开始上起比较好,你有什么想法吗?” 毕竟是个快高叁的大孩子,师生之间交流要像朋友一样亲近一些有互动才好说话,不然很容易引起他们的反感。 “没有。” 冯宜能有什么想法,她说什么就应什么,又不是真的不良少年当场跟教学自己的人对着干,全程都安静老实得很。 只不过大脑转速有些未知。 这宋老师就先从单词记忆法讲起,一看就知道是真发自内心判定她的基础属于差的行列。 不过也没讲太久,在冯宜偷偷打到第叁个呵欠的时候就对她说今天的课差不多了,剩下半小时做做她带来的资料书。 然后她出了房间门,半分钟就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过来两人叽叽咕咕一看就是说她的小话。 讨厌,她还不够老实吗。 两人再进来时冯宜手撑着下巴,也不掩饰自己方才在偷看,宋辰曦只提起手提袋对她一笑:“冯同学,明天再见。” 陆璟则站到她身边,明显是在看她没写几个空的册子,等宋辰曦走后手从她脑后绕过,摸在她另一侧脸颊上。 然后一捏—— “哎呀!” “为什么这么不爱学?英语总不能也得罪你了吧?” “我在学啊,刚才老师也没和你说我有捣乱吧?只不过我是天朝人,看着鸟语就头晕晕的。” 陆璟对她的狡辩不置可否,只道:“继续写,我说过得盯着你学。” 冯宜又扁扁嘴,知道这人赶不走怎么说也没用,便继续迷迷瞪瞪地看起这一行行的字符。 不过没两题她就感觉摸在脸上的手停了一停。 冯宜不由抬眼望去,但陆璟没说什么,只道:“看什么?我脸上没答案。” 她眼珠朝旁一翻,又继续看下去。 一篇完形填空她停停想想写了十几分钟都没写完,陆璟忽然拍拍她的肩让她站起来。 “?” 陆璟不语,只直接抓着她的胳膊把她硬生生拽起,冯宜以为他终于不耐烦要将自己扔出去时他居然自己坐了下去,然后又握着她的腰将她按在了他腿上! 背后贴近的热源比起英文长短句更令她脑袋发懵,偏他还拿起桌上的笔硬往她手里塞:“我就这样看你写,在你卷子里错过的单词词组换了个题目出现你又不记得了,好好想!” 冯宜犹如一位已经绑上链条的囚犯,必须在陆璟的监视下老老实实进行劳动改造。 说实话,这题选啥她是真没看出来,这前后的句子她都没怎么看懂,四个选项behavior也忘了是什么东西,就感觉怪眼熟的。 不管了,不会就蒙B,选B! 忽然,衣服下摆钻进了一只手,而且目标非常明确,竟直直冲着她胸脯去的!动作十分过分,探得太深她的衣服被撩高到遮挡不住腰线。 “你……你要干嘛,呀!” 这只手隔着她的小学生棉质胸衣捏了一把,身后的禽兽声音还像无事发生一样平静。 “跟你没关系,继续写,不许偷懒。” 捏着她的胸说跟她没关系?! 人话?! 寻问(八) 她恨恨咬牙,在心里默念叁遍忍辱负重,又念叁遍人在屋檐下,用出毕生的毅力想去忽视放在她胸脯上的手。 本就读不通的句子在眼前更为繁乱起来,冯宜微微蹙起眉又勾了一个“D”。 下一秒这手忽然往上推起她的内衣,几下用力就叫她原本被束缚着的小奶包跳了出来,小尖还在动作中划过他的掌心。 冯宜浑身一僵,而确认好她的胸衣不会再滑落后他另一只手也伸了进来,一手抓一边,拇指和食指不断揉捻着她的乳尖。 “呃嗯~” 她没忍住发出一段奇怪的音节,急急抓住了他露在衣摆外的手臂想要阻止他继续胡作非为。 但她这手劲儿怎能起作用,反倒是这小猫儿挣扎一般的动作还叫他加倍来了劲儿,原本捻弄着的手指忽然掐住她的乳尖往外拉拽。 “啊!” 她惊叫着,乳尖上说不出疼还是麻还是痒的触感散开,身体起了几分难以脱逃的不安和燥意。 败类,禽兽!明知她这里敏感,还…… 他盯的什么学习!就是想找个借口亵弄她罢了! “你放开!不要,不许揪我的乳尖啊啊!” 他竟依了她倏然松手,原本拉展的乳头“啪”一下弹回她的小奶包。 “你再看一遍,这题选D?” 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冯宜只得在羞恼中尝试凝神再看一遍。 “不选D选什么,B?” 身后人手重新拢住她的两边乳团,虎口托在下沿处反复摩挲,听得她的话又是一捏。 没了布料的阻隔,他手上的纹理触感清晰传递给了冯宜,她不安地扭动几下,他察觉后小奶包被抓得更紧。 他不置可否,继续催促:“还有两题。” 想挣脱而不得的焦躁和乳团被亵玩出的痛麻如火星般层层迭起,令冯宜头晕目眩。 她置了气,干脆想也不想看哪个选项熟悉顺眼些便一股脑儿勾上。 在拍下笔的刹那冯宜被一股力道推倒在桌上,身子伏在冰冷冷的木质桌面上时没有内衣阻隔的乳尖被激得一颤。 而且臀还朝着身后人抬起。 “朴!” 一声布料的闷响和着臀部传来的丝丝痛感令她瞬间怔愣,连挣扎也忘了。 还未及反应,身后的禽兽竟猛力一拽拉下了她的裤子,下身掠过凉意后就是一阵更清晰的疼痛。 “啪!” “啪啪!” 与痛感同样清晰的是传入耳中的肉体被拍打时的清脆响声。 她、她被人打屁股了? 冯宜有些不可置信,脑中反复回荡着这个认知,那该死的恶霸还冷冷对她道:“45题,behavior,行为,前面的social是形容词,即社会行为;response,反应响应,human response联系文中语境即人们对此的反应是,四个选项只有behavior组成的社会行为意义最近,你选个issues我都能理解一下,reforms到底是怎么读出来的?” 她大脑麻了又麻,终于想起来骂他:“败类,禽兽,不知羞耻,你打人屁股!你凭什么打我屁股……啊!” “啪啪啪”的清脆拍打声又在室内响起,陆璟道:“难道不该打?48题,高叁了你还连turn on/off/down/up分不清,你那期末卷上是不是才考了turn out?我都记得,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说罢又是一扇:“你说,该不该打?!” “啊!……你……住手,不许打,别打了啊啊……” 臀尖上初始的疼过后便是一阵火热麻辣的感觉泛出,冯宜在他毫不留情的扇打下声音逐渐中气不足,连腿都软了下去。 再打要肿了。 可恶霸又怎会手软?他伸手翻出一旁的答案册推给她,无情下令:“订正,马上。” 被按趴在桌上撅着屁股时刻会被上刑的冯宜敢怒不敢言,只得硬熬着撑起一点身子去看。 “嗯呃~你!” 她正蹙着眉抄订正笔记时还泛着火辣痛感的臀肉被他团住,似欲揉捏把玩。 被她发现也仍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只道:“看题。” “疼啊……” 才被抽打过的细嫩软肉哪禁得住又一轮蹂躏?他一捏都是细密的痛感传来。 不料这恶霸一声冷哼:“疼就对了,疼才长记性。” 害得冯宜原本算尚能过眼的笔迹全都变成歪歪扭扭的模样,实在是这禽兽不做人,她一撇时他正用掌心覆在臀尖上轻轻摩挲,又一提时虎口掐在臀肉下沿把玩抖动,不知是不是在观摩两团白嫩摇晃起来的肉浪风光。 待到终于抖着手磨完,冯宜不仅臀部带着残余的火辣,腿更是软得若非身子完全趴在桌面有支撑,不然早已跪倒在地了。 还好……陆璟没把她的内裤也脱掉,只是亵弄她的时候嫌碍事,全都推到她股缝间叫她夹着了。 这禽兽把册子抽去,沉默片刻后冷不丁问她:“50题为什么选by?” “因为……因为后面的句子是过去完成时态,前面用by the time表示,表示到那个时候为止……” 扶在她臀侧的手轻拍一下,对她难得的正确表示认可。 “turn down是什么记住了吗?” “用在物上一般是关掉,和人之间就是拒绝!” She turn 陆璟 down! 他对她的腹诽仿若不察,又问:“turn on呢?” “打开。” “那用在人身上,You can turn me on又是什么?” 冯宜不懂,冯宜思考,关掉的反义词是打开,那拒绝的反义词就是同意? 你能让我同意? 感觉不太对。她犹豫着没说话,身后的禽兽声音沉下:“没学透,还是该打。” “别……呃啊!你,你……陆璟,不是人!啊啊……” 寻问(九) yes es hu wu 6.c om 第二天冯宜谨慎地挑选了一条很普通,但是拉链扣子腰带齐全的牛仔裤。 昨天她从这里离开时乳团和臀肉已被亵弄了个透,拢在柔软的内衣布料里都是一步一疼,皱着眉步履颤颤被人扶进车里的模样也得亏是在荒郊野外,不然外人见着生起的揣测真是能羞死她! 陆璟把衣服拉回去的时候她都没眼看,不知红肿成了什么样子。 只是自己耐不住腿软摇摇晃晃要跪倒在地时他托了一把,她便向后倒进了他怀里,腰后顶到了一团鼓鼓囊囊的大包。 两人在那刻静止了数秒。 只有她控制不住吞咽唾沫的声音细微而又明显。 陆璟倏然抱住她,双臂交迭在她小腹前用力圈紧,两人的身躯紧密到无一丝缝隙,那一团大包也紧紧压在了冯宜腰后。 他头放在她颈窝里,没有说话,只是呼吸声有些粗沉。 片刻的安静似乎没有让两人身体生出的燥热冷却,陆璟的手又一次抓握住她的胸乳,随着粗重的呼吸频率一下一下收紧手掌,又松开。 好像要挨操了。看书请到首发站:hu anxiyuan.c om 方才令她发出声响的念头又一次生起,心竟怦怦跳得很快。 可他的手就覆在她的心脏之上,等会他问起她该怎么说? 冯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她多虑,陆璟只这么捏了一阵,最后一口咬在她颈项上吮出一个鲜红发紫的痕迹便松了手。 害得冯宜在家门口逡巡了许久打腹稿才敢进门。 陆璟真是害人精! 只是……她晚上洗澡时才发现内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透,脱掉时像从阴户上撕下般粘稠。 怎么这样情动? 虽被玩奶难免有些难以抑制的感觉,可一个下午自己受的折磨不是更多么? 白嫩的乳团上还留着不少掐痕,原本浅红色的小尖儿更是被揪捻得深红肿胀,臀肉在身后看不到,但热水冲淋下来火辣感十分明显,想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什么时候湿得这样厉害的?可千万别是自己穿回裤子之前,不然,不然陆璟肯定全看完了,还会在心里暗暗笑她嘴硬身子荡! 冯宜看看门口的身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裤头依旧紧实才略定下心。 意外,昨天都是意外,今日她已做好防备,不会再有。 “那就先这样吧,宋老师。” 陆璟的话语飘进来一些将冯宜的神思唤醒,她再定睛时他已经走到了身前。 “今日有好好动脑子学吗?” 陆璟身量比冯宜高好一截儿,现下这么站在她面前,小腹正和她的眼睛在同一水平高度上。 非礼勿视。可她……好像也不是君子。 冯宜摇摇头想将奇怪的念头甩掉,竟没反应过来他刚才问了什么。 “没有?老实倒老实,但你大脑在想些什么就是不进东西,又在放空?”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好几遍后才慢吞吞道:“没,我刚才听错了,其实今天我很认真的。” “哦,那你今天学了什么?” “还是在学单词记忆法,讲到第四项同词根了。” 不能再胡思乱想,她今天可是穿了谨慎牛仔裤过来的。 见她说话还有些条理,陆璟点点头。 只不过看熊孩子写作业重新奓起来也不过一瞬间,冯宜又不能一夜之间就彻底改头换面了。 “这十五个词你认识几个?” 他一眼扫过去快全军覆没了。 “四……四五个吧?” “hinder、idiom想不起来也罢,好不容易认得个touches,引申义涉及又不懂了。” 陆璟从鼻腔重重哼出一口气,掌心向上抬了抬,示意她起身。 冯宜心里一紧,没动。 “你、你又想打我屁股,我才不给你打!” “你好好写好好想我就不会找你茬儿。” “我昨天还没写完你就动手动脚的,才不会再信你的鬼话。” 她声音低下去跟嘟囔似的:“现在屁股还红着呢。” 陆璟看她一眼,弯下腰手臂从她腋下穿过,像抱小孩儿似的直接将她抱起来扶着站稳,手就着这个姿势往下解起她腰间禁锢。 “我看看,厉害的话给你拿药。” “不,不用……你别啊……” 他这动作倒快,几下就已经拉开腰带在解扣子只剩拉链,冯宜想拦都阻止不及。 照以往的经验她怎能没预感,裤腰带一松不叫他吃上几回哪那么容易能再提上去的。 他侧头在她脸颊上咬了一口:“不让看就是又在说谎经不起查,更得罚。” 她不由想起了上一次他在户外罚她的手段,眼睫一颤。 片刻犹豫间她费心挑好的谨慎牛仔裤已落到脚腕,他轻拍她的脊背示意她伏下去些,臀抬起来叫他看看。 冯宜咬住唇,手撑在沙发椅扶手上塌下腰。 陆璟的手搭在她臀部两侧,像在捧着看似的好一会儿没说话,良久才轻轻一拍。 “是还有些颜色。” 他,他怎的越来越坏?忽然拍上来吓她一跳不说,手还一直放在自己臀尖上流连。 冯宜一边腹诽,一边又被他掌心传递的温度烫得有点神思不属。 过了会儿他似乎摸够了才哑着声音道:“昨儿个奶尖伤着没?转过来我一块儿看看。” “没,没有,不用了。” 她怎会不知道这禽兽想做什么,转过去定又是一番磋磨,但他岂是这般好打发的? 她不说话他便直接强行将她抱起放在桌上面对着自己,这真是一回生二回熟,解她内衣的动作越发熟练。 “你,你叫我每日过来究竟是要我学英语还是好占我便宜?” 冯宜双手撑在桌面上,被迫仰起头叫自己被他掀去遮挡的小奶包完全敞露在他眼前。 “这儿也是,颜色好像比昨日来时深。” 他声音轻而哑,说罢竟低头埋在了她胸前! 这恶霸的舌面在她的乳尖上舔舐,嗯……还在乳侧实打实咬了一口,又叼住一点尖尖不停吮吸。 她又没奶,总这么用劲儿吮做什么!好麻呀。 寻问(十) “外语当然得学,只不过……我有些没耐心了。” 他埋在她胸前像解渴般又舔又吮了好一阵,最后用唇贴了贴左乳才直起身来。 一连数日,冯宜都被迫在课后裸露出乳团和下身接受陆璟的检阅监督。 她被抱坐在他身上,嘴咬住自己卷到锁骨的衣摆,他右手握着一侧小乳揉几下咬几口,间隙里看几眼左手拿着的她刚写完的练习册。 “今天的正确率很高。” 冯宜咬着衣摆说不了话,只“唔唔”了两声。 这章节练习题是她之前做过的某年真题节选,还有些印象当然对得多,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结果都是她做好了,做对了,今天总该放过她了吧? 结果这禽兽把册子往旁一扔,又埋进她胸前胡作非为。 她真是要受不了了!他日日亵弄得自己两只奶尖都被咬到蔫巴了下来,前日留下的牙印还没消,这禽兽见印子淡了还专对着那儿继续啃,像恨不得这痕迹一直留在上边似的。 现在晚上洗澡一低头胸前都是成片的紫红,穿内衣都难受得厉害! 而且…… 他俩这“知根知底”过的,贴一块做这些事哪能没点生理反应? 左乳被吮吸过度的麻意令她发出几声黏腻的轻哼,坐着的地方早已鼓胀起来,硬硬的像一柄凶器顶在腿心处,把蚌肉吓得直流口水。 可陆璟用她的乳团磨完牙后就拉了拉她唇边的布料示意她松嘴,该穿衣服了。 是的,她只是天天被他玩奶扇臀,其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两人一个内裤湿透一个裆部鼓胀都没半分多余的交流。 陆璟,害人精。 她晚上躺在床上,闭眼不过十秒猛然坐起,将这段日子已快压箱底的自慰棒和跳蛋翻了出来。 以往她因穴口太紧窄只做过体外自慰,但此时冯宜咬咬牙,将从没用过的润滑液倒满了棒身。 她打开跳蛋按在顶端,在机器极速震动时发出的“呜呜”声中想起了白天陆璟卷起她上衣让她咬住时的目光,平静得仿佛是在递给她一支笔让她写作业而不是让她等待自己的亵弄。 上流阶层养出的衣冠禽兽大抵如此,装模作样的本领必是一流,分明想操逼想到裤子都要被顶破,奶子屁股哪里都玩了一遍就是装个点到为止。 酥麻和湿意逐渐明晰,她的呼吸频率快了些,另一手拿起一旁的自慰棒在穴缝中滑蹭寻找入口。 硅胶做成的柱状体破体而入的时候穴口还因好一阵子未曾开拓过而有些僵痛,她又按了一下跳蛋开关,震动的频率上升了一个档。 “嗯……嗯~” 被陆璟那玩意儿干过再吃这棒子轻松了许多,完全插入时阴蒂被剧烈震动得来到第一个小高潮。 她只哼哼了几声又赶紧咬住唇,生怕屋子隔音出现什么问题被爸妈听到他们的女儿在娇喘。 虽然这胆大包天的小女儿早已被外头的禽兽翻来覆去地操了个透,子宫都被人灌过精,还日日瞒着他们出去被玩奶捏臀,自慰到娇喘能算什么。 实在不孝呢。 阴蒂高潮的刺激令冯宜绷紧了脚尖,甬道抽搐着绞紧了里头的硅胶棒子。 她按停了跳蛋,等缓过气儿后才继续动手吃自助。 好处是能自己调整角度,慢慢旋转蹭到痒处后再打开开关,坏处是馋紧了心急开了最高档,顶着震了没几秒就像过电一样爽得手软抓不住,角度一歪又要自己哼哼着起身继续够。 如果是那禽兽作弄到这个时候定是要抓紧自己的腿根或臀肉开始疯狂冲刺索要,龟头在肉褶处重重剐蹭,她会不争气到嘴巴被胶布粘住都得呜呜呜地发出叫床声,在极致的酥麻中喷出水来。 就像现在—— 身体的快感节节攀升,冯宜蹙起眉等了十来秒,却总觉得少了什么。 她正欲拿起跳蛋辅助,枕边手机“叮叮叮”响起铃声把她吓一跳,正升腾的性欲都减退了许多。 一看屏幕,她翻了个白眼连按两下电源键直接挂断。 还是不能念曹操。 冯宜调整了一下状态打算继续,没想到他竟还坚持不懈,又拨了过来。 接二连叁被打断谁能不窝火,她嘴巴一撇,行。 她挂着通话提示插上耳机,打开跳蛋重新放在阴蒂上震动后才用另一只手接通。 “……” 没想到那头竟一直没有说话,好几秒后冯宜发现不对才凝神去听。 不是手滑不小心误触拨打,她听到了呼吸声一直都在。 “不说话又打我电话做什么?大半夜的。” “想打就打了。” 他倒没有装死到底,只是说话时声音异常的沉,甚至有些隐隐的鼻音。 她感觉不对。 “……你在做什么?”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哼笑一声反问她:“你又在做什么?” 阴蒂被刺激的酥麻还在累加,但冯宜被他反问得脑子一僵,随即咬紧了后槽牙。 原来是兽性大发才打的这个电话,她还以为能占他一回便宜。 “不是说想我的时候都不敢自慰吗?那你现在想的是谁?” 刺激没找到还要回答这些问题,谁会啊。 她正欲挂断电话,没想到那头忽然唤了一声。 “宜宜。” 她一愣,他又道:“宜宜,叫我的名字。” 两厢沉默间那头的呼吸粗重起来,想是加快了什么动作,而后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宜宜。” “叫我的名字。” “叫陆璟。” 她戴着耳机能听清他和着喘息的每一个字音。 没有选择回应,而是手抓住了腿心处露在外面的一截棒身,一下一下,模拟着抽插的动作,在跳蛋的刺激下,在耳边响起的熟悉的喘息声中,快感的累加速度竟比前十分钟快上数倍。 这次再没缺什么,很快被子下两条细白的腿开始抽搐。 “嗯……啊……哈啊~啊~” 那头听到了她克制不住的黏腻鼻音和呻吟动作越发急快,在紧要关头耳边的声音终于不似白日里那般平成一线。 “冯宜,叫我的名字,想着陆璟才能高潮!”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恶霸一辈子都是恶霸。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但情欲的浪潮逐渐将她的脑子啃噬成一片空白。 “宜宜……” 他的喘息到了最急最重的时刻,她听到含混音节的刹那身体也升至顶峰,水流汩汩涌出时声音轻得几乎能被跳蛋的震动声掩盖。 “哥哥……” 寻问(十一) 第二天吃午饭时她的神魂还有些飘。 昨晚上冲了两次,刚才醒来之后回想起那通电话,又想到今天若是还得去…… 别说会不会继续被玩奶捏臀,万一他还要…… 她一边在心里骂禽兽该死一边像魔怔了一样又冲了一次。 人都要冲晕了,现在下身湿黏得厉害,考虑等会吃完要不洗洗。 “宜宜,明天是你生日,你要蛋糕吗?” 话声入耳,她足足转了十秒脑子才回过神。 “啊,我还没想好。” 冯母道:“蛋糕得提前预约,还要不要请些同学朋友过来一起吃这些都得准备,你得在今晚之前定下。” “不想吃蛋糕的话我们就像去年一样给你发个红包,你和朋友到外面聚也行。” 冯宜有些纠结,朋友么……除了同桌和小学时候就认识到现在的一个同学,好像也没别的值得邀请的了。 她莫名想到了即将要去见的那恶霸,过生日……要邀请他一起吗? 算了,她没这么大脸面能请得动公子哥给自己过生日,也没必要。 到了一点,冯宜狗狗祟祟地躲在小区栅栏后,果然见那辆黑色轿车仍准点停在了路边。 她迟迟没有上前,这样被带过去感觉必是要落入魔爪,但当时间跳转到一点十分时,她的手机准时振起铃。 上头大大的“陆璟”两个字叫冯宜极想挂断,但又清楚地知道敢挂他的电话又不给个交代,等会恶霸定会亲自打上门来。 “喂?” “你哪儿去了?司机跟我说一直没见着人。” “选衣服呢,你催什么?” “你……” 他正想说你有没点时间观念,想迟到就迟到叫旁人等你,忽然话音一顿,语气一转: “哦?” 有疑惑,有隐隐笑意,又有几分若有所思。 冯宜听得出,心里更加烦乱,只急急搪塞一句“叫他们等着”便挂了。 待到她终于抵达这座庭院时已比往日迟了十五分钟,一进门便看见陆璟正漫不经心地正着左手的表带,一旁的宋辰曦坐得笔直,双手规矩地搭在大腿上。 分明宋辰曦才是年长的那个,可此时两人的动作神态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他见着她眼神并无多余波澜,也没先说话,直到冯宜自己先走过去小声同宋辰曦道:“宋老师,我来晚了。” “没事没事,临时有点事儿迟早个十来分钟都很正常。”宋辰曦依旧笑得亲切和善,“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她边说着边看向陆璟,他这才起身,对宋辰曦点点头,只看了冯宜一眼便离开了。 自始至终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不知怎么,冯宜的心像被人捏了一下。 这种心脏被挤压般的感觉只有一瞬,余韵却异常绵长,直到宋辰曦离去,她一笔一画认真地抄写着本子上的易错笔记尝试将注意力转移,连罪魁祸首走到身旁也未抬头。 灯光打下的阴影在桌面上静止了许久,冯宜忽然被一阵熟悉气息包裹。 他如往常般将她抱起,然后自己坐下来再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搂着。 只不过今日他还在她颈窝间深深一嗅,随即用脸轻轻蹭动。 很久以前……也没有很久,就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冯宜就在心里评价过典型的小孩碰到喜欢的小玩具会做出的亲昵行为,她碰到隔壁楼阿姨养的肥肥胖胖的小柯基也做过这个动作,抱住它软热又毛绒的身体疯狂蹭。 他的手又从衣摆里钻了进去,今日倒不急着去解她的内衣,只在她腰肢的凹陷处用手掌轻轻揉捏:“你今晚能不能不回家?” 周遭覆盖的尽是熟悉的气息,夏日衣薄,除了他直接抚摸着的腰肢外即使是布料遮盖着地方她似乎都能隐隐感受到血气方刚的躯体所散发出的热度,几乎控制不住地软了身体。 主观上她不想同这恶霸亲昵,他对自己简直是胡作非为无恶不作强权按头肆意玩弄,罪行罄竹难书! 可客观上,他是自己第一眼就渴望亲昵缠绵,做尽男女密事的人。 她会因他而水流不止,但她宁可自慰,宁可在自慰的时候幻想两人肌肤相贴时的热度寻找快感也不想对他主动一次。 刚才心脏那瞬间的不适仿佛一盆冷水,又像一声警钟,提醒她竟在他这样恶劣玩弄的情况下也受日渐亲密的纠缠影响而不知不觉开始……在意。 “不能。” 她看见他微抬起眉,又有些不情不愿地补充:“夜不归宿没有正当理由很难交代,去朋友家玩这种不算正当理由。” “那你晚些回去吧,一两点这样,我送你到家门口就行。” 经过昨晚一遭他果然还是兽性大发? 冯宜不置可否,只抿起嘴露出“你想干嘛”的表情。 陆璟道:“今晚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养肥了再杀? 他不如直接说想和她上床,搞这些小恩小惠的干嘛? 冯宜心里虽充斥着负面评价,但还控制了一下没上脸,陆璟见她不说话便拍了板:“那就这么决定了。” 寻问(十二) 原来这b塔能上的? 冯宜看着窗外已缩成了蚁群大小的人流仍有些震惊,就她之前给陆璟当导游的时候介绍的这人造景点塔,今天陆璟把晚饭地点定到了这儿。 “你……怎么……”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陆璟道:“你不是说喜欢高层俯瞰人间灯火的景色吗?我想来想去,桐城也只有这里最合适了。” 的确。冯宜也不得不承认,这座塔建于市中心的一片湖泊之上,这里的顶层不吵闹却热闹。 她看着周遭粗砺的木石结构上明显临时加装的灯饰和摆设,特别是眼前这质感是石料但夹着翡翠蓝般奇异色彩的餐桌,包括下两层临时架设的厨房,他们上来时她看到也搭了一个大木架子拉起白布做隔断,防止贵人上下时看见里头的景象。 她都不知道这些玩意儿怎么通过那个小楼梯运上来的。 冯宜一时无言。 这时陆续有人端着盘子从楼梯走上来,常规的海鲜她已不稀奇,像南澳龙东星斑这些是各种饭店的常客,在京城那会儿陆璟和她出去吃过半的菜单都能瞧见。 而且吧,在碰见陆璟之前她也不是没见过,她家虽不富裕但这几百一斤就能买到的玩意儿也说不上名贵,爸妈总觉得家里小孩儿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吃的预算放得很宽,个把月来一回这个数的也愿意,不过她妈买最多的还是帝王鲑。 当然公子哥选中的入口的海鲜是不是更名贵的品种搞空运特供的冯宜就不懂了,反正她山猪吃着差不多。 不过像鹅肝、鱼子酱这些倒真是真跟着他她才有机会见识,桐城所在的省大小算个沿海省,但经济不发达山区一大片,有些海鲜供应但洋玩意儿是真的少。 今儿这席不拘什么菜系,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海里游的都有,似要上个大全套任君挑选,冯宜有两样印象深些:一是她不知道该叫厨师助理还是服务员的人直接拿着一大块牛肉给他们表演现切。 “这和牛?” 看这肉的模样冯宜也能看出来一点,只不过这肉的纹理真够狠的,白花花一片几乎红肉才是辅次。 “是,澳洲整牛运过来现杀。” 卧槽真是现运的? 她刚才还在心里念叨没想到下一秒他就能证实给她看。 豪横。 冯宜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二个就又是个助理还是什么人的,端着一个透明的圆柱状尖顶不知算不算盒子的器皿,里面放着一团植物?然后那人拿出来向两人展示几秒开始现刨成一片片的,放在原本平平无奇的白酱意面上。 她又看向陆璟。 “阿尔巴白松露。” 他只说了个名字,冯宜以前只听说过黑松露,不过味道给她的感觉有点儿像没洗干净泥的大蒜,吔。 还有就是鹅肝啊,和牛啊,还有她妈经常买的帝王鲑这种以脂肪含量和分布为评级标准的食材,第一口吃进去确实因为油脂丰富吃进去会觉得滑嫩、香,但多吃几口包一个月都不想看见这些东西。 尤其是鹅肝她这天朝舌头吃不惯的!!! 在她一道道吃过去长见识的间隙中抬头时,冯宜忽然发现陆璟正盯着她神色分不清是笑还是什么,打量着她的动作。 餐盘里的也不是这些靡耗不少的菜肴,而是…… 一盘兔子。 怎么,这是怕菜品太杂吃了拉肚子只坑害她一个么? 这盘兔子很像经典粤式茶点里的兔子椰奶冻,筷子一戳就duangduang的,但只他手边有,排成一排,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头朝着她的方向。 见她看来,他竟当着她的目光用餐叉残忍地插在了小白兔的背上,然后一口咬掉了半截身子。 她总感觉这场景有些恶寒。 “这糕点兔子做得挺小,一只不过一两口就没了。” “你喜欢大的就让厨子给你做大点儿呗?” 她蹙起眉,觉得他莫名其妙。 “我有另一只大兔子了,今儿比较起来忽然想到为什么吃她不能一口吞下?” 冯宜一愣。 对着他目光足足十秒才反应过来。 这人神经病吧?! 她马上撇回头,当作没听到这话,只是下一秒耳边响起一声轻笑。 回到小竹屋后陆璟几乎是一下车就拽着她往里走,她在后面跌跌撞撞的。 “你,你别拽我呀,这么急做什么?” 陆璟没说话,但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她直接被按在了房间门板上,他俯下身一下一下啄她的唇瓣,待到第六下他没再抬头,而是停顿在她的唇上。 “宜宜。” 腰后的手臂收紧,她的身体被迫与他相贴。 冯宜有些迷茫,她该接受或是拒绝? 他的舌尖在她的唇瓣出轻轻舔舐似在安抚,但很快连他自己也欺骗不了自己,强势挑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 的确是在做侵略者,将她这里当作蜜源上下左右来回扫荡,再扣下一点舌尖用力拷打,嘬吸出“啧啧”的声响。 连亲吻都能将她作弄出这么大动静。 冯宜不知不觉闭上眼睛,在激烈的亲吻中发出轻绵的鼻音,身体逐渐软和下去。 陆璟忽然一停,她有些迟钝,过了两秒才茫茫然睁开眼。 他将她的左胳膊放在自己的右肩上,又将她的右胳膊放在左肩上,近在咫尺的眸光在示意冯宜要抱紧些。 随即扶住她的后脑,打算用行动探索将一只兔子吃干抹净需要几口。 寻问(十三) 浴室里水声淅沥。 她还以为他会急着先把她提进去洗涮,毕竟将食物喂饱,洗净待宰,再端上餐盘享用是一条完整的加工路线。 冯宜自嘲着,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的目光飘忽。 对即将发生的事她倒没过多的不安,一开始就没有不安,站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偷窥他的那一天只想象过这人的肢体发力搂住自己时绷起肌肉线条,他胯间鼓鼓囊囊的一包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两人颠来倒去也滚在一起那么多回了,再说自己是那种提起男欢女爱都羞得满脸通红的保守人未免做作太过。 她只是不知道如果一直这样糊里糊涂地和他厮缠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要的不仅仅是她在床上的一夜时间,他还在不停地抓取她的白天,意欲将冯宜整个人完全掌控。 炮友不应该将手伸得太长,居高临下的掌控索取也不是普通小情侣该有的模样。 做一只乖巧的掌中雀吗?在他需要的时候叽喳讨喜,张开毛绒软热的躯体接受抚摸,或许有一天还能稳坐“他最宠爱的”存在。 他说造成今天局面是因为她的心原本就不正,可她也觉得他的强势傲慢与生俱来,即使背景需求和后天教育令他学习“低调”,假模假样地在日常不开豪车,不追求贵重穿戴,但举手投足间对于周遭一切流露出的位于云端之上的超然俯视姿态却难以矫饰。 她没有能改变另一个社会地位完全碾压、且叁观已经有基础构架的人的过度自信心态。 她站起来在窗前踱步,这样躺下去实在是教骨头又寒又痒,一股不得舒展的难言滋味在身体里萦绕,亟欲发泄。 她边走边漫无目的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到第叁个来回忽然发现橱柜的上方有一只很……奇怪的花瓶,插着几条绿叶尚存的树枝。 冯宜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但总觉得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有东西吗? 她走近一看,这几根枝条不仅没有修剪的痕迹,反而不少叶片上还沾着些灰尘泥土。 这是什么?插瓶摆件会选用这样的材料吗? 冯宜正思索着,耳边忽传来一声较一声明晰的脚步。 他停在她身边,眼神盯着她慢慢向下,冯宜产生一股被摆在餐盘上即将被刀叉解剖的感觉,有些警惕。 不过陆璟最终还是没有伸手,也许是还想讲究一下用餐礼仪。 她抢先开口,装傻充愣,颇是不解风情:“这是什么?” 他不妨她会问这个,停顿了会儿还是告诉了她:“前几天去你们隔壁省麻栗坡县折的,我爷爷说反正我来都来了顺便去帮他做点事。” 这下冯宜倒真产生疑惑了,麻栗坡县……这个地方好像有些耳熟,她也曾在哪里听说过?不过他爷爷那样的人物要孙子往个山村小地方钻取个树枝是图什么? “为什么……要这个?” 陆璟抿起嘴,唇线逐渐趋平。 其实他真挺不想在这种时候谈起旁的话题,但她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停顿,垂下眼睫选择退让:“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去洗澡了。” 她这自知失言缩手缩脚的模样叫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在她欲转身的刹那抓住了她的手腕。 “也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麻栗坡县有个烈士陵园,里面埋葬着九百多名在越战中牺牲的年轻战士,我爷爷让我去祭拜一趟,再带几条陵园旁的树枝回去。” “他也是参与越战的军人其中之一,只是比较幸运,不仅在战场上活了下来,还在两山战役中指挥所属团取得了关键地区争夺的胜利,获得了旌表。” 越战…… 冯宜想起来为什么觉得麻栗坡这个地名熟悉了。 陆璟看到她扯了扯嘴唇,眼睛却睁得很开,表情说不出是迷茫还是无奈还是好笑。 这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他不由拧眉询问:“怎么了?” 她眼珠微偏看向一旁,几秒后才转回:“没什么,只是有些巧,我爷爷也曾应征入伍参与过越战。” 陆璟一愣,正想说什么时她又率先开口:“不过他只是一名运输兵,我也不知道我爷爷算不算为国家做过贡献的军人。” “为什么不算?”陆璟觉得她的模样很是有些奇怪,“你爷爷参军入伍过退役国家都会安置转岗的吧,医疗也有特殊保障,有这些待遇就是国家承认的啊?” “唔,确实,我爷爷退役后就被安置到桐城下属区县中学里的工勤岗,他的医保卡是红色的,上面好像还印了‘……对越自卫反击战所做出的贡献’之类的字,我也是有回陪他去医院拿慢性病的药看到这张卡才知道他曾经参过军,以前一直以为我家是从村里种地种到桐城的呢。” “……”这回扯嘴角的变成了陆璟,他道:“那你都看到政府发的医保卡上写什么了还问?” 很快他感觉有什么不对,语气难得有了几分犹豫:“你爷爷……现在身体怎么样?” “还好,和我奶奶住在县里老家。” 陆璟知道猜测错误后表情松下来,正沉吟着她意欲何为,但她竟忽然乖巧,主动道:“我去洗澡了。” 寻问(十四) “嗯……不行了……你慢点,啊……慢点……” 陆璟眉目紧拧,如果遮去两人交缠的下体,没有额上鼓动的血管和汗迹,真像是在思考什么棘手的难题。 此时两人用的是最传统老套的男上女下姿势,他跪在冯宜双腿之间,手把住她的腿根大幅摆动腰腹戳干软穴。 他以为气氛没有那么水到渠成,需要慢些来的。 但她走到自己身前,只想先交换一个吻却一发不可收拾。 只可惜今日多了层束缚,热源虽已紧紧裹住肉杵,但无法直接与滑腻湿软的穴肉交缠总是不够畅快。 他干脆将她的大腿抬高至与身体呈直角,然后手按住她膝盖两侧并起,果然这姿势下甬道会随着腿部肌肉收得更紧。 “啪啪啪啪啪——” 肉体拍打声愈发响亮,她的呻吟声却开始转低有了哀泣的意味。 “你,你怎么还没好……啊……太重了……你快些出来……啊……” 他充耳不闻,沉腰挺动的速度一阵快过一阵,两人交媾处原本透明的淫液逐渐被粗大肉杵捣出的白沫替代。 “哥哥……陆璟……不行了……我……快些射给宜宜吧……求哥哥大鸡巴……快给了宜宜吧……啊啊啊~” “戴着套怎么射给你?净会扯些没边儿的糊弄我!” 这句话不仅没叫他垂怜,反倒让自己又挨了数十下狠操。 “唔——呜呜呜……” 下身的酥痛蔓延开来,她甬道不受控制地在紧张中收缩,将陆璟夹出了好几声闷哼,对着最深处又是连连捣干。 抽插中他的鸡巴几乎只拉出去一点点就又急迫地狠入回来,几乎让她产生了他想要操穿自己的错觉。 即将被再次操开宫口的惊惧令她脑子混乱又清醒,开始提腹尝试控制收缩的节律,口中只一味说着软媚骚话讨饶: “陆哥哥……求你了……先给了宜宜吧……等会,嗯啊……后入宜宜好不好~” “宜宜会把屁股撅得很高……让陆哥哥可以很舒服地操小穴……真的……啊……” 他动作稍缓,随即一阵更急重的捣干袭来。 粗大滚烫的阴茎在她体内狂跳,细白的手指抠着床面,她连叫床的力气都抽调不起,只发出断续的“啊”声。 这禽兽……还真是最喜欢后入啊……就不能省些力气用在后头……吗…… 撑得那么胀,还要弄这么狠…… 房内的情热攀上顶点,两人的胯部紧紧贴合,陆璟喘息着一股股送出体内积攒已久的浓精,但全部被一层乳胶兜住,不能送入她深处,无法在她身体里留下自己的标记。 放纵惯了的欲望实在难以克制,他闭眼静了许久才从她体内退出。 冯宜看他正不大熟练地从阴茎上撸下套子打结。 这还是她给戴上的,虽然两人亲亲之后这东西就有了起立的趋势,但还是得她用舌尖在龟头上撩拨了十数下才涨得像烧红的烙铁。 包装上面印的是外文,显然不是临时准备,不知在心里谋划操逼多久了。 “你怎么不买薄些的?” 她听别人说薄的都几乎透明了,这个比较起来就有些…… 阴茎在体内抽插时她能感受到不同于以往肉质触感的材质,像两人的体温也被阻隔。 “国内生产的没有合适我的尺码,只能买海外版。海外很少有像国内这样追求极薄的产品。” 他往床下一扔,躺下抱着她亲了亲她的眼帘,而后长舒一口气。 肩后的手收紧令两人的身躯紧紧相贴,她窝在这散发着热度的怀抱里骨头都松散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激素回落的原因,偶尔她高潮后心里会有空落落的感觉,尤其是一个人时,情潮后房间昏暗寂静,甚至会令人有些生惧。 她拉了拉他的前襟,在他目光偏移看向自己后却又不知说什么了。 但温热的呼吸下一秒就贴近,濡湿的触感落在唇上。 “怎么了。” “没什么。” 她说,却在话音落下后迎上回吻,牙像不甘心那样连咬他好几下。 他闷哼一声后直接翻身压上,话语威胁却忍不住笑意:“胡闹,该罚。” 她趴在床上,被身量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躯体紧紧压着,刚被操软操湿的穴肉又被一根粗大挤进。 到紧窄穴道被完全填满时两人都发出了一声轻哼。 他扶着她的臀先感受了会儿里头的娇缠绞吸,而后才慢慢开始尝试进出。 但抱着的嫩臀竟也跟着自己扭动起来,一下一下往他身上坐,似想迎着他的动作叫他入的更深些。 只不过技艺不精,险些把他的命根给折了。 他捏了一把掌下的臀肉,俯下身将她的头按回让她看着自己:“宜宜?” 她嘴角向下,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心虚,似写着“别骂我”。 他咬着牙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嘴角的弯弧,连亲了她好几下:“今天怎么这么可爱?” “我……宜宜说话算话,要让陆哥哥操小穴操得更舒服些。” “那倒也不用……”他说到一半,见她嘴角继续向下,又道:“你做到刚才说的那样就好。” “把屁股撅高些,跪稳,让陆哥哥好用力捣宜宜的小穴就好?” 回应她的只有一下突然而沉重的撞击。 寻问(十五) “嗯……哈啊……陆璟……我不行……” 她手肘撑在枕上,忍耐身后一下一下撞得她不停向前的深重力道和在体内来回进出火热摩擦的奇异触感,指尖在柔软的面料上一会儿收紧一会儿张开。 不应该的,她的理智分明清楚自己身上这个可不是什么善茬,常人招惹不起,但却又难以抑制地贪恋起两人肉体相贴时的湿热黏腻。 他忽然动作放缓,拨开她背上散乱的长发在颈后落了一个吻,冯宜那一块的肌肤几乎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他们都没说话,只是下一刻他便双臂交迭在她小腹上收紧,如一道枷锁般固定住她承受凶恶金刚杵的猛力凿击。 水声沉闷连绵,她又被操出了哭腔: “没,力气了……陆哥哥饶,了宜宜……啊啊~别干穴心了……哥哥求你……宜宜不行……” 他腰胯摆动间比鸽子蛋还大的囊袋在她的阴唇上发狠狂拍,原本白嫩如馒头片儿般的地方已见了红肿迹象。 “‘说话算话’,这是谁说的?” 他在她的腰上轻挠了一下,骤来的羽毛般的撩痒触感惊得她的哀泣戛然而止化为小声的惊呼,甬道也跟着一阵阵收缩,引得腰上的手一僵,随即迎来更凶狠的插干。 他的喘息愈发急重,虽多了一层阻隔令他不能如以往畅快,但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快两月未曾亲密,攒起的情欲一放便势如洪水。 彻底将她操软了身子,手脚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床上,但正将小兔子剥皮拆骨的饿狼却没有因此而停下,跟着压在她身上继续挺腰耸动。 等到龟头弹跳肉杵在软肉里上百下冲刺罢她已经没了动静,细听只有枕头中传出一声声轻微的抽泣。 陆璟一边释放一边揉着她的后脑似欲安抚,可直到射完好一阵后她也不肯抬头,抽泣声也不停。 才两次怎的就这般禁不住了? 他另一手伸到床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正好。 他继续在床头摸索,但这倒霉柜子做得有点儿低,只能稍稍与她分离探出些身子才能拉开。 但两人下身还是紧紧相连在一起,这么动作兔子自然有所感知。 “拔出去呀……” “等会。” 肉体的瘫软既是累也是激烈做爱带来酥麻,但两人交合的程度越深她心里越是烦烦的。 正思绪混乱心神不宁的时候她手臂忽然多了点凉凉的触感。 冯宜从枕头里抬起一点脸,将眼睛露出来,就看见一条闪闪发光的链子,缀着的吊饰是一个一样闪闪发光的小兔子,卧在珍珠和碎钻铺成的草丛上抱着最大的那颗珠子,脸上只有一颗黑曜石点缀成的眼睛竟也能看出一丝抓住宝物的得意,十分灵动可爱。 他的吻落在发顶。 “冯宜,十七岁生日快乐。” 她有点儿愣,他收拾了一下残局后扶着她靠坐在怀里,撩开长发帮她戴了上去。 冯宜低下头,手托起这枚吊坠,拇指从小白兔的头和它抱着的圆润珍珠上抚过,真是一看便知珍稀与昂贵。 她往年的生日礼只收过些几百一千的东西,包括今年,她刚才还在路上抽空用父母给的红包订了一个388的蛋糕。 虽不能用钱来衡量心意,但……也实在证明了她所在的阶层远远远远低于他,毕竟,可想他和他的朋友们互送生日礼就绝不可能只出手几百一千的规格。 在京城锦衣玉食时突兀尚未成型,也许是因为那一切意外得像一场梦,而桐城是真真实实的她最熟悉的地方,她成长起来的土地,让所有不一样的地方在刹那间落出了实感。 她越来越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为什么会如此巨大。 因为别人的祖辈太努力了吗?同是军人,同是参加过战争,他的爷爷是高级军官,而她的爷爷只是籍籍无名的小兵,她爷爷当年随队伍运输时经过雷区,身边的战友当即被炸成了碎肉,而她爷爷虽逃过一劫却也落了个微跛。 她迟迟想起麻栗坡这个地名,是因为爷爷从不提及自己当兵时的往事,她也是真的从蛛丝马迹里才知道,也许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普普通通地找了一份有生命危险的工作,或者只是普普通通地成为了一颗国家的螺丝钉并没有什么好说。 很多年里他只去祭拜过一回,细想起来他和家人说的是: “我去啷个一趟哦。” “他嘞个尸首都没剩,衣冠冢也不在那儿,去啥子嘛。” “哎,叁十年嘞,我又不知他老家在哪,当上个心意嘛。” 若说他的曾祖在当年抗日解放的时候就曾做过贡献,他的爷爷才能顺利从军官起步,那当年那些同样做出过贡献,例如为红军带过路又不幸遭到敌军报复的百姓们又有几家得到了荣养? 诚然,平民在新社会下总是比旧社会制度活得轻巧些,她爷爷退役后也拿到了相应的安置报酬,可这一切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光明。 她说不出这是怎样的心情,只是在方才对话的时候忽然想到,叁十年后军官的孙子贵比王孙,而小兵的孙女依然是人海中的一粒沙,被他捞起放至掌中就是轻易便能收掌捏至不能呼吸的小麻雀,那再下一代呢? 陆璟从不在她面前主动提及自己的家庭情况,甚至稍提相关都是踩雷,冯宜也并不想询问,也并不想上网搜索,除了一开始在电视上看到他爷爷他承认之外真不了解其余情况,包括他爷爷做过什么,他爸现在又是个什么职位。 其实他曾祖是哪位她也是自己猜的,在京里都有这么大的做派,开国那批领导人姓氏一对八九不离十了。 谁说天朝没有贵族?包括他在内的这群流下的一滴汗比普通人的血都红的群体说他们不是统治阶级人民群众才是,村口那头猪听了都得笑着摇头。 陆璟的未来十有八九也是从政,建议他留在国内应该不止是他家里背景不方便,更是要保持履历干净,做到这个程度他家对他的寄望怕是不小,其实都说不上猜,细想想便知。 高官的儿子将来仍是高官,而她冯宜又能够变成什么呢? 陆璟见她摸着吊坠许久不言,原本的笑意也收了一点,低声询问:“你不喜欢吗?” 话语入耳好一会儿她的脑子才启动信息处理系统,迟缓道:“没,我只是……太惊喜了,没有想到你,还会留心我的生日。” “这有什么,身份证号看一遍对生日有印象不是很正常?” 嘴虽硬着,但最亲昵的女孩儿抱在怀里还已被自己琢磨了一阵时间的礼物打动,怎能不起些少年人的得意? 其实直到上个月去日本时他都还没敲定,在犹豫要不要送个手表? 他看中的那表表盘上绘制了一对情侣分置在一条桥的左右,每当时间到达中午及午夜的十二点他们就会从桥的两端走到正中相会亲吻。 在正式相会前他们会停下叁秒,犹如久别重逢的情侣仔细打量着对方的模样,而后陷入热吻,时间暂停,直至十二点零叁分指针才会重新走动。 背景放在浪漫之都巴黎,名字也分外浪漫,称为“情人桥”。 但这似乎更适合作为情人节礼物,明年再送她会更为完美。 然后又想到她已经快一个月没对自己吱声,不知自己怎么为着她的礼物这么上心开始暗自不快,心想有她的都不错了。 情绪来回反复,他也迟迟没有定主意。 直到那日到银座用餐,经过某品牌店面时那亮光闪闪的小兔子一下吸住了他的目光。 小小一个饰品竟能做得连神态都那么像她,还正好合上她的属相。 不过他们这个是耳钉,冯宜好像还没打耳洞,得让他们改款或者特制。 陆璟余光瞥向一旁正好在东京、亲爹在陆书记辖区下有大项目在走流程的某巨贾之子,听闻陆璟过来忙不迭出门替拎包,又正好他家在这品牌有些人脉。 他心领神会,不过最后陆璟坚持要自己付款。 懂事到一半对方忽然叫停,总是令人惴惴,却不知这位公子哥儿只是想着给小女朋友的礼物要完完全全是自己送出去的,连之前带她去商场买衣服也是,若不是他自己不想,当时也该有一个类似的拎包角色出现在身旁刷卡买单。 不过到底是帮他在准备一份完美的礼物时出了力,陆大公子上车前微一颔首,那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寻问(十六) 其实思考与认知真的是令人特别痛苦与疲累的事情。 若是没有遇见陆璟,没有看见过这些天与地的差别,她原本可以快快乐乐地再多偷几年的懒,或许到长大成人,脱离父母的那天才有可能窥见现实一角,又或许因为阶层差异太大她永远也不配窥见。 很难说哪样的发展她才能够成为最幸运的冯宜。 “原本我该带你去别的地方度过这天,近的香港、东京,远些的纽约,晚上乘着直升机游览你应该会很喜欢,只可惜……” 他手在她脸颊上一捏:“冯宜是连夜不归宿都不能的小学鸡。” 脸颊上的拉扯感叫她略回了神,向左仰起头时就能看见他含着一点点笑意的眼。 但一条没有艰苦,不被要求奋发向上,鲜花一直铺至极乐之地的道路已经敞开。 “17岁了,我想许个愿。” 她忽然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哦?” “我想……” 陆璟忽然打断她:“我可以听吗?毕竟,很多人都觉得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冯宜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斜睨着他,一本正经道:“那你现在捂上耳朵,偷听也不要说出来,这样我和接受愿望的神仙就都不知道了。” “……” 他沉默了。 “老天保佑我以后能成为超级大官,中管干部起步,上不封顶。” 她说罢还颇虔诚把手举高至额头,微微颔首,十秒后才睁开眼。 她回头看看陆璟,道:“好了,你没偷听吧?” 手一直放在她肩上根本没挪动过的人:“……” “没。” “那就好。” “没捂耳朵,我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床上偷偷摸摸的?” 冯宜急了,皱眉就要挣脱他的怀抱:“那我的愿望不灵了怎么办?你赔我!赔我!” 但圈着自己的手纹丝不动,还得了一声轻嗤:“神仙要处理的愿望太多,怕是顾不上你。” “许愿不求神,还能求谁?” “……” 他这回不再捏脸,而是托在她下巴上轻挠,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被迫抬起脸,对上他的目光。 “你相信我能做到吗?” “为什么不?”他也一脸认真,“毕竟你要凭自己的实力考京华我都是支持的,你要做到中管干部的话也就比考京华多上几个冒烟儿的祖坟。” “真有这么难吗?”她的眉头蹙起了一点,扁起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中管最低正厅,例如98所央企的副职,39所985里的31所中管高校的常务副校长以及能源、药监、统计等各种副部级国家局副职等等,你这儿的市长也就是个正厅,还没这些职位的特殊性进不了中组备案,你对你以后超越桐城市市长的仕途有什么规划吗?” “那你有?你和你那些朋友都有?还是家里都无所谓后代从政与否?也不知你们有几个人考得上公。” 陆璟手放开了她的下巴。 今天他不想和她生气。 “宜宜,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才乖。” “什么不该说?” 她一点不见怕,马上话头接话尾地顶了回去。 “这几类特殊正厅对你的可行性我也可以说说,第一条,家里有能力走企业的确会轻松,但到这种地步还能出力的国内屈指可数,我不可能没听说过,别说你家,你这个省应该都没有;第二条同样,家里没有学术背景,看你样子也很难靠自己拿到顶校学历和成果,应该门儿都进不去;第叁个你得先考个公,考不上就又绕回来了,有人帮你走企业或高校的路子实现弯道超车。” “你这愿哪是许给神听的,哼。”他轻嗤一声,“你跟我玩些小心眼儿无所谓,但出口之前多斟酌斟酌,他们的脾气可绝对没我好。” “弯道超车……?” 她好像半点儿没听进去自己的告诫。 陆璟有些不快,却不适时宜地注意到她这眼睛生得不错,简直是这张脸上最优越所在,连睫毛都是自然卷翘,眨起来像蝴蝶振翅。 “《公务员法》第七十条:‘国有企业、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以及其他不参照本法管理的事业单位中从事公务的人员,可以调入机关担任领导职务或者四级调研员以上及其他相当层次的职级’。” “一般国央企副处级就有调任公务员的资格,但真是家里规划好的一般会等升到厅级再转为地方大员;高校有但少,家里有学术背景就是刚才说的教授到副校长这个路子,其他背景走行政混个校团委副书记再转身份,一般情况下没企业舒服和快。” “这两条路子倒也不是说考不上才会去,反倒在有能力规划的大部分家庭里优先级比正常招录更高,毕竟机关里眼睛多,规矩多,再厉害也不能太着急提拔,但外头,海阔凭鱼跃。” 她看着他眨了眨眼。 “会被设给大众的门槛限制住的只有大众。” 但不包括他们。冯宜听懂,甜甜地笑了起来: “宜宜怎么没许给神仙听?陆哥哥就是我的神仙。” “哎哟,那我可不敢当,我没这能耐。” 虽是这般说着,但放在她背上的手动作却仍轻缓。 “什么能耐?陪宜宜到五十岁,只怕你不想,中途丢开我去做旁人的神仙了。” “胡说这些没边儿的事做什么?”他轻斥一句,又问:“为什么只到五十岁?” “再后头就太老啦,白发苍苍,牙齿掉光,别说陆哥哥不爱看,我自己也不想活……” 她的嘴被一下捂住。 “今天是生日,怎么总是口无遮拦的?” 被灯光打得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委委屈屈地点头后禁锢才松开。 他叹口气,她扶着他的胸膛微微起身,亲在薄唇上。 “陆哥哥别叹气,宜宜错了,宜宜不惹你生气了……唔!” 她被重新压在床上,身躯摇晃太过甩得思绪也迷迷糊糊起来。 为什么要思考,思考又有什么用?认识到这些她这如一粒尘埃般的人除了徒增大脑的疲烦还能改变什么? 不如趁着年轻,青春尚在,做几年快乐的金丝雀,哪管日后洪水滔天? 寻问(十七) qixin gzhi.co m 她抓着手机,努力稳住重心想发条信息告诉爸妈自己在外头和朋友吃夜市,很快就回去,却耐不住身下的撞击越来越快,头晕眼花的一句话愣是半天都憋不出来,终于忍不住嗔怨:“一点了,你,你快些放我回家啊~” 他下腹仍不停摆动,不过一边手松开她的大腿将她的手机夺走。 “又说谎,五十叁分,明明还没到。” 说罢一下顶到她的穴心,停在上头不停钻研,叫她脚趾抽搐成了一个别扭的模样。 这,这也叫说谎吗…… “我真,啊~真的要回家了,不然我爸妈就……就会发现……” “发现就发现了,实在不行我上你家一趟……” “不不不不……不要!” 她真的是服了他这“爷就是道理”“爷就是理直气壮”“爷能怕什么”的行为逻辑了! 他猝不及防地又顶了她一下,将她作弄得咬紧下唇呜咽出声。 他琢磨出的花样越来越多了……刚才操着操着忽然松开她下了床,然后站在床边抓住她的腿拉到身前,就要换成站姿继续操她! 因着床与他的胯部高差较大,她的腰部以下直接被拉至悬空,他按住上翘的阴茎变换几个角度才又插了进来。 她双腿被按着紧紧扣在他腰两侧承受这从上往下的冲刺,甬道不如以往的受力点叫她既痒,又酥,还要忍受血液往大脑冲的不适。 “我,我不行了……哥哥快些……快些吧……宜宜不行了……” 说罢就挨了一记狠撞。看书请到首发站:qiuhuanr.com “刚开始有力气的时候也叫不行,现在穴被操开了还是不行,宜宜,我不相信你。” “真的……真的哈啊……宜宜真的被哥哥的大鸡巴操得受不住了……” “哼……” 体内无恶不作的肉杵一跳,随即开始了对软肉的凶狠挞伐。 “啊……别操了,慢点……慢点……陆哥哥呜……” “放了你可以,但是我明天要去你家。” “不要……啊!这里不行,哥哥我不……” “不要?” 一声反问,娇弱的穴心就受了十数下凿干,她腿心的嫩肉被他坚实的胯部拍出啪啪啪的淫靡声响。 “我不……呜……要……” 他停下来将她的双腿并拢抱在胸前,空出来的手摸去抠弄她的花核,这姿势令贪吃淫荡的小嘴夹得更紧,即使被操得红肿仍不断翕动着嘬咬着肉杵。 两人同时被刺激得发出一声呻吟。 “要还是不要?” “要,要……哥哥,啊——” 话音未落她就挨了上百下的猛操,狠戾的动作几乎像要干穿套子射烂她般,短短两分钟一声惨厉的媚叫带出了喷涌的水流。 那龟头也在甬道规律的抽搐中顶住穴心,他一边拧着眉释放一边揪拉她的花核,几番夹击下冯宜眼白翻起嘴无声地“啊啊”着流出口涎。 迫于淫威,冯宜次日还是让这禽兽登堂入室。 幸运的是爸妈得去上班不在家,他们起床的时候她还没醒也没被逮住询问昨晚的去向。 更幸运的是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止,除了下车时背脊笔直不紧不慢像来巡视般,与一旁小偷小摸心理衬得形容也有些猥琐的冯宜形成鲜明对比,叫她急又不知道能说什么,生怕认识她的邻里瞧见。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冯宜旁边打量着这半旧但整洁的百平套间。 “一眼就能看到底,应该不用我跟你说什么了吧?不过我家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看的……” 她后半句逐渐化为嘟囔,他道:“你房间呢?” “这里。” 陆璟走进去,的确是很普通的女孩房间,床上摊着绿底碎花薄被,夏天还摆了竹席,一个简单的书桌和小书架,上面还有她往年的课本和小时候的影楼照。 穿着质感很一般白色的纱裙,额头的贴花看起来也是…… 一眼就能猜出房间主人的家庭状况及生活轨迹。 她看他打量完陈设又盯着自己五岁时候去拍的影楼艺术照,不知怎么有种被扒光的感觉。 “还没看够吗?” “差不多了。”他语气没什么波澜,似乎眼前的一切并没有让他产生什么感想,只又道一句内容不是很平淡的问句:“你自慰的东西放在哪儿?” “什,什么?” “你自慰的东西,所有性玩具,放在哪儿?” 他放慢语速,一字一字清晰咬出,相信哪怕是轻微智障都能听懂:“你应该不是只用手自慰吧?” “你想干什么?” 她眼睛都睁大了些。不怪她废话,哪个正常人第一次上门就问对方这种问题的? “没收。” “你神……” 但他果然不是正常人。 冯宜骂到一半还是咽了回去,想好声好气和他商量一下:“哥哥要这些做什么?没有用处的话还是留给宜宜吧。” “不想留给你,我没收之后你也不许私自再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岂止不是正常人,禽兽根本就不是人! 寻问(十八) 这禽兽收缴完她的东西便走了,但离开前还命令她下午照常去上课,即使是生日也不能懈怠。 她咬牙气得要死,但时间一到车子准点停在家门口不得不去点卯,不过到那儿时他并未露面,宋辰曦走后一两分钟他才出现在房间门口,竟又要来监督自己的课后作业环节。 更可恨的是他说她近日的考校成果太差,今天只能站着写,不许坐。 不坐就不坐。冯宜早知这种人唯我独尊惯了,摆弄起人不需要追溯任何道理,心中暗恨但面上还是依言站起,可桌子有些矮,她想看清楚方便写字只能俯身去够。 他则坐在她抬高的臀部后方,手从裙摆下探入。 她马上察觉到不对,咬住下唇偷偷把腿并起来些,妄想就这般夹住腿心不叫他能轻易胡作非为,但他的手段更为直接,强硬扯落裙下唯一的遮挡,但慢悠悠地揉捏一阵后就放开了手。 今日竟这么容易就放过了她? 她正疑惑着,身后响起拉关抽屉的声音叫她直觉不好,很快有个凉凉的滑滑的物什顶住穴口,开始一下下戳探。 “偷懒?发什么呆。” 这,这个感觉是…… 她咬着下唇完全失去大脑运转的能力,笔尖停留在原处晕出一点小小的墨渍,腿心正有一个圆润的柱体在不断尝试顶入穴口,只一点点又拔出来,来回反复如温水煮青蛙,等她耐不住想出声制止时这根棒子忽然一刺,但这回没有马上拔出而是直直地将她塞了个满。 “嗯啊……” 她不自觉蹙起眉眼小声呻吟,软穴内抽插的动作时快时慢的不知操纵着这根棒子亵弄她的人在想什么。 “这些东西的确不能留给你。” 他将她的裙摆向上彻底撩开,目光锁定在被撑成一个小圆洞的穴口处。 这张骚嘴实在淫贱,被棒子捅一捅就开始冒水,几下淫汁就覆过原本他随意倒在上头的润滑液,顺着棒身下滑快要流到他手上。 浪成这样,但在和他上床的时候就会叫不要不要。 她此刻的表现令他极其不满意,没大会儿便要抽出这根棒子,省得这张骚嘴当着他面嘬个死物都嘬出滋味儿来。 不料里头吸得还很紧,他一个着恼强硬扯出,带出了一截红色的软肉和她哀哀的呻吟。 他眼里多了几分血丝,不动声色换了一颗圆润的小球堵进去。 “国庆给你补一趟出游,咱们一块儿去香港。”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通过触感识别出这些都是这混帐从她那收缴走的东西,还,还在此时拿出来淫亵她!手不自觉地一个用力,笔尖划破数页纸张。 小圆球破穴而入,完完整整地滚进了已经湿软的甬道里。 “嗯……” 她低吟着,不知听没听进去他刚才的话,陆璟全当她是在应和:“那就这么定了。” 随即握住眼前细窄的腰肢一按,她重重坐在他大腿上,体内圆球的马达同时启动,软肉被高速震颤的刺激榨出一股股透明汁水。 冯宜脑子里哪儿还装得下别的?只一味咿咿唔唔着目光涣散。 敢怒不敢言,听他又呵斥一声自己的不专注要她继续学习,可这禽兽的手指在阴户上滑动,停滞超过叁分钟没有落笔就会被他揪拉花蒂,与穴内被震颤着的软肉一齐摧残她的神经,再在她穴口快速翕动起来开始吐水时松开手,强行按住她的身躯连情不自禁的扭腰蹭动都不可以。 冯宜快要被下身的热度和瘙痒逼疯,而他语气平静地告诉她这叫“小惩大诫”。 “你……你要操就操……这么玩弄人……禽兽……” 话音未落阴户就被大手狠狠扇打:“写作业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你还有理了?” 体内的跳蛋似乎都随着这一下滚动起来震过方才没有触及到的刁钻角度,强烈的感官刺激也带来了强烈的羞耻,她呜咽着扭动身体挣扎,又是“啪啪啪”一阵清脆的肉体拍击声。 她耐不住大声哭叫,直接被他打到喷水,悬空着的脚晃动数下又紧紧地蜷缩起来。 但体内的跳蛋仍没有停歇,他竟倏然站起身,将她推趴在沙发扶手上从后头抱住她的屁股就是好几下重顶。 软穴当即哆哆嗦嗦地又开始吐水,冯宜声音细软呜咽不停。 高潮余韵尚未过去,他用来撞她的自然是已经鼓包的地方,她看不见却依着触感下意识开始估量此时的硬度和火热,跳蛋和着鸡巴的频率震透了她的骚逼。 无休止的情欲折磨令她几近失语,她现在只想结束这一切,哪怕是丢掉所有羞耻底线哀求他: “哥哥,饶了宜宜吧……今天是宜宜的十七岁生日,求哥哥用大鸡巴给宜宜一个痛快,赏宜宜一泡浓精……哥哥,求你呀~!” 寻问(十九) “作业写不完,还想要奖励?” 她发骚求操的模样早引得腹下阴茎挺立,即将撑破裤头。 他实在被禁锢得难受,干脆拉开链子把东西放出来,肉贴着肉顶她。 硬如石块的龟头滑过穴缝带起的火苗叫她呻吟一声屁股不自觉扭动着往上蹭,但马上被桎梏住。 他声音低哑:“把这页看完。” “哥哥我……” “看。” 他倒是调低了跳蛋的震频设成最低档,但手又不规矩地从衣摆里探进,想做什么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 又要在她身上胡来,又要她有被亵弄的时候还能转的脑子! 混帐!禽兽!可恶的恶霸! 他是铁了心要磨她到底,下身一挺又撞得她一个摇晃:“只剩三题了,我带着你做,快些。” “50题,所以她是如何对待她的学业?宜宜,看看这四个选项的意思是什么?” “A started是开,开始,B abandoned是放弃,D continued是,是继续……” 她努力定住目光焦点看清纸上的字符,但心神有一半是怎么也无法收拢,紧贴滚烫阴茎的穴口情不自禁地翕张着好似一张饥饿已久等待投喂的小嘴。 胸上的包裹被掀开,他的手掌拢住小乳包揉捏几番。 “C又不记得?suspended暂停,连起来看,选哪个?” “继续……” “嗯?” 胸上的手动作一停,耳边传来一声像笑的气音,她的小乳团就被狠狠地抓握起来! “啊!……” “继续,正确的。” 她眼眶发红小声呜咽着,自己都不知是因为被欺负狠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51题,她继续了她的学业和研究,变成第一位拉丁裔的女科学家,要填连接前后事件的副词,继续看这几个选项的意思。” “只,只认识suddenly是忽然……” 陆璟“啧”了一声,手指掐住她的乳尖就是一揪,她受不住痛一叫腿心就要被他连续撞击,里头被跳蛋滚过每一处的软肉已经被震到发麻,但龟头滑过穴口时这张流着口水的饥馋小嘴竟灵敏地嘬住了顶端,两人同时一僵。 握在她腰上的手瞬间收紧,如果她在此时回头定能看见他的手臂紧绷的肌肉线条和隐隐的青筋。 “……一开始觉得这种题考个一百分出头已经够低的了,现在再看你能有个一百分都是运气好。” 他气息粗重起来,似被她这不可教也的孺子气得不轻,抬手对着两团白嫩臀肉就是一顿扇打。 “啪啪啪啪——” 响亮的拍击声在房内回荡,原本就燥热的身体这下更是一股血直冲脑门儿,冯宜被亵弄得逼麻脸热哭叫起来:“哥哥,老师……别打宜宜屁股啊……!小逼刚才已经被扇得好痛好热,不要再打屁股了呜嗯……” “immediately和gradually这种常见词都能不记得,可见是天天不学好,不打怎么记得教训?” 他语气严厉,但掺着些许不平的气息和嘶哑的尾调飘进她的耳朵时她不知为何穴口的翕动加快了些。 “宜宜觉得眼熟,但是……但是就是记不太清啊~!” 腿心处的硬烫忽然甩动着拍打在阴户上,她惊叫一声,接连不断的刺激叫她腿软得已想瘫倒在地。 “那就是没用心记好,哪儿来那么多说辞?!” “呜……宜宜错了,哥哥打得对呜呜……” “真知道错了?” “嗯,嗯……宜宜知道,辜负了您……您就用大教鞭狠狠地给宜宜一个教训,使些力,宜宜心里才能好受些……” “哦?” 他语调微微挑起,下一秒她柔嫩的蚌肉就挨了好几下硬烫的大教鞭的抽打。 鞭笞得她哀哀呻吟小穴流出一股股透明黏腻的泪水。 “老师,老师可以把大教鞭插进学生的小逼里打,这样才能让学生感受更深刻,将您的教诲记得……记得更清呜嗯……” “唔。” 身后人不置可否,但体内折磨她已久的跳蛋似乎受到了牵引一点点往外抽离,到穴口时她一口气也即将吐出。 终于,他要…… 但下一秒挪动停止,跳蛋卡在穴口处,她意识到不对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已来不及,因为他又一巴掌重重扇上来,这回落点就在腿心,直接把震动着的跳蛋扇回了逼里。 冯宜快疯了! 她尖叫挣扎,但他压上来令她无一丝缝隙可逃,手臂和身躯一块被紧紧圈禁,她最后只能崩溃哭喊:“你到底想怎样!非得要我死吗!” “跳蛋震会儿逼就会死?” 他话音里的疑惑明显,似乎不是有意戏弄而是真的不解:“是像你被我操时也会说的那种死?” 她被他的话噎得一口血梗在喉咙,真的会死,迟早会被他气死! 那东西还在穴里不知疲倦地运转着,再这样下去她真怕逼被震烂。 “宜宜想要被大鸡巴操的那种死,求哥哥……老师,用大鸡巴教鞭把宜宜操到乖巧懂事,不懂事直接操死,求您训诫……” “嗯。” 他还装起惜字如金的模样来。 冯宜在心里暗骂,但心却诚实地跟着又一次撤离的跳蛋吊高,这次禽兽终于没再玩花样,受累已久的逼肉终于能放松…… 不过几秒,他的大手就抓紧她两边臀瓣用力掰开,冯宜心一跳,果然已有些发麻的穴就被迫撑开,一根粗壮滚烫的阴茎填满了她。 “啊……” “嗯……” 想是刚才被玩弄得太透,他冲入时如破开了一包蜜水,甚至能看到穴口被挤溅出的淫汁,里头又水又软紧吮着阴茎,一股爽意从龟头传到尾椎再冲上大脑。 他掌心不自觉地揉弄起臀肉,待这阵销魂蚀骨的畅快过去些后才慢慢开始挺送。 “嗯……哥哥……把宜宜的小逼撑得好满啊~” 她今日倒是耐操了些,自己开始加速的时候屁股反倒越撅越高,为了承住他的操弄腰部发力折出的线条十分惹眼。 他兴致被挑得越发高,下身摆动的力道和幅度越发放纵,很快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和捣弄水穴的噗滋声就在屋内响亮起来。 “哈啊~啊……陆哥哥……” “陆璟,哥哥……我,嗯……啊……” 在暧昧连绵的声响中她用细媚的声音反复唤他,像哀求中带着一丝依赖和嗔怨,如一根羽毛在他心尖儿上撩动。 血管开始鼓噪,他没说话,只是停顿几秒抓紧她的臀,开始疯狂输出刚才腰部积蓄起的力量。 “啊!哥哥,怎么……轻点操啊~宜宜的逼会坏的啊啊啊啊~” 他紧拧眉头盯着正在吞吐自己阴茎的小口,里头丰沛透明的淫汁因过快的拍击变成白沫在抽插中被带出覆满两人交媾处,再粘连在各自的阴毛上。 只不过他胯间茂密如草丛,而她稀疏到只有寥寥几根,被他撞击时精囊还会拍上去,一齐作弄到这干净白嫩的阴户发红肿胀,如果把她内射了阴茎退出后还会缓缓流出白浆。 被他操干到红肿松垂,淫汁浸得黏腻的阴户中央流出他射进去的白浆,淫靡到能烧穿他的脑子。 “不是让老师的大教鞭狠些打才能让你记得教训么?” 他嗓音低哑,情欲催使着腰部像上了马达一样快插猛干,次次捣到穴心操得她哀泣呻吟。 “你自己求的,你自己承着。” 嫩穴里的肉杵越捣越快,越操越猛,她哭喊的力气都似在抽插中被带走越发纤细,直到龟头在深处跳动冲刺进入最后阶段,她的哭声都只剩了断断续续的哑音。 她头被掰过去面朝着他。 “宜宜,乖学生会不会愿意当老师的小泡芙?” 她咬着下唇眸里都是水光,不知魂还在否。 他抓着她的头发不许她转头,冲刺时紧盯着这张脸上浮现出的煎熬和难耐,情欲和迷茫,数十下后深深一挺—— 一下深顶三下缓插,每一个轮回都送出浓精打入十七岁的小泡芙体内,直至灌满。 玲珑心事宛若梦(一) 香港某top级高层建筑内。 工作人员为冯宜刷开房门,即使猜过这号称全港最高的套房必有些壕无人性,但真正迈入时她还是惊讶得微微睁大了眼。 甫一进门正对的就是摆着一张超大圆桌的餐厅,餐厅往左通向次间,次间紧邻备餐区,而向右就是客厅,他们共靠的那面墙除了承重梁占用外几乎做成了全落地窗,将维港尽收眼底。 最里的主卧据介绍有百平左右,做出了270度的落地窗环绕俯瞰维港。冯宜转了一圈看到他们还在建筑向外凸起形成的类似于角落的地方,这一块儿落地窗的下方有往里的一个小木台,上头铺了两条垫子和抱枕还放了圆桌,想是将这处设成了观景角。 她一屁股坐上去在上头蠕动,说不开心是假的,不愧是老牌资本主义的地界,虽她之前在国贸附近住的同样是顶层套房,但现代豪华感显然这里更高。 不过她靠到最边缘视线往下一看,瞬间就老实了。 那种一眼看不到底的如临深渊的感觉激得她心都停了一拍,说来好笑,她虽同陆璟说过喜欢高层景观,但自己真正居高临下的时候会产生恐惧感,就是那种不靠近边缘看不见脚下的时候还好,但一旦真正看见脚下与自己差了不知多远的地面,心里就会突现惊悸不安,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畏高症。 她消停了会儿,随即拿出手机。 【陆哥哥我到酒店啦】 她心里还是忍不住腹诽这人奇怪,上回陪她过完生日第二天就离开了桐城,临走前还监督她填了张表。 冯宜边写边看,这才隐约想起来他们昨天这样那样到一半时这人说要国庆一起去香港。 真是有点不正常,什么事儿不能早些说要这样架着她走,要不是目的地是香港而不是缅北,不然她真得怀疑这人对她的腰子有想法。 分开的一个月多点里他们维持着一两天联系一次的频率,话题其实挺平淡匮乏,而且他们也不会没事就在绿泡泡里说些亲亲宝宝想你啦这种暧昧肉麻的话,只会说上几句没营养的例如对方今天做了什么那边天气还好吗,和见面滚到一起打炮的时候真是截然相反的热度。 就他走之前她生日那天,她被玩弄许久没歇多会儿又被迫开始容纳他的情欲,想以往日的折腾劲儿来看今天不使些办法怕是真的要去了半条命,只能讨好他些让他快完事。 果不其然挨了一顿狠操还被他当成小泡芙打奶油,一次结束之后又被他抱到桌上平躺,腰部以下全部悬空双腿被他抗在肩上。 到底怎样才能让他快些把精力消磨完放过她? “老师……学生的逼是不是跟学生一样乖?被老师的大教鞭打了好久,还吃了您给的奶油呜嗯……” “学生套得大教鞭紧吗?够不够水?老师嗯……您打得学生舒服吗……” “好重啊啊~学生的逼都要被您打坏了,您,您就夸夸宜宜和宜宜的小逼吧……老师……嗯啊~” “骚什么?!” 穴心被重重一捣,她浑身痉挛甬道快速收缩着险些把他夹早泄。 “有奖……有罚……赏罚分明的才是好老师……嗯……宜宜不乖您要抽宜宜的逼和屁股,宜宜的逼夹得好,为什么不能……夸夸呢……” “……” “呜呜……” 她假哭的技巧拙劣得可怕,但古语有云:姜太公钓鱼。 “……宜宜的逼和宜宜一样又乖又骚,里头很热很软也很水,哼……老师的大教鞭插在里头像在泡温泉。” “老师,宜宜,哈啊~宜宜的逼是不是夹得老师很舒服?” “对,宜宜的逼每次都夹得老师很舒服,嘬得那么紧,老师每次都忍不住想着怎么样才能把宜宜的骚逼操烂。” “老师,老师好坏……是不是想把宜宜操烂了以后去找新的乖学生……呜……” “又胡说!刚刚才夸了宜宜乖。” “好吧,宜宜不,不说了……宜宜乖,现在,现在继续吃老师的奶油好不好?” “乱夹什么?!” “老师,老师好凶,呜呜……宜宜不要让陆老师操了,宜宜去找别的老师啊!~别,轻些……您啊啊啊~” “你敢?” “这样操你够不够?” “吃了老师这么多奶油,逼都被操松了还想找谁?” 没几天他和她说他也开学了,还给她发了几张照片,有教室的模样还有桌子上垒起的书和下发给新生的用品。 【我也想上大学,我讨厌读高中,每天关我十二个小时,进校门的感觉就像放完风的劳改犯重新回去坐监】 【我也不喜欢我的学校,你知道吗我这个学校的领导在文理分班的时候还说过我们学文科的以后最大的出路就是去拉皮条,虽然对普通人来说学文确实不如理工以后上大学能学门技术有用,但这秃头地中海这么说我就是会很生气!】 她大课间一边蹲厕所一边清理消息,看到陆璟发来的照片心里羡慕嫉妒恨,手指点在屏幕上哒哒哒一顿输出,发完却又后悔了。 自己跟他说这些做什么,他又无法体会,她记得他那所高中好像高三都是七点多到校下午五点不到就放学,晚自习默认不上上的人才需要额外交申请。 虽说学生们大部分不是放完学就去玩,会请私教按需培优或去学习什么马术乐器之类的,但跟桐城所在的省份这种教育资源贫瘠,可以视为学生基本没有自由发展的条件和需求只通过高考改变命运可以直接一刀切强制关押打包刷题之地比起来,的确是天壤之别。 而且对于他这样的n代来说能有几个去学那些cs之流的应用理科和工科?他们又不会愁毕业之后的工作想去大厂当牛马,要么学学纯文如哲学或说出去好听的艺术设计类这些好进好出的专业当陶冶情操,要么像他这样读读基础科学,反正少谈什么实用性,真准备实用的金融类还是商贾之家的孩子选择更多,有学cs的估计是有梦想想去创业搞个科技公司。 跟他说这些除了彰显两人世界的差距,让他在无言以对的同时进一步确认自己是个村姑之外有什么用? 她手长按消息条打算撤回,但陆璟不知道在做什么居然回得超快: 【你那儿的晚自习确实太晚了,你不想上也行我让人交代一声,但不许乱跑要把作业写完,可以到竹苑那儿去,想吃什么让佣人给你做,还有放映室游戏室消遣】 啊,这。 他居然会帮她? 也许这对他不过是举手之劳,但他本无必要理会,没品一些的人或许还会揪着她袒露出的生活一角当作下等人的羊圈生活在心中暗嘲。 这世间99%的人本性都带着慕强,对于比自己阶层更低的群体的生活状况要么不屑一顾,要么无聊的时候施舍一点高高在上的怜悯,是的这些心态按道理来说是绝不应该,不会被光明正大说出来,但这就是人性。 就像她也曾会在看见打扫厕所的清洁工或是街边摆地摊卖衣服卖小玩意儿的人下意识地认为对方的生活艰苦,“他们”是需要她所“怜悯”的。 不知为什么,冯宜的眼睛和心都有些酸胀。 世界就是这样一环扣一环,大鱼看小鱼,小鱼看虾米,易地而处才能明白一点点对方的视角能看到的会是什么,其实她也并不高尚。 以后更不想和他说自己的事了,在两人相安无事的时候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但积攒多了哪天起了争端,她不想面对他居高临下的怜悯或忍耐下等人已久的不耐烦目光。 她的同桌曾谈过一个男朋友,一开始以为遇到了能够包容自己的好男孩儿,将自己混乱不堪的家庭情况一股脑儿全告诉了对方,感情好时当然是“这有什么呢宝宝”“以后你有我心疼”,分手前最后一吵那男生当着她的面全翻了出来:“难怪你爸妈只把你弟当孩子,爹不亲娘不爱的人这辈子就是这么苦了,有人能看得上你还不知道感激涕零?” 玲珑心事宛若梦(二) 那天她手指点点删删很久,最后只发了一句: 【谢谢陆哥哥~】 【小喵头插花.jpg】 【还有app记得打卡】 哦,这人还让她下载了个英语学习app,能账号联通看到她的打卡情况,他还替她上传了不少那几天写练习册时错过的单词词组,交代她周末要见宋辰曦进行周总结,偶尔他会抽检一下。 她真觉得神了,他没把她留在那儿的笔记手册什么的拿走吧,是依据什么确定她的易错集的?不过他不觉得自己这样太有闲心了吗? 其实说来他俩交流贫瘠主要还是贫瘠在生活交集少到快要没有,当然会除了打炮很难有热切的话题。 冯宜想他们这能在搅和在一起真是个奇迹,不过公子哥的生活定比她充实精彩,光速厌倦这种无话可聊的“QQ爱”或在那头找到新人填补都不足为奇。 他最好还是点到为止,不要再为她费多余的心思,这只会给他们两人都带来困扰。 她不惧来自于陌生人的恶意,但害怕对熟悉的人袒露出柔软的肚腹后遭受或有意或无意,或一开始无意但后来心意发生改变最终还是决定划出的一刀。 他们不是一路人,她不想被豢养到失去警惕,被惯大了胃口,开始出现本不必要有的烦恼。 冯宜脑子乱哄了好几天,连带着回复也越来越敷衍,直到他有一天拨了视频过来。 “冯宜。” 他们交流一般只发简讯,好像没有这样视频过,电话都很少有,而且他还坐在书桌前体态端正挺直,这么一叫跟点名似的。 “啊……在。” 她险险没喊声“到”,只听他问:“这几天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我一直在上学,哪天不是两点一线。” “不是说晚上不去学校上自习到竹苑那儿去么?我都让人准备好了你怎么没去?” “啊……”冯宜语塞几秒才道:“我怕不在教室里坐不住,半途就去吃喝玩乐嘞,作业容易完成的时候我写完就去,多我就留在学校里上晚自习吧。” “随你。” 他很快应了一声,从不在不打紧的问题上寻根究底,只又道:“下周就国庆了,你跟你爸妈说了要出门了吗?还是要我帮忙?” “没事,我直接和他们说国庆和同学去外头旅游几天就行。” 陆璟眉头微扬扯了扯嘴角,冯宜对他表情的阅读理解为:哟,小学鸡还有这自由。 她小声补了一句:“我以前也会在假期和同学出去玩叁两天,只是车程一般不会超四小时。” 他微低了头,但冯宜看见露出的一点嘴角仍是弯着。 “行,你有什么突发状况及时和我说,行程已经定好了不能临时反悔。” “嗯。” 冯宜乖巧点头,小声应好。 “下周见。” 耳机里骤然轻柔下来的语调从耳朵吹到头脑,她顿了两秒才答:“下周……见。” 但不正常的事果然会一直不正常,一开始叮嘱她不能随意更改行程的人先是同她说到酒店会合,结果现在她到了但他竟和自己说有事会迟来,让她先自己玩几天! “‘行程已经定好了不能临时反悔’。” 她复述了一遍某人的原话,他道:“你就宽限宽限我吧,等我到了随你出气。” “我怎么敢对陆大公子出气?” “什么陆公子,对自己的男朋友哪有什么敢与不敢?” 噫。 他今天怎么忽然会说话了一点。 冯宜犹豫一瞬,见好就收:“好吧,那你要快点来找我哦。” “不过你到底有什么事呀……我们又快有四十天没见面了。” 她还是忍不住,即使拿不准自己什么时候、怎样的询问才不会让他有被窥探的不快,但还是忍不住想问。 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冯宜的指尖不停抠着座椅上的皮面,但始终没有开口收回做些自己给自己铺台阶的事儿。 “为什么这么说,你想见我?你会想我吗?” 陆璟此时躺在床上,头枕着胳膊话语干脆利落,听不出多少暧昧缠绵的意味,更像是认认真真的询问,提出一个疑惑。 那头也开始沉默。 许久才听到她低声说:“只是忽然想到,我们总是聚少离多。” “相见好不容易啊,陆璟。” 玲珑心事宛若梦(三) “好。” 冯宜最后只得到了一个字,通讯被掐断后她看着跳回主界面的屏幕呼了一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后拉出胸前的吊坠,在小白兔的头上摸了摸。 起身欲走时她猛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所以,她现在该走去哪里,去做什么,午饭吃什么,怎么出行? 陆璟除了通知她人过来安排好酒店安置外没有给她其他任何的信息和计划,她也没提前了解什么,对这里的了解仅限于曾听闻的太平山夜景,还有开到内陆去的众多港式茶餐厅,还有港片上放的什么中环兰桂坊九龙城寨之类的地方,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这些地方具体分布在哪里。 是他没想到吗? 可是昨晚她还收到一条境外漫游服务已开通的短信,除了陆璟她想不到有别人会帮自己做这种事,他是细致还是不细致? 冯宜有些困惑,又把手机掏了出来,犹豫许久拇指还是从绿泡泡挪到了别的app上。 算了,没什么好问的,难道问他为什么没有给自己排好日程计划,准备导游私车这些东西?听着就不对,她又哪儿有这般娇贵。 不要不要。冯宜觉得自己可以。 虽然知道香港所用语言为粤英双语,但这里好歹也回归十九年了,她相信只能流利使用普通话的自己不会寸步难行。 更何况桐城方言以白话和客家话为主流,虽桐城白话与广粤为白话中的不同分支,但基础表达有很多相近之处,她只是不会说,听还是能听得懂一点的。 冯宜在那个铺了垫子的小角落坐下来,在开阔的景色中慢悠悠搜起攻略。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推荐地方么都是她听说过的那些,不过吃的她好好看了会儿,以以往的外出经验来看她知道要吃当地特色,寻一个“正宗”的味道,多是要往居民区里的小街小巷寻找。 大致刷了一遍后她揣了个小提包就出门了,一边走着一边下载谷歌地图,然后放大仔细辨认香港的各个区和着名地点的分布。 钱的问题还好,他给的还剩叁十多个,住宿他安排自己不去商场血拼够用了。 冯宜刚才搜索了一下这个套房的标价眉头是起起又落落,又一次加深了港岛寸土寸金的印象,自己手上的余额只够付两晚房费,他要是不给钱真是把她卖了都不够抵的。 想起陆璟给她转钱的时候说的那句几十万抵什么,一个包的价钱而已她心中又多了几分慨叹。 不过他怎么这么有钱,虽然她能理解家里做官做到这种地步过的日子肯定是差不了,信top工资一万平时也只过一万工资的生活,下面的其他官员连一万的日子都过不上的叫纯傻。 冯宜不傻所以知道他有钱养尊处优很正常,但是能做到次次出手都没预算一样的程度实在是让她很奇怪钱到底是哪来的。 可是她又不好问,总不能直接问他“你家贪了吗,贪多少了”?拐弯抹角的套话这种事她哪有能耐绕得过他,还会显得自己过于可疑反过来被他拷打。 冯宜又胡思乱想了一阵,但港岛今天的天气实在不错,她出了门穿过两条街道后心情逐渐轻盈起来,阳光的确是缓释精神的良方。 她是小人,达官显贵的利益谜团小人们又能想得出什么门路?一切稍后再说,她要先去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一路走来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歪果仁好多。 她以前和亲妈去江南旅游到过海城,去拜访舅舅的时候也在深城停留过几次,前段时间还被陆璟抓到京城也待了一个月,但只有香港歪果仁多到让她确认国内到底哪座城市是最毋庸置疑的国际化都市。 嗯……不过香港历史沿革不同,这么比确实也没意思。 一路走来黄种人面孔很多,但就她体感来说和五官明显是歪果仁大概六四开,用普通话交流的人甚至不比一些貌似拉丁美人或者阿拉伯人多太多,飘过耳机边的交谈声以英语为最,其次粤语,的的确确是粤英双语的世界。 这种感觉奇妙在哪,就是你既能感受到这是一个以天朝人、自己的同胞为主的城市,但是光是短短十几二十分钟的所见又会让你再明显感受一次你和你的这群同胞们所处的环境氛围截然不同。 她沿着大马路一直朝前走很快就走到海岸,地图上显示这里叫尖沙咀码头,好多人在用同一个姿势拍照,似乎是在模仿某香港巨富。 冯宜站在原地拍了个照,手机放下后打量了下周围发现旁边就是个船靠岸的口子,有人一直在叫喊揽客。 乘船游览的项目哪个旅游城市都有,有河就游河,有江就游江,有港就游港,桐城就有那种木筏木船的,上次她就骗陆璟会给他划船,但……显然不会实施。 维港这定然是晚上去才好看,现在才刚一点,晚上要过来吗? 晚上……陆璟不在诶。 但这些滥俗的观光活动应该吸引不了他,又是百无聊赖地两人坐在游艇上像勉强自己陪她一样,还不如她自己跑这些普通商船上溜一圈。 旁边站着一位黑人女性见她目光停留在登船口,主动开口向她搭讪:“Excuse me,you also@¥amp;?#……” 冯宜只听懂了前叁个单词,见她晃了晃手里的船票手指着维港做了一个绕圈的手势大概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但是…… “不好意思,我不太会说英文。” “uh?” 她摇摇头,那个黑人女性用十分生涩的普通话问她:“你不会说英文吗?” “是的。”冯宜想了想,挤出一句:“I’m not good at English.” “Oh,OK.” 对方点点头对她笑了笑,转头也拍了几张照片往登船的方向去了。 天呐。冯宜感觉这是自己最丈育的一集。 玲珑心事宛若梦(四) 等她转到被安利的茶餐厅时已经是下午快两点了。 这家茶餐厅藏在居民区楼下那种一条条的支道里,个人经营的店铺面积不大是意料之中,不过有人说这里卖的漏奶华堪称片区第一。 冯宜推开门一眼就能将这里看到底,收银台和出餐口各站一名店员,出餐口还能看到有个师傅在操作台上拉奶茶,左侧是一排连座摆放着一个个小桌子,有个男生坐在偏靠内的桌子垂头看着横过来的手机,右侧则是叁张四人桌,一张靠门口的收银台,一张在中间一男一女对坐着,一张靠出餐口,也许不是饭点所以人并不多。 站在出餐口的店员先看到她,招呼道:“Hi,wee@¥amp;#……” 行吧她又没听明白。 冯宜竖起食指,道:“一位。” 对方看她两眼,笑着向出餐口前方的四人桌伸出手:“介里坐。” 冯宜接过递来的菜单,看到上头的品类和图片跟内地的茶餐厅都大差不差,但漏奶华的品种多了好几个她没吃过的。 她拿出旁边的纸笔写好,不过想递给店员时对方正和师傅交谈,她竟在不自觉中受刚才一路的经历的影响,把原想开口的“你好”换成了“excuse me”。 冯宜道:“就要这几个,奶茶可不可以做少冰?我想只保留叁到五颗冰这样。” 她平时点任何饮料都喜欢这样调成微糖少少冰,虽然爱喝,但是外头的饮品店推荐糖量总是远超她能接受的范围,冻饮更好喝但太多冰块喝罢牙齿和胃都会不舒服。 港奶制作时不会加糖但冰量还是要说一说,她见这店员点了点头把点菜本收走去收银台录入,很快热腾腾的凤爪和漏奶华都端了上来。 冯宜偷偷看了隔了个走道坐在左侧的那个男生一眼。 其实她这个漏奶华是进来时看到了店里这两桌人的选择后点的,都来吃这个这个肯定好吃。 他们桌上盘子里的流心颜色让她很快就能锁定是冰淇淋奶黄,切开之后像瀑布一样流出,切下一角面包皮蘸满流心几口下去饥饿感就少了许多。 甜腻感总是很能饱腹,而不加糖的丝袜奶茶喝多少也不会加重甜腻感。 不过她点的饮料怎么还没上。 “哎,饮品好了没?不过现在的北佬喝饮料还流行叁分冰呢。” 正在啃凤爪的冯宜:…… 她咀嚼的动作缓了点,抬头看向正用粤语和师傅说话、站在出餐口前的两个店员。 叁分冰的北佬?Me? 原本站在收银台的店员在刚才上菜的时候走了过来,此时正在右侧附和一般地笑起来。 北佬这个词虽然有些人认为是中性的,但就冯宜的生活经验来判断,在这个语境下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冯宜对香港文化了解不敢说深,但对粤语区方言还是知道一些,北佬本是粤府用来称呼粤地以北过来打工的人,而在港地多形容大陆人尤其普通话区来的大陆人的称呼,所处的语境通常都不是很礼貌。 打个比方如果一个大陆人到香港工作对大家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北佬来到香港很开心”就有些近似于歪果仁来到天朝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洋鬼子来到天朝很开心”。 不是,她现在是顾客,点店里一杯奶茶怎么选糖量冰量还要被拿出来蛐蛐一句吗? 她想到自己刚才点菜之前说的“excuse me”和点菜时一直在用普通话,应该是他们以为自己是个会英文的大陆人,所以选择了用粤语蛐蛐,实际上他们要是用英语说她才是真听不懂了,她只会这一句。 她撇了撇嘴,正在脑海里斟酌要不要临时调低素质含量使用一些她听说过的如“关你閪事”之类表示友好的词语进行回复时旁边有道年轻男声响起。 “唔该。” “先生。” 冯宜目光随着动静偏移了些,是那跟她一样一个人的男生。 刚才还在阴阳她的店员快步迎上,躬下身微微侧耳,态度小心而认真。 他不再垂首,而是坐直了些开口交代:“加杯奶t,走冰。” 也正因此进门许久的冯宜才看清了他的面容,思绪陷入短暂停滞。 “但係,keep three ice cubes.” 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眉目带着百越人种常有的深邃感,往下是完全与之相配的高挺鼻梁,不过因年纪尚轻皮肉包裹度减轻了许多这个骨相本该有的锋利感,但向后抓起的发型将额头完全露出的模样又多增几分年轻气盛。 她的视线停留时间过长,对方眼神抬起望过来。 英俊的脸庞,不带杂念的目光,对视的瞬间让她的心一跳,时间宛如静止。 直到他身旁那个店员感觉到不对也跟着看过来冯宜才猛然回神,一瞬间羞恼冲上头顶。 真是痴女啊自己! 这种情况下都能看一个陌生异性的脸看入神,何况…… 她迟迟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他是在帮她吗? 冯宜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拿起奶茶吸了两口,但是心里的羞意却没那么容易平息,带得心率忽上忽下,直到那店员走进出餐口旁边的通道,好一会儿后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出现在她面前。 “sorry啊小姑靓,我是这个店的店主,店里的waiter没有培训好,这单的餐费我们现在退给你当作歉意想请你原谅。” 他们这个转变,她就算是傻也知道跟自己关系不大,控制不住又一次转头去看那个座位。 不知何时已经空掉,只留下几个还未收拾的杯盘。 冯宜眼帘垂落一瞬,很快转头直视这个中年男性:“希望你们道歉是因为真的觉得自己生意做得不到位,而不是因为旁的原因走个过场。” 说罢她拎起包快步走出店门,但站在街边顾盼几轮始终没再看到那个男生。 少女的祈祷(五) 京城某酒吧包厢内。 “自从他俩上大学之后这人齐的时候是越来越少了呵,难得都有个闲时间不如明儿个去溜溜马?” 贺城搂着娱乐圈里一位新晋的小花,也是十七岁的年纪已能看得出五官明艳不凡,再过几年多些女人的风情,想是在娱乐圈这种美女如云的地方也属于上乘佳品。 他笑嘻嘻地就着美人小手端来的杯子饮下一口酒,宁以麟做了个嫌弃的表情:“想见兄弟是假,嘚瑟新空运来的温血马才是真吧。” 贺城“啧”了一声:“你这话说的,兄弟是这种人吗?” 赵书怀即答:“是。” 贺城又“啧”了一声:“稀得跟你们贫,你们就说来不来?” 宁以麟憋着笑耸肩:“我无所谓。” 赵书怀:“随便。” 他挨个追问到角落里晃着杯棕红色酒液的人:“陆叁儿,醒神啦!明天去不去遛马?” “不去。” 这开口的却不是他询问的陆叁,而是那也搂了个漂亮姑娘过来的林四。 其实这一进门几个人看到的时候都抬了抬眉毛,带姑娘正常,但林熙和带且第一次带有些新鲜。 他搂的这个年纪看起来更小,一直缩在他怀里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莹润的肌肤精致的小脸,给人的感觉是脚趾怕都是粉嫩可人得像只果冻。 “什么意思,你不去?” “我是代陆璟回答他不去。” “你今天被他请做代言人了?” “嗤,人赵大是因为学校在南边儿咱们平时才少见,陆叁儿这学校也在京城咱们一样少见,这到假期更不可能‘有空’。” 贺城眼睛眨了眨,笑容一深:“哦……那你现在这不也能‘忙’起来了么?” “不跟你胡咧咧,陆叁儿去不去?” 那边晃动着的酒杯一停。 “你说晚了,白天还有空,现在没了。” 林熙和道:“我就跟你说不用问。” 贺城不理,非要寻根究底:“怎么个事儿,什么叫白天还有现在没有?” “本来定的晚几天出门,今天冯宜打电话找我,我明天过去。” 他说罢招来好几道嘘声。 贺城道:“什么玩意儿陆大公子什么时候变招之即去的人了?” 宁以麟摇摇头:“哎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 连平日年纪最大性格也持重的赵书怀嘴角都抽抽好几下,不知是在绷笑还是在无语。 “哎哟人一个月才能见一次,跟牛郎织女似的他爱去就去呗。” 林熙和第一次在此事上对陆璟附和,其余几人都静下来微微抬起眼角。 “不过……你跟她隔那么远,难道真就一直盼着多久见一次,其他时候就给她守身如玉?” 他拍拍身边依偎着他的那个小姑娘,她乖巧地起身走到陆璟跟前。 “这是王林献上来的瘦马,从江南那边精挑细选了十岁的女孩养到十六,每日都会抹上厚厚的专制润膏用牛奶蒸浴养出来的好皮肉,浑身上下每一寸皮都嫩得能掐出水。” “你什么意思?” 陆璟眉头聚拢,微侧过脸冷声询问。 这时那女孩忽然转过身,动静令陆璟下意识回转视线,但下一刻裙摆撩开一片洁白刺入眼中时他再转头也已经晚了。 “是不是?浑身上下每一寸皮都一样嫩,这穴还是极品一线天,她们甚至每一次吃饭都会有人精细计算肉食摄入量,再夹上一颗秘药,保证流出来的水都是清甜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 “哎哎哎妹妹你快把衣服穿好,像什么样子我们可是好人家的男孩子。” 贺城招手,门口的侍应生很快有眼色的把人拉到一旁。 “这个可以送给你晚上当个暖床的玩意儿,也不妨你和谁谈情说爱,放心,她身子还是干净的。” “不用。” “怎么,真玩守身如玉啊?” 陆璟起身就走,贺城在后头直哎哟。 “哎哎哎哎——哎哟,”他一拍大腿看向旁边捻着手指事不关己的林熙和,真是,“得,注定凑活不齐一桌人。” “酒神状态的迷狂,它对人生日常界限和规则的毁坏,其间,包含着一种恍惚的成分,个人过去所经历的一切都淹没在其中了。” “它不是作为个性,而是作为众生一体,我后与它的生殖欢乐紧密相连。” ………… “砰”一声闷响,陆璟猛地合上书页。 他手掌扶在脸侧,指尖按揉着太阳穴,这几日自己有些心不在焉,早晨醒来发现自己竟又梦遗后那一直压抑着的焦躁与烦闷翻腾清晰。 情欲仿若关在人体角落的凶兽,若未曾得见便几可以当其不存在,一旦放出必会将它滋养,每一次出笼后它的胃口都会加码。 前些日子和冯宜闹架时的不快将另一种生理上的不快压过,兼之以有旁事去了日本分走心神,都曾有数次醒来看见被子被高高顶起或被下已是一片潮闷。 到了这一个月,没有旁事,没人烦心,身体的不寻常愈发明显。 他不以情欲为耻,但翻开书页时的心不在焉,密密麻麻的字符竟逐渐呈现出女人私处的模样时那种焦躁、烦闷达到了顶峰。 性本就如吃饭喝水睡觉一样处于马斯洛需求理论里最基础的第一层需求,自己想取得也不过如吃饭喝水一样招手即能触碰,为什么现在做出了类似于压抑的事情来。 以前不碰,是没太多感觉,不必要,现在似乎也并没有理由不去满足。 少女的祈祷(六) 冯宜边走着边手作拳轻敲起额头,她这是怎么了,追出来就算真的看见他又是想怎样? 当下意识般的冲动褪去,理智会告诉她自己的举止是多么莫名其妙。 她晃晃头打车过维港到中环,继续投入到漫无目的的游览中去好快些甩掉这段小插曲。 冯宜跳上一辆可以从中环到铜锣湾的叮叮车,其实叮叮车车体十分狭窄,而且冷气车才发行没多久,她上的这辆仍是没有空调的旧制纯铁皮车,热风从半敞的窗户灌进来的酸爽难以言喻,设施放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看起来实在有些“落后”。 不过据说它已有百年历史,放在百年前这样的电车可与“落后”大不相干,时至今日乘客听着叮叮的声响,看简陋的铁皮车驶入维港沿岸的繁华地带,两者相汇时会令人莫名产生出一股现实与历史交融的错觉。 下一秒冯宜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轰鸣。 此时前方红灯亮起,叮叮声后原本流动的街边景色停滞下来,她看见街边忽然有不少路人朝对侧方向的马路举起手机。 “香港有钱人果然多,这么快就碰到组团炸街的富少了。” 显然和她一样无聊来坐叮叮车的大陆游客不止她一个,冯宜坐在第一排右边,听见左侧乘客交谈的话音后一愣,不由顺着众人的方向看去。 她的目光很快锁定在车子前进方向左边的一排矮矮的车子,前面是红的黑的,后面还跟着绿的橙的,颜色形状各异。 其实她一个也不认得,但以自己贫瘠的人生经验来看,这种矮矮的、车顶打开的、看上去奇形怪状的车一般都是跑车,从路人的反应来看应该还是那种超级贵的。 不过这跟她又没什么关系。 冯宜看了两眼凑罢热闹后便想低头继续看路线图,但为首那辆颜色瞩目的红色跑车的车主却在此时和旁边似朋友的人话罢笑着正回脸。 香港的街道狭小,更奇特的是她此时的视力竟似瞬间跳了倍,平日里上课看黑板只觉得迷迷糊糊的人竟看清了数十米之外被车前挡风板遮掉一小块的人脸。 此时港岛已然入暮,街边的灯光渐次亮起,交错辉映在英俊而尚带着散漫笑意的眉眼上,叫冯宜有半晌忘记自己身处何处。 若非如此,她还不能察觉自己对这张脸的印象之深。 侧边的绿灯亮起,跑车重新发出阵阵轰鸣冲向右侧的上山通道。 似乎是觉得太多的目光与摄像头叨扰了兴致,起步时几辆车的后盖打开,延展出的篷顶逐渐掩去车内人的面容。 在完全合上前他忽然向右投过一眼,冯宜又一次与他视线相对。 心没有再漏跳,她知道人家只是开车在看路,并不会真的看见她。 当敞篷合拢的车化作小点没入道路尽头,叮叮车也重新启动开过了这个路口后,街后飘来的轻慢歌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赐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 她的心规律地跳动着,一下,两下,却又在每一次完成供血后停滞的刹那泛起抽缩般的不适。 天啊,天啊,这到底是她的幻想还是真实的一切? 若是我与他有缘为何只见不识?若与他无缘又为何一日之内反复擦肩而过? 冯宜跳下车马上打了的士直奔回酒店,在花洒流出的热水滑过脸时才觉得心里的褶皱被稍稍熨平了一些。 冲洗罢她扑到床上,又滚动着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似乎这样能让身体对起伏过大的情绪产生的本能不安和戒备消退。 她安静了会儿,然后拿出了手机,开始做旅行时最不可理喻的行为。 躺在酒店里玩手机,打游戏。 要少做一些痴女的反应。 她还不如蹲在酒店里打游戏。 她先点开绿泡泡约陪玩,之前潜水论坛收集靠谱的陪玩团其实已经收集到了,是SAVIOR一个很着名的团,专收退役职业、青训、主播或天梯榜千强级路人王这样的顶尖玩家,当然这种定位价格也贵,冯宜进去看到一个很中意的,和她一样玩安娜的团员,一看价标100半小时,还是因为他只是路人王没有当过主播职业没有名气才只收这个价。 一开始冯宜真有些不舍得,后来想想禽兽每回都把自己折腾个没完,精神和肉体双重意义上的,要是被他折腾死之前还没花完他给的钱真是死也不瞑目。 于是她半个多月前试了两把直接给这个叫小A的陪玩存了一百单。 不能多存,多存万一他觉得钱收够了工作的时候偷工减料就不好了。 点陪确实能获得情绪价值,一个人孤军奋战和玩得稀烂也能给队里最carry的大腿当泉水指挥官他还得反过来夸你“幸亏有姐姐告诉我”“不不不是一打九是我和姐姐二打八”的体验感的确不同。 躺赢够之后她就向小A提出了想实时共享屏幕要他实时帮自己挑对战时的思路的要求,开始之前他一直反复叮嘱她:“姐姐要记得野怪刷新之前可以先放一次二技能空A两次存强普,强普会存安娜的刷野速度可以跟很多刺野一个水平了。” 进去之后。 “姐……好吧,没事,就是比对面打野晚十五秒出野区,这个段位随便打。” “姐姐,你的一技能起手之前会有个前摇动作你知道吧?只要没有马上按平A一技能就可以储存叁秒,你可以通过这个假动作去骗对面的技能,等他们交了格挡之后再A出来就能压血线了。” “哎哟姐,我们不是说好了可以存技能吗?” “我嘞个骚肛啊……” 她被对面打野单杀黑屏之后撇了撇嘴,然后绷不住笑出声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当熊孩子折磨别人真的会很快乐! 少女的祈祷(七) 不过她也就逗了小A几回,后面很快认真起来。 今晚冯宜一样是先自己打几把给小A看,然后他们一起双排她跟在后头配合,这才能更切实看到两人水平间的差距。 “咦……” “姐,这个反应不错呀,进步很快。” “打住,不要在这个时候对我进行虚假的夸赞,我要真实的反馈。” “真的姐,你玩这游戏多久了?我看你主页游戏局数不多。” “两个月吧?” “那确实可以啊,比我刚玩两个月时处理还好,真实的。” 冯宜被夸得自信上升了会儿,很快又道:“可我天梯赛都卡在500分上不去……” “姐你第一次接触MOBA游戏的话是不着急的,你想想SAVIOR都快一百个英雄了,两个月这么些局数您能记得清多少个的技能,又与他们交战过多少次?都是要多打才能熟悉各个不同的英雄的特点,还有不同局势时自己该怎么处理才是最好的,这些就是游戏里常说的‘意识’,我也是打了快一年才拿到第一个英雄SSS评级。” “不过姐为什么追求冲分?有打英雄评级需求的话也可以来找我们啊~” 眼见小A开始给自己推销起他们的代打业务冯宜无奈笑:“常玩的英雄我还是想自己打分,不然挂着心虚有点。” 不过她上手一个游戏的时候确实都会认真学习思考一下,以前她第一次接触的网游是可以同队踢人的,只要同意的队友比例超过3/4,她因为刚开始玩得太菜就被队友骂过赶紧把这个菜逼踢了换人进来,然后她就看着自己的票数不断跳高最后直接被请回大厅,那种感觉就像是被赛博霸凌了一样。 不过在竞技游戏玩得菜的确就是原罪,所以后来她要玩就会去找方法尽快上手提升水平。 “好的姐姐,那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她马上关闭手机,不想点开任何一个会与人产生交流的app,放空大脑安静地渡过现实与幻梦开始交融的片刻时间。 也许是入睡前的宁静令她再次看见了晚霞和灯光铺洒的金钟道,似乎是故事偏移,这一次颜色刺目的跑车没有在绿灯亮起的瞬间冲向上山的道路,漫无目的扫视陌生城市的女孩也没有再因又一次的擦肩而过心脏抽缩。 两人都看见了对方,都选择停下在街边遥遥相望,旁边的路人全部模糊飘散,只留下这一刻。 他向她走来。 原来自己想要的是这样老土的故事,英俊的富家少爷与人海中春心萌动的女孩儿。 冯宜知道这只是一场梦,但不知这梦是否就是心里最想看见的一切,一面自嘲又一面停留。 一步一步,他停在她的面前,曾令她神思不属的眉眼终于将焦点定在她脸上,不知是不是因为难以抑制的紧张和期盼,冯宜感觉身体逐渐发沉。 下一刻,他闭上眼慢慢俯首,在叮叮车上左胸散发出的不适感重新席卷。 这是梦,她难道在梦里也不能直面渴求,索要王子的一个亲吻为自己解开心痛的诅咒? 她微抬起脸,正欲踮脚迎合时小腹竟撞到他身上。 撞到他身上?两人胸膛明明还有距离。冯宜迷茫地低下头,险些被吓得当场瘫坐在地。 “你想和我在一起……那这孩子和他的父亲呢?” 她的腰上忽然横亘一条手臂,熟悉的气息驱散意乱情迷的同时也将她的惊恐推上顶峰。 “他问得对,你跟他跑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啊!” 冯宜短促地喘息一声惊醒过来,要死了,真是吓得要死了,本以为只是一场黄粱春梦…… “做噩梦了?” ? 和梦的尾声一模一样的人音在身畔响起,冯宜大脑空白了一下。 “啊——” 她这次是真的尖叫出声,手脚并用要爬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腰不知何时已被圈禁。 熟悉的气息,横亘在腰肢上的手臂。 “是我,”陆璟边打开床头灯边道,“你连我的声音也不认得?” 她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哆嗦着。 他手上用力将她拢回来一点,轻轻亲吻她的耳廓:“这么容易被吓到警戒心还低,呼呼大睡的,我进来你一点儿没察觉。” “都怪你……” 她尾音发颤,委委屈屈,哀哀戚戚,全是对他的控诉:“你为什么要这样吓我……” “你说想见我,我便快些来了,但你好像没有那么惊喜。” 她去掰圈在她腰上的禁锢,看她这么费劲儿想跑陆璟眼神一暗干脆松了手。 冯宜跳下床拉开一点点窗帘,凌晨五点的维港薄雾笼罩,天光微亮,海面和天空都是一望无际的蓝。 她将手放在窗上,冰冰凉凉的,这一次真的是现实。 “然而天父并未体恤好人,当我睁开眼,无明灯指引——” 冯宜回过头,陆璟在床上静静看着自己莫名其妙的举动。 她走回去,走到他那一边,然后趴在他身上,手掌撑住的胸膛散发着热度,心脏搏动的起伏清晰。 “你是真的。” “你见过假的?” 她看着他,认真道:“你再亲亲我,让我确认一下。” 陆璟默了一默,下一瞬她眼前天旋地转身体陷入柔软的床褥中,濡湿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呼吸逐渐被剥离。 只有他是真的。 少女的祈祷(八) blshub en.co m 冯宜从铝板里剥出一颗药丸吞下,她就知道出来少不了摇床,从上个月来月经的时候就又去买了短效药,他俩这一见面衣服就自动失踪的根本保证不了回回都能戴好套再开搞,老吃事后药也不是个事儿。 “你等会记得买套。” 她想到那个梦嘴角又抽抽了一下,她要双重保险,绝不能,这辈子都不想有意外! 他看她咽喉一滚已吞咽完毕,视线转回平视天花板,不应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若寻常女生面对男友定会在此时叱上一句“你听见没有”,冯宜正也想恼时看见他的脸却吞下了这句话。 能对这种人有用才怪,铁板踢了太多次总会知道脚疼。 她钻回被窝里,贴在他身上轻轻摇晃:“陆哥哥?疼疼宜宜吧。” “你吃这药会难受么?” “刚开始会,恶心头晕胸涨之类的,这药就是通过激素欺骗身体已经怀孕了,所以副作用跟早孕症状很像,不过配着B6吃一个星期就没什么感觉了。” 他手掌覆在她小腹上好一会儿。 “要是这里真有了小宝宝,可就不是只难受一个星期了,哥哥你能想象宜宜的腰被撑到这么~”她察觉他的停顿,手覆上去,带着他的手比划了一圈,“大,每天这里像挂着个西瓜一样,如果运气不好还会因为皮肉被撑得太开长出一条条妊娠纹,变成松松垮垮的模样再也恢复不了了。” “怀小宝宝简直是对宜宜的惩罚,可宜宜最近这么乖,陆哥哥肯定不舍得。” 冯宜一边卖乖讨巧一边在心里安抚自己能屈能伸,他的手停顿一瞬后挂在她腰后轻拍起来。 她顺杆儿爬的本事一流的好,马上双手双脚往他身上缠又“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观景角的小桌子上摆的不是别的东西,只有她的化妆包,因为这里的自然光实在是太好了,比室内灯光更让她有值得揽镜自照的感觉。 说是化妆包其实也没太多东西,就用惯的梳子粉底粉饼眉笔几只不同颜色的口红,只有在放假出门玩的时候她才会费劲儿刷会儿墙让气色看起来好一点。 说起来桐城地方虽小但不封闭,到了十七八快成年的年纪也不少女生有爱美的意识了,尤其是她们文科班女生多更不拘,打扮得精致除了班主任校领导会有意见以外同学们都很能欣赏。 而且冯宜爸妈就不是那种爱对孩子管束得很严的那种,虽然总是拐弯抹角打听她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早恋不许早恋,但实际上早恋最轰轰烈烈的就他们,当时她爸妈上的中学就她爷爷转岗的那所,他们谈恋爱的时候那老师都去找她爷爷笑。 在冯宜小时候冯妈还特喜欢给她买那种一簇簇的卷曲假发,真把她当娃娃一样打扮,她姑姑从小就跟在她爸妈后头被照顾,还和她说过:“你妈妈那时候真是全校最精致的女生,头发打理得又黑又亮,每天那裙子换的都不带重样儿,你真是学不到你妈一半,柜子里一翻最多的还是T恤牛仔裤。” 哎哟,在家上学的时候每天费牛鼻子劲给谁看呢,我对同学又没兴趣。她一边描眉填色一边在心里打嘀咕,出门倒是得齐整些。 “你有没有东西想买的?”看更多好书就到:pobook 8.co m 她听到话音手一停,化妆镜倒映出他半边脸。 “什么什么东西?” “……上次和你买的衣服都还扔在京城,也没必要再拿了就留那儿吧,等会和你一起去买些新的。” 那确实是,她上次这么被押回桐城的哪来得及收拾什么行李,就身上穿的那一身,再说了那些东西都带回去给爸妈看到了还解释不清。 冯宜想了想,有些犹豫:“不用了吧……我自己带的够穿了。” 而且在这里再买她还是不好带回家啊,到时往哪塞,她穷困潦倒真不舍得把这些当一次性用品。 “我觉得你需要。” “……” 香港到底是个近代兴起的海港城,不比京城有个几百年的历史积淀,认真论起那些值得慢慢寻走的景点其实没几个,更多人来到这里是为了图汇率差、更全的商品类目或赶各种优惠活动等因素来到这里购物。 两人挽着胳膊站在扶梯上,其余人替他们先把东西拿到车上放置,他们在后面慢悠些走走看看。 冯宜看见许多在内地门庭冷落的品牌在这里都不少人流,想起刚刚的经历忍不住又撇起嘴。 一开始还想着京城有人认得他香港总也不能都认得他吧,想看看他们这说普通话身上名贵饰品也不多的走进去能不能让公子哥体会几个被人瞧不起的眼光,还是他决定说英文乔装华裔。 结果还是她多想了哈,他真是去哪都有人打点,一出门就有个类似导游的人坐在前座给他们,哦应该是给她这个第一次来的指路介绍,进到具体的店铺该清场清场,该准备茶歇准备茶歇,有一家的马卡龙味道比那儿的衣服首饰更能让冯宜欣赏。 来接待的都是挑选出来会说国语的,有个在后面跟着打下手的sale国语不太熟练嘴瘸了陆璟那个“陆”发音不太标准叫得像lou先声,那人也不知是不是太忙忙昏头了紧张得要死,连lou了两遍之后就开始一直鞠躬道歉,还是陆璟瞥了带路的人一眼他们才反应过来赶紧让人下去。 果然有钱有势的人看见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从来只有旁人迁就他们。 冯宜有些想说起前天的经历,但是忆及前几天下的决心,和他倒这种垃圾没意思不说还搞得自己像小孩儿回家找大人说外头谁谁欺负自己似的。 陆璟早看到了她那能挂酒瓶的嘴,斜睨了她一眼:“又怎么了这是,给你花钱还得看臭脸?” “又不是摆给你的。” 她有了台阶还是没忍住开始倒前天的经历,当然隐去了碰到那个男生的部分,只说她很生气。 他气人得很,只嘴角一勾疑似嘲笑她:“还好他们不开眼看不出你的水平,不然一会儿没文化到连别人骂你都听不明白。” “这里都回归十九年了!回归十九年了!比我俩年纪都大,为什么说国语还和人下人似的。” “但这里的人十九岁以上的更多,他们都记得当年亚洲金融中心的光辉,也记得上世纪内陆尚未发展时的贫穷。应该类似于家里有个穷亲戚这几年生活开始赶上自己,你想想这种情况什么反应才是人之常情?” “心里残存对对方旧日的俯视与看不起,但又隐约对自己的未来产生紧张、不满或恐慌……” 他抓了抓她的手代替回答。 “士别叁日即更刮目相待,但涉及到地位变化很少人能真以平常的、发展的目光去平静看待,不光彩的情绪,但是人之常情。” 少女的祈祷(九) 很快冯宜明白了那句“我觉得你需要”的意思。 回了酒店后他就让她找套新买的行当换上。 “为什么,我这衣服没脏啊,明天再说。” “一会儿有人约我去看赛马,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穿T恤牛仔裤。” 冯宜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意思是他要带她一起去,而且这个地方会有所谓的dress code? 她沉默了一会儿,要注意着装、有她不认识的能邀约他的人在场,几个关键词拼起来她已经想象到自己在那儿格格不入脚趾抓地的不适了。 “约你不是约我,我不去。” “反正你也没事做为什么不去?”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不想去,我讨厌规矩多的地方。” “什么规矩,你真不想换我一样能把你带进去,就是说实话会有点突出,你自己不介意被人看就行。” 冯宜微微偏回一点头看到陆璟拧着眉一副不知道她又在闹什么性子的表情马上又撇回去。 鸡同鸭讲,丧气。 不过他说的也对,只要她不嫌丢人可以坚持不换衣服,他不嫌丢人也可以坚持要带她去,他俩里头真正脸面值钱的是他,她一光脚的怕什么? 冯宜随便找了条西式白色连衣裙,换完衣服站在全身镜前看了会儿,又继续翻翻看还有什么可以配。 她最后拿出钢带蓝气球看了看,买这个的时候那柜姐一直夸她有眼光,第一次来就能挑中他家最经典的女表,虽是入门表但真的经久不衰。 在系表带的时候她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看向镜子里在衣帽间和卧室来回走动的人。 “陆哥哥。” “……嗯。” 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带来的东西他自己懒得归置,冯宜又不会帮他做这些,烦。 “刚才我们出去是不是又花了好多钱?” “嗯?” 陆璟停下脚步斜睨她,她放下手中的动作叁两步奔到他面前仰起脸:“我们在一起才多久,我好像已经花了你好多好多钱了。” “所以?” “所以……陆哥哥你自己会不会,嗯,一时冲动花太多了,后面自己没有得用了呀?” 他脸部肌肉抽了抽,沉默了几秒后干脆地撇下她继续往衣帽间走。 “哎,哎……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陆璟蹲在地上捡起一件衬衫,冯宜一直在背后聒噪,他实在没忍住:“是。” “啊?” 这个答案显然十分出乎她的意料,嘴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把我的钱全花光了,我连请人整理房间的钱都没了。” “那,那……那你还和人出去看赛马,还给我买了这么多衣服首饰?那你让人都去退了。” “这些都是早定好的行程我也做了预算的,再过几天我零花钱到帐了,只有请人整理的支出在意料之外。” “啊?” 冯宜又“啊”了一声,总是有股不祥的预感。 “不用退,无缘无故的我怎么能去退钱,跌份儿。你给我收拾帮我省了请人的钱就行。” “啊?我……” 冯宜手指了指自己,开什么玩笑,她自己倒腾行李都是随便折几下就塞进箱子的,她妈看到看不过眼就会来帮她弄,这水平能帮旁人,尤其是他? 一会可别有什么金贵玩意儿被她毛手毛脚的折腾坏了。 “你行的,你行的。” 他站起来直接往一旁的柜面上坐,示意她坐中间的条凳干活儿。 冯宜进退两难,皱巴着一张脸抓起他一条休闲裤:“你肯定是在骗我,那你之前出来是怎么办的,到桐城住竹苑那会儿谁给你收拾?” “那里的阿姨。” “那这里没阿姨吗?” “没有熟的,不想让她们碰,再说了你这不是自告奋勇要给我分担吗?” “我什么时候……” 她咬牙切齿,最后还是咽下后半截话。 算了,算了,耍嘴皮子白费力气,反正给她收不见了啥东西就不能怪她了。 冯宜扯扯嘴角两根手指提起一个洗漱包,不过男士洗漱包里会装什么?她之前在竹苑他卧室的厕所里见过他的刮胡刀和洗面奶。 她扔到另一侧柜面上,发现下面还有一个小一点的包,不知道装什么的怎么分类? “这是什么?” “内裤。” 冯宜没忍住拉开一点链子,居然是真的。 “你……居然还会用内衣收纳包。” “我妈以前给的,在看到我把内裤直接塞到箱子里之后,塞到这里阿姨帮我放东西也不会直接接触到我的私密衣物了。” 啊啊啊啊啊全天下的妈妈都是一样的难以忍受孩子收拾行李时令人发指的行为吗。 她拉开自己放内衣的上一层抽屉把他的袋子扔进去,下嘴唇拉长一副幽怨的模样:“你不会下个月还是这样吧?手上没个节制把钱花完还说是我花的。” 冯宜朝外头抬抬下巴:“这套房都要十多万一晚,你一个月多少钱够这么花呀。” 他脸一侧躲开她的视线:“逗你的,多少钱也不至于你一个都养不起。” “逗、我、的?” 她瞋目,东西一摔就要扑过去抓他,这人嘴里说着“别介别介”,结果在冯宜扑过去的瞬间擒住了她胳膊一拉。 坏完了,直接将纸老虎的皮拽掉变成怀里的小花猫。 少女的祈祷(十) 她在他怀里左撇头右撇头,就是不让他瞧见自己的脸,写满了不想搭理。 “你这气性见长,一句逗笑都说不得。” 陆璟干脆掐住她的下巴强硬把她的脸掰过来,饶是如此冯宜还要垂了眼睑看地面。 “谁知道你……哪天我就莫名其妙成了把别人底裤都洗劫一空的坏女人了。” “你也太瞧不起人,这点东西就够洗劫我的……” “底裤”二字有点过于不雅,他没说出口,只是抬头掠过一眼这奢阔的房室,对她道:“我今天身上哪怕是一分钱也没有,我们住的地方,花用的这些东西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冯宜人生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愣愣看着他的下颌,最后绷出一句:“你收贿了?” 说罢她马上就后悔了,这跟直接问他你家贪了吗有什么区别,至于兜这么大一圈又绕回原地? 果然,陆璟低头看她,目光一凝,半晌没说话。 “我学生一个,给我送贿赂是贿什么?” 冯宜明知他是在装糊涂,她问下去一定会被察觉意图,主要涉及个人财产情况即使是放普通人身上都是隐私,她自个儿都不乐意爸妈问她零花钱还剩多少呢,何况他这样的家庭,要是没事吧她就是打探隐私,要真是那啥不太正经的她这不闻不问跟在后头继续受荫蔽也有点亏心。 但想知道真的只能问,她又不是什么智商超绝的人,也没什么本事,明明白白地卖蠢直说下场肯定比在他背后耍小伎俩打探被发现好些。 她低声道:“那谁家的钱不是钱,做什么要白送你这些东西?” 空气安静了几秒。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的声音已经冷了一半。 冯宜心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打探他家的隐私她自己想来都怕陆璟把她就地扔去填海,但话已经说出来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我,我怕呀……我家,我家叁代良民……” 陆璟嘴角抿了好一会还是没忍住开始抽搐,掐着她下巴的手开始用力:“……我怎么影响你家做良民了?” 她惯会顶嘴的一张嘴这时倒是张张合合的说不出话来了,憋了半天脸都憋红,最后憋出一句:“要不你还是把我拉去沉海吧。” 陆璟真是被她气乐了,嗤了一声硬是不知道该不该顺了她给从窗口直接扔出去。 “你朋友今天叫你出去玩,这顿他请,你去了你就不是良民了?” “这,这不一样的呀,普通朋友不都是对方请了一顿下一次自己也带她去别的地方玩,礼尚往来的吗?” “那如果是对方特别想结交你这个朋友,想要维系和你的关系,希望能给你留个好印象呢?” 那结交之后呢?总不能什么也不图图个白送钱吧?这不还是绕了回来吗。 冯宜没那么容易被绕晕,只是咬着下唇不说话。 “你想问什么,我家贪污了,受贿了,明天新闻打的大老虎就该轮到……” “没没没没有,没有的。” 她赶紧摇头,拼命摇头,她可不敢承认,承认不就变成自己在心里暗咒他家了吗。 他又嗤了一声:“我说了,这些百十来万的东西值什么,下面的人给出来是给看诚意,而不是说这点就能支使……别人为他们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他们自己都不会指望这么轻易就能得到什么。” “真到有把你当朋友的那天也没那么多会直接上手做什么,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朋友家里想在某地拿块地皮开发个什么项目,不清楚这地好不好拿,后头的水深不深,能不能做,让你给个建议,正好你懂,就一个点头或者摇头的事儿,你给个建议算伤天害理吗?” 冯宜愣住,她……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是一般投着玩的小项目也就罢,碰上那种拉杠杆想梭哈的,身边要是有这么个朋友给了你一个好建议说实话他恨不能一辈子当你异父异母的亲小弟。也不单止地产,我国金融环境比较特殊很吃政策风声的也是,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你能明白吗?” 信息垄断其实就是权力体现的一面,还有往下的一个点头代表的意思会不会让下面的人看人下菜碟大开审批绿灯等等更多更细和其他方面的东西他就没必要同她说了。 “这只是我给你举的最简单最好理解的例子,不是说我家真是专门干这个的,就是想告诉你普通人眼里官有钱就全是从什么挪用公款,给亲戚搞点什么豆腐渣工程的,不是说没有,但这种高发区域一般是地方上一些厅级处级,做一方父母官有点权限但不能左右政令的颁布和实施才会干这种事。” “左右政令的颁布与实施是什么意思?” 冯宜大脑像被扎进了一根针一样痛,已经完全忘了什么是该不该,能不能,只木木地一味问下去。 陆璟沉默了一会。 “大众语义上说一个官贪污,是不是指他拿了规定之外不该拿的东西?那倘若是可以制定规则的人想拿,你说该怎么办呢?” 她脑子逐渐变为空白,而他既决定说了也不会再吝惜最后一锤:“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虽然欺男霸女但落马根本原因不是贪污的家庭吗?我只和你说一次,到了一定高度之后的官员是没有贪污一说的,因为国家就是他们的掌中之物,这片土地上的财富人口等资源该怎么分配也是他们说了算,说主人贪污就是本末倒置。” “除非他们的‘贪’已经影响到国家制度,跟时任掌权者决定的路线产生了分歧,最好的例子就是四个字,军队经商。我不跟你解释为什么,如果以后你自己能了解能明白是你能为自己解惑,不能也无所谓,因为这些本就不是你该了解的东西。” 少女的祈祷(十一) “冯宜,我只惯着你这一次,不要再问我我家贪没贪这种……有些傻得好笑的话了。” 她坐在去往马场的车上,思绪仍有些僵滞。 可怕的不是陆璟说出这番与她前十七年人生所学完全不同的话,而是他说罢后她心底就已经有个声音悄悄地升起,告诉她,他说的是真的。 甚至不用去细查他所说的那个政策背后发生了什么,就一个逻辑:如果他们没有权力,那他们这样在大街上横着走竖着走交叉走或者干脆把路都给拦了当成私道的嚣张过日子的方式的底气是哪里来的?如果他们拥有权力,那有权力的群体不是国家的主人,谁才是? 她这些日子看到的一切,连带这一刻他们还在赶赴某个不知是哪位名流的邀约就是最好的证明。 坦诚来说,面对物质上这些自己从未体验过的珠光宝气,金馔玉食她有过开心和享受的瞬间,这没什么不好承认,即使还带着隐隐的不安、疑虑等情绪,但人对于更好生活的渴求就是本能的,刻进骨子里的。 但这些不过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什么物质荣华什么自尊操守的,也并非她一个人所面对的新鲜事,比起陆璟方才的一番话冲击力竟还不够。 他无异于直接操了一把铲子在她脑子里动土,去挖掉她脑子里已经生长出根系的叁观,要更改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这东西往浅了看不就是达官显贵们那些舞弄权柄的事儿吗?但若深想,什么才叫“贪污”,“贪污”与否的规则和观念是别人制定再给“我”植入的,那别的东西呢? 例如“道德”? 她竟慢慢开始能想到为什么陆璟,还有他的那些朋友们对一些常人所看觉得荒谬不堪的事情觉得正常,做了就做了,做时还能带着理直气壮的傲慢和不屑。 很简单,规则制定者难道会用自己制定出的东西把自己框住吗?他们治下必会提倡“道德”,因为施以教化能让平民温驯,去遵守他们制定的社会规则,从而达到社会稳定维护统治这一最终目的。 而他们本人呢?遵守道德规范的权力拥有者?听上去就很像一个冷笑话。 往前了说古代那些亡国之君对着新朝开国皇帝问他们,你们怎么不遵守我大X朝传教的忠君爱国思想?怎么还灭了我的国当新皇帝啦? 冯宜猜新帝们若是都面对这个场景,必是齐齐嗤笑一声再往前朝末帝的画像上吐口水。 没直接拿去擦屁股已经是最后的仁慈了哦。 她想着想着扯起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转头去看那位正老神在在刷手机跟她的震动天差地别的该挂路灯的统治阶级后代。 陆璟被盯久了怎能没有感知,慢悠悠掀起一点眼皮后便看到有人咧着牙齿用一个十分难以言喻的表情对着他。 “有事?” “有。” 她坐近了些,陆璟不动声色,只眼睛上下打量她一遍,然后她扑进了他怀里,脸埋在他颈侧在下颌和脖颈开始落下一个个吻。 “什么事?” 表情、语调如出一辙的冷静自持,但并没有阻止她和她进一步解自己领口扣子的动作。 五到十月赛马会的dress code允许男士不系领带领结,港岛炎热潮湿,他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即使没有在外头走一步路也忍受不了没有扣上最高的一粒扣子。 她解开第二粒纽扣后埋进他颈窝,陆璟感觉到一点濡湿,过后便是一阵尖锐的疼痛直冲大脑。 他猝不及防连吸了好几口凉气,手马上抓住冯宜后脑的头发想将她拽开。 “还想要牙就松嘴!” “唔唔!” 他竟听明白了她想说的是“不松”。 她不是在打闹,这下嘴的力道仿若真想咬死他,陆璟不必看也知那块肉定已出血,再不给这犯狗瘾的拉开怕是肉都要被她咬下一块儿来。 司机察觉不对想回头,陆璟冷喝一声:“看路,跟你没关系。” 他没有叫人,而是另一只手马上钳住她的下颌处用力,一阵阵痛意终于抽走了冯宜的力气不得不松开了嘴。 她被直接推撞在车门上。 陆璟拿出手帕按在伤口,看她的眼神从没这么阴冷过。 养不熟的白眼儿狼,真想一巴掌将她扇醒。 但她呆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然后眼角竟落下一滴水渍来。 他听得她问:“被无知是一种仁慈吗?” 他的怒气稍顿,听得她问:“你施予我仁慈了吗?我需要这份仁慈吗?” 陆璟看到她的模样,不知为什么觉得这一刻是他能将她彻底驯化的最好时机。 骤发的摧折欲望甚至令他忘了怒气。 “我刚才说的话让你难受成这样吗?为什么?明明是你要问的,我甚至违背了家里的规训和你说了太多不该说的事情。” “如果你的逻辑是这样,那么对于你我的确施予仁慈,因为我所对你描述的不过万一。” 少女的祈祷(十二)(950珠) 平民需要了解社会制度,尤其是国家是如何运转的吗? 应当是需要的,思修课似乎就是面向公民介绍国家与社会的一门课程,它还会从经济、文化、政治叁个方向展开,以此为基点教、宣部门还会结合其他课内或课外活动进行对未成年公民进行初步的叁观教化。 冯宜真没开玩笑,她家真是叁代良民,她爷爷是越战退役士兵,她奶奶乘着改开的东风开了厂,成为当年老家那个县里的第一个“万元户”,外公外婆十几岁读中专后成为了现在仍屹立着的某大型国企的退休员工,她家现在住的小区都是她外公外婆分到的家属房。 到她父母这一代更不必说,虽非大富大贵但几乎全家都沐浴于共和国的光辉之下,思修这门课学得不优秀但不代表她对一些核心理念没有记忆,而且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相信的,相信世界如电视剧里演的一般“腐”只是眼前那些贪赃枉法的事,等他们被发现,被揭露,就会有人关心,等待更高的上位者来为自己主持公道,最终happy ending,民众的前景永远光明。 为什么到了现实,背后的东西和她脑子里已经生长出根系的叁观如此不同? 有贪官污吏很正常,有舞权弄势的权贵也很正常,古今中外哪朝哪代没有?水至清则无鱼,是人都会有私心,她自己才过几天这种锦衣玉食的日子心底都有落差有享受。 但她身边,包括她自己之前似乎都会下意识中将“是人都会”这个“人”的群体里排除掉一些“人”,从不会想如果电视剧里那主持公道的更高的上位者这一角色有一天不存在了该怎么办? 而且似乎平民的知与不知也不过是在他人的一念之间,正如今日,如果陆璟不与她说出一些门道,她又要用多久,拥有怎样的契机才能窥见那一点点权力的影子? 但,她现在看见了,看见了这些在撬动她大脑的东西,然后呢?在是非对错几乎一瞬间全部模糊之后呢? 若说上一次她尚只是疑惑、不甘而又无奈,这一次她甚至都不知自己该产生怎样的情感再去看。 ……除了说服自己接受,改变认知,她还能找到别的路途吗? 他说得对,她没有必要了解,思考一些自己没有必要了解的东西只会带来痛苦,清醒这个词语听上去充满智慧,但封闭于自我意识的安乐窝内才会令人一直舒缓。 冯宜忽然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响亮得让他微眯了眼。 “我错了。” 他不说话,只按着伤口冷冷旁观。 “我知道你想打我,我现在自己来。” 说罢又往另一侧脸颊上了个对称。 陆璟冷冷看了几秒,忽嗤了一声:“拿我做幌子自己还能偷偷爽到,你倒挺会一举多得。” 冯宜状若未闻手又抬起几分,他道:“再做这副样子我就顺从你让你进维港醒脑子。” 她手顿住,竟真的慢慢滑落下来。 “对不起……我不会了。” 乖顺的样子让陆璟微侧视线打量了她好几眼,最后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正回脸闭目养神。 等到了门口早有人候在门口,为首的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一见他们下车马上挂着笑意迎上来: “陆公子,欢迎来到香港,欢迎你到我们马场来看赛马。” “嗯。” 与对方的热情截然不同,陆璟只淡淡应了一声站在原地,冯宜从另一侧下了车走过来,只不过在靠到他身边最后几步的时候慢了些许。 今天日头有些大,一下车就热得他烦心:“你们这地儿怎么还这样,一到人多的时候就堵。” 吴方闻言也未变色,依旧笑着道:“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不好的体验了。我们马场也的确围绕着这块讨论过很多次,现在已经决定把门口回旋处的这块空地改建成多层停车场,以后像您一样的贵客和会员们再来就可以从停车场进,然后乘扶梯上天桥,过了天桥就可以直达会员楼层,肯定不会再让您久等或忍受日晒。” 陆璟也不是真想听这地方打算怎么改建升级,听罢只一抬手,吴方马上止住言语侧开身让出道路:“您这边请。” 只不过他走出两步就发现不对,回过头,发现有人正一直看着他左手那边的方向没动。 陆璟顺着看去,他左侧过去是车流从入口这里离场的道路方向,只有一辆辆车子缓慢地移动着。 她似终于回过神,一挪动视线就发现他正盯着她,赶紧走到他身边。 陆璟视线斜睨,想说她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唇未言语。 少女的祈祷(十三) 从入口进到这栋建筑,到登记完直达顶楼后进了一个很大的包厢,这段路她的思绪一直飘忽着。 包厢门口有个很特殊的玻璃窗围起来像柜台一样里面还坐着人的地方,侧边墙壁上挂着几块屏幕,上面滚动着一排排的数据,引得冯宜暂时回神视线停留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赌马的实时赔率。 “稍后您想下注的话可以在这个窗口咨询我们的工作人员。” 陆璟一直没说话,显然对这一切并不新鲜,只有她在回神后对这个陌生环境的一切都有些试探般的犹豫,旁边的吴方机敏过分,一直都在留意着他们的神态举止,见冯宜这般马上出言介绍。 她听罢毫不犹豫地摇头。 一路过来她看到好几条类似“未成年人不得赌博”的标语,也就是陆公子好本领能顶着这禁令走进来,而且她对赌马并无兴趣。 但冯宜到这里才发现他俩引入注目是必然的,毕竟能无视这顶大的标语堂而皇之进赌马包厢的18岁以下人士除了他们很难再找出第二批,而且这里看起来二十多叁十这样的人都很少,大多是些中年人士甚至头发都已经花白的,穿得合群与否只是70分的突出和90分的突出的区别。 冯宜慢慢重新启动脑子,看赛马只是一个户外休闲活动,下面那片大空地上的人就不讲究什么穿着,人字拖大背心的什么都有,好像是进了这栋楼上到高层人们的神态衣着看起来才有不同,不过也说不上太讲究,就是总体上得处在一个不好太随意也不要太刻意的中间状态。 进到包厢里头模样更像是个会所,分用餐区还有放沙发茶几的待客区,落地玻璃外就是马场景象,一个年轻男性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高挑明艳的女人。 她还呆站在原地,陆璟已不知何时挂上几分笑同这年轻男人握手,这种带上热气的表情倒让她目光一停,对对方身份多了几分疑惑。 “你小子,咱们都多久没见了,今儿风倒是好能把你吹来。” “嗨,说这话,这不一来港就想到您了吗?” 两人相互打趣几句,对方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笑着问陆璟:“这位是?” “这我女朋友冯宜。” 陆璟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拉近了些,介绍罢后又对她道:“这是诚江集团的二公子尧浩扬,你可以叫他尧先生。” “尧先生,你好。” 她对这种社交活动浑身不适,上次在京城见他发小就像一个人和她比较熟的朋友去见对方很熟的朋友,比起上回现在的场合更“外面”,人也肯定不会比他发小跟他更熟,反正她觉得自己应对不来。 而且冯宜现在头脑像缠了万千杂乱丝线般运转困难,更没有去想该怎么应对的欲望,嘴上干干问了句好但不由自主往后挪了半步,半边胳膊都掩在了陆璟身后。 这叫尧浩扬的倒仿若看不到她的局促与僵硬的表情和动作,大方向她伸出手:“你好。” 陆璟视线一斜睨过来,她被看得抿了抿嘴,只能伸出手:“你好。” 比较起来这位尧先生的女伴不仅外形出挑比她夺目,举止上也自如得多。尧浩扬对她的介绍只有一句她的名字是Elsa,她挂着热情大方的笑先向陆璟问好:“您好。” 陆璟不作言语只微一颔首看向尧浩扬,尧浩扬一侧身让开道路,他二人便径直往里落座。 Elsa表情倒丝毫未变,似并不觉得被冷待,反倒又笑吟吟地和冯宜打起招呼。 “冯小姐,你好呀。” “你好。” 冯宜没有那么社牛,看这个Elsa年纪应该比自己大上些,而且气场看起来就是和自己差异很大的人,实在是不知道也懒得想她俩能聊什么,如果可以她现在不想和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说话。 Elsa不仅在陆大公子那没得上正眼,连他身边这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名门之后的小姑娘都一副惜字如金的冷淡模样,纵使如此她也没有作色,反倒欲提步的时候看到冯宜还呆站在原地时小声道:“快来呀,他们都坐了我们还站着累腿可不行。” “你家老爷子最近身体还好?” “前儿个还在西山爬山捉鱼,康健得很。” …… 沙发只有两条。 陆璟和尧浩扬倒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题,多是些家长里短的闲谈,冯宜坐在陆璟旁边隔着一条胳膊的距离,对面Elsa很自然地贴着尧浩扬挽着他的手臂动作十分亲昵。 这人今天约陆璟出来一趟真是老朋友见面拉拉家常?冯宜已经完全不在乎什么得体脸面问题,只拿着茶杯盯着杯里的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陆璟要她来她就顺从,要她问好或做什么她都顺从,但旁的什么她这样他脸上无光之类的就与她无关了。 …… “在京大上学感觉怎么样?” “你这话问得,这学校一不陌生二进了不意外的,纯是去读书能有什么感觉。” “哎,我身边这一圈同年纪的包括我自己进学校大都去混个学历,也就见你真兢兢认真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后面还打算继续读博?” “应该吧。” 陆璟含混应了一声,拿起茶杯啜饮一口,趁这空档余光看到冯宜已经无聊到手指在偷偷抠茶杯边缘。 他眉头微聚,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尧浩扬就调转了话头问起她:“这妹妹呢,和你是同学吗?” 她下意识转头看来,两人相互看着对方几秒,最后她先垂下目光细声回答: “不是,我还在上高中。” “那你也是四中的?他学姐还是学妹?” 尧浩扬边说边笑,其实脑子好用些的人有些社会阅历后再去看一个人,他们是什么来路根本不用事先探寻就能猜到个大概,尤其是女人,她究竟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话可以是假话,但眼睛和整体的神态透出来的东西是掩藏不住的,见过的人越多经历的越多就看得越分明。 尧浩扬二十来岁不敢说活得多明白,但陆璟这女朋友的模样就纯是一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女生,背景应该是没什么背景,一眼就能看到心理活动的表情应该也做不来特殊职业,能碰到陆璟的正经场合除了学校没其他地方了。 少女的祈祷(十四) 冯宜又摇摇头:“不是,我没有和他读过同一所学校。” “哦……”尧浩扬听罢眉头微抬,不动声色再打量一遍对面的女孩儿后话题一转:“冯小姐说话听起来像粤省人?” 很多人不是说口音重到一听就感觉没好好学过普通话,一二叁都讲不清,而是受各个方言区的影响在说话时起调、咬字尤其是语气助词等等一些语言习惯会产生微妙的差别,尧浩扬这话冯宜倒不陌生,她跟网友开黑的时候被问过不少次,一开始她还很疑惑地问过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我普通话不标准,口音很重?” “倒也不是不标准,只是你说话有时调调很像我认识的几个粤省人,像你们会把‘我先走啦’说成‘我走先啦’,还喜欢用‘得’‘啦’这种语气词。” “而且除了你们那边的人我没见过其他地区的人骂人会骂叼毛的。” 冯宜不得不服。 “哦……那不是,我桂省的,可能是我这边的方言和粤省那边的相近。” “那差不多,解释得通!” 其实这就跟冯宜发现陆璟讲话并不算那种京片子乱飞的但就是有那种京城人说话的劲儿差不多,有个很明显的特点,他有时会不自觉地省略一些字音,例如他刚才介绍她时要说的是“zhe是我女朋友冯宜”,但别人听到的就是“zhei我女朋友冯宜”,一张嘴听着就很有京城人那种懒散的腔调的感觉。 她回过神对尧浩扬再次否认:“不是,我桂省的,可能我家那儿也说白话和客家话所以你听着像。” 方言区外的人听着可能只觉得不一样但描述不出来,但和说同一种方言的人待久了就很容易辨认,她也懒得去回想自己刚才哪句话的遣词造句露了马脚,反正也不算什么隐私便干脆了当说明白了。 不应该啊,所以这不是一个城市学校一起做活动的可能都没有,这小女生怎么认识的陆璟?跟肥皂剧一样她去京城旅游的时候被他家司机不慎创到,他下车时一眼天雷勾地火?这姿色,不应该吧。 更不可能是被那群在民间选美拉皮条的挑中,她哪天去干夜场这不会伺候人的模样还没有什么高学历之类的噱头这辈子都干不上能出现在陆璟面前端茶送酒的小妹层级。 尧浩扬越问越觉得有意思,也顾不上什么点到为止的礼仪忍不住道:“那你和陆璟还挺有缘,天南地北的是怎么认识的?” “您现在这还多了查人户口的兴致?” 陆璟终于开口打断了他的盘问,尧浩扬并不尴尬,笑道:“这也算你的机密吗?好吧。” 在一旁侍立已久的吴方适时上前,向两边各微微鞠躬后道:“马上就是出赛马匹亮相环节,各位要现在移步吗?” 尧浩扬手一撑大腿站起身:“这场我养的马会上,我真得去看看。” 陆璟道:“你去吧,我在这儿看就行。” 他也不勉强,沙圈那儿人多眼杂,陆璟不愿意出去是意料之中,不过他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他们:“那冯小姐去不去?” 冯宜一愣,听尧浩扬接着道:“你不去就不去,你这小女朋友第一次来不得让人家去看个新鲜,瞧个热闹?让她跟着我们一起下去呗。” 她看向陆璟,他也正看着自己。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几秒后冯宜小声开口:“不用……” 他站了起来,包厢内安静了好几秒,直到一圈人的目光全转移到她身上冯宜才后知后觉地赶紧跟着站起来。 看得出尧浩扬很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表情管理,不过他身旁的Elsa倒是用惊奇又带着些打量揣测的目光看了冯宜好几眼,直到冯宜回看的瞬间收回表情。 她闭眼跟着他们又下到地面层,穿过通道后她发现自己好像到了进来时看到的旁边一座场地,但和刚才的空荡已截然相反。 他们走到中间的一块绿地上,各个也许应该可能冯宜也不确定是不是叫马术师还是什么的人牵着马匹在周围的跑道上绕圈行走进行展示。 她环视一圈,注意到站在这块绿地上的人穿着清一色和会员楼层的人差不多风格,周围观席上的人反倒更随意,原来这样近距离观看马匹也是贵宾待遇之一么。 一旁的尧浩扬还是没忍住往他心爱的Alice那边奔,Elsa跟在他后头走过去,但陆璟不可能和Elsa去追人,只插着兜站在原地。 隐蔽,低调,是他从小到大所受规训里的关键词,暴露在这种人多摄像头多的地方的公共场合中心简直戳爆他的不适点。 冯宜跟在他身边一步之遥的地方,忽然听他道:“去看,选马,等会你也下注。” 她默了几秒,道:“未成年人不能赌博……” 他嗤笑出声:“未成年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能早恋少打游戏。” “我不懂看马,你要是想我一起参与凑个气氛,那我跟着你投好了。” 她见说不通干脆顺从,陆璟没再说什么,冯宜顺着他目光看去发现他心思似乎一瞬间飘到了跑道上一个背着显眼的粉红色号码牌的马上。 他向那边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微偏回头看她,冯宜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跟上。 不过快到时她看到已经有一男一女先他们一步站在了马儿旁边,她正想问陆璟他们往哪站时对方似乎察觉了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 这一刻时间仿佛叁倍慢放,直到。 直到她看到了前日那张英俊的面容,也是这一刻冯宜才敢确定,原来门口那一闪而过的红色跑车不是幻觉。 少女的祈祷(十五) 冯宜的大脑一瞬间陷入卡壳。 她呆呆愣愣看着他转身瞧了这边一眼,神色并无波动,只嘴角微弯起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弧度,然后往身边的年轻女孩方向挪了半步。 他旁边的女生也偏过头看了她和陆璟几眼,但显然不似他已经看出了他们的意图。 “过来看这匹马。” 陆璟停在离那两人五步之外的另一个方向示意她,冯宜垂下了头没有应声。 为什么今天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更让她心里发闷?为什么今天的她运气差到令她想要尖叫着逃回家? 天啊,倘若他们无缘,为什么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她与他第叁次相逢,两人之间只有几米的距离,似乎她随时都可以与他相识;倘若他们有缘,又为什么在再遇时身边都站着旁人? 一步之遥,好似千里。 如果这是他们拥有相识的机会所必须付出的代价,那她宁可和他不再相遇,把那个心悸的瞬间如一张留影存在脑海的一个角落便罢。 陆璟眉眼一凝,也许对她的反应既起了疑窦又失去了耐心。 她暗自咬了咬牙,害怕他当场发作让她本就烦心至极的场面更加难堪,不得不上前两步贴紧他低声道:“我想去洗手间,刚才路上忘记问了。” 陆璟没有马上应答,而是视线在她的脸庞上停留几秒,不知是想寻得些什么蛛丝马迹。 “这个环节不会很久。” “有点,有点忍不了了……” 她有些难以启齿般,他终于收回目光淡淡点头。 她捧起一泓水,想扬起拍在脸上醒醒脑子,但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是没有动作。 今天刷了墙,要是泼花了这本就不出彩的脸更是雪上加霜。 要怎样,怎样才能吸引一名异性的注意,最好还要叫他对自己拥有好感? 这是冯宜人生至今第一次郑重思考这个问题。 显然,这同当初想勾搭陆璟上床尝尝男欢女爱的滋味儿是不一样的,只想吃鸡直接追上去死缠烂打就行,反正男的裤腰带都松,这个不行那就怀着遗憾等待下一个。 而且他们当时没有旁的牵扯,可现在…… 在各自有伴的情况下,如何让一个容貌出众、物质条件看起来也十分优渥的异性对自己产生好感? 她将头再靠近了一些镜子,仔细看看里面还带一些稚气的鹅蛋脸,其实五官没有什么明显的瑕疵,眼睛大大的,唇瓣丰润像一个小小的“M”型,只不过鼻头圆润,侧看额头和面中都扁扁的,没有精致立体感又怎么会成一张美人面? 她又往下看了看,细细的胳膊细细的腿,任谁来看都觉得是个称不上几两重的,常被旁人羡慕吃不胖,但别的女生那胸前早早便有了起伏,只她至今仍看不出是即将成年的体量,显然只有干瘦的身躯是同好身材全不相关的。 她再想不出来自己该如何吸引对方。 冯宜的身体一下松散下来,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但人在倒霉的时候定是不会只有一点点倒霉。 她接到陆璟的消息,说尧浩扬这场要看仔细点儿挪了个地,吴方已经等在厕所出口给她带路。 冯宜心里滋味一言难尽,但是又说不了什么,只能深呼吸几回后走出了厕所门。 她被带到新的地点,是在另一座看台的一楼包厢,层高低还有露台,的确能将跑道情况看得更为清晰。 但冯宜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包厢里还有那个人和和他一起的女生? 尧浩扬和他们谈笑着,陆璟手里拿着杯子,虽没怎么动嘴但眼神还是会看他们,显得有在认真听他们说话也算给了面子,气氛不可谓不融洽。 她进门时几个人都看过来,冯宜除了老实走到陆璟身边没有选择。 她的肩膀被揽过,无可避免的听自己的名字带着与旁人的牵扯说与他。 “这是我女朋友,冯宜。” 与刚才被介绍与尧浩扬相同的字句,但心情已大不相同。 未曾想到他会主动伸出手,对她道: “冯小姐你好,我叫沉珩。” 少女的祈祷(十六) 他今天头发不再像前日一般随意抓起,而是打理成了香港男性见得最多的经典侧背,还仔细地用了发胶定型,不知是因为要来马场,还是因为要见他身边的女孩。 冯宜伸出手,他却礼貌得过分,实实在在的“沾之即放”。 沉珩么?倒是巧,和陆璟一样是“玉”,不过她旁边这个对她是看不出一点君子之风。 “你好,我是施雯。” 他收回手后紧贴着他的女生也向冯宜伸出手,她趁机多瞧了几眼。 对方比她高上些许,留着偏分锁骨发,带着英气的浓眉大眼与下颌转角明显的脸型很好融合,配上小麦肤色是看长相都会让人觉得既大气又很有个性的类型。 和她完全南辕北辙的长相,如果他中意的是这种类型的话那是完上加完了。 寒暄罢他们便去到露台上,她和陆璟在中间,面朝着跑道她在右他在左,尧浩扬在陆璟左边,Elsa在尧浩扬左边,而冯宜的右手依次为施雯、沉珩。 即使冯宜已经猜过会员入口都能拥堵今日这里必然人山人海,待到真往下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时还是微微瞪大了眼。 “今天是国庆赛马日,是我们马场一年里最热闹的几个日子之一,如果喜欢热闹的话那是来对时候了。” 她循着声音找去,就见沉珩露出了一点笑看着她。 这时除了正侧首听Elsa说话的尧浩扬外陆璟和施雯都看了过来,冯宜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是不是刚才自己蠢蠢的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正好被他全看了去才忍不住开口。 一股热血直冲上头顶咕嘟嘟冒起泡泡。 冯宜咬住唇垂下脑袋,过了几秒忍不住偷偷转过眼珠向右看了一眼。 他比那个女孩高,即使身躯被挡住大半冯宜还是能清楚看到侧脸,此时他的眼睑微垂,似乎专注看着底下的一切。 “打扰各位,马匹很快就要入闸,各位需要下注的可以现在告诉我们。” 吴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转过身,尧浩扬看向左侧的众人:“一起博个彩头?我要支持我的Alice。” “浩扬哥这么说,那我肯定也要支持我的Secret。” 我的? 她没忍住询问:“那个带着粉色头套和粉色号码牌的马是施小姐的吗?” “冯小姐叫我施雯就好。”施雯对她一笑,“是我爹地名下的马,但是选马、找骑师和平日去探望它都是我在做的。” 那她……那她也是一个大小姐了? 冯宜愣神,不料陆璟在此时开口:“独赢,九号,一百万。” 周围安静了几秒,还是尧浩扬先打破了沉寂:“你支持靓女不支持兄弟?你甚至不肯为兄弟买一个连赢?” 陆璟比她高上许多,她每次想要看清他的表情总是要如此刻般仰头,见尧浩扬看着他一副“你真的要这个样子吗”的无奈表情,而陆璟嘴虽抿紧,但唇角抬起显是藏着笑意。 他没有回应尧浩扬的质问,而是对施雯道:“九号毛色光亮,行走时精神饱满目光炯炯,刚才经过我们附近时马耳竖起抖动了几下,应当是察觉施小姐在附近,看起来施小姐不仅会养而且还和马相处得很好。” “谢谢,您叫我施雯就好!” 施雯明显被夸到了心坎儿上,眼睛弯起看向旁边的沉珩,似乎是想和他分享喜悦。 沉珩也弯起嘴角微一颔首,然后对吴方道:“跟注,独赢,九号,一百万。” 施雯抿唇笑着,道:“连赢,二号九号,一百万。” “还是施妹人好,那我只能……”尧浩扬摇摇头,唇角向下表示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连赢,二号九号,一百万。” “还以为您会有骨气点买Alice的独赢。” “谁会和钱过不去。” 吴方记录完毕,又继续询问:“这两位小姐呢?” 他机敏过分,知道这些人聚会位置都是有讲究的,虽话问的是二人,但眼睛看的是冯宜。 “我……” 她不知该说什么,她哪来这么多钱和公子小姐们一起一掷千金,默认陆璟划帐吗? 而且他们说的独赢和连赢她也没听懂,最好的选择似乎是跟着陆璟下注,最不济跟着另两位的选择下也差不多,但…… 她有些不想。 心里闷闷的。 冯宜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对吴方道:“七号,独赢,叁十万。” 众人都有些惊讶,尧浩扬问她:“为什么是七号,有什么讲究吗?” “它的号码牌是天蓝色的,我喜欢天蓝色。”冯宜看着尧浩扬露出笑,认真解释。 “可这匹马刚才我看着眼神有些浑浊,你要不再想想?” 她下巴一扬,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被宠坏的骄纵样子:“输赢不重要,我开心才最重要。” 尧浩扬看向陆璟,而陆璟垂了眉目在看她。 冯宜咬住下唇,伸手抓住他的袖口轻轻拽了拽又放开。 不能不向他卖乖示好,可她不想在这里做出和他太亲昵的举动,这已是极限。 终于,他收回目光向吴方微微抬了抬下巴,对方马上开始登记。 她的肩背欲松,却在下一秒意识到这种情绪不能表现,再次绷紧。 好累,好像变成一名杂技演员,踮脚站在钢绳上不得解脱。 少女的祈祷(十七) 出乎意料的是这场比赛居然杀出一匹黑马。 当然不是冯宜选的那匹,那匹像拖拉机拖到了最后一名,怎么买都是赔,她就压根儿没想过能赢,只是Secret跑了第二Alice第叁,其他几位是一步之遥钱就亏出去了。 意外的结果让场上交错的喝彩或怒骂一阵比一阵更高,冯宜都感觉自己要被排山倒海般声浪掀翻,刚才广播里的赛马评论员那语速像飞起来一样的港粤还一个字没听明白。 真就是重在参与。 “倒真是匹好马,让我们一个包厢赔了四百万。” 尧浩扬扯扯嘴角,施雯道:“今日倒是见了匹真的靠后劲一飞冲天的‘dark horse’。” 赌马就是赌博,哪有百买百中,他们也不是输不起,而且几个人家里长辈就有赛马会董事,这里有没有马脚、什么马脚又敢作用在他们身上?就是真跑输了罢了。 只是同场的马他们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些来路,养好了刚才亮相的时候也能看出些好模样,看完心里会对大概的情况有个预期,例如被自己预估是叁四名的反超可接受程度是高于六七名一开始真觉得平平无奇的。 “重在参与了,就当拿些钱给Secret和Alice壮声势。” 沉珩给了个台阶,几人随意地点点头后便进了厢房用起侍应人员已准备好的茶歇。 冯宜坐的位置恰好跟沉珩是斜对面,她看到他拿着奶盅瓶往杯子里倒了点后很自然地顺手递给旁边的施雯,她拿过后还低声说了句什么叫他轻轻摇头笑了笑。 也许是这几位贵宾身份特殊,赛马会已将他们的喜好登记在簿,桌上准备了叁份饮品,沉珩和施雯用的是红茶,尧浩扬倒的是咖啡,Elsa自然得跟着他一起,剩下的冷泡龙井就是陆璟的了。 冯宜瞟了一眼旁边这位小祖宗的杯子,好不羁好特立独行。 在吴方一边问她冯小姐想要什么一边下意识去拿冷泡茶壶时一句话定住了他的动作:“红茶。” “鸿钧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尧浩扬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后朝沉珩那头问了一句,他笑着回道:“他今天被叶伯抓走了,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 尧浩扬大笑:“我看是又闯了什么祸被叶伯逮着上教训了吧,我说呢,铁叁角今天怎么只见着两个人。” “铁叁角?” 冯宜刚才说是不顾及脸面,可也真下不了狠心彻底放飞当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想说什么就直接开炮,压尽性子忍耐半天只没忍住问这一句。 “冯小姐不知道,我们这代小辈里就他们和叶鸿钧,”尧浩扬嘴上一点没把门的,说着又去看陆璟,“你还记得吗,叶家行二那个,跟咱们都差不多大的。” 陆璟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拿起旁边架上的司康。 “他们仨关系铁出了名的,所以我们都叫他们铁叁角。” 冯宜惊讶地看向对面,原来他们不是男女朋友。 不过……这话听起来就是感情特别好的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说实话感觉也没比男女朋友差多少了。 就这外号是真的土,土麻了。冯宜很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以掩饰脸上有什么不应该的情绪起伏。 “小时候给我们起的外号现在还说呢?”刚才一直喝茶没抬头的施雯忽然道。 嗯?冯宜忽然想到既然叁个人是青梅竹马,但论及第叁个人时沉珩和施雯的态度似乎冷热差距有些大,笑着接话的是沉,但施却一直到现在才出声,还是不太高兴的话语。 连她都发现不对的情况自然绊不倒比她多吃几年盐的尧浩扬,他马上改口:“好好好我叫人外号我是坏蛋,自罚一杯。” 说罢将整杯咖啡一饮而尽,眼睛一闭一睁看得旁边的Elsa赶紧拿起桌上的马卡龙喂他。 茶歇罢沉珩和施雯就向他们告辞,尧浩扬没有多留他们,毕竟今日邀请的正主还在,若不是正巧他们今天也来了,还更巧的在沙圈时就站陆璟旁边,也不会横生这一段插曲。 寒暄罢把人送走后尧浩扬回头笑着对他们道:“咱们再来两注?刚才输那一把我是真不服啊。” 越赌越上头,越上头越赌,离倾家荡产不远了。 冯宜在心里点评一句,尧浩扬也不待他们应答,招手叫一旁的吴方把平板递到陆璟手边。 “下一场的资料,你要先看看么?” 陆璟手指点了点,沉吟片刻:“连赢,五号六号,五十万。” 吴方身后的人马上动作起来,尧浩扬还转过来问她:“冯小姐也来一注吧。” 说实话,他这么热切叫他们下注的样子冯宜都怀疑他是不是赌场的托。 “我就不……” “你也博个彩头。” 陆璟打断了她欲出口的推拒,她嘴张了张,只得道:“那我和你一样,注……五万?” 她是良民,本来就不想搞赌博,这被架上来也不舍得叫多的,这在她看来跟白送钱差不多,刚才那叁十万是想把手上的钱送完拉倒,现在是要向陆璟垫资赌博吗。 “哎,博彩头博大些嘛,冯小姐再加点。” 不儿,这人真不是赌场的托? 冯宜看向陆璟,他只盯着屏幕上下划动着不说话,似乎没听到。 她咬牙:“那十万。” 少女的祈祷(十八) 下半场完全变成了尧浩扬和陆璟评议马匹,然后赌钱的环节,而且陆璟下了她就得跟着下,调起的是陆璟五分之一的赌金比例后续的注也没一个低于这个数的。 “这场,说实话这几匹我不太熟哈哈,我保守点,连赢,叁号,七号,叁十万。” “二重彩,七八号,五十万。” “我……我还是一样,跟十万。” “哎!又没了叁十万,倒是你们运气好,这把二重彩赔率跳到5.8了,一把就把刚才赔的全赚回来了。” 冯宜看到屏幕上的公布结果瞪大了眼,又默默心算了好几遍她该拿到的彩金,覆盖完还亏个一两万,而陆璟投得大得了两百九十万,大概算算覆盖赔的也还剩大几十。 “怎么样妹妹,都跟你说了博彩头就要博大一点嘛。”尧浩扬笑眯眯的,对着陆璟耸耸眉头示意她快看这来:“反正有这位爷在,赔也不怕。” “去。” 尧浩扬没被陆璟嗔倒,一味怂恿着她:“翻倍试一把看看呗?” 新一轮投注开始,这场将会上场一匹众人皆知的“马王”,尧浩扬和陆璟都十分信任且给面子投了五十万独赢。 冯宜纠结许久,最后翻倍跟他们投了二十万。 最后马王果然得力,一骑绝尘赢下了这场比赛,不过它既然如此得力出名,那显然也不是只有他们知道,这场比赛独赢赔率低到了1.1,最后她只赚了两万将亏损拉平。 “哎,你刚才要是大胆一点和我们一起投五十万都好,反正本金有人垫着,虽然只是多叁万,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对不对?” 对……吗? 冯宜再次犹豫,这时的她已经完全意识不到“只两万”是个什么样儿的概念,输输赢赢之后她已经逐渐感觉不到屏幕上跳动的一串串带着许多零的数字是真金白银,甚至还因陆璟再没下过上百万的注只叫些叁五十的数而心里缓了口气,这样她多也不过下些五万十万的“小钱”。 以尧浩扬的背景他说个只几万的没问题,但现在金价是267元一克,两万港币换算完汇率可以买到63克黄金,五万元是已经是她父母一个季度的薪资,桐城市区平均房价也不过一万多一平。 她举棋不定时尧浩扬又开始挤眉弄眼,只不过对象变成了陆璟,而陆璟睨了他一眼继续划动平板当作不知旁边的人内心纠结。 “连赢,叁号四号,五十万。” “我,连赢,叁号四号,五……”她正欲张口,看到吴方客气有礼的微笑时忽然醒过一点神。 “二十五万……” 冯宜声量小了一截,不由自主看向陆璟,但他仍没有出声,甚至正眼也没看她,不置可否。 不,不对,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她这是想对他说什么,想要怎样? “我可以花你这么多钱去赌吗”? 即使是他让她来博彩头,但她刚才想要继续翻倍押注的冲动,还要跟他下同等赌金的底气是什么? 她恍恍惚惚想收回前话,但吴方已经登记完毕向他们鞠躬。 “终于轮到我赢一把了!” 尧浩扬抚掌而笑,虽然赔率只有2,但他都输一天了,即使是来陪衬的霉一天也够晦气。 旁边的Elsa十分给面子地给他拍手,陆璟又输了五十万只扬了扬眉。 另一个输了二十五的人沉默不语,等对面两人注意力转移时她附在陆璟耳边说了一句想上洗手间,不待他点头便站起来飞速溜走。 厢房里就有洗手间,但她看也没看直接跑出了门,门口守着的侍应生只知她是宾客,向她鞠躬后任她离去。 冯宜其实也不想做什么,只是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被反复拉扯挑拨神经,她现在想有个角落一个人透透气,哪怕是几分钟。 但出来站在长长的陌生的走廊上停顿着也不知该往哪走,最后想起他们上来时用的走廊尽头的那个电梯间十分豪阔,好像是直达顶楼的专用电梯,上下时他们一个停顿,一个外人都没碰上。 她循着记忆朝那儿溜去,但转入时已有一个身影插兜站在朝外视野极好的玻璃窗前。 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嘴里还咬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对方沉默,她视线挪到他嘴里的烟上,好一会儿后沉珩拿下来直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箱,问她: “冯小姐,是要下楼吗?” 她随着他的动作收回眼神,长这么张脸抽烟把牙抽黄了怎么办,这么个年轻帅哥还有这种不良嗜好,好感-10。 冯宜闻了闻,确认他是还没点着过后走上前去。 她停在玻璃窗前,沉珩看着她的动作自动往旁挪了点,即使这个地方并不逼仄,两人还距离着叁两步。 这时她才摇了摇头:“不是。” 少女的祈祷(十九) 沉珩被她的否认堵住,好一会儿没说话,实在是不知该和这个只有几面之缘萍水相逢还算需要礼待的宾客的女生说什么,正思索是否直接告辞时她竟把球扔了回来。 “沉先生呢,是要下楼吗?” 她明明看着自己把烟扔进垃圾箱的。 他沉默小会儿,又用她的话回敬:“不是。” “那是?” “我在等朋友,他应该很快就要到了,”沉珩一边说还一边像模像样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我可能要去门口等他,先告……” “可以问沉先生一个问题吗?” 他只差两个字就能说完的话被她打断后陷入了叁度沉默,在风度和先躲过眼前的麻烦二者之间来回斟酌了一番后还是道:“请说。” “这个马场是你家开的吗,刚才我听到你说‘我们马场’。” 这问法就很别扭,以前没人问过他这种奇怪的问题,而且为什么要问他,尧家不是正招待着想搭线么。 “不是,这里的马场是由赛马会管理,而马会算是一个非牟利性公司,我爷爷是名誉董事之一,所以我有时候会……” “哦,我懂了。那你的朋友家里也是马会董事?” “是名誉董事,兼任挂名,主职不是参与马会具体运转。” 她食指在下巴上点了点,似乎认真思索了会儿董事和名誉董事的区别,又问:“这个电梯间这么久只有我们在,是不是有什么使用要求。” “……”沉珩几不可闻地叹出一口气,在一个较正式的社交地点碰到一个过于“白”的人,实在是让他很难应付。 “马会的会员分为赛马会员和全费会员,然后会从全费会员中选出遴选会员包括名誉遴选会员,再从遴选会员里选出董事和名誉董事。” “这栋楼是会员楼,下面几层分布的是普通会员厢和普通马主包厢,还有几个会员公共餐厅,这层楼是遴选会员及以上的专供楼层,这个电梯间到楼层中间的会员大厅这个片区是董事区,旁边就是董事厅。” 普通观众只能在下面那片露天公众席,多种称号多种待遇,层层加码,教很多人都说马会真是个等级分明的地方。 当然,这就是设计者想要的效果,打造亚洲顶级的名流社交圈,没有分明的等级制度显现圈层,所有人乱哄哄挤作一团,那些精明人们为什么要来你这里? 她眼睛直直盯着自己,按理说和人交谈直视对方是一种礼貌,可她的模样不像是在听他说话,而是只是在“看”他。 “我明白了,谢谢沉先生。” 不过她很快低下头,再抬起时抿嘴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对他表示感谢。 饱满的苹果肌,带着丝丝钝感的五官构成稚气而无害的脸庞,这样一笑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不会再深究她有什么冒犯,小女孩不知事又有什么好多说的呢。 沉珩也不过十七八岁,即使曾经还吃过相信身边人被做局骗去大几百万的亏仍未练成铁石心肠,见她这样只又叹一口气继续方才未说完的告辞话语。 “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去找我朋友了。冯小姐自便。” 她点了点头,沉珩欲提步时她又问:“你会不会在心里偷偷笑我没见识?” 他愣在原地。 这女仔实在难缠,前面的问题即使奇怪,但照本宣科些外宣的官话也能回答,这种涉及到个人主观的问题,他见过的人里哪有会这样直接到不体面地说出来的。 未待他想好怎么回答,她便又道:“不能偷偷笑我,就算想笑也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跟别人说,不然我会恩将仇报记你仇的。” 自己哪又是这种长舌妇了? “我不会。” 想想跟她这种人用套话是没什么用的,不如直接点,说不定还能快些安抚好她脱身。 她嘴唇翘起一点看着他。 “谢谢你。” 沉珩微微颔首:“不必。我真的有事,冯小姐再见。” 他转身按了电梯,生怕再多拖一秒又横生枝节。 她面朝着电梯门,沉珩侧了一步,正好避开了她的目光。 门缓缓合拢,最后紧闭的那一刻他似乎听见了几个字。 第四次。 ……什么? 少女的祈祷(十九) 从来未,顺利遇上好景降临,如何能重拾信心? 电梯门彻底合拢,显示屏的数字开始跳动,冯宜转身离开。 仅仅是前日的事情,但他似乎已经忘记自己,也许只是举手之劳,不论是谁他都会开口,自然不会刻意去记那人的面容。 第五次相逢既期待不到也没有必要。 她回去的时候最后一场已经在开奖。 “今天咱俩这手气,啧。” 她还未转过屏风就听到了尧浩扬的抱怨,待走出去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哟,冯妹妹回来了。” 几人的目光齐齐盯来,她硬着头皮小步走回陆璟旁边的位置。 “去哪了,这么久?” 陆璟侧过头,距离一近他能更清晰直接地审视她,冯宜也能隐隐察觉他平静背后的冷硬。 “对,对不起……我第一次来,有些好奇就……去看了这条走廊都能连到什么地方……” 冯宜似乎手脚都不知往哪放,最后只能搭在膝头声音越说越小,模样写满了不安和慌乱。 “哦,我还以为你输得偷偷跑去哭鼻子了。” 尧浩扬这话总有些不好说是揶揄还是什么的意味,她不好接,便干脆没急着说话,只听他又道:“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这里还挺大的,我走到右手尽头是我们上来时的电梯厅,没什么人,左手那边尽头有个接着楼梯的连廊不知是去往哪里,我就没再去了。” 她说的都是真话,只不过隐瞒了遇到沉珩那段。 Elsa一脸和善亲切:“那你应该是走到我们这栋楼的走廊尽头了,那个连廊是通向第二座看台的,也就是我们刚才在一楼看马那座楼。” 尧浩扬看一眼表,对陆璟道:“也不早了,你说不在这吃我就没让人准备私菜,看冯妹妹这么好奇不如我们隔壁吃个便饭让她多溜达溜达再回去。” 隔壁就是马场会所,里头吃的说实话陆璟不太感冒,尧浩扬还跟他玩小心思测他,哼。 “不吃了,刚飞过来我得歇会儿。” “真不吃?实在不行我现在让人去递菜单然后去会所消遣会儿再回来也能吃口好的。” “心领,我这真有点困了。” 尧浩扬眼见多说无益也就住了嘴,最后还亲自把他们送到门口。 两人一路无话。 回到酒店后他径直进了浴室,冯宜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快九点,茶歇是四点前后用的,她也没吃多少,只要不是真想死了饭还是不能不吃。 等到陆璟出来时她虽犹豫还是问道:“你想吃什么吗?要不要叫酒店送点东西来。” “你饿了?” “不是很饿,但,但晚饭总还是要吃一点,而且你是男生,更容易……” “我不饿。” 几个字打断了她的下文,冯宜直接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站在全身镜前侧过头打量今天被她咬出的伤口。 为了不被外人看见他将钮扣扣得齐整,两排牙印在领口附近,因为一直被摩擦又红又青肿得厉害。 “过来。” 冯宜没瞎,自然看到了他在打量什么,停顿了一秒就迈开步子。 她早就想到会被他清算,落于人手被怎么折磨除了认还能怎样? 她走过去,他在床边坐了下来,两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像根木桩一样,还真不识一丝好歹叫他一直仰头看她半点儿不带动的! 陆璟彻底失去耐性,直接拽着她的胳膊扯得她一个趔趄倒在了床边。 “张嘴。” 她愣愣看着他,似乎懵了。 他一只手掐着她的脸颊往身下带,冯宜被掐得嘴都合不上口涎滴在地板上,手在他大腿上推了好几下。 “唔……!” 她的挣扎令他一路上隐藏的不悦终于显露,整张脸都染上戾气和怒色。 今天这一天就跟他请了个祖宗来似的,敢伤他不说,一天下来尧浩扬的女伴在做什么,她在做什么?反过来给他摆谱一样他不说真就敢爱答不理的,还中途离席不知道往哪儿跑了半天不见人,外人看了谁不得说一句他没吃过的屎都觉得香,还教不出一点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