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很多书,经历了?很多事, 还是不明白这样一个人对着自己妻子?扑通一声跪下来, 该怎么办?
急!
鸠摩智一时间?也不知?所措,他说要把段誉焚化在慕容博坟前, 当然不是对老朋友情深义重,是为了谈——你姑苏慕容敢让我把大理皇族、镇南王世子?烧死在你家?你要是不敢, 那段誉归你, 六脉神剑的剑谱能不能获取,那是你的本事,直接把还施水阁给我看个爽。
这算是什么,借故脱身?趁机装疯卖傻?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镇南王世子?其实是大智若愚?
段誉其实比谁都蒙, 他心中毫无?杂念,只觉得魂牵梦绕的玉像美人,给自己武功秘籍的师父活了?过来,就?站在自己面前,微微一笑, 甚是和?煦轻快。仰头呆呆的看着,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每次带着表妹出门?, 都有一群男的看她看成?呆头鹅,也有书生掉水沟里,也有因为看她撞了?人的,但终究没有当街下跪的。
慕容复心下暗暗不悦,上前强行把段誉搀起来,打断了?其他的话:“段公子?何必行此大礼。这是我慕容家的主?母,我的妻子?,不是什么神!仙!姐!姐!”
他有点压不住火,语气稍重了?一点。之前没少?听人议论?段正淳到?底有多少?情人,以前听听就?算了?,这小子?真有乃父之风。
王语嫣笑也不合适,不笑又确实有些趣味,配合上表哥醋意横生则更有趣。
鸠摩智向来彬彬有礼,突然闹了?这么一出,简直面子?丢尽,不得不找补了?一句:“佛家讲妙音天女、辩才佛母,sarasvati,智慧第一,乃是文殊菩萨的化身。贫僧所在的大轮寺供奉妙音天女妆金塑像,与?慕容夫人一般无?二?。”
他一向严守色戒,别说女子?,女菩萨的塑像、美女的画像,看在眼里都当做普通的血肉草木一般看待,因此像不像的其实也分?不太清楚。
慕容复提溜着兴奋到?泪眼汪汪的段誉,狐疑的看了?看表妹,美则美矣,倒也不必。
“不是的不是的。”段誉无?意识的一脚踢飞鸠摩智递来的台阶,极真诚,极恳切的双手连摇:“不是的,我没去过大轮寺,我…”
他本来要说弟子?段誉拜见师父。但无?量山洞里的玉相,自己所学的武功都是绝密,不能泄漏。现在也明白过来,这位漂亮至极的神仙姐姐是姑苏慕容的夫人,不知?她和?玉相是什么关系,但自己心里是干干净净的仰慕之情。“我,我看神仙姐姐的相貌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瑰姿玮态,不可胜赞,不像凡间?灵秀佳人,一定是神人天女降临凡尘。”
王语嫣微微一笑:“我是肉体?凡胎不假。段公子?,你过誉了?。”
慕容复心说幸好我最近多读书,冷酷无?情的说:“这是宋玉写的(出自神女赋),又不是你写的。段公子?,请你好好坐稳。”不要软绵绵的靠在我身上,还盯着我的表妹。
鸠摩智双手合十,若无?其事的把话题拉回正题:“慕容公子?,这位大理镇南王段正淳的世子?,已经将六脉神剑剑谱毁去,将内容牢记于心。休看他假痴不癫,实则颇有智慧。”
所以你知?道他为什么是这个德行了?吧?也可能是装的,说正经事!
段誉:“没有啦,我爹一直说我顽固不化。”
慕容复没有这个好耐心,虽然对六脉神剑非常感兴趣,但还施水阁根本不舍得给别人看,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潦草的点点头,不发一言。
王语嫣莲步轻移,花厅窗口摆着玫瑰椅,椅背略矮一点,放在窗前不会挡光。她坐在这儿,自己背光,却可以仔细观察这两位客人。“公公去世时不曾留下遗言,说起大师这位故友。哦,我自幼与?表哥毗邻而居,慕容家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
段誉在得知?他们是一对夫妻、神仙伉俪时就?觉得又心酸、又欣慰,现在一听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大为失落伤感。难怪神仙姐姐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有慕容公子?珠玉在前,相貌气度武功都好,她如何看得见我这么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况且我……我真是有些孟浪失礼,天哪。
鸠摩智断然道:“慕容先生行事机密,像六脉神剑这样的事,自然连儿女都不能告诉。况且慕容先生去世时,夫人你似乎还没出生。”
王语嫣无?言以对,她记得的是在八公山下那次,忘了?在一般人印象里,那个老头是在十多年前死的。
鸠摩智满脸淡淡的哀伤:“或许当年慕容先生以为小僧言而无?信,没有告知?公子?。”他云淡风轻的解释了?自己闭关修行九年,之后横扫西域,开坛讲授佛法,做了?吐蕃国师。现在忙完了?佛教的事,吐蕃国主?的事,立刻就?来践诺。
核心思想就?一个,我这么牛逼,我这么真诚,你拒绝我一个试试?
慕容复觉得就?是放弃六脉神剑,也不能折腾这一趟,反正拿到?手也练不过来:“这位段公子?究竟会不会用六脉神剑,姑且不谈。家父临终前叮嘱过,秘密下葬,不许外姓之人祭扫,至于还施水阁,也是一样。除了?慕容氏,其他人若有进入,便是我不孝。家父或许与?大师有约在先,但临终叮嘱,字字如在耳畔,慕容复终生不敢忘。”
鸠摩智可不肯轻易放弃:“慕容公子?是要小僧违背诺言吗?”